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狗头军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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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一直卧病于床的乌成国新一代名将---杜鲁门将军,终于因为上一次战败时所受的箭伤,暴亡于乌成王都的私人别院中,时年仅四十七岁。杜鲁门将军为乌成国征战一生,虽然自从霸主皇帝希尔治死后,他便再也没有为乌成国获得一场胜利,但他为乌成国所做出的贡献,却是难以磨灭的。

为此,雅师琳王后特别召集全国各地的贵族领主,前来乌成王都为杜鲁门将军举行葬礼,从而以此寄托对逝者的哀思,共同缅怀这位为乌成国鞠躬尽瘁的铁血悍将。对于雅师琳而言,杜鲁门的葬礼完全就是一个幌子,她的目的就是想要借这个机会,测试一下王室目前还剩下多少号召力。从而判断在关键时刻,谁将是王室最坚实的盟友,以及谁将有可能背叛乌成国。

偏听作为临阁领主,照常理来说,自然也必须去参加杜鲁门的葬礼。只是为了这么一个屡战屡败的将军,竟使雅师琳如此劳师动众,偏听总觉得其中有诈。因而在收到王都的消息以后,他迟迟不敢动身,想要回绝似乎又有不妥。于是,偏听便决定让白约替他走这一趟,而他自己则底气十足的在城中装起病来。

这些日子,金涛城城防经过一番整治,已变得焕然一新。因为目前情况特殊,对于城内的政策,偏听一直都松的很开,甚至有时竟到了放任不管的状态。

这样一来,城内的物价通常都被一些投机商人炒得很高,但只要是偏听亲自出马,这些商人从来不敢加以讹诈,尽以成本价与偏听单方面交易。

不过城中一般贫苦百姓,在这等高物价的状态下,不用不了多久,便花光了他们本就不多的积蓄;生活难以为继的他们,只得抛却一切恐惧与顾虑,前来投奔传说中恶魔的化生---妖王。凡是家中有男丁的,便参加偏听的军队;没有男丁的便在迁徙名单上加以署名,等到了一定的时间,再由官差将他们送往大拐处还在修建的新城。

正是凭借与投机商人狼狈为奸的关系,偏听的小日子渐渐变得“丰衣足食”起来,最起码在人手上,他不仅能够满足大拐方面的需要,同时又在金涛城内建起一支两万人的新军!这支新军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在军队花销上,可谓精简至极!一般他只需要填饱肚皮就行,至于什么军饷,偏听虽然承诺在日后情况好转时,会给予补发。但日后到底是什么时候,就连偏听自己都不甚清楚,既是以后的事情,又有谁能知道呢?

等到白约准备参加杜鲁门的葬礼之时,金涛城中的运作模式也已大抵稳定。不过即便是如此,像白约这样能干的帮手,偏听也离不得太久。因此白约临走前,偏听对其千里相送,一再嘱咐要早去早回。他将从大拐那里调来的小毛虫,一起与白约结伴前往乌成王都,以防到时候万一出现什么情况,小毛虫便可第一时间回来通风报信。白约也明白偏听的担心,自是一一应下。

雅施琳本来对临阁这样的炮灰行省,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当听到偏听在临阁新近组建了两万多人马时。让她看到临阁似乎还有不少的残值可以挖掘,于是心中的后悔之情,自是难以言表。

葬礼当天,白约见到了默曼,正要笑着与之答理之时。对面的默曼脸上却露出不少的惊异之色,他伸手直指白约,说道:“我瞧先生已如冢中枯骨,大祸临头却仍不自知!”

白约本来也隐隐觉得不安,经默曼为危言一激,心下便更觉慌乱,急问道:“先生有何指教,还盼先生能为在下指出一条活路来!”

默曼也是有心相救,便将白约拉到一旁,双方彼此权衡讨论一阵。默曼脸色终缓,他附耳告诉白约,只消如此如此,就可顺利脱险。

白约听毕,也觉得甚是精妙,连连拜手道谢,说道:“若能苟且活命;先生今日大恩,日后必将鼎力相报!”

果然,事情就如默曼预料一般,当雅师琳发现偏听居然没有前来参加葬礼,顿时即怒火中烧,她大骂偏听是个得了便宜而不知道感恩的国贼。

盛怒之下,便将白约单独叫到了密室之中,并将所有未消之余怒,全都转移到了白约的身上,白约害怕雅师琳此时就拿自己开刀。

关键时刻,便依照默曼的计策,扑通一声,大声哭诉拜倒于地。

白约备言偏听在临阁各种恶劣的行径。同时格外指出,此次他只身前来王都,不过就是用来迷惑偏听的一个脱身之计;目的就是想要逃离临阁罪恶的魔窟,加入代表正义,代表人族肱骨的霸主乌成国!

雅师琳见白约深情之状,与平日所见的那些寒酸而又愤慨的文人颇为相似,也就略略相信了他。但白约毕竟曾是偏听的人,雅师琳心中总还是留有一丝隔阂。为了进一步测试白约是真心投奔,还是假意投降,她决定向白约询问一些抑制临阁势力的策略。

白约眼睛对着地板骨碌碌一转,之前与默曼讨论过的一个方略,便已浮现眼前。于是,便立刻从地上爬将起来,故作舒展的捻起下巴的山羊须,假惺惺思考了一会儿。

进而双目猛然一亮,兴奋乱作的说道:“王后,有了!在下这一策,保管临阁从此人心离散,日后对我乌成国将再无威胁!”

听闻白约果有妙计,雅师琳心中委实高兴万分。但她却有意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满不在乎的随口问道:“那就说说吧。”

白约自年轻时就混迹政坛,什么样的卑鄙小人他没有见过,因此想要模仿这类人的神态举止,对于白约来说,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拿手好戏。

“王后,想要打倒对手,就必须从对方已经出现问题的地方入手,这样无论什么计策便可以无往而不利。”白约直接将抑制,**裸的说成了打倒,而这样的效果,却是让雅师琳十分的满意。

“具体的呢。”雅师琳微微正坐,开始无意识的盘弄起手旁的香料。

“王后有所不知,偏听那贼人在临阁招募的军队,至今军饷分文未发。表面上看,似乎有那么点架势,实际它的根基并不牢靠。”他嘴上这么说,心底比谁都清楚,临阁这两万人马,其实皆是由他一手招募起来的。而整个过程中,偏听甚至未曾过问半句,这克扣军饷的主意,也根本就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拖延之策。因此,这句话在说到后半段之时,白约已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好在雅师琳认为白约本来就是这等娘里娘气之人,因此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白约先生是否已有良策,不妨说出来听一听吧。”雅师琳常闻白约偏好男风,所以在白约的面前,她只需维护皇家尊贵的仪态,不用像在别的男人面前那样,刻意的展现魅力,交谈起来倒也轻松自然。

白约诡秘的蜷缩背脊,在睁大左眼的同时,努力使右眼维持在闭与不闭之间;他鼓起勇气,一步步逼近雅师琳,只觉得一股芬芳扑鼻而入,白约的双脚立刻如同似打结一般,再也不敢多进一步:“方法其实很简单,偏听招募的这两万人,大多来自乡野,他们其实并不知道当兵是可以领饷的。所以,我们只需让这些人都醒悟过来,让他们发现自己本应该得到的东西,被某人私自吞没了。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他们就会与偏听产生矛盾,再也不愿意真正服从偏听的调遣了。”雅师琳抢过话头,愈发愉悦的说道。

白约表示肯定的点了点头,跟着奸笑附和道:“到了那个时候,王后只需轻抛橄榄枝,临阁那两万多人的兵马,立可重归正道!”

“哈哈。”雅师琳玉指遮口,与白约笑作一团。

“不过此事还得做得巧妙。不可让他国看出我们与偏听之间的矛盾,从而惹下一些不必要的闲话。我意,王后可以战事贴紧为由,向全国发布裁减军饷的告书,这样一来不仅解了临阁的威胁,还能省下一笔不少的军费开支。”

雅师琳闻言一笑,说:“这是个好办法,但我乌成国地大物博,国力雄厚,也不差那一点钱财。可不能因为它小小临阁,而伤了全帝国将士的心。”

白约微微一愣,暗自叹惜道:“雅师琳到底是手握一国权柄之人,想要让她上钩,终究不是那么容易的。”

然而雅师琳似乎有有些舍不得白约的建议,她独自忖思了半晌,这才忽然说道:“先生觉得这样如何。明着说是裁饷,实际减去的饷钱,可以其它名目补发,这样总数加起来,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比之前更加优厚,问题不就解决了?”

“如此甚好!”白约牛鼻子向上一挺,高兴的直直着冒白气,他知道此计已不能尽善尽美,保底也不能使计策中断。为了防止雅师琳忽然变卦,他将雅师琳之睿智,夸得体无完肤,双足蹦跳如跃,实已撺掇成性。

雅师琳被白约夸得飘然,顾盼之间,一改当初对白约的提防之情,口头略略一松,便赏了白约一座王都的宅院。白约拂袖涕零,将死里逃生的庆幸,转为喜极而泣的泪水。有几次因为哭得实在太过投入,险些就要昏阙过去。雅师琳见他演得如此逼真,更是深信不疑,自此对白约是愈发的宠爱了。

事后,在一处茶馆的阴暗角落之中,彼此装作互不相识的白约与小毛虫,分道左右而坐。暗地里,白约将一份亲自书写的信件,交到小毛虫的手中。小毛虫取过之后,又如夺火炭加手一般,迅速便将书信藏匿怀中。细细抚摸信件,见白约用火漆封得严实,便知此信干系重大,当中必寄托着要紧事情。

考虑到乌成王都眼线颇多,白约不敢开口与小毛虫明言许多,只是向其使出一个犹如憋尿许久的紧急神色,暗示道:“务必交给黑毛。”

小毛虫见白约模样,犹如感同身受一般,腿脚蓦地一紧,随即端视左右,假作如厕,向外疾驰而去。小毛虫知道白约所说的黑毛,自然指的就是偏听,毕竟自打他来到这个世界,所见过长着黑色毛发的人,可能也就只有偏听一人了。

是夜,小毛虫拿出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的地图,在行动前,他话了二十分钟,在地上列出一道道复杂的运算公式,接着便在地图上标出王都与金涛城最近路线。

“找到偷马贼了,找到偷马贼了!”一群马商的私人护卫,点着火把策马追来。

小毛虫一脚将地上的算式踢散,灵巧的跃上马背,低低抱怨道:“叫什么叫,要不是因为缺乏资金,老子才看不上这匹骡子呢!”

轰的一声,小毛虫丢出一个可以制造风沙的丸子,暴喝一声:“驾!”他脚下的那匹马,本是一匹骡马,然而在这股可怕的动静之下,骡马潜力迅速飙升,没撩得几蹄子,就将后面的追赶之人,甩了个十万八千里。

“完美!”小毛虫从兜里掏出一只油汪汪的羊腿,凶狠残暴地对着咬了一口,“再不抓紧时间享受一下,等到了以后,嘴里非得淡出个鸟来不可。”

当年小毛虫随修地丝界外落草之时,因为害怕弟兄们向他询问“神行法”的秘诀。因此才编造出催动神行法,必须素食的谎言,目的就是让那些贪图酒肉之人,知难而退。长久以来,一直假装素食的他,暗地里实则荤腥不断。

三天过后,一路上“大开杀戒”的小毛虫,就已经到达了金涛城。偏听见仅有小毛虫递上一封书信,却不见白约身影,心中便猜到白约已被雅师琳扣住,甚至已遭到不测。

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双腿竟怎也无法支撑起自己。痛苦的仰天长啸道:“白约是我最重要的左膀右臂,我让他替我参加杜鲁门将军的葬礼,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的赤忱之心吗!乌成国既然如此,那即便以卵击石,也定要讨回个说法!”

堂下众人因为偏听的激发,各个怒气加面,顿足捶胸,只有修地丝想要进言却又不敢。然而,当偏听拆开信上的封漆,将里面的内容一一览毕。之前的忿恨,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整个人迅速又归为常态。

“都站在这干什么,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一个个都那么空闲么?”偏听像是完全忘记了,正是自己命他们在堂下聚集的。

“有没有搞错,不是说要去讨个说法吗!”鱼跃高声提醒道,已经愤怒起来的他,显然并不能轻易的就这么烟消云散。他出来拦住那些欲走不走的官员将士,两只眼睛既急切,又狠厉的逼视着任何一个胆敢就此退去的人。

“绑了。”偏听轻描淡写的说道,言语间,更是对鱼跃一眼不看。

“就不!”鱼跃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此刻耍起性子来,一般护卫也是近身不得。

“杰班,动手!”偏听使出了杀手锏,仅仅片刻工夫,纵上跳下的鱼跃,就被彪悍的杰班空手举在半空。

“放开我,放开我!”鱼跃兀自使劲的摆动的手脚,看样子他之前所受的伤,并没有在身上留下什么后遗症。

偏听肃目审视众人,道:“从今日起,全军修整,任何人不得无理由告假,不得不尊号令轻举妄动。修地丝,你马上去把军中名册整理出来,务必要做到一个不落!”

修地丝得命迈步一拜,继而平视左右,独步而去。

“嘿!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自散了吧!”偏听说罢,也不管他们到底散是不散,径直一人向后离去了。

方才脱得众人视线,偏听便再也难以抑制心中的兴奋之情。他一手捧着白约来带的书信,另一只手捧着自己酥麻抽痛的肚子,整个人确已笑得几乎不能直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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