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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承欢(2)
进到暖阁中时,皇帝正在和惊羽说话, “……等过上几年啊,宫中通上电,就再也不会有整天烛下批阅奏折的难过了。”
惊羽站在他身后,为他揉捏着额头,有一搭无一搭的和他闲聊,“什么叫电啊?从来没有听过呢?”
“这是一个很实用,又很方便的……能源。”他说,“嗯,就算是能源吧。”推开惊羽的手,他站了起来,一指御案上画满了旁人根本看不懂的纸张,“把这些东西收好,等开衙之后,朕有大用处的。”
“是。”惊羽懂得宫中的规矩,也不敢问,上前整理一番,放到柜子中,又加上了锁头。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是杨贵人到了,由宫婢搀扶着,跪倒行礼,“奴才参见皇上。”
皇帝回身看了看,有点疑惑,怎么杨贵人趋行跪拜之间,总是要人服侍?是她有什么隐疾,不良于行吗?“起来吧。”
“喳。”杨贵人答应一声,站起身来,垂手肃立在一边。
“来。”他领着杨贵人的小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惊羽几个人早就悄无声息的退下,放下了暖阁的棉布门帘,温暖如春的阁中,只有一灯如豆,增添了几分旖旎之意,“用过晚饭了吗?”皇帝用手为她拢一拢鬓间的头发,“可是刚才沐浴过?你的头发还是湿的呢!”
杨贵人天性好洁,今天晚上又是第一次侍寝,也不敢不精心,***的时候,耗时久了一点,故而到养心殿的时候,头上的水渍尚未干透,“奴才……,多谢皇上垂问。贱躯不妨事的。”
皇帝低着头,闻着她发间散发出的皂豆的清香,满足的一笑,“天色已晚,睡吧?”
“是,容……奴才伺候万岁爷……更衣。”
皇帝唔了一声,半伸开双臂,由她手脚颤抖着,解开衣服,这时候她才发觉,他似乎也是刚才洗过澡不久,脑后的大辫子尽数打散,挽成一个马尾形状,披在身后,乱糟糟的头发不时给她的动作拂起,扫在脸上,痒痒的让人鼻中难过。
男子的手也不老实,左边拉一下,右边扯一下,不一会儿的功夫,将她脑后梳成燕尾状的头发放下来,其长过腰——皇帝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长发的妇人,心动之余,胯下硬挺如枪,高高的昂起头来。他偶发其想,抓起自己的辫子,和着女子的长发搅在一起,孩子气的一笑,“这是不是就算是结发了?”
杨贵人心中热流涌过,眼圈也红了起来,“皇上,奴才福薄,不能以女儿身侍奉皇上……”
“你放心吧,朕断断不会为此就有所见弃的。”他吻了女子一下,转而笑道,“其实啊,在朕看来,如你这般身心两皆成熟的女子,才是为朕所喜的床上恩物哩!”
说完,在杨贵人目瞪口呆中,三下两下脱掉身上的衣服,精赤着健壮的身体,撩开床上的锦被,先行钻了进去,“唔,好凉,好凉!”他轻声呼唤着,“你瞧朕待你好不好?还要先为你暖被窝呢!”说完侧过身来,含笑望着床前的美人,心中大乐。
杨贵人幽幽一叹,挤出一个满是魅惑之意的笑容,褪去外面穿着的朝服,只留着一袭小衣、亵裤,又蹬下脚上的花盆底,弓身欲待上塌,皇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曲线优美的身段,忽然坐起身来,一把将她半悬空身子搂在怀中,“这一次朕知道了。”
杨贵人一愣,不知道他此话何意。只听他笑着说道,“这几天啊,每一次招你相见的时候,总是有宫婢服侍,朕还觉得奇怪,现在明白了——原来你是裹足啊?怎么不和朕说呢?”
汉人的女子裹足,本是千百年来承袭而下的规矩,若是以汉人装束也还罢了,换上旗人的服饰,特别是脚下踩着花盆底,以中间一小块面积为支撑,那份苦楚,实不足为外人道,杨贵人并不知道,皇帝最喜小脚女子,宫中的佳贵妃如此得蒙帝宠,便是因为她有一双缠得让人‘心旌摇动’的小脚!
这会儿看到杨贵人居然也是一副小脚,皇帝更觉得邪情上涌,将她打横抱在怀里,一只手揽住女子的腰肢,另外一只手,摩挲着她光洁如玉的双腿,顺膝盖而下,握住了她的双脚,“真正是三寸金莲,在朕这么多后妃中,也只有你佳姐姐和你差相仿佛!真令人爱煞!”
杨贵人可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双脚居然会为帝心所喜?古代女子的双足除却自己,便是连夫君也不能轻易得见,如今却给一个男子握在手中,随意把玩?看他那色授魂与的样子,几乎要亲过去了!赶忙双腿一缩,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脸上飞起一团红晕,似笑非笑的说道,“可……不准您这样!多脏啊?”
皇帝不好意思的笑一下,忽然说道,“朕现在就给你口谕,今后和佳贵妃一样,依旧缠足,嗯,以汉人装束,住在宫中,不必拘泥于宫中规制。”
杨贵人眨眨眼,忽然翻身坐起,跪在锦被上,“奴才领旨,谢恩。”
皇帝点头一笑,撩开被子,“外面冷,来,到朕身边来。”
看着男子昂扬的象征,杨贵人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挪到男子的身边,由着他解下自己颈后和腰间的细带,一对丰腴雪白,暴露在男子灼热的眼眸中,给他珍而重之的抚弄着,舔舐着,时不时的抬起头来,将满沾着自己汗水的嘴巴凑过来,半强迫着自己,在口舌纠缠之间,吞咽了下去。女子的芳心全面失守,便是后阴雨也不由控制的阵阵淌出,打湿了亵裤和身下的锦服被褥。
好半天的时候,他让她平躺在枕上,自己跪起身来,挑起两瓣新月如勾,置于自己的双肩,以上压下的猛力一击,已经没入滚滚春泉之中。
一夜欢愉,也不知道做了多久,几番回合,杨贵人腰肢酸软,秀发凌乱的依偎在男子怀中,沉沉睡去,直到耳边响起喁喁私语,方才醒了过来,看看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又有脚步声隐约,杨贵人一惊而起,却骤觉香衾不胜的寒意,光滑而洁白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泛起一层疙瘩,“好凉!”
惊呼声把身边的男子也惊醒了,张开眼睛看看,伸手一拉,又扯过被子盖好,“好凉啊。”
杨贵人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反身过去,在他肩上推了两下,“皇上?皇上?起床啊。”
“你这样是叫他不起的。”帐外传来惊羽的声音,紧接着帷帐挑起,二女一站一坐,彼此目光碰触,杨贵人楞了一下,也不知道抓起了什么,挡住胸前春光,“您?”
惊羽却是见怪不怪似的一笑,低头撩起被子的一角,伸出手去摸了摸,动作了几下,男子腿一缩,在被窝里闷声的嘻嘻一笑,“做什么啊?”
“皇上,天亮啦,几位小主子来给皇上请早安了。”
“烦死了。”皇帝孩子般的咕哝着,撩开被子,起身下地,由惊羽伺候着,从里到外穿上衣服,然后在御座上坐好,仍旧是由她站在身后,一点一点的把辫子重新盘好,才传太监宫婢进来,奉上洗脸水和青盐漱口。
另外一边,杨贵人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有些衣物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这会儿无暇寻找,只得罢了——正待收拾床榻,惊羽伸手一拦,“主子娘娘,这等事,还是由奴婢来做吧?”
杨贵人知道,惊羽虽不过一介宫婢,但在皇上面前是最最得宠的下人,比之后宫中的众多嫔妃说话都更有分量,因此丝毫不敢轻视,“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李姑娘了。”
整理完毕,杨贵人碰头跪安而出,刚刚回到长春宫,就有六福前来传旨,“着杨贵人今晚在宝月楼伺候。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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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用过一碗燕窝粥,皇后以下,众多嫔妃悉数到场,为皇帝请过早安,才让人把几个阿哥和格格传了进来,以大阿哥载澧、二阿哥载滢、三阿哥载滪为首,后面分别跟着载沚、载湀、载渢和载淟,七个人跪在一边,另外一边是秀慧、颖慧、灵慧和钰慧公主——皇帝的众多子嗣,除咸丰八年,佳贵妃诞下的八阿哥载淳以外,全数换上小号的朝服,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君臣大礼,“新年将至,女儿祝皇阿玛龙体安康,万事如意。”在请过安之后,颖慧公主娇声说道。
十一个面容俊俏,行止有礼的孩子跪在脚下,请安问礼,让年轻的天子父怀大慰,“都起来吧。”
和几个孩子说说话,问问阿哥们的功课如何,载滪和载沚忽然携手跪倒,“阿玛,儿子有话回禀。”
“哦?是什么?”
“上一年的时候,二哥奉旨出宫办差,儿子们还小,不大懂事,未能像二哥一般替父分忧,如今儿子自觉年岁渐长,更有见贤思齐之心,求皇阿玛恩准,今年也容许儿子们于新年到来之际,出宫为师傅,教习祝贺新年。嗯……”两小眨眨眼,似乎忘记了下面该说什么才好,小脸儿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了。
皇帝几乎笑出声来,却并不点头恩准,而是望向载滢,“二阿哥,载滪和载沚都是你的弟弟,有这样一份为父分劳之心,你以为如何啊?”
“儿子想,三弟和四弟能够主动请缨,为阿玛分劳,于公而言,本是承继皇阿玛当年教诲儿臣的,天地五伦,师恩深重的圣训;于私而言,更是有孝敬家严、忠悌兄弟的情分。故而儿臣以为,皇阿玛当俯准所请才是的。”
佳贵妃听着儿子奏答得体,心中大感得意——这番话可是和自己无关,都是他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经由师傅教化启沃所得的呢!凤目流转间,大有洋洋自得之态。
她的这番仪态,皇帝尽数看在眼中,心中好笑,“离大年初一还有几天,本来朕是想等到了正日子再降旨的,如今三阿哥和四阿哥主动请命,此事便定下来吧。”他点头说道,“今年出宫为各府上的老师和教习拜年,由二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会同办理。到时候早去早回,不可延宕良久,知道吗?”
“是。”三个孩子再一次跪倒,碰头行礼,“儿臣领旨,谢恩。”
父子说了几句话,让谙达和嬷嬷把孩子们领了出去,皇帝扑哧一笑,“这一次啊,翁心存几个人的府上,怕是要大大的伤一笔财了。”
“怎么呢?”
“二阿哥这两年办差下来,每一次到臣下府中拜年,总是装了满口袋的红包利是——如今又多出两个人来,哈哈!你们想想?”
众女想想,亦自失笑,皇后却没有笑。皇帝的几个子嗣,日渐成长,载澧也就罢了,他虽是大阿哥,但为人粗略,顽劣之极,在上书房读书也很糟糕,并不为皇上所喜;二阿哥以下,一直到五阿哥载渢,年岁相差不多,自从咸丰九年的新年,二阿哥载滢为兄弟先,第一个出宫办差,虽然是一日之间就全数毕事,而且又为晚归而给皇上训斥了一番,但之后于他的重视,却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皇帝年纪尚轻,现在还考虑不到身后事,但宫中几家姐妹,已经开始有了与子争荣的先兆。
偏偏自己的儿子不争气——载湀是嫡子,有时候到宫中来给额娘请安的时候,自己也会告诫他,在阿玛面前,要敢于张口说话,但这种事情不是能够逼迫得来的,载湀天性软弱,又有点怕羞,经常是问十答一,这样下去,可怎么行呢?
皇后心中叹息一声,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皇上,三阿哥以上,年纪渐长,是不是也该到了分府的时候了?”
“过了年吧,朕会给宗人府下旨,让他们选定府舍,着他们搬离出去。”
“皇上,奴才也想起一件事来,大公主快到及笄之年了,留在宫中……”佳贵妃笑意盈盈的欲待再往下说,却给皇帝脸色发白的止住了,“这么着急做什么?左右还有的是时间,朕的女儿,还愁嫁不出去吗?此事毋庸再提!”
佳贵妃自咸丰二年入宫以来,还从来不曾为什么事给丈夫如此抢白过,娇俏的脸蛋儿上笑容全无,慌乱的挪身落地,跪了下去,“奴才乱言无状,惹怒皇上,请皇上恕罪。”
皇帝叹了口气,他并不是生佳贵妃的气,他知道,佳贵妃的这一番奏答,表面上看起来是在为秀慧的终身大事考虑,但实际上,也是在争宠!二阿哥才略兼备,隐隐已成阿哥兄弟之中的魁首,但朝廷有祖制,于儿子就是心中再喜欢,面上总显得疏远一些。
剩下的女儿中,则以和二阿哥双胞胎的颖慧公主和长公主秀慧得自己的喜爱,佳贵妃母以子贵,如今连皇后也不大看在眼里,这一次突然提及这件事,更是为了将秀慧打发出去,省得分薄了自己女儿在皇帝面前的宠爱!若是不闻不问的如此下去,日后不知道这宫闱之中,又要闹出多少家务不和的混账事来。因此才有这新年之前,突如其来的一番雷霆震怒。
只不过这样的话都是诛心之言,便是自己当众挑明了说,怕佳贵妃心中也不服,所以皇帝扭过头去,故意不理,“你下去吧。回头会有旨意给你。”
佳贵妃失魂落魄的回到景仁宫中,细细思量,兀自不知道刚才有那一句话触怒了皇上,招至这样无辜的训斥?又不知道等一会儿诏旨发下,有何等严遣,女子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后悔,更多的却是委屈,呜呜咽咽的哭了半晌,自索无解之下,连午饭也顾不上吃,只是等待着。
过了午时,六福进到宫中,说一声,“有旨。”等佳贵妃向北碰头之后,才开口说道,“佳贵妃尤佳氏,自入宫以来,以诞下双胞子嗣,蒙朕多方优遇为由,言语失措,行止不恭。今日更以莠言冒进朕躬,若不严惩,何得靖宫禁而肃朝仪?着降佳贵妃贵妃品秩,改封谦妃,望其能领会谦之一字警儆之意,戒其恃宠而骄之心,自招咎衍于后之保全圣意。钦此。”
谦妃泪流满面,深深地碰下头去,“奴才……领旨,谢恩。”
六福给肖德云使了个眼色,后者指挥宫婢上前,扶起了谦妃,“主子娘娘不必如此,雷霆雨露,莫非皇恩。这不,皇上还让我告诉主子娘娘说,今天晚上,着主子娘娘宝月楼伺候呢。”
“啊?”谦妃顿时收泪,一惊抬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贬谪自己的品秩,又改封谦妃之外,居然还能有侍君的机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不管怎么样,还能够有面君的机会,总说明圣眷未衰,今天晚上,倒要认真施展魅惑之能,挽回帝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