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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突如其来的战斗,也惊动了山上的敌人。进攻戛然而止,一名曹长带领部队撤了下来。
楚肖飞的这四枚手榴弹获得了极大的战果,鬼子小队长和十余名士兵非死即伤,并迫使敌人暂时放弃了攻击。
楚肖飞和林枫离山顶还有一截,就被小葛子他们发现了,他带了几个人蹦着跳着往山下飞奔,和楚肖飞抱在一起的时候,眼泪流得稀里哗啦。
几个人都是衣裳褴褛,面容削瘦,这两个多月,一直在被鬼子不停地清剿之中,队伍连喘一口气的空闲都没有。楚肖飞心里一阵心酸,在山头上,他和每一个兄弟都紧紧地拥抱,看到他回来了,大家紧张疲惫的脸上都露出笑容。还好,虽然损失了近一半人,但骨干都在,楚有道,楚有辉、冯景瑞、毛大、小葛子都毫发无损。
楚肖飞给大家介绍了林枫,楚有道说:“刚才看见了,枪法不错,又是正规军里的?那以后多教教我们呐。”
林枫说:“别介,才看了你们和鬼子干的一仗,二十几个人,居然敢和二百多敌人硬碰硬,你们还真不含糊,到哪人家都得竖大拇指。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趁鬼子现在群龙无首,我们赶紧撤吧。”
楚肖飞把拳头捏了捏,说:“林枫说的有道理,但是队伍现在缺衣少食,我刚才看了一下,枪支弹药也要补充了,不然再遇到敌人就要赤手空拳地肉博了。这样,林枫、毛大带五个人在山头上吸引敌人,然后且战且走,如果敌人停止追击,你们就借机迅速摆脱,先到七里甸,我带主力杀他个回马枪,然后再去和你们会合。”
日军曹长被楚肖飞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小队长和一个分队长以及皇协军的连长都被炸死。日军的通讯并不发达,和中**队一样大多数时候是靠电话线和通信兵来联络,电台只配发到联队一级。因为王集镇的特殊地位,日军特地放了一个谍报小组,并带有一部电台,可是刚才的手榴弹把电台也炸坏了,这名曹长陷入两难境地,没了主意。
还是林枫、毛大他们的枪声帮他做了决定,如果这时候撤退,岂不是灭了皇军的威风?是被抗日武装吓跑?最后他决定,再对前面这股抗日武装进行最后一次攻击,在天黑之前结束战斗返回王集镇,用电话向驻守在县城的日军汇报。
楚肖飞带着二十个人,很轻易地就进了王集镇,鬼子倾巢出动,只有两个班的皇协军留守。楚肖飞一枪打落驻军大院门前的太阳旗,大喝一声:“放下枪来。”皇协军们就乖乖地缴械了。
这次的战果是有史以来最为丰厚的,三十支枪,一挺机关枪,一具崭新的掷弹筒,日军新配发的冬装和一批物资刚刚运到尚未配发下去,给楚肖飞他们捡了一个大便宜。楚肖飞早就想要的全副野战背囊,子弹、手榴弹,军票,大洋一直到拿不动为止,人均负重八十余斤。
还有三个皇协军士兵坚决要求跟着队伍抗日的,楚肖飞想想队伍现在减员严重,看看这三个人也是穷苦人出身的模样,又有战斗经验,就答应了,让他们和大家一起拿着东西向七里甸转移。
七里甸的这天晚上,是这支小部队成立两个多月以来最欢乐之夜。
每人都分配到完整的一套装备。一支长枪,四枚手榴弹,手枪,刺刀,军大衣,军皮鞋,挎包,水壶,背囊,毛毯,雨衣,手电,饭盒,小铁锹,烟盒,防雨布等等。
林枫和小葛子都曾是职业军人,在教两个队员使用各类军品,大家都新奇地围上来,因为看上去很普通的用具在他们手中变化多端,用处繁多。比如,每个人只有一个多平方的防雨布,平时铺在地上可以防潮防寒,但他们组合在一起就能搭成一个小帐篷。饭盒也可以多人份的组合放在一起烧制食品,用具的着装配带也各有规范和讲究。
毛大问小葛子:“这小鬼子的圆锹上面有两个眼是干什么用的?”小葛子一看,果然如此,圆锹锹头上有两个平行的小圆孔,他也答不上来。
楚肖飞笑着走过来,说:“这种锹是全钢制作,可以作为面部防护用的,如果超出掩体观察,就能用的上了。”说着,把铁锹放在脸上,大家看到,两个圆孔后面正好是楚肖飞的两只黑漆漆的眼睛。
楚肖飞又说:“别看小日本鬼精鬼精的,但他们却通常目光短浅,做不成什么大事,都说他们和中**队的战斗力相比是一比三或者更多,其实我们稍加训练,就能打他们个一比二!为什么?因为我们坐拥天时地利人和,如果不是国情复杂,小日本哪能在我们身上占这么大的便宜?”
大家对照着队伍成立以来和鬼子交手的经过及战果,都认为楚肖飞说的对,纷纷点头,楚肖飞却没再说什么,他又开始想到了将要进行的艰巨的任务,在这个层面上,不知日本人的战斗力到底又是如何?
三十多人围着篝火,快活的检看着战利品,楚有道顺手牵羊,把日军的几瓶清酒也带回来,会喝酒的人,用粗瓷大碗盛了,就着二妞几个女人做的饭菜,大口地干了起来。
冯景瑞不知道从哪搞来几块熏肉,二妞给楚肖飞留了两块最好的埋在碗底,亲自给他送过来,楚肖飞看她过来,说:“你来的正好,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楚肖飞特意挑出几只手枪来,给了二妞几个姑娘家防身用。王八匣子不太好使,楚肖飞把自己的马牌撸子给了二妞,小姑娘欢喜地满脸通红,不知道说什么好。能见到她楚肖飞也高兴地说:“过两天,我教你打枪,如果下次再遇到鬼子汉奸,你就能自卫了。”
二妞说:“谢谢楚大哥,不过你要说话算话,一定要教我。”楚肖飞说:“其实我们队里的神枪手有不少,我不在的时候,会让小葛子他们教你。”后面小葛子几个围了上来,说:“二妞打枪一定要大飞哥亲自教,我们都不教。”楚肖飞看着他们作势要打,几个小伙子转身便逃,都大笑起来。
篝火渐成灰烬,除了三个岗哨之外,其余的人都睡着了,茅屋里酣声此起彼伏。
楚肖飞难以成眠,他身怀重任,又要为这支队伍和大黄村谋取前途,必须要有一个完备的计划才行。在卫煌县的时候,他和义父单骞讨论过,现在真的要执行起来则需要精心筹划,不能有半点闪失,否则在强敌环伺的南京城,一个不留神,几十条性命就会毁在自己的手上。
后面有人跟了过来,楚肖飞知道是林枫,这几天两人一直在一起,他很熟悉他的脚步声。林枫依然是很恭敬地说:“长官,我知道你一定负有特殊的使命,不然不会让我们这个潜伏站配合你,我记得安排潜伏时,长官说了,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动用我们,我已经为国家和民族做好牺牲之准备,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冯景瑞在队里负责侦察,也管着队里的宿营安全,看见这边有动静,就过来查看,见是他们两个人在说话,正准备退回去,楚肖飞招招手,也把他喊过来。他松开了拳头,捏紧,又松开,说:“我们不是军队,顶多算是个保家卫国的乡村自卫队,以后别叫长官了,跟着大家一起称呼吧,现在什么任务都不用理会,当务之急是把我们那些被鬼子抓走的兄弟们救出来,再把大家安置下来,没个安全的地方,整天被鬼子追来撵去的,不是个事。景瑞先侦察一下,摸清情况,回来后我们再商量,怎么解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