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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妖被女妖强化，远超你记忆的认知，这是不是事实。”欧若拉柔声道。

“是。”奎点了点头。

“你说她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为什么它仍然很强大，而没有因为宿主的离开，衰弱成你记忆中的模样？”欧若拉继续追问。

奎摇了摇头“欧若拉，我说了，你获得了改写我记忆的能力。回顾我们的对话，作为记忆的主人，我只允许你改写欧若拉。而那些幻化成北极光，注入狄米娜身上的光束，事实上都是你新晋投入的精神流。而并没有带走加载在巨妖身上的精神能量。”

欧若拉还想反驳，奎又挥手打断，“因为一系列的打击，让我都忘记了，这里是精神世界。所有的物质和能量，都来自精神力。温妮菲德跟我说过，在现实世界，女妖一定也和我的意识海联通着。所以那些北极光，就是你注入我意识海的精神能量。”

奎喃喃道：“你曾问我，当我有足够的能力，摧毁敌人时，有没有问过自己，我还能不能击败我‘自己’。现在，我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奎……”

“欧若拉，你先把我的灵体封印在你构建的亚结界中，进而一步步获得我的信任，让我对你开放越来越多的权限，好让你去修改你想修改的我的记忆。

乔丹曾告诉过我，历史无法修改，只能修正。所以，一些关键事件和关键人的命运无法改变。套用到你编织的阴谋中来，你想修改我的记忆（关键事件），就必须改变那些关键人。而每个关键人，在我的记忆中都有各自的权限，比如你现在俯身的黎明女神欧若拉，她就能随心所欲的改变与她有关的神庙，冰山，北极光。这些就是她所拥有的权限。”

“奎，你说的我完全无法理解。我能改变冰山和神庙，还有注入北极光，那是因为我是黎明女神，我拥有神力。”欧若拉无奈的摇头。

奎笑了，“不，那不是神力，而是权限。你大费周章，又是巨妖，又是女神，转了这么大个圈，无非是想附身狄米娜，获得她的权限。因为，她是欧若拉的神选者，就和冰山和神庙一样，也在现在的你的修改权限范围内。”

“奎，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这么做？”见野蛮人紧追不舍，欧若拉也开始慎重对待起来。

奎点了点头，“你在最初的确是这么做的。但你很快就失败了，因为狄米娜的一切，都铭刻在我的心里，你无法骗过我。”

欧若拉紧跟着问道：“既然无法骗过你，我还要附身她做什么？”

奎冷笑，“你玩了个转移视线的小花招。在眼前这座最后的场景中，你一直没有急于附身，而是冷眼旁观着事态的发展，让我对因为我的改变而改变的狄米娜的真实反馈，越来越深信不疑。

而且，为了降低我最后的警觉和防备，你又附身巨妖强势现身。暗中向我传达了这样一个信息：巨妖是女妖，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是我记忆中最真实的重现。

但是，想获得改写记忆的权限，你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所以，才有了温妮菲德引出欧若拉的那一幕。这是整个阴谋唯一，却又无法逃避的瑕疵。”

“奎，你我都知道，你无法证明这些都是真的。”欧若拉叹息着摇头，“这就是女妖想看到的吧，我已经被你弄糊涂了，或许我的出现根本就是个错误。”

奎轻轻摇头，“你很清醒。事实上，除了进入场景时的那次附身，是你的特别权限外。你所做的任何改变都须经过我的同意。甚至，你转换附身的对象时，也必须经过这些活在我记忆中的人的同意。

这和现实世界没有什么不同，如果魔鬼想附在某个人身上，他就要征得这具身体的主人的同意。不然，只能将宿主的灵魂强行抹杀或者腐蚀掉。你之所以能安静的附身在狄米娜的身上，是因为作为神选者的她，对你这位黎明女神无比信任，一点都不排斥。

随着信任的增加，狄米娜会毫无保留的向你‘敞开心扉’，如此以来，你就能彻底占有同化狄米娜，毫无察觉的，替换掉狄米娜的‘自我’，将你变成狄米娜。”

轻轻顿了顿，奎随即说道：“你这么的目的只有一个：通过我深爱的女人，一步步的诱使我向你敞开心扉。而你的最终目的，是获得最高权限，附我的身，替换掉我的‘自我’。”

全场寂静。

虽然除了奎和欧若拉，狄米娜和雷克萨完全不知道两人再说什么。但他们却都提高了警惕。

因为很明显，眼前的事实是，两人最信赖的奎，在怀疑欧若拉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若将整个场景，比作个论坛。那么路人的身份，就是游客；和奎互动的人，是更高级的注册用户，随着互动的深入，又会有初级用户，高级用户，乃至VIP用户之分，上面还有各大版主，以及奎这个唯一的管理员。

显然，这些人的权限，是逐次升高的。

而女妖此时扮演的身份，就是黑客。她正想方设法的提高权限，最后获得管理员身份，从而黑掉整个论坛。

所用手法并不新鲜，就是扮演奎最信赖的人，套出他的管理员权限。

而纵观整个场景，这个人非狄米娜莫属。

对应现实，如果女妖得逞，或者部分得逞，那就好比类似普莉玛，维吉妮亚，温妮菲德这种，虽拥有同一个灵魂，却能衍生出多个‘自我’的多头生物一样，奎就必须要和这个忽然出现的崭新的‘自我’时刻抗争。

这，也就是女妖那句，奎还能击败奎‘自己’的真正含义。

而，这正是魔鬼们惯用的，摧残勇者的手法。

被泰瑞尔将巴尔的灵魂之石打入心脏的塔?拉夏，和将迪亚波罗的灵魂石打入自己心脏的黑暗游荡者，都是如此。

它们要时刻不停的与意识海内忽然多出的‘自我’抗争。更有甚者，因为灵魂共通，两人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愿被提及的伤痛，还有灰暗的思绪，都会被魔鬼们一一翻出，再经放大后，血淋淋的曝露在外。不知道塔?拉夏坚持了多久，而饱经摧残的黑暗流浪者，短短数月就彻底沦陷了。

赤lu裸的灵魂，根本无从抵抗。

你可以将身躯包满钢铁，嵌满符石，设下强大的魔法守护……可灵魂如何设防？

显然，夜迷女妖从魔鬼那里获得了足够的启示，想用类似的方法击败奎，但她却露出了马脚。

“无论你是谁，请你离开我的身体”一直默默聆听着两人对话的狄米娜终于反抗了。

“唉……”包裹着她身躯的欧若拉一声叹息，能量陡然加强。狄米娜立刻痛苦的抱住头颅，竭力忍受着欧若拉对她的‘自我’，发起的攻击。

“奎”什么都不用说了，欧若拉一动手，雷克萨的双眼顿时被怒火充盈。

“虽然，结果并没有按照我的计划，完美的演下去，但这也并不出乎我的意料。”欧若拉微笑着开口。

“放开她。”奎平静的取下缠满身躯的锁链。

“啊哦”欧若拉裹挟着狄米娜的手，轻轻摇了摇，“奎，你会伤到她的。或许你认真她只是个不存在的幻象，杀掉也没所谓。

但我要提醒你，作为整个记忆的拥有者，如果你杀死了狄米娜，那就意味着你将她彻底从你的脑海中抹去。可不单单是眼前的场景哦，你脑海中所有关于她的记忆，都会被彻底删除。就仿佛从来就没有这人一样。”

奎伸手安抚住暴怒不已的雷克萨，冲欧若拉冷冷的说道：“如果你成功了，会怎么样？”

“我会‘由内而外’的取代你。”欧若拉舔了舔嘴唇，“当然，这是最完美的状况。如果没有能完全同化掉你的自我，那我就会用一个个你最不想翻阅的记忆，一点点的摧毁你的意志，吞噬掉剩下的部分。”

“就像巴尔和迪亚波罗做的那样。”

“是的，奎。”话说到这个份上，欧若拉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回答了奎的疑问，女妖紧跟着问道：“那么，奎，请告诉，哪里出现了问题。我能感觉到，当你返回神庙时，仍信任着我。”

“北极光和混沌龙神。”奎也爽快的给出答案。

沉思许久，欧若拉摇了摇头，“奎，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自认为在这两方面，没有出任何问题。”

“先说混沌龙神。”奎满足了她的要求，“温妮菲德说，我曾不久前，去过海螺神庙，于是她悄悄将自己的一缕神识，打在了我的意识海中。由于这段记忆被埋葬，成为历史，所以她留下的那缕神识也一同被时间线卷入，成为了历史。”

“这有什么问题？你的灵魂烙印在主位面，虽然混沌是永恒静止，空间、时间，物质、精神统统混成一体，但你的时间一直在流动，所以成为历史有什么不对？”

奎点了点头，“你说的都对。”

“那究竟是哪里的问题？”欧若拉感觉自己被奎晃点了。

“当我问温妮菲德‘你能为我做什么’时，她是怎么回答的？”

“事实上，我什么也做不了……”欧若拉飞快的重复了遍温妮菲德的话。

奎笑了，“欧若拉，在狄丝女神的领域，物质和精神可以互相转化。所以你可以化作一股股精神流，通过我的灵魂烙印，并沿着温妮菲德留下的路标，钻入现在的思维夹缝中。这是你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也是你能投身这里的最完美的解释。”

“没错，奎。”欧若拉点了点头。

野蛮人笑道：“那么，如果你能做到，为什么温妮菲德做不到？”

“……”欧若拉陡然一惊。

“只是狄丝女神的你，都能做到。而她这个由混沌龙神的一缕神识孕育出的神灵，为什么做不到？请问，物质和精神，对她有意义么？”

见欧若拉不答话，奎继续说道：“当然，你模仿温妮菲德的语气，给出了解释，什么极光飞梭，穿越思想的火花，钻入思维的夹缝。其实，你自己也清楚，这些解释很牵强。只不过，在你的计划中，欧若拉的降临，是无可替代的一环，所以你必须冒险实施，这就是你整个完美的阴谋中，唯一却又无法逃避的瑕疵。”

“可在当时，我却能感受到，温妮菲德说的是真话，她确实无法赶来帮助我。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我很久，很快，我就从真菌裂片妖那里获得了启示。”

“一个结界无法穿越另一个结界。”欧若拉替奎说出。

“没错，温妮菲德的混沌之境，无法穿越你笼罩着这段记忆的脑域亚结界。”奎酷酷的点了点头，“虽然你的结界多了个亚字，但抛开物质，只考虑精神的话，却是很强大的结界。”

跟着奎又自顾自的说道：“可问题又来了，真实的温妮菲德是怎么感应到我的存在，而你又是如何假装她的。”

“你有答案了么？”欧若拉笑着问道。

“有了。”奎轻轻点了点头，“温妮菲德联系我，是你意料之外的状况。所以，我们第一次对话，的确是她本人。而我的直觉也很快确定了，她就是温妮菲德。但是，接下来，她跟我说的话，就开始半真半假了。无它，你过滤了它们。”

欧若拉已经笑不来了。

“你用脑域结界完全遮蔽了我这段记忆，并yin*我默许你构建出这片场景。所以，所有来自外界的讯息，都要经过你的转接。

而你所用的转接管道，我也见过，就是那些在雾潮中闪烁的磷光。

刚进入你的蛹衣室，我就发现，它们的后面似乎缀着长长的尾巴。再联想虫后那些神奇的丝，所以，我有理由确信，那些磷光此时一定都黏在我的身体，尤其是我的头颅上。而牵连它们的丝，另一头连接的，很可能就是你的脑域。你正是通过它们，入侵了我的意识海。”

静静的注视着奎的双眼，欧若拉一声叹息，“精神维管。”

“什么？”奎一时没反应过来。

“丝叫精神维管，磷光叫微光触头。”欧若拉公布了真像，“它们帮我将微弱的意识流，传入你的思维夹缝，游走于显意识和潜意识之间，这样既能不引起龙魂的警觉，也能不让我自己的意识丧失清醒。”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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