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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么激烈的语气,谁曾想到悦儿只是在浅笑,你不能做心理医生了,倒是可以去写侦探小说,真的。你说的这一切有什么证据?
悲哀的是我竟然拿不出证据,一点都拿不出。我只得哑口无言。
悦儿又继续道,你之前遇到的那么多差点身亡的意外,依你意思也是杜臣干的喽?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心理医生这么神通广大,可以操纵车祸、电线、天上的冰溜子。
我还是只能保持沉默。我也不认为杜臣有这么大本事,这些事显然不是一个人能做得出来的。我宁愿相信他是买凶杀我,有一个专业团队在做暗杀我的事。
悦儿是个警察,是个一切讲证据的警察,绝不会因为我是她男友,就无条件相信我说的一切。
即便相信,我想也只是情感上的倾斜假装相信,另一个理性的职业的她,是很难接受我的说法的。
后来我无奈的想,既然最亲近的人都不信我,那别人就更不会信我了。
如果这事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是一个患者跑来跟我倾述,我会相信吗?可能我也不会信,我一定会说他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因为天底下哪儿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诡计?
这样的计策,我自己想想都不寒而栗。
随便一个环节有偏差就实行不了,可偏偏我就那么傻,顺着别人设计好的轨道,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往下跑,一步也不偏差的入了套。
既然我自己都不信,我又有什么资格责怪悦儿不信我?于是,也就不了了之了,以后我也不愿再提那些事,她也没有再提。
冷战了三天后,死宅在家的我耐不住寂寞,决定今天主动找悦儿说话。
可今天,悦儿直到夜里十点多仍未回家,我牵肠挂肚,想打个电话给她,但考虑到是在冷战状态,怎么也不好意思拨出电话。
十一点,她回来了,一身酒味。
我拉下了脸,等着她给我解释为什么晚归,她却什么也没说,直接冲去卫生间洗澡。
我鬼使神差的突然就化身为我人生中第一个病人——王凯。
王凯怀疑妻子出轨,于是捡起妻子内裤查看,发现有白色粘稠痕迹,妻子说是白带,他却怀疑是精斑。
而现在,我也正做着王凯那样的事。
我捡起了悦儿的内衣裤查看。
没发现什么异常,跟往常一样干干净净的。
我还用力嗅了嗅,看能否闻到什么香烟气息和雄性荷尔蒙气息,一无所获,爱干净的她就连内裤都是香香的。
我为自己的丑陋行径感到羞愧。
突然间,我也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家庭主妇总是疑神疑鬼丈夫在外面有姘头,一句话说到底,都是闲的慌。
我也是闲的,整天闷在家里不出去,极度空虚,自然就瞎琢磨,胡思乱想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吓了沉思中的我一跳。
我的手机已经关机了三四个月,不想开机,我不想面对任何亲戚朋友的所谓慰问,每次慰问对我都是一次伤害。
所以一定是悦儿的手机响了,这么晚谁打电话来?一般这么晚来电话都是警队有急事超级兵王。
我打开她的包,拿出手机,准备送到浴室给她,不小心瞧见来电显示名是杜老师。
杜老师,哪个杜老师?我们俩共同的朋友没有姓杜的,仇人倒是有一个,那就是杜臣。
这个姓杜的不会是杜臣吧?悦儿跟他能有什么瓜葛?
电话往右拨拉是接听,往左拨拉是挂断,我手在颤抖,不知怎么办。终于我的手背叛了我的大脑,它不听倒换的向右拨拉,选择了接听。
我将电话放在耳边,没有说话,对面道:“悦儿,到家了吗?”
是一个温柔的男声,但听起来又绝不娘炮。
我如遭雷击,这是杜臣的声音!他这么晚打电话来干吗?他怎么又有悦儿的电话?他和悦儿又是怎么认识的?
他问的是到家了吗?那么也就是说今晚悦儿是和他呆一起到现在?
这个禽兽毁了我的事业,难道还要夺走我的女人吗?
许多不堪的画面瞬间浮现在我的脑海。
面对妻子出轨或疑似出轨,很多男人最先浮现脑海的总是妻子和别人亲热的画面。
而女人不是,女人最先想到就是丈夫不爱我了。
相对来说,男人最不能接受的是生理出轨,女人最不能接受的是心理出轨。
我想要痛骂杜臣,却又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喉咙一阵干涩,唾沫卡住了咽喉。
最近这几个月来,只有悦儿一个人陪我说话。
这三天我们在打冷战,也就是说,足足三天,我一个字也没有说。在这紧要关头,我竟像哑吧了似的,竟然不知怎么运用喉部肌肉来发出声音。
“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不方便?他在你旁边?”杜臣又道。
我这一生,不说有多波澜壮阔,可多少也经历过不少大场面,尴尬场面,但绝没有哪一次让我像现在这么窘迫,这么手足无措。
我握着电话,像抓着烫手山芋,挂也不是,说也不是。
这个人,毁掉了我的心理诊所,破坏了我如日中天的名声,现在还在勾搭我的女友,可为什么我听到他声音却是底气不足说不出话来?
我昔日的自信呢?我昔日的勇敢呢?我昔日的足智多谋呢?
在死宅的日子里,我真的成了一个懦弱胆小缺乏自信的宅男?
昔日的胡主任因为是我的上司,是我的面试官,又比我年纪大,所以我潜意识里对他或许有点畏惧,可我畏惧跟我年纪相仿的杜臣什么呢?
电话传来嘟嘟声,杜臣挂了电话。
我体会到了老马的感觉,老马愤怒的是,你这个贱女人,勾搭谁不好,偏勾搭猛张飞一样我最害怕的老汪?
我现在同样是这种愤怒,你和谁出轨不好,偏要和我最大的仇人出轨?
我突然明白了我在畏惧什么,我现在失去了工作,几近一无所有,是个人人都唾弃的劳改犯。我最近一直活在自卑和压抑中,所以我没有底气面对帅气的杜臣。
我捧着电话,呆若木鸡的立在那儿大反派也有春天。
“你拿我电话干什么?”悦儿裹着浴巾,擦着头发走出了浴室。
要不要直接挑明问她?还是装傻?两个念头在我脑中盘旋。
假如直接问她,她会怎么样,她是撒谎骗我还是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她变了心?
我希望她是撒谎骗我,因为我现在除了她一无所有,我若再失去她,那将是雪上加霜,我会再颓废成什么样?
我不敢问她,我害怕失去她,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
或许别人觉得我矫情,你有这么多财富,却还嚷着一无所有。
其实我这个人过惯了吊丝日子,只要有香烟、吃饱穿暖,有瓦遮身,就很满足了。其他多出来的钱也不知道怎么花,更不知道满足一日所需之后的钱还有什么价值。
我希望我是精神上富有踏实,做个受人敬仰的医生。可现在,我失去了我赖以生存的根本,一个游手好闲没工作的再有钱也没意义。我就像一条蛇抽去了脊梁,只剩下一摊死肉。
所以想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对悦儿装傻。很多时候,另一半出了轨,但你害怕挑明戳破就会失去另一半时,你只有装不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多维持一段时间的感情。
我将电话递给她:“刚才电话响了,准备送电话给你,又断了。我不小心按了接听,我没说话,也没听到电话里有人说话。”
“哦!”悦儿接过电话,我盯着她的表情。
她看了下手机,大眼偷偷的瞟我一眼又迅速移开,脸上有那么一丝紧张的神色,但一闪而过。
这么快的表情,心理学上称之为微表情,最短时只有1秒的25分之一。
微表情才是最真实的忠于内心的下意识表情,而表情,是面具,是脸的主人通过思维调整出来想要呈现给别人的表情。
我不是瞎子,就是装傻也得装像一点,所以我装不经意的问:“我看显示名是杜老师,那是谁呀?”
“警官学院的一个老师。”
“这么晚打电话来干吗啊?”
“晚上同事们一起聚餐的,可能是问我到家没有吧,我给他回个电话吧。”
她走向卫生间用电吹风吹头发,电吹风发出的呼呼声,使我完全听不清她在电话里说什么。
洗完澡吹头发不是应该的吗?为什么我会觉得不舒服?为什么我会觉得她是在躲着我打电话?
老马不知道自己身陷疑邻盗斧症,而我知道我好像要陷入这个病,我的痛苦显然要比他多一点。
这一夜,我无眠,老婆疑似出轨,如果能睡得着,那我才是真的有毛病。
和悦儿在学校认识时,有不少富二代追她,可她偏偏答应了平凡无奇的我。
她的说法是富二代没几个好人,都是吃喝嫖赌始乱终弃的货色。
也就是说,她似乎并不是一个物质至上的女孩。
我觉得自己有钱,所以不工作这套说法在她那儿显然是行不通的。她喜欢有价值有能力的男人,男人的价值和能力当然是通过工作来体现,而不是宅在家里几个月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