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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湾村,李天姬带着第一中队三连和警卫排,正在村东头通往村里必经之路一侧的土坡上埋伏着,趴在他身边的是三连连长刘铁柱,他的警卫员周勃龙却被他留在县里继续练习枪法去了。
此刻正是春意盎然的时候,下午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刘铁柱忍不住在又一个哈欠之后,对李天姬问道:“我说队长啊,这程湾村人影都没有一个,咱们守在这里有什么用啊,你说那小鬼子还能再来这里不成吗?再说了,咱们这都守了两天了,也没见有个风吹草动的,顺便给你说一下啊,干粮可不多了哈,一断粮,咱们就不得不撤回县城去了。”
李天姬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对他道:“你懂什么,依我看,这毛利鬼子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把这一村人都杀完的,他肯定还要在这里做小动作,只不过我暂时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反正不是好事就对了,你瞧着吧,咱们只要守着这条路,早晚有仗打。”
一回头,看见队员们都在打哈欠,李天姬又对刘铁柱道:“告诉队员们,要是困了就睡,春困、春困,休息不好咋能打好仗,只要告诉他们呼噜声别打太大就行。”
刘铁柱一听高兴了,忙把这个好消息传达下去,这下可好,大部分队员都抱着枪睡起了大觉,看他们的样子一个个都还挺享受的样子。李天姬知道不能让他们都睡着了,时刻注意着队员们的情况,好在一有动静的时候,马上就能让他们投入战斗。
转眼之间,太阳又渐渐的落下了去,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按照前两天的规矩,一般到天黑后不久,李天姬就会把队伍撤进程湾村休息。这也是为什么李天姬把队伍拉到这里的另一个原因——隐蔽性比较好,部队也能得到好的休息,还能提醒他们一刻都不要忘了小鬼子在程湾村犯下的罪行。只是有一点,不能生火,所以只能吃从县城里带出来的干粮。
可是当天色真的黑了下来,刘铁柱照例又来询问李天姬是不是该撤回程湾村的时候,李天姬皱着眉头想了一想,对刘铁柱道:“今天不回去了,你带几个队员去村里把我们的干粮都拿过来大家伙分了吧。”
“啊,不回去啦?为啥啊队长?”刘铁柱不禁问道。
李天姬瞪了他一眼道:“回个屁啊回,就剩两顿的干粮了,回去住一晚,明天一早吃了早饭就这样空着手回县城啊?你对的起吃进肚子里的干粮不,对得起咱们身后埋的两百多程湾村的乡亲们吗?”
刘铁柱一想也是,反正这一整天也睡足了,那就在这在猫一晚也无所谓,万一真碰上敌人半夜出来的好事,明天回县城也算是没白来一回。
想到这里刘铁柱道:“这样也行,反正都听队长你的,这事儿我去跟队员们说好了。”
李天姬满意的点点道:“这才像个样,我这心里还真是有些着急了,这些大鬼子二鬼子咋不给面子呢,老子在这里恭候大驾都恭了两天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你跟他们说,这一趟丢不丢人,就看今天晚上啦。”
好在队员们白天都睡足了,对要在这里过夜,也没有什么怨言,甚至还有些高兴,要知道,谁愿意在一个那样的村庄里过夜啊。
天色越来越黑,终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了,李天姬也有些犯困,白天精神集中了一天,这会儿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于是他跟刘铁柱打了声招呼,自己找了避风的地方,想打个盹。
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的缘故,李天姬本来只是想打个盹,结果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李天姬猛的哆嗦了一下,惊醒了。
“柱子,现在什么时候啦?”李天姬知道自己肯定是睡了不少时间了,所以赶紧去找刘铁柱问道。
刘铁柱看着李天姬笑道:“队长,你再睡一会儿,天就该亮了。不过你放心,一点情况也没有,都好着呢。”
李天姬叹了口气道:“一点情况没有还好着呢?我现在是不怕有情况,就怕没情况啊,没情况明天回去怎么见总队长,怎么见怀瑜县的父老乡亲们啊?”
就在这时候,前凸的哨兵过来报告道:“队长,有情况,东北方向好像有敌人开过来了。”
李天姬一听来了精神了,只听他兴奋的道:“什么!哈哈,苍天有眼啊!哎,不对,怎么在东北方向,大圣峰不是在村子的西南方向吗,这是咋回事?是不是搞错了!来了有多少人?”
哨兵道:“队长,你看看我,是不是你亲自派我盯着东北方向的,再说这事我敢开玩笑嘛?人数的话,天太黑看不清楚,不过应该不超过一百人,我听着还有大车的声音。”
李天姬觉得十分诧异,心说难不成这小鬼子会飞不成,怎么还从反方向开过来了。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回头对刘铁柱道:“赶紧去把睡着了的都喊起来,咱们来生意了,他娘的,不管他是怎么过去的,老子这回既然逮住了,总算没白来,快,准备战斗。”说完抽出了自己的盒子炮提在手里,和哨兵一起去前面观察敌情了。
李天姬带着哨兵从前面一看,果然是从东北方向过来的,这会儿天色已经朦胧的有些要开始发白了,李天姬也隐隐约约能看到敌人的身影,大概估计了一下,最多也就七八十人。
等刘铁柱分配好任务之后,李天姬正好回来了,他对刘铁柱道:“哈哈,真来了,大概有七八十人,人数倒是正好,再多咱们打了要吃亏,少了又不够咱们塞牙缝的,大家都准备好了没?”
刘铁柱笑着说道:“放心吧队长,对付这些二鬼子,我们有经验。再说了,这里离着土路那么近,咱又是突然袭击,一轮射击就能把他们全干趴下。”
李天姬看着队员们一听见敌人来了之后的兴奋劲,心里也觉得十分高兴,这才像打胜仗的队伍,“好样的,倒时候就看你们的了!”
说话间,这一队敌人就进入了李天姬他们的埋伏圈,李天姬见火候差不多了,举起盒子炮就是一枪。紧接着,第一中队手里的步枪,手枪,轻机枪全都搂响了火,刹那间就用一张火力交织出来的大网扑到了路上敌人的所在。
土坡上这么一打,土路上的敌人也突然乱了起来,李天姬就喜欢看敌人这么乱着,这样打起来就更容易。要是他们吓跑了,那就更简单了,就追着他们照着屁股打,这样自己的伤亡还会好一点。
可是令李天姬惊讶的事,土路上的敌人,在一阵混乱之后,竟然立即稳住了阵脚,开始依托土路两旁的沟壑石堆,向土坡上的李天姬部展开了反击,有一些身子探的比较往外的队员便相继中弹倒地。
李天姬一见势头不对,赶紧大声喊道:“大家注意隐蔽,不要将身体探到阵地外面,轻机枪,给我火力压制!”
话音刚落,三连的八挺轻机枪就同时射出了密集的子弹,一下子把土路两边的敌人也打蒙了。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李天姬终于觉察到事情的不妙了。
八挺轻机枪同时打响之后不久,只见土路上突然火光一闪,紧接着一挺轻机枪旁响起一阵爆炸声,那挺轻机枪就突然哑火了。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随后土坡上又是几声爆炸,又有三挺轻机枪相继哑火,这一下火力压制的势头便陡然弱了下去。
趁着这样的机会,土路上的敌人竟然开始组织对土坡的冲锋了,从枪口上不断闪烁的火光上,李天姬脑子里又出现了小鬼子冲锋时散兵线的形状。
“不好,这不是大圣峰的敌人,这是货真价实的鬼子兵啊。柱子,你快组织机枪射手继续火力压制,让他们机灵点,别去触小鬼子掷弹筒的霉头。”
刘铁柱领命而去之后,李天姬又大声吼道:“警卫排,把盒子炮抵肩射击,不用给我节省子弹,一定要把鬼子的冲锋打退,不然等他们冲上来,咱们可没有拼刺刀的本钱。”
警卫排的人原先大部分是手枪排的队员,手里的盒子炮都练的颇有准头,可是直到这会儿才发挥出真正的作用。二十四支毛瑟1932手枪,全是连发扫射,又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甚至没有等到换第二个弹匣,就在步枪和轻机枪的配合下,把鬼子的第一轮攻击打退了下去。
可是鬼子单兵素养可不是盖的,他们可不会因为敌人的猛烈火力,就撒丫子走人。敌人的凶猛,正好激发了他们的斗志。仅仅五分钟之后,小鬼子们便在掷弹筒的掩护下,展开了第二轮攻击。
几股榴弹的爆炸在土坡上闪了几闪之后,小鬼子已经趁着这样的机会冲近了许多,李天姬大声喝道:“扔手榴弹!”手榴弹在李天姬眼里是个好东西,在缺少炮火支援的时候,这是最能有效的延迟敌人攻击速度的利器。
可是,在手榴弹相继在鬼子的散兵线上爆炸之后,小鬼子只是全部卧倒在土坡下面,并没有像李天姬想象的那样再次撤下去,反而利用各种地形掩护不断的像土坡上射击。李天姬知道,手榴弹一停,他们就又该继续冲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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