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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思谦一进到建康立刻就往萧府方向赶去。
因府里的主人都不在,外面又这么乱,门房聚集了七八名剑士,听到姚思谦敲门的声音,里面的人顿时紧张起来。
幸好阿曾过来询问门房的事情,她是认得姚思谦的。
当她从门缝里看了一眼,不由得目瞪口呆。
“亭候?”她命令人开了小角门,恭敬的向姚思谦行礼,“不是在城外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外面兵荒马乱的,下人们不敢乱开门,还请亭候不要怪罪。”
姚思谦看了一眼阿曾,略略颌首,脚步却一刻不停的往前走,“瓠儿呢?丑儿呢?家里的人都在哪里?可曾安全?”
听到这连珠炮也似的发问,阿曾不由得双眼微湿。
“我家女郎在府里,玉清姑子也在府里……”阿曾朝身后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看姚思谦身后跟着的鬼谷门诸剑士,只觉得一颗心都放回了肚子里。
她将人迎到了墨韵堂的正厅中,亲自摆上了茶点。
温幼仪听到姚思谦回来了,勿勿换了衣裳,梳洗一番就赶了过来。
“师尊。”人还未到正厅,温幼仪眼中便是抑制不住的泪水,连脚下的木屐都来不及脱,猛地扑到姚思谦怀中。
正厅外佳木葱茏,丰草绿缛,映得满室皆翠。
怀中的人足翘细笋,腰折回风,原本应该是无忧无虑灿如春花,可是此时却泪如倾盆。
姚思谦心头微痛,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一个婴儿般的耐心,“好孩子,别哭!师尊回来了,不要哭。”
“有什么委屈就告诉师尊,师尊一定为你出气。”
听到这句话。温幼仪那本已止住的泪水又不争气地往外流了出来。
姚思谦低叹,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温幼仪,如同一个孩子般。他有许多话想问温幼仪,可是她这样哭着,又不好直接推开,只得极其耐心地抚着她背。一句一句哄着。
闻七眼中露出骇然之意。
主公从来不曾这么耐心过,也从不曾对任何人露出这么无奈的一面。
温幼仪倚在他的怀里,将他那身上等的绸衫给揉得乱七八糟,甚至还用他的衣襟擦着鼻子。可他不仅没有露出嫌弃的意思,反而更加温柔地对她。
闻八张大了嘴巴。转首看向闻七。
闻七却是一震,将手指往院子里指了指,大气都不敢出。
十几个鬼谷门剑士,随着闻七的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到院子里。闻七离去时,还很体贴的掩上了门。
被关门的吱扭声吓了一跳,温幼仪这才惊觉,她抬起头,表情赧然。
“儿……”泪水却仿佛怎么擦也擦不净似的。只说了一个字后又扑簌簌地掉落。
姚思谦长叹一声,在温幼仪腰侧的锦囊里寻了一块帕子,轻轻替她揩着。“师尊回来了,以后你就不用再害怕。”
他不说还好,听了这句话,温幼仪只觉得心底仿佛被春日里的暖风拂过,眼泪唰地一下又落了下来。
姚思谦的心在隐隐作痛。
她只怕是被吓坏了!莫看她平时云淡风清,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
可她心里却藏着天大的秘密。
也怪自己。贪念作崇,若是同意她将空间的告诉家人。她也有一个说话的人。
可是现在,建康乱成这样。她即要保守着秘密,又要担心着家人的安危,一个小姑子可怎么承受这些?
“都怪我,不该为五斗米折腰……”姚思谦的声音柔柔地,又带着宠溺。
温幼仪立刻摇头,用力吸了吸鼻子。
“师尊你怎么在建康?怎不在……”
温幼仪的话还未落地,姚思谦便出声打断她。
“家里出了什么事?我刚刚路上问过阿曾,可她却说不清楚。”姚思谦扳着她的肩膀,轻声问道。
“今日是姚府开族谱的日子……”温幼仪就把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说得了一遍,虽是数度语声哽咽,可到底让姚思谦听明白了。
“你是说沈约留在府里救了你们?”姚思谦问道。
温幼仪略有些迟疑地颌首。
“然后王道琰就赶来了?”姚思谦再度发问。
温幼仪点头。
姚思谦凝视着她,而后缓缓站起,在正厅里来来回回地走着。他足上穿着白袜,袜上纤尘不染。一身朝服冠缨还来不及脱下,走动之时鱼佩轻轻敲击着袍衫的下摆。
走了好几趟才像拿定了主意,坐回了温幼仪前方,“沈约是刘彧的人,是不是?”他的神色镇静又安详,仿佛他和温幼仪在说家常话。
温幼仪不妨他这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隐情,不由慌乱的点了点头。却没发现他直呼刘彧的名字,这对一向注重礼仪的姚思谦来说,是绝对不会犯的过错。
姚思谦脸色遽变,拿起案上的茶吃了几口,他看着清澈透亮的茶汤,温声道:“瓠儿,你可相信为师?”
温幼仪抬头,却发现姚思谦并没有看向自己。
姚思谦神色温和,双唇间噙着一抹说不出来的怪异微笑。
“好,为师先去姚府,子时再来寻你。”姚思谦说完这句话,就长身而起,仿佛刚刚他什么都没有说。
温幼仪彻底昏了头,不知他话里到底是何意。
“师尊?”她低低地唤,如同一只迷路的狸奴。
姚思谦转过身,冲着她慢慢地点了一下头,一双幽暗深邃的黑眸满是柔情。然后伸出手,往温幼仪的头顶揉了一揉,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老七,老八,你们俩个留在府里保护瓠儿和眉儿的安全。其他人随我前去姚府,府里若是有人敢不听话……”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休管他是谁,杀无赦。”
听着他在外面吩咐着鬼谷门的剑士和萧府的下人们。温幼仪只觉得像是掉进了羽毛之中,即温暖又安全。
萧府的下人们和护卫剑士们却是噤若寒蝉。
姚思谦虽不是萧府的主人,可是一向和萧府走得近,前些年又在萧府里住了一段日子,现在温幼仪所住的庭竹斋就是以前姚思谦住过的。
听到他说‘杀无赦’三个字,满府的剑士们都抖了一抖。
他们听沈约的话。那是因为沈约的身份,其实并不怎么服气他。
可是,他们却不敢在姚思谦面前啮牙,他是敢杀人的……
被关在耳房里的周尚之周坦之兄弟,正在相互埋怨。
“都怪你……”周坦之早已经哭过无数回。此时眼睛都哭得红肿,“若不是非说什么从龙之功,我们怎会落到如此下场?”
周尚之此时正在屋里烦躁地走来走去,见到堂弟那副窝囊样子,只恨得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是也没反对吗?甚至还多次问我将来能封个什么官?”他轻蔑地看了周坦之一眼,“就你这个窝囊样子还想娶温家的姑子?做梦去吧!”
听到他话里带了温幼仪,周坦之蓦地止住泪水,抬起眼望着堂兄。“大兄,你说我还能娶她吗?还能娶她吗?当初是娘亲说,如果温姑子的名声败坏了。肯定就没有人敢来求娶,到时我就可以勉为其难的将她娶到家中。”
“哪里想到,那么大的事情居然连点浪花都没有翻起来。更没有想到,乌衣巷居然都会替她出头。大兄你说,我还能娶她吗?”
见他口口声声地只是能不能娶温幼仪,周尚之心中的厌恶之感更甚了。
最后他干脆不再和周坦之说话。坐到了窗户下面。
其实就快成功了!萧府只剩下两个姑子,可是沈约却偏偏出现了。
沈约的身份压了他们一头。尤其是他和湘东王的关系也极好。
周尚之烦躁无比,可心里却并不担心。
萧府不敢杀他们。滥杀亲戚的罪名萧纥承担不起。
更何况,他们也没做什么,只是希望能拉出萧府的剑士出去迎接湘东王。
想到这里,他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样也好,他们什么都没做,其实却什么都做了。
只要湘东王知道了他们的一片忠心,将来的封赏便必然少不了。又何必非得出去和人厮杀个你死我活呢?
只要有了未来皇帝的赏识,想要什么大族的姑子没有?何必非得娶一个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你的人?
他哼了一声,抬眼往窗棂处望去。
五月的阳光透过窗棂上的薄纸直直地照进耳房内,扬起一道一道的灰尘。
他伸出手,阳光映在手指上,泛着透明的光。
只要湘东王能登上王座,柳帅有战功,还用怕萧府吗?
再过几十年,周家也会成为士族。
“大兄,你怎么不和我说话?你和我说说话吧!我好害怕,好害怕。”周坦之连说了好几句,见他没有反应,走到他的身边哀求道。
“闭嘴!整天哭哭啼啼的像是什么样子?不就是一个姑子吗?娶不了她不会再娶别人?你非就吊死在一颗树上了?”周尚之的声音高亢而又尖锐。
可是刚说完这句他就呆住了,直直地往窗外望去。
周垣之却是不依不饶的扯着他的衣袖。
周尚之的脸色苍白,汗水止不住的往下落。
姚思谦怎么回来了?他不是随着湘东王讨伐刘劭吗?
难道是湘东王入建康了?
周尚之的心一会喜,一会忧,脸上青白交加。
姚思谦往耳房处瞥了一眼,手指在袖子里轻弹了两下。
而后便大踏步地领着剑士们往外走。
莫名其妙地,周尚之觉得脖子处一阵骚痒,他左右耸了耸肩,却觉得那痒顺着脖子往身上钻去。
忍不住用手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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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出门办了一天的事,到晚上才有空更新。
今天真是倒霉,多花了几十块冤枉钱。出去办事的时候,电动车的锁被小偷给砸了,万幸我买的锁质量不错没有砸开,要不然车子就丢了。锁坏了,车子不敢随便停放,就只能先跑去买锁,花了65块。弄得我事也没办成,到下午再跑过去时,人家周五提前下班了。
可怜我傻兮兮地不知道,还站在社区门前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今天三级小风,刮的别提多舒服了,把我往水里一放,直接就能冻出来一根冰棍。
哎,命苦啊。
我不怨zf,真的!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