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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芳美看着他嘻嘻地笑,并做了一个怪脸,意思是嘲弄他刚才的邀请。楚肖飞给她弄得挺不好意思的,频频地举手向她致意,特意为她斟了杯酒,说:“对不起,向你请罪了。”田芳美说:“这可不敢当,你有邀请舞伴的自由。”楚肖飞说:“真的抱歉了,我担保下次不会再这样了。”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又站起身来,向田芳美伸出手来,两人又共了一支舞。
舞会的**是慈善捐赠,各界名流纷纷捐款,田芳美也捐了100块大洋。
楚肖飞想了想,掏出笔和支票本来,以皖南绿雪茶叶行的名义填了个数目,递给了侍者,让他送到主席台上。
过了一会,主持人宣布皖南绿雪茶叶行朱先生捐资8000块大洋,这是今天排行第三的大笔捐款,众人们报以掌声表示感谢。
楚肖飞在捐赠前已经想好,太多了必招人注意,太少了不足以引起重视,排在第三第四最好。
田芳美笑着说:“朱先生原来是深藏不露,腰缠万贯的,倒是我小家子气了,怎么你以前不告诉我你这个名字的?说明你一直把我当外人看的。”
楚肖飞说:“哪里,朱晓丰是我本名,后来因多病,父亲请了算命先生帮我改名叫楚肖飞,田小姐喜欢称呼我什么就什么,我是无所谓的。”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如何都不会产生争吵的,哪怕是有一些的不愉快,都很快可以化解掉,两个人很快又投机的谈了起来。
在临近的小会客厅里,市长接见了捐款排在前十名的商界人士,楚肖飞因为刚才的那8000块大洋荣登了第三把交椅,他很反对这种以资论位的行为,这种唯利是图之举和中华民族谦和文明的传统大相违背,看来这伪政府和小日本勾结在一起,亦是重利轻义之团体。
伪市长客套了几句,对诸位的慷慨捐资表示感谢,最后他又以个人名义邀请这些名流参加下周的典礼活动。这才是楚肖飞的本意,他也早已料到了此节。
田芳美越来越疯狂了,她竟然当着老钱的面,就亲吻了楚肖飞。车子的喇叭摁了两声,很快消失在街尾,楚肖飞整整衣服,进永和园。
晚上,二妞给他端来茶水的时候,很诧异地表情看着他,茶水和点心放在桌上的声音比平时也要重一些,像是有些生气的样子。楚肖飞也没有在意,这些天实在有些累了,他甚至没有换身衣服,和衣而卧,一直睡到早晨有人敲门。
冯景瑞闪身进来,又关上了门。
楚肖飞说:“在自家院子里怎么搞得这么紧张的。”
他看到冯景瑞也是一脸奇怪的表情,说:“你看什么,我头上长角了?”
冯景瑞指指了自己的领口,又指了指楚肖飞。
楚肖飞站起来,走到镜子前一看,脸腾地就红了,原来自己衬衫和颈脖子上有三个清晰可见的红唇印,这定是昨夜最后和田芳美热吻时留下来的。他忙倒了热水,拧了毛巾擦干净。回头对冯景瑞说:“没办法,得应酬,也许上流社会就是这样吧。”
冯景瑞说:“我倒不敢干涉你什么,只是二妞上午哭了一会,我估计应该就是为了这事。这妮子对你有些意思的,你是什么打算?还有就是出了件怪事,我早上刚出门,一个叫花子样的人,塞给我一封信,上面写着你的名字,我没敢拆开,你看看。”
楚肖飞看到信封上的字,脸上就严峻起来,一个陌生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拆开来看,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写着:楚先生明鉴:田芳美背景复杂,来历不明,请君小心为上。友朋敬上。
楚肖飞把信递给了冯景瑞,并不解地看着他。冯景瑞看了信之后,忙说:“这事真和我没关系,我连田小姐叫什么也不知道的,二妞的事任凭你自己做主,我也决不干涉。”
楚肖飞笑笑说:“我难道还不信任你吗?二妞也不会做这事,何况我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当做一个得力的助手,我早就说过,一日不灭倭寇,我一日不会婚娶,现在说这些都太早。只是有人送信上门,这事太过怪异,同时说明我们在这里,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了,此地不宜久留,除了葛二河留下之外,所有的人在明天晚上之前全部搬走,这事不能犹豫,明白吗?”
冯景瑞说:“行,我马上去办。”说完,出门去了。
楚肖飞一个人在房间陷入了沉思,这封信的确起到了提醒他的作用,田芳美确是有可疑的一面,她和日本人的关系非同一般,种种迹象表明,她甚至在日本人那里很吃得开。但有一点,她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做戏的成分不多,女人的真情流露来不得半点的假,他能感受的到,只是如果真如信上所言,双方是不宜在一起的。
楚肖飞写了一个纸条,让葛二河去送给蔡铨,他要请蔡铨帮忙,让军统方面帮忙查一下这个田芳美的背景。葛二河却不在,楚肖飞只好让林枫去了。
伪维新政府周年庆的灯塔在夫子庙已经搭建两天了,这几天将在这里举行庆典仪式。楚肖飞决定再到现场去看一看,他准备在那一天大闹一场,既要干掉铃木一郎又要揭穿日伪政府所谓的普天喜庆的谎言,不然他们真的认为堂堂中华无人敢称雄了。
没走多远,楚肖飞就发觉有人在跟踪自己。他走到路边擦鞋摊,让一个中年汉子给自己擦鞋,顺便观察了一下,发现可能还不止一个盯着他。
他没有再到灯塔那边,不能提前把行动的目标暴露给敌人。
楚肖飞装作很悠闲的样子,在画舫的码头边看看风景,顺便挑了几颗雨花石。然后突然转身过了桥,迅速向一条小巷里走。
在最前面跟踪的是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眼前的目标人物即将走失,他急忙跑了起来,哪知刚进入小巷口,就发现楚肖飞正面对面的看着他,两个人就差没脸碰脸了。年轻人没有太多经验,愣在那里。楚肖飞把帽子脱下来,放在手里玩弄着,说:“先生很有雅兴,跟着我那么久,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