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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山高水长转后,登御舟,船行数里水路,在南岸的庆丰园上岸,这里是兰妃居处。
皇帝突然驾临,兰妃不敢怠慢,整装出迎,在阳光下盈盈拜倒,“奴才叶赫那拉氏,叩见皇上。”
“起来吧。”皇帝含笑摆手,让她站了起来,“今儿个没什么事,到你这里来坐坐。怎么,不请朕进去吗?”
“奴才糊涂,请主子爷责罚。”兰妃由身边的连环扶着,站起身来,“主子,外面天气太热,请主子随奴才到里面吧。”
进到房中,请皇帝升座,兰妃让连环取来房中准备着的莲子粥,端到御前,“皇上,这是奴才让连环学着做来的,皇上尝尝看?”
上一次皇帝传兰妃在镜殿侍寝的时候,曾对连环说过,再到她主子房里的时候,就是将她收入后宫之时,她女儿家羞意难当,虽嘴上不说,心里却总盼着皇上能够早一日到这庆丰园来,赶上今天皇上来了,她误会了,以为皇帝就要在这白日宣阴,让自己承恩雨露,故此一颗心又是紧张又是慌乱,端着莲子粥到了皇上面前,手中不断颤抖,碗碟相触,格格有声,那份可笑可爱的样子,和吃了烟袋油子差不多。
皇帝倒没有想那么多,他和军机处、肃顺见面良久,连午膳也没有来得及用,正好有点饿了,端起描金小碗用过一碗粥,居然意犹未尽的咂咂嘴,“还有吗?”
兰妃扑哧一笑,“瞧您,倒像是没有用过膳似的,怎么就饿成这样?”
皇帝迷惑的眨眨眼,“朕确实没有用过,你怎么知道?”
一句话出口,殿内殿外无不为皇帝这份孩子般的认真做掩口葫芦状。
又用过一碗莲子粥,皇帝这才满足的放下了碗筷,“朕今天来,是有件事想向你问计的。”
兰妃一愣,立刻跪了下来,“奴才不敢。后宫不可干政,此乃祖训……”
“这不关干政,有些话啊,非得和你说不可。”皇帝说,“朕问你,若说你等女子,怀了身孕,会不会因为某个男子身份尊贵,而冒认血亲?”
兰妃生来心思重,知道皇帝说话不会无的放矢,沉默了半晌,认真咀嚼话中未尽之意,然后慢吞吞的碰头答说,“奴才想,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吧?”
“怎么呢?”
“奴才想,女子从一而终,本是至理,若说怀了身孕,更当安下心来,相夫教子,又怎么会为了旁的男子身份贵重,而冒认血亲呢?”
走笔至此,觉得有必要说几句题外话,满人入主中原,到咸丰年间已过贰佰年,期间一切饮食文化俱已汉化,尤其是圣人所传,三从四德之教,不但是汉人家庭教养子女的方针原则,就是旗人,也是奉之如圭臬。
例如历史上有名的慈禧太后,一生莫大遗憾就是未能在咸丰皇帝生前正位中宫,更是以份属媵妾而耿耿于怀——而她会有这种心态,也实在是汉化之后的表征。
皇帝叹了口气,叶赫那拉氏的这番话只是皮毛之见,这要怪自己,能够给她用作通盘了解的元素不多,才有这样的处境,不过这不是可以辩白的,又继续问道,“照你这样说,是不会的喽?”
“奴才想,断然不会。”
听完叶赫那拉氏的话,皇帝迅捷做出了决断,当下不再多言,眼珠左右转转,落到一边侍立的连环身上,“唔,几日不见,你房里的这个丫头,倒出落的越发俊俏了?怎么,这房中很热吗?看你一头一脸的汗?”
兰妃回头望了一眼局促不安的连环,她知道皇帝对连环的心思,也知道连环心中早已经千肯万肯,不过女儿家脸薄,又兼以始终未得其便,方始延宕至今。
想到这里,她站了起来,“皇上,请容奴才告退。”
“咦?你到哪里去?”
“昨个和佳妹妹约好了,她阿玛从热河捎来一点礼物,让奴才到她房中去说说话,”说着,她神秘兮兮的一笑,“皇上稍坐片刻,奴才去去就回,就让连环伺候皇上吧。”
连环立刻羞红了脸蛋,期期艾艾的跟在她身后走了几步,“主子,……奴才……”
“回去吧,皇上还等着你‘伺候’呢。”兰妃轻笑几声,带着几个小太监头也不回的去了。
没奈何,连环只得又转了回来,走到殿门一角,却不知道该退还是该进,就站在那里,偷眼望着塌上盘膝而坐,衣做金黄色的男子,嘴角逸出一丝微笑,只觉得就这样望着他,便心中平安喜乐,再无它求了。
皇帝没有留意连环小女儿心态,自顾自的在想着心事,想起三月在天津的时候,和紫云两番缠绵,春情无限,着实快美无比,只不过这等风月勾当,在他只是逢场作戏,难道真的就让这样的女子进宫来吗?要不然的话,就在宫外另置金屋,用以藏娇,日后政事……
想到这里,皇帝自嘲的摇摇头,打消了自己这个荒唐的念头,身为皇帝,一言一行都有人注意,不要说是另置外室于情理不合,就是当初自己出宫冶游,不也是给沈淮等人连番上章,弹劾得无可奈何吗?
胡乱的想着,无端的想到了六月间香消玉殒的如福身上,如福之死,倒是自己要负上极大的责任:若是早一天让肃顺把差事办妥,将其迎入深宫,六月初的‘时飨’也就不必分发到她的府里,自然的,她也就不会死了。
至于紫云姑娘腹中的孩子,倒有九成是自己的血脉。只从这一点来说,就万万不能让天家血胤流落在外至于怎么样让紫云进宫来,料想凭肃顺的精明,这样的差事,该当不会难为到他吧?
想到这里,皇帝向外吩咐一声,“传肃顺,到庆丰园来。”
从二宫门的朝房到庆丰园有着很远的距离,皇帝等了好半天的时间,肃顺才在门外唱名而入:“奴才肃顺,恭请皇上圣安。”
皇帝先把小太监打发出去,房中只留下一个连环,然后对他说,“肃顺,朕想了想,此事,谅她不敢以虚妄之词相蒙蔽。若是这样的话,倒不能让她流落异乡了。你下去准备一下,改日朕到你府上,亲自去见一见她。”
“喳”肃顺碰了个头,又追问了一句,“那,可容奴才以实情相告?”
“也好。”皇帝是斩钉截铁的语气,“早晚也要和她说明的,还有,在你府里这几天,让人教她学学规矩,不好日后闹出笑话来。”
“是,奴才都记下了。”看皇帝没有旁的交待,肃顺碰头而出。
大事底定,皇帝放松下来,长出了一口气,眼睛到处看看,庆丰园中一片寂静,窗外的树上只有知了在拼命的鸣叫,一时间忧愁尽去,端起手边的茶杯看看,水已经凉了,忍不住一皱眉。
连环在殿口,他的眉眼高低无不留意,不待吩咐,就款步走过来,取过一边的茶壶,向里面注上热水。
皇帝看着她羞红的脸蛋,心中一动,想起来月中在镜殿中她服侍自己入浴时候的场景,轻笑着说道,“连环?”
“奴才在。”
“还记得上一次朕和你说过的吗?”
连环连耳朵后面都羞红了,手中端着茶壶,心中不知道如何是好,抬起明亮的眸子扫视了一眼,又赶忙低下头去,“朕在问你话呢?”
“啊,是奴才糊涂。奴才记得的。”
“不用这样蛇蛇蝎蝎的,朕又没有责怪你。”皇帝拿过她手中的茶壶放在一旁,顺势拉过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唔,上一次见你的时候,还是在热河……”
连环一愣,怎么是在热河?
“比之在行宫,连环可丰满了很多啊。”他的手抚上女孩儿胸前的双丸,“是不是?嗯?”
连环给他口中的阴词羞得脸庞如滴血般的红,眼眶一酸,泪水泫然欲泣,“奴才,奴才……”
“别哭,别哭。”皇帝凑过唇去,在她的鼻尖吻了一下,“朕欢喜你,和你说这些,只是为了一增你我夫妻之间的情趣,不是故意为难你的。”
“皇上?”
皇帝慢吞吞的解开连环衣襟的纽襻,正是七月流火的季节,衣衫单薄,脱去外裳,露出里面光滑的肚兜,绘着鹿鹤同春的图样,看得人心头火起。
连环只觉身上一凉,已经成了上空美*女,正待惊呼出声,却给男人搂在怀中,上下其手的抚摸开来。
女孩儿浑身酸软得如同遇火的雪人一般,浑浑噩噩中为皇上抱上软榻,脱光了衣裳复了上去。
好久好久,殿中呻吟喘息之声方才消止,皇帝赤luo着身子,将同样一丝不挂的连环拥在怀中,享受着这**过后的舒畅快意,“皇上,奴才……”
“怎么了?”皇帝长起上身,望着怀中初承雨露恩泽的女子,“还疼吗?”
连环羞得一笑,正要说话,门口有脚步声响起,随即是兰妃熟悉的声音,“怎么?皇上还在里面吗?”
皇帝还未觉得什么,连环却忙作势欲起,“皇上,主子娘娘回来了。奴才……”
“今后不要再叫主子娘娘,改叫姐姐吧。”皇帝调笑一句,提高了嗓门,“是兰儿吗?进来。”
“是。”叶赫那拉氏故意在佳妃房中拖延良久,只是为给皇帝和连环留出时间,殊不知居然还是没有完事?听到皇上宣召,不敢多想,挑起竹帘进到房中,立刻也给床上的景致弄得羞红了娇靥,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皇上,您?”
“今后连环就是你的姐妹了,要好生待她,知道吗?”
兰妃顾不得羞涩,原地跪了下去,“是,奴才都记下了。”
“她初承恩泽,身子难免不适。”皇帝说道,“这两天先仍住在你房里,过几天,朕再下旨。”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