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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不过嘛！我马家也算有头有脸，她明知道现在和我闹分手，转眼明着跟另一个男人贴一起，你说要是让外边的人看到，我还有脸么？”马盛德终于把心里这话说出来了。

在他看来，之前两人各有各玩，没问题，彼此都默认的，但如今两人正值闹分手时刻，祁玲就不能如此明目张胆与别的男人暧昧，否则，外边的人会怎么看？

于佑海与顾培键对视一眼，都知道马盛德的心思，这下倒不好对他相劝了。男人有时候，很敏感，尤其这种涉及女人斗争时候的所谓尊严问题。

马盛德再度拿起酒瓶往杯里倒酒，一瓶85年的红酒就被他如此牛饮了。

“小德，那个柯宇好像被放出来。你把手尾处理好了？”最终还是于佑海出于关心，问出这一句。

一提这事，马盛德黑黑的脸上，挤出一丝狡黠笑容道：“这事处理过了。不过，你们等着还有好戏在后头呢。”

于佑海还没说话，顾培键则是有些急，抢着道：“马盛德，你又想玩什么？你就是把他弄进去有什么好处？还不如让他多为我赚钱呢。我好不容易才入股了华锐锋，你别给我乱搞啊。”

“小德，培键说得有些道理的。硬碰硬始终不太好。你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再说，你得不到窑钢和泰康，你可以改造东山钢嘛。要是着实不想混官场，直接把东山钢改造成自己的好了。这几年你在东山做得不错的。”于佑海想了想马盛德之前表现还真是不错，但于祁玲闹分手一事，马盛德的表现令他有些失望了。他觉得马盛德这副性子真混官场去，前途有限，倒不如如今趁机从体制里脱出来，凭借马老余威犹在做一番事业，也是相当容易的。

马盛得听了于佑海的话，倒是沉默一会，其实他之前一直在犹豫，按说他现在级别不低，转混官场也是非常有前途，年纪轻轻就正厅，随便调到一个地方，都是能当一个地方市长了，就算跟宁家的千里马宁晓鸿比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他之前一直都在国企工作，就算调到地方恐怕也要从副职做起，混一两年再转正职，三十多岁成为一地方市长，也是璀璨的政治明星一颗。

但是走这条路有多艰难，他也知道，现在他家老爷子还在，路子还顺着，说句不好的，要是哪天老爷子走了，他以后的路有多少艰难，是可以看得见的。尤其是，他父辈那一辈很少有主政一方，都是在研究院或者其他领域占一席之地的，给予他帮助是有限的。

可他这一辈，如果没人走一条路的话，以后老爷子走了，他们家在国内政治版图就基本没什么地位，甚至多年以后完全消失了。这不是他以及老爷子想看到的。

这些事情老爷子曾经和他谈过，老爷子流露出让他走这条路，当然这就只是老爷子一个念想，马盛德自己知道自己事，别看他平时很傲气的，实际上，他也明白真要他去官场里厮混，他怕是力有未逮。

如今于佑海一提这事，他也知道如今是一个契机，如果他听了于佑海的话，那么以后进于佑海的阵营，一起共同进退，他马家的利益一样能保住。

马盛德心中有决断，但在这之前，他必须做完一些事情先，反正已经开头，就好好完结此事好了。

于是马盛德朝于佑海点点头道：“海哥，这事迟些我与你详谈。”继而转身对顾培键吼道：“姓顾的，便宜你了。等我搞了那小子。那间公司就是你的了！”

顾培键这下急了，霍地站起对马盛德道：“马盛德，你别他么的乱来。你以为那个柯宇是那些随便倒腾起来的暴发户，你想搞就搞？小心阴沟里翻船说的就是你！哼哼！”

“好了。好了。这事先别说。小德，你回家和马老说说，说我二叔想外放了。你和马老通通气，估计我家老爷子迟点也会和他说说的。”于佑海终于把今天最关键的事说出来了。这一趟换届上层基本大致确定，他那个堂叔，也不想待京里，正谋求外出，他自然帮忙出力。

“哦。海哥，二叔外放，你们岂不是有地儿玩了？到时候可得拉上我啊。”马盛德却是不把这个当回事，在他看来，于老那些人既然放出风来，那么这事基本算是定下来的事了。这次上层换届定了。但下边也得陆续换一遍，各方云起，他也是原本也打算趁这个机会，换个地方的。如今却在京城跟祁玲杠上了。

“这事好说。到时少不了你！”

……

董仲书是看着柯宇从这栋房子走出去的，当他看到柯宇上莫维城的车时候，他眉头皱成小山头了，他突然有些后悔调到这边来了。

他以后办案的时候，不是没有碰壁和挫折过，他都一一闯过来了，他相信没什么事儿是没解的。这个世界黑黑白白甚至还有灰色的，他都很清楚，更是了解这一套规矩。所以他当警察是很成功的。

但如今他新上任就碰到柯宇这一个案子，其中莫名其妙的推手，以及他这个案件都接得莫名其妙都令他迷糊了。当然从他个人角度来看，或者说凭他多年办案的直觉，柯宇似乎跟这些事真是无关。

董仲书收拾一下混乱的桌面，各种资料文件胡乱叠起来，他抽出一份文件，拍了拍手掌，犹豫一下，径直推开门走出去。

上楼左转，走到一个办公室前，规规矩矩地敲几下，然后就听到里面一把威严的声音。

“请进！”

董仲书推门走进，上前几步，“啪”地敬一个礼，然后笑眯眯道：“头儿，有个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宋祁国抬头望着这个自己带过来最得力手下，没好气地道：“仲书，有屁快放。别在我耍滑头！”

“头儿，你瞧瞧这个！”董仲书飞快地把手中的文件递过去，然后忐忑地望着宋祁国。

宋祁国接过文件打开翻了翻，很快就抬头对这位心腹手下道：“没有不妥啊。这种案件说不上特别。你不会办不好啊。”

“头儿，我刚开始也是这么看的。但是我接了这案子之后，很多问题就不同了。还有谭主任找我说过这案子……”董仲书忸怩地把案件一些意外状况给说出来。

宋祁国继而把案件文件打开，再细细看一遍，这些他也看出一些不同来了，粗大眉头一皱立即堆成小山头，瓮声道：“老谭为这事找过你？”

“是的。”董仲书点点恭声答道。

宋祁国突然合上文件资料，后昂一下身子，靠在椅背上，粗大的手指在桌面上忽轻忽重敲打着，片刻之后，他才对董仲书道：“这个案子，你就正常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证据资料必须严谨。其他人找你，你就推过来给我！”

董仲书一听这话，心中一松，但很快又低声道：“头儿，不会麻烦你吧？”

宋祁国拿着文件资料往桌上一丢，详怒道：“滑头！去做事吧。”

董仲书拿着资料离开宋祁国办公室，心中为之一松，不过，很快他又皱上眉头来了。他现在下属小组，大多都这边人，先前办案的时候，他就知道，这里面有着一些不是跟他一条心的人。案件的情况，几乎同步让外边一些知道，这让他很憋屈。

他拿不定决心整顿当下的小组，他与头儿都外来者，一上来本就打算稳打稳扎的，可是他发现这一套很吃亏，要真是这样下，恐怕他第一个案子都难善了，或者他该换上另一副脸面？

与莫维城分别之后，柯宇先是跟亲近的人，逐一联系一下，尤其是崔喜那边，他也知道葱岭那边崔喜费不少精力，自己却是不到场，很是不好意思，费不少力量跟崔喜解释一番，当然他不会把事情告诉崔喜，他甚至不对任何人说，就是谭小玉知道一些华锐锋的事，也不知道柯宇自己这边的事。

最后一个，却不是他联系，而别人找上他。那是欧阳穆与徐春熙。

欧阳穆很恼火，他刚回到实验室，这个实验室就出事了，几乎令他感觉自己就是灾星，到哪里，哪里就出事。徐春熙则是疑惑更甚，那些研究成果，大多是她自己研究，却是被人轻易窃取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柯宇到研究院一趟，见欧阳穆与徐春熙，他只是安慰一下两人，便去见刘震与丁睿，这两人见柯宇到来，心情沉重，本来他们之前整顿华锐锋之后，信心满满的，但一转眼就出事，就像一个工艺超高的技师，亲自一手做出一件体现自己技术的产品来，却是一转眼就露出一大堆破绽，可怕的时候，这些破绽还是内部爆发的。

但柯宇同样对此两人好声好气安稳，勉励他们继续努力工作，并表示两人现阶段工作还是满意的。刘震与丁睿虽同时松一口气，但心中更是忐忑，柯宇越是这样，他们两人久经战阵的人自然知道，一切看以后，要是之后，还是出现问题，怕是他们两人就得不到好了。

柯宇在公司待到晚上，和刘震与丁睿谈了很多，和各部门的主管也略谈小会，当然大多都是安慰勉励之语，然而到最后，他等待的人确实没有出现。

当最后一个实验室的主管走了之后，柯宇看了看手表，确实八点了。他蹙了蹙眉头，摇了摇头，转过椅子望着窗外，街灯微亮，夜色渐起，偶尔一辆车子经过，留下一路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