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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拐拐,我心事重重地终于走到了后花园,也就是当初的那个梅园。我惊讶地发现,那里已经种满了梅花。当时姜允修为了应景,也就移了几棵过来而巳,可如今整个后花园巳然全部种上了梅花树,除了那张桌子依然没变,还是在老地方以外。当然如今桌子上有酒菜,但是没看见郑宇。
“那天早上我醒了,发现你给我披的披风。我本来以为是哪个丫头,小厮给我披上的,但我问遍了也没有。而那天晚上,握住你的手,你给我说的话,全部都那么真实,我有一种很恍惚地感觉,有一种侥幸的想法,也许,也许你没有……可后来的每个晚上,我夜夜在此处等你,我不敢再喝酒,怕你来了我不知道。可一日一日的只有失望……慢慢地,我越来越不相信自己的感觉,只是……我还是不敢再喝酒了……我把这里全部种满梅花,你不是喜欢吗?也许,你会来,不是为我,至少也为了这满园为你而开的梅花吧……”郑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说起话来还是像原来一般絮叨,我每次都要笑他,都要不耐烦,可这次,听到他的声音还略带哽咽,我本想再笑他,可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我转身看着他,白天在城外他一身戎装,我也不敢仔细看他,如今他站在近处,只着一身青衫,胡子已经剃掉,只是皮肤更黑了,除了有些憔悴,仍不负他在我心中阳光美少年的样子。
如今像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我勉强笑道:“胡子剃掉好看得多。”
他一愣,也笑了,手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是吗?”
他一笑,我如释重负,点头道:“当然了,要知道……”后面的话说不出口。因为郑宇已经敛了笑容,只是怔怔地看着我。我能感觉到他用眼光描绘我的眉眼,我能感觉到他的深情只是从眼神中露出来的便能溺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不说。这气氛就是这么尴尬。
我低下头,故意错开他的目光,开口道:“郑宇,其实……那个……我……嗯?……”却是眼前一黑,已经被郑宇满怀搂住。我下意识的想挣开。他却越搂越紧,完全不理我的反应,只喃喃开口道:“你终于回来了,你没有死,真好!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笑了。原来还有一个人在乎我的生死,无关大明江山,无关云士集,无关其它,只是我……
我任由他这样抱着。直到他自己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子松了手。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头,问道:“弄疼你了吧?我只是一看见你很激动,我这几年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你还在,你会回来,你知道一个人的愿望突然成真,难免……我……我……“
我有些好笑,开口叫住他:“郑宇!我……没事,谢谢你。”
他也终于停下来。看着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似的,问道:“将军他知道吗?“他看我的表情僵住,便又道:“我……我是问。大将军知道吗?他……”
“他知道!”我又一句话堵住了他后面所有的话,所有的解释。我和姜允修已经面对面的说过了,话已经说开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知道?那么他?你怎么会来这里?将军知道吗?他为什么会让你现在来这里?你们……怎么样?“郑宇一向唠叨,但没想到比秦希玄还八卦。
我自行坐下来,倒了一杯酒。举向他问道:“你不是要请我喝酒吗?还是说要让我站着回答完你的问题以后才有得吃?”
郑宇马上也跟着坐下来,倒了一杯酒,轻轻和我碰了一下后,笑道说:“先吃,先吃。这几天你路上可有累着了?还有,你和那个秦司懿秦大人是什么关系呀?你为什么要和他一起来安城,还坐他的马车?他说你是他表妹?可是……”
“郑宇……陪我好好吃菜喝酒吧,我慢慢都告诉你。”
这一晚,我将我在胡真的一切,如何从胡真逃出来,又如何在京城建了“荟贤雅叙”等等,都告诉了郑宇。只是,没有说完颜越和姜允修合谋害死我三哥的事,也许,我还是说不出口; 也可能,是因为看出郑宇仍然对姜允修的尊重,不希望他们的兄弟情就这样散了吧……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聊到很晚,我是怎么回房间的,完全没有映象了。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凌云和秦希玄都坐在我房里,等着我醒,表情严肃。
我起来的时候,头还昏昏沉沉的,但是看到他们两个冷若冰霜的神色,我马上逼迫自己清醒过来,对着他们傻笑了两声,便准备一跃而起。无奈头痛,复又跌坐到床上。
凌云马上过来扶我,问道:“可还头疼得厉害?”
我有些忐忑的问道:“可是我昨晚喝醉又做什么让人难堪的事了?”
凌云的脸色变了变,道:“你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就不要喝这么多酒。这郑将军,我知你与他交情好,但也不至于以命相抵吧?若是喝酒搞得那毒……”
我不说话,只是拿眼可怜巴巴地看他,他忽地转换了声调,道:“唉,也罢,你没有做什么事,只是哭了,哭得很伤心,可随便问你什么,你也不说,最后只是唱歌……”
我轻呼一声,自言自语道:“那还好……”
“小姐!”秦希玄也开始加入谴责我的队伍,“什么叫‘那还好’?现在不比京城,这个将军府里还住着一个旬凛!你知道我昨天是花了多大功夫才让他相信,你是因为和我久别重逢,之前又看透了人情冷暖,才喝醉的……你……幸好你没怎么说话,否则我还真怕被人听了什么去。”
“希玄,你少说一句吧,晴晴如今刚刚酒醒,头还痛着呢。”凌云有些不悦地打断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