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无福消受(1 / 1)

清山变 嵩山坳 2111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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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肃顺府中,奕公服出临,把阖府上下都给吓了一跳:“有旨,着肃顺接旨。”

肃顺不敢怠慢,命人准备下香案,行了君臣大礼,跪听圣旨:“奴才肃顺,接旨。”

“肃顺一介微命下奴,受朕不次之恩,累加超迁拔擢,居于鼎铉弥密,乃不思精纯报国忠忱事主,于知晓郑亲王世子载垕肆行无法,有大不敬事实在前,暗中阴司庇护在后,朕思待尔之恩观尔之行,不胜寒心愤懑,本拟严惩置之典型以肃朝纲,念尔事朕年来,更张之间不无微劳,故免一死,着命肃顺如司工部郎中,从旁料理协助恭亲王,为恭奉康慈皇太后梓宫还京事宜以效趋走,续功赎罪。钦此”

肃顺又惊又喜,赶忙用力碰了三个响头,大声答说:“奴才肃顺,领旨谢恩”

等他从地方爬起来,奕笑呵呵的上前几步:“雨亭啊,天恩浩荡,你要好自为之啊。”

“是,是,是。王爷教训的是,奴才今后再也不敢行此只知小忠小义,不知君父天恩之事了。”

“这样便是最好。”

肃顺猛的想起来,忙肃手邀客:“瞧奴才这份昏悖王爷,快请屋里坐吧。”

奕正要举步入内,门口有人排闼而入,正是六福:“肃顺,接旨。”

肃顺又一次到院中跪倒,“奴才接旨。”

“着肃顺到书房见驾,钦此。”

“奴才领旨,谢恩。”

另有新命下来,肃顺不敢停留,和奕告罪一声,随着六福到了园中,一月有奇,再入御园,真让他有恍如隔世之感,便是眼中一派萧瑟的晚冬景致在他看来,却有三月阳春一般的明媚耀眼。

胡乱的想着,随着六福到了烟波致爽殿中,六福笑眯眯的替他打起门帘,“肃大人,请进去吧,皇上在书房等着您呢。”

肃顺低头入内,这里是他很熟悉的,举步到了书房门口,唱喏一声:“奴才肃顺告进。”

“进来吧。”

肃顺撩起门帘,进到书房,皇帝背对着他,正在从书格中拿起一本书在看,听他脚步声响起,转过身来:“奴才肃顺,叩见皇上。”

听他说话之中带上了哭腔,皇帝心中一动,随手又把书放了回去,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起来说话。”

“是。”

“肃顺,你是不是觉得心中委屈?认为朕是在非刑之下,施以重法?”

肃顺忙又跪了下去,“奴才怎么能这样想?奴才怎么敢这样想?雷霆雨露莫非天恩,奴才为载垕之事阴柔做作,悬揣圣心之处,所犯律法罄竹难书,皇上临以重法,正是奴才……”

皇帝的语气依旧一片冰冷,“你能够这样想便是最好。”他说:“朕这一月以来一直在看着你,总算你心中尚有天良,更知道自己所犯咎戾,本是惟人自召。若是敢于口中出不敬之言,你当朕就真的舍不得杀你吗?”

肃顺连头都不敢抬起,声音闷闷的答说:“奴才心中敬服主子,又怎么敢口出大逆之言?”

皇帝在一边坐了下来,又问道:“这几天来,到你府上去探问的官员很是不少啊?”

这一次,肃顺连话都不敢说了,嗫嚅了半天挤出一句:“皇上圣明。”

“由此可见,在朝臣的心中,你倒是一个可以值得交往的旗人。不要辜负了这些人,更加不要辜负了朕对你的再度启用之恩。”

“是。奴才时时刻刻默念圣恩,不敢有片刻遗忘之处。”

“再有,这一次让六福宣你过来,是有些话朕怕恭王说不清楚,在这里再告诉你一遍,休整跸道,迎请皇太后梓宫还京,是又一次工部、内务府所承办的大工,赵双山、刁清源、长宏之流前车可鉴,你嘛,朕还是知道的,不过工部、内务府的那些混账行子,都是板子不打到身上不知道疼的,你给朕认真的看好了。有那从中挪占侵鱼的,只要有实据,你就据实陈奏。”

“是。奴才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内务府的善奎,你可识得?”

“这,奴才认识,只是并未有过深交。”

“他是承袭了当年和公爷爵位的,人很是谨慎守礼,不比现在很多内务府官员中的那般浮扬跳脱,你这一次办差,倒是可以和他多多亲近,多多请教。”

肃顺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人来,不过听皇帝提起善奎来的时候,语气转为温和,似乎心中很好看重此人,当下又碰了个头:“是,奴才记下了。”

“就这样,你下去吧。”

用过晚膳,又批了几份奏章,看看时间,已经过了戌时,耳边听着园子中刮过的北风呼啸如虎,皇帝长身而起,“到兰妃那里去。”

“喳。万岁爷传旨,到兰妃房中去。”六福答应一声,说:“容奴才下去预备一番。”

“不用了,朕今天想走几步。”

虽然不用预备下乘舆,还是要准备一番,几个小太监在前面打着灯笼引路,六福虚扶着皇帝在后面,皇帝的身后同样是几个小太监,端着金漆马桶、马扎,衣物,热水壶,茶具等物。

热河的冬天非常寒冷,从暖阁中出来,绕行在园子中,不一会儿的功夫皇帝就觉得手、脸发木,远远的望见灯烛光亮,口中催促起来:“快一点,快一点。”

皇帝来之前特为怕兰妃会在殿门口接驾,怕她受了风寒,没有让六福传旨,一行人悄无声息的到了殿口,听见里面水声阵阵,间或有女子轻笑的声音,他知道自己的几个嫔妃都睡得早,晚膳的时候没有翻牌子,兰妃一定不会想到自己会突然驾临,正在洗漱,要准备上床休息了。

想到这里,皇帝心生绮念,猛的一把推开殿门,热气扑脸之下,传来一片女孩儿的惶急之下的呼唤声:“啊”

诚如皇帝所想,兰妃和三五个身边的侍女见天色已晚,料皇帝也不会驾临,用过晚饭,说了几句话便准备休息,连兰妃都脱得只剩下一件小衣,由宫婢伺候着取来热水洗脚抹身,不防皇帝会突然无声无息驾临。没处躲又来不及穿衣;又没法见礼,煌煌烛下,个个羞赧难堪无地自容,兰妃还是第一次如此妆容之下面君,臊得满面红晕,把脚从盆子里急抽出来,领着众人跪在地上:“奴才……”

皇帝轻笑取来,向里走了几步,却不急着进去,也不叫起,站在灯下观赏着低声笑道:“好一幅群美沐浴图——朕若不是今天心血来潮,还没有机会如此的饱餐秀色呢起来吧。”

“是,”叶赫那拉氏答应一声,又碰了个头,这才爬起身来:“天气这么冷,皇上怎么也不乘仪架就来了?若是让祯姐姐知道,”兰妃有心想说‘责怪奴才,让奴才如何自处?’

不过她知道,皇帝对祯皇贵妃的感情不比旁人,敬爱有加之外,更是怜惜非常,自己若是言语中有了对祯皇贵妃的抱怨、责备之意,今天还就罢了,日后怕是恩宠即刻就要转衰。所以,话到嘴边变成了:“可怎么得了?”

皇帝没有多想,低头在她腮边重重地吻了一下:“好香”

兰妃羞得一笑,“奴才糊涂了。还不给皇帝倒茶来?”

“不要倒茶了。喝得太多,等一会儿睡不着,”他阴阴一笑,又说:“到时候,怕是你要受苦了。”

一句话出口,殿中数女同时羞红了娇靥,皇帝游目四望,目光落在一个只穿着件薄得透光的月白布小衣的宫婢身上。她的小衣薄可透光,雪白的鸡头乳上,两粒殷红清晰可见。

那个宫婢给皇帝肆无忌惮的盯着,心头急跳冲得耳鸣,伸手想掩胸前才想到根本无物可掩,只好两手交叉护住双乳,低首闭目,口中喃喃呢呢,自己也不知说的什么。

“叫什么?”

“奴才叫……连环。”连环说了一句话,忙又跪下:“奴才叩见皇上。”

皇帝看向兰妃,后者说:“她叫连环,是正白旗下的包衣,今年……”她忽的一笑:“已经过了年了,应该是去年才是的。去年选秀女的时候进宫,奴才看她做事稳重,就要到奴才身边来了。”

选秀女分为两种,一种是三年一次,选择的是蒙古、汉军、满洲八旗佳丽,入选的或者为皇帝指婚,或者留在皇帝身边,填充后宫;还有一种是一年一次,选择的只有上三旗的包衣,入选之后,到宫中做婢女,到一定年限就会放出宫去,另行婚配。

“起来吧。”皇帝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吩咐一声,“准备一番,朕有点累了。”

兰妃心中无奈,看起来,皇帝是看上自己身边的这个连环了,其实就有那回事也不算闹笑话。连环虽是处子,但当宫女要负责‘司床’、‘司帐’,对男女间事,无不明了,没有见过也听说过。皇帝看中了那个宫女,不但不是笑话,雨露承恩,且是美事。换个思路想想,皇帝好新鲜,自己是管不来的,倒不如用自己身边的宫婢留住帝心,不比那些如肃顺所进的什么汉家女子更好吗?

一念至此,兰妃微笑着推了连环一把:“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伺候主子更衣?”

连环羞红着脸蛋儿,为皇帝宽衣解带。他穿得很多,很厚,最外面是一件枣儿红的灰鼠皮袍,配上浅灰贡缎的‘巴图鲁’背心,平肩一排金刚钻的套扣,晶光四射,把人的眼睛都闪得花了。腰间系根明黄的丝绦,拴上平金荷包、彩绣表袋,又是叮玲啷当的许多汉玉佩件。头上是珊瑚结子的便帽,前面镶一块绿得一汪水似地‘玻璃翠’,辫子梳得油光闪亮,辫梢缀上极长的丝线。看上去又是爽利,又是漂亮,不过脱起来便有点麻烦了。

皇帝的手还不老实,不停的在她胸前,臀后上下摩挲,弄得连环遍体酥软,都不知道该怎么为皇帝解扣子了。

兰妃看她着实羞窘得可怜,从旁伸过手来,“还是容奴才伺候皇上更衣吧。你在一旁伺候着。”

胡乱把衣服解下,看皇帝胯下早已经昂扬如枪,连环更是大羞,往常也多有皇帝在兰妃房中休息的时候,却从来没有过这般慌乱,一时间心中大骂自己不懂规矩

皇帝却不理这些,由叶赫那拉氏伺候着登了床,又拉过锦被来盖住他的身子,“皇上容奴才洗漱一番,再来伺候皇上。”

皇帝侧身躺在床上,支起上身望着兰妃,原本略显得有点不怒自威的长隆脸这一会儿看起来也显得无比柔和和秀美,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如同一汪春水般的波光荡漾,“快去快回,朕等你。”

“是。”兰妃答应一声,转身欲走,突然又给她想到一件事,拉着连环的手到了一边:“连环,皇上喜欢你了,你知道吗?”

连环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呆呆的站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主子,奴才,奴才……”

“行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叶赫那拉氏一转念就猜到连环想说什么,无非是‘奴才自己绝无魅惑主子爷’的心思,请‘主子恕罪’之类的话,既然她心中深惧自己,倒不妨借此拢在身边?

她有意笼络,便故意曲解连环的意思,说:“不怕,不怕的。皇上为人最是仁慈温柔,你只要用心伺候,总是有你的好处的。”

连环颇有惊惶之意,想到自己会为皇上宠幸,又平添几分欢喜,其中滋味,恰如皇上前几天来和兰妃说话时提到的那句听过而不甚了了的一句陶诗,叫‘欲辨已忘言’

兰妃拉着她的手向外一指:“去吧,去吧。”

连环脚步轻缓的到了软榻前,定神看去,几乎笑出声来,皇帝大约是朝政劳累,躺在温暖的被窝中休息了一会儿,竟然就这样沉沉睡去

这让连环大感无所适从,不敢、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回头望向兰妃,嘴巴动了动,又指了指床上的皇帝。兰妃几步走过来,扑哧一声笑了:“没福气的小妮子”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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