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对质(1 / 1)

催眠疯人怨 飘浮的遐想 1356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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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准时机道:“看到这群衣不蔽体的人了吗?他们有子女吗?他们有父母吗?他们有房子吗?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可他们还在好好的活着。而你什么都有,你却觉得自己最不幸,是不是矫情了?其实你比这城市99%的人活的都要体面和幸福。你还年轻,还可以再生一个嘛。”

老曹沉默,虽然还是没表情,但比最初的面如死灰多少是有了血色。

我心道,这冲击来的是不是太猛了,别一次就把他治好了,那我可哪儿有理由去他家呀。

心理毛病也像常规疾病一样,先是急性发作,没治好就变成慢性。老曹吃了不少药,现在肯定不是急性期,只是仍然想不开,如果点对了位置点明白了他,恢复的会很快。

但我不想他恢复的那么快,否则我怎么去他家安寨扎营?

所以我想好了的一番乘热打铁的安慰话硬生生的咽回肚子里,两人都陷入沉默中。

“这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呀?”老曹指着一个捧着笔记本电脑的年轻人。

我随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年轻人将电脑放在广场花坛的阶层上,将电脑摄像头对准自己。然后在袋子里抓出一只活公鸡,哇哧一口咬到鸡冠,鸡血直流,鸡拼命的挣扎。他疯了一样,狂抓鸡毛,然后活生生的吃下去一只活鸡。

“精神没问题,如果我没猜错,这人是在一些类似于yy的视频直播网站做主播的。”

“为什么吃活鸡呢?”

我笑道:“可能是他的粉丝让他这么做的,他这样做了后,粉丝会给他打赏钱的。很多主播搞户外直播,生吃青蛙、蛇、鸡等一些乱七八糟的活物,只为吸引人眼球,让粉丝高兴。这些主播玩的残酷游戏,很多视频直播网站都屡见不鲜了。可能这种乱吃活物的兴起最初是来源于那个野外生存的主持人贝尔吧。”

“现在人挣钱当真不容易啊。”老曹唏嘘道。

“心情有没有好点?”

“好多了。”老曹由衷的道。

“当你觉得不高兴时,你就开车来这里,看看他们的生活,再想想自己的生活,就立马什么都不愁了。我们吃饭去吧。”看着老曹精神多了,我觉得应该能吃顿好饭了。

我找了一个小饭店,进去后我点了满桌的农家土菜,醋溜土豆丝、南瓜藤、马齿苋、臭豆腐、苦麻菜……

老曹惊道:“这苦麻菜很多地方不是用来喂猪喂鸡的吗?”

“人也可以吃,吃起来苦苦的,实际上对人体非常好,也是一味很好的中药。”我一边说一边挟一大筷子苦麻菜塞入口中,有点苦涩,又有点清香。

老曹小心翼翼的戳了一筷子,舔了几下,尝到滋味后眼睛一亮,随后哼哧哈哧吃的头也不抬。

小饭店没有大酒店那样显赫的门面,吸引不了什么达官贵人,所来的食客都是一个目的——吃饱饭,吃好饭。

所以味道好才是它们的生存之根本。

这也是很多人总觉得小饭店比大酒店饭菜好吃的缘故。

“别看这么一大桌菜,还不如你常去酒店的一盘菜贵,物美价廉。”人总有个奇怪的心理,带人去某处吃饭,某人如果吃的很高兴,你也会很高兴,就好像那美味的菜是你做的一样。

“是,味道是很好!”老曹胃口大开。

吃顿饭而已,老曹身上的两部手机轮番作响,他接了十多个电话,接电话期间,他变换了多幅面孔。

有时声色俱厉,那一定是在对待下属;有时满脸堆笑,那说不定是高官或大客户;有时满脸高冷,那一定是谁在找他借钱或有事求他……

穷人身上大多压着生活的担子,富人也不容易,身上都捆着无形的锁链,想安静的吃顿饭都不行。

老曹每次接完电话都要小心翼翼的将手机放回包内,拉上拉链,过会一响又得拿出来,我看着都累。我心想你就把手机搭桌子上吧,我们俩是在包厢,又不可能有谁冲进来抢走手机,难道他是怕油水弄脏手机?

老曹看出我的疑惑道:“手机值几个破钱?值钱的是手机里的客户资料!有次手机被人抢了后,我就有点强迫症,去哪里都得将手机放在包里才踏实。”

强迫症我见得太多了,几乎人人都有。有人见到包装塑料纸上的气泡就必须一一戳破,有人睡觉前必须要小便一次,有人*戴套时必须要把不小心包进套里的毛一一挑出来,只要有一根毛在套内他就浑身不自在。

我见过最奇葩的是一个人扳手指玩,九个手指骨节都响了,就剩一个没响。于是他的强迫症就发作了,不停的在那扳,一直扳到手指骨折去医院为止。

强迫症简单来说,就是这个人特别喜欢遵循内心或生活中的某个习惯,习惯一改变就浑身不自在。

我宅了几个月,那几个月说的话都没有今天一天加起来多。

我在治疗老曹,其实也在治疗自己。我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恢复了我的语言能力,当然,还有我的自信,勇敢和坚定。

吃完饭,老曹说要去酒店谈事情,我让他把我送到红旗路控梦学习班。

我要去找杜臣,我要当面跟他锣对锣,鼓对鼓算清帐。

我和悦儿互相信任,很少碰对方的手机,彼此电话响了也从不乱接。昨夜也是我破天荒的第一次接她手机,接通了偏又是仇人,一时语塞加尴尬,不知说什么,毕竟我有几个月没有见过除悦儿之外的第二个人。

如果你是个手艺人,几个月不干活,再突然干活,手艺一定会生疏很多。我是个心理医生,和相声演员一样,是个卖嘴的。我几个月没怎么说话,更不接触人,骤然碰到那么尴尬的局面,那么痛恨的人,一时失语慌张在所难免。

而现在不一样了,我觉得自己又回复到了唇枪舌箭铁齿铜牙的状态,我可以去找杜臣问个清楚了。

我走到熟悉的暗红色的铁门前,百感交集,我若知道修习清明梦会有这般后果,当日我是否还会对清明梦那么好奇?

门上控梦学习班的牌子不在了,我暗想,难道搬迁了?我不知杜臣家在哪里,工作单位在哪里,要想找他,只能来这里。

我呆了一会,用力的敲门:“有人吗?”

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杜臣站在院里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不喜欢别人站的比我高,尤其是仇人,我用力推开他往屋里面挤。

院里空荡荡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昔日的同学们都不在院里。

我东张西望了会,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道,淡淡的,若有若无,我想起来了,那是悦儿的味道!

因为她工作的关系,不方便用味道很浓烈的香水,总是习惯用一些很淡的类似于洗发水味道的淡味香水。

悦儿来过这里!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

我回头看着杜臣,不想发怒也不想骂人,宅了几个月,有如隐居深山中修身养性,把仇恨和怒火也养淡了。

再说我觉得失态爆粗口就是我输了,我要以牙还牙才对,你怎么玩我的,我将来也要怎么玩回去。

我以一种平静的眼睛凝视着他,我想努力表现出我压根不生气,也不受伤的模样。只想让他知道你没把我害苦,不用太得意。

但这种情况只是掩耳盗铃,骗骗自己,我的现状有多凄惨,认识我的人都知道。

杜臣看着我似笑非笑,我们对视了很久,都不说话。

大恩不言谢,大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拳头和子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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