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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红感受到李天姬被自己牵着的手掌的变化,不禁抬起头看了看李天姬的脸,只见他脸上的那种神色,好像以前只在八十岁的老爷爷的脸上才出现过,是那么的严肃可是仔细看却又多出来一些暗自得意的样子。
“天姬哥,你好久不来看小桃红呢,我心里可时刻都惦记着你呢,我每天都坐在对着街口的窗户前,我好想你能来看我,哪怕只是坐一小会儿也是。。。”说到这里,声音竟然有些哽咽了。
李天姬从来没经历过这些,眼见小桃红又要哭了,忙安慰道:“我。。。我不是军务繁忙么。”说到这里脸上有些微红,可是说谎最难的就在开始,接下来往下顺就容易多了。
“你也知道,日本人说打过来就打过来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手底下的弟兄们因为对战场上的无知而白白葬送了性命,小桃红,”李天姬第一次喊出了小桃红这三个字,心里闪过一丝别扭,一丝紧张,接着说道:“你要理解,大丈夫当此乱世,实不能只顾儿女情长。”
小桃红对李天姬讲的这番大道理,朦朦胧胧也似乎有些听懂了,只仍是低声道:“可是,人家就是会想你,没日没夜的想你,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言辞之中,情真挚切,李天姬听了也颇觉感动。
但是李天姬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心软,剪不断理还乱,要是断不了,要么就从了她?呸呸呸,李天姬暗骂自己一声,心说你想什么呢。
小桃红见李天姬不言语,又低声说道:“天姬哥,好久没听小桃红唱的曲儿了,既然你以国家大事为重,这会儿,就让小桃红给你唱上一段好吗?”
没等李天姬答应,小桃红便低声的唱起来,虽然柔美的声音很低,可仍是一字一句的,仿佛天籁一般直钻进李天姬的耳朵里,又钻进他的心里,徘徊在脑海里经久不散,如泣如诉:
纤衣染雨花下酒共君饮
把酒东篱谁见形单只影
曾忆与谁共约亭台西
一夜难诉尽几番浓情
晓风未起看云卷君向何兮
可曾共沧桑几许
谁侧畔轻呢不如归去
残月未尽枕畔可曾留君情
盈袖处兰香已尽
拂身过红尘意。。。。
一曲唱罢,两人就这么继续往前走着,谁都没有再说话,仿佛两人都沉浸在那曲子里的世界中。
一直等来到小桃红住的地方,小桃红才低声道:“天姬哥,我到了,你。。。回去吧。”不知道为什么,唱完小曲儿的小桃红,彷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似乎从刚刚的歌声里,放下了许多。
李天姬本意虽然不愿多待,可是这话由小桃红嘴里说出来,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小桃红见李天姬僵在当地没动,又说道:“没事的,你去忙你的吧,我只要知道你心里有我,就知足了。我也有些累了,该休息一下啦。”言罢转过身便作势要去推院门。
李天姬机械的点了点头,低声道:“恩,既然这样,你。。。多保重,好好照顾自己。”知道自己不能多说下去,否则恐怕要把持不住了,一狠心,转身离开了。
耳听得李天姬离去的脚步声,小桃红本已去推门的手又缩了回来,转头盯着李天姬离去的背影,眼泪仿若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而落,“天姬哥,你也要保重。”
李天姬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街道尽头,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恍然,可是走着走着,步子就越走越快起来,仿佛在急着要去赴一场已经迟到了的约会一般。
果然,李天姬并没有直接回自己中队的营房,而是绕到了第三中队的营房外,门口一个卫兵认识是一中队队长李天姬,忙打立正敬礼道:“李队长!”
李天姬自从升了中队长之后,这是第一次有人正儿八经的给自己敬礼,一时间险些没反应过来,确认对方是对着自己敬的礼,这才问道:“你以前当过兵么?”
那卫兵咧嘴一笑:“俺没有,这都是来了咱常备队上之后,薛队长教的,李队长,你看俺敬礼敬的标准不?”说完裂开嘴冲李天姬笑笑,他是看李天姬一点官架子也没有,才敢这么问的。
“恩,不错,有个兵样了,好好努力,以后也会有人给你打敬礼的。”李天姬一边说,一边想看来这次是来对了,自己的部下想要有个兵样,非薛大山出面帮忙不可。
正在这时候,薛大山老远就看见李天姬在营房门口,忙一溜小跑的过来,对李天姬道:“啊,天姬,你可算来了,我这都等着急了快要。”
李天姬笑笑道:“皇帝不急太监急,再急把你送到皇城里去干老本行。”
薛大山嗔道:“你看你,这还当着我的兵面前呢,老叫你这么埋汰我,以后还咋带兵打仗啊。”
“哈哈哈,咱们进去说吧。”一边说,一边还拍了拍那个卫兵的肩膀。激动的那个卫兵赶紧又是一个立正敬礼,要知道李天姬可是个抗日英雄啊,就刚刚拍自己的手,可是打死过无数小鬼子的。
薛大山的营房兼办公室内,两人对面而坐,薛大山先忍不住开了口,像连珠炮一样轰开了:“天姬,你刚刚出县府大门前说等会儿有事要和我谈谈,啥事儿啊?对了,我听说你跟王奇斗法,一次就搬出来十挺捷克式,二十几把盒子炮,你哪儿弄的这些好东西?哎,刚刚那个小桃红你安置好了没,兄弟你真有眼光,那姑娘长的可真不赖,我可是羡慕的紧啊。”
李天姬这段时间跟薛大山接触的比较多,对于他这个急性子也多少习惯了不少,按照惯例,他都是等薛大山一股脑儿问完了才答话。
“大山,你先听我说,我这次找你,是想跟你做一笔生意,你放心,咱们做生意肯定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李天姬竟然对薛大山的一连串问题一概回避,反而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薛大山好像刚刚根本就没发问过一般,也不追究,只是好奇的问道:“啥生意啊,我要钱没钱,要东西没东西的,你总不见得看上我这身破烂衣服了吧。”薛大山的军装还是六三一团时发的,他觉得还是正规军的衣服好看。
李天姬笑道:“衣服你还是留着自己当尿布吧。是,你说的两样你是都没有,可是你有本事啊,知识就是力量你懂不,我是想让你帮我教教我手底下那帮不成器的家伙,这事儿你在行,其他人都不行。”说完用期待的眼神紧盯着薛大山看,等着他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