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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维拉.
城墙之上,戈矛林立,旌旗招展.全副武装的战士们排成两列,迎接一位重要人物的到来.
"大公殿下,这边走."城楼拐角处,佩戴着教廷军徽的中年将军,伸手指引道.
战争临近,鼓舞军心很重要.找个领导上城头,随便吼两句豪言壮语,或多或少,总归能起点作用.而伊恩大公,就担负着这一神圣使命.
"诺恩斯主教,您先请."伊恩大公侧身,让出空间,虽然他是名义上的主人,但教廷派驻此地的高阶主教,才是西北战区真正的掌控者.
诺恩斯主教年约三十五六,黑褐色的双眸,沉着冷静,颔下蓄着一部短须,威严方正.他摆摆手,道了一声"不必如此",脸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显然是个不苟言笑之人.
"那好吧……"伊恩大公心中冷哼,表面上却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他今天穿着传统的礼服,金线刺绣,花纹繁复,肩部刻意挑高,配上他胖大的身材,倒也有几分威仪.
在北部城墙守将的引导下,伊恩大公与诺恩斯主教登上城头,检视防务.作为公国内仅次于兰肯的坚城,塞维拉城墙高耸,防御设施齐全,仅仅是安置投石车与床弩的垛楼,就有三十余座.强大的远程攻击火力,交叉覆盖,绝对是攻城方的噩梦.
不过……
"那些投石车,怎么还盖着篷布?"伊恩大公指着不远处的垛楼,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并没有降雨的迹象.
"没什么,只是忘了揭开罢了."守将望了诺恩斯主教一眼,见其没有任何表示,只得随口诌了个理由.
骗孙子呢?伊恩大公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多问.他站在城门楼上.随意的打量着四周,老是憋在大公府里饮酒作乐,乍一出来,还真有点不适应.
"召集部队吧."诺恩斯对这位酒肉大公,也没什么好感,他转身下令.希望尽快把过场走完.
"是."守将立即点头应命.他冲旁边的传令官挥挥手,没过多久,城墙上就传来激昂的军号声.
"殿下,大战在即,人心惶惶.正需要你出面,稳定军民情绪……"诺恩斯主教侧头道,尽量说的婉转一些,以免触痛了对方脆弱的自尊心.
"哦,没问题."没想到,伊恩大公答应的颇为干脆.诺恩斯松了口气的工夫,就看到他摊开手,讨要道."拿来……"
"什么?"诺恩斯主教一愣.
"稿子啊,没稿子我念什么?"伊恩大公瞪圆了眼,这家伙.就是不如他的前任懂事.
诺恩斯主教深吸了一口气,默念"圣人七诫",以控制怒火.跟在他后面的神官,却是个晓事的,他上前两步,轻声说了几句什么.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来.
"嗯,给他."诺恩斯点点头.记住了神官的名字,这个年青人思虑周全.日后可以培养.
可是……真的还有日后吗?
"……我们伊恩公国,乃是神圣之所在,神主眷顾之地,今有斯诺顿小儿,卑鄙偷袭,虽一时得逞,但光明普照之日,必受神之责罚……"
洋洋洒洒,照本宣科,这种工作,伊恩大公经常做,也很擅长.
但不幸的是,这一次,他却被人粗暴的打断了.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诺恩斯主教.正听得无聊时,他心头一凛,猛然抬头.视野的边缘,恰好捕捉到了一个狰狞的剪影.
巨龙?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根据斥候的情报,斯诺顿大军,至少还需要一周时间,才能抵达塞维拉城下.难道巨龙骑士,真的以为,能够孤身一人,对抗一座城市吗?
"……逆王纳奇尼,倒行逆施,残暴无良,以至生灵涂炭……"伊恩大公的演讲稿,抵达了一个小**.他口沫横飞,大声谴责着斯诺顿南征军的罪行——
然后,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骤然响起.
一具尸体,从高空直坠下来,砸在城门楼边缘的硬石角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尸体如西瓜般迸裂开来,汁液横飞,腥血与碎肉四溅.
"敌袭！"瞭望塔上的斥候高喊着,敲响了铜制的挂钟.
塞维拉城的防守部队,都是伊恩公国的精锐,训练有素.在短短一分钟内,他们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严阵以待.
守御垛口的重装步兵双手举盾,枪矛从缝隙中探出,锋芒毕露.长弓手们目光如鹰,四处逡巡,寻找着敌人的所在.
可是,敌人在哪?
半空中,传来一声咆哮.达维德驾驭巨龙,盘旋往复.
"巨龙骑士?"城墙上,顿时传来一阵惊呼.在军官的命令下,弓箭手调转方向,拉弓搭箭,直指长空.若是巨龙胆敢降落偷袭,密集的攒射,足以让其留下终生难忘的教训.
与此同时,数十张床弩,吱吱嘎嘎的升起,粗若儿臂的精钢箭矢,露出了狞笑的尖牙.
巨龙扭头,低吼一声,达维德听出了它的忌惮之.[,！]意,思忖片刻,下令返程.
不过就这样离开,可不符合他的性子.
在无数人的目光中,巨龙一掠而过,达维德的声音响彻全城,"大公殿下,不必害怕,在下此来,只是送你堂侄一程罢了……"
战战兢兢的伊恩大公,瞥了那滩血水一眼.怎么也分辨不出,到底是自己的哪位亲戚,落得如此下场.
"再见,诸位,几天后见."在一阵哈哈大笑声中,巨龙调过头来,扬长而去.
城墙上的仪式,就此戛然而止.诸人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都回去,好好约束士兵,"诺恩斯主教眉间,多了一丝忧色,他将众将召集过来,吩咐道,"从明天起,塞维拉进入战时体制,实施宵禁."
将领领命而去,神官也随之告退,他们要安抚民众惶恐的情绪,以坚持更长时间.
坚持到大主教因涅迪尔,所允诺的那一天.
天国的英灵踏空而来,将亵渎神明者,尽数斩杀.
…(未完待续)
ps:(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