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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节继续前进（2）

登上城头的二十一名战士双腿一偏，站到女墙之内，各自解下腰间的绳子放在一边，其中十五个人快速抽出腰间的手枪担任警戒，另外几个飞快的把绳索绑缚在女墙上，抱起绳子，向下一扔。突噜噜一阵响动，绳子放到墙根下，剩余的战士开始顺着绳索向上攀爬。这些人的动作非常之快，双臂来回摆动，荡得绳索击打着墙面，发出啪啪的声音。

孙日萱和任泰只觉眼前有光线闪动，弟兄们不等吩咐就立刻把身体隐藏在女墙的阴影中，马道上有脚步声和日本人说话的声音响起，声音并不很大，但说的是什么却一个字也听不懂，任泰把手中的步枪紧紧握住，尽量用最轻柔的动作顶上子弹，“头儿，怎么样？”

孙日萱一句话也不说，嘴唇微微开合，暗中数着数，“六、五、四……”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孙日萱无声叹息，动作却快捷有如闪电，猛的从阴影中站起身来，扬手一枪，打破了黑夜的平静，“突突突！”

这支特种战队都有一手极为精准的枪法，枪声响过，，三个日本兵应声而倒，剩下的人一愣之机，失声大叫起来，任泰等人也不含糊，就着所在的位置扣动扳机，这一支二十人组成的巡逻小分队在数息之间，就被全部放倒在了通上城头的马道上。“任泰，你带人下去，攻占城门！”

孙日萱吩咐一声，这时，顺着绳子攀附而上的战士们也已经出现的女墙的阴影中，“头儿？”

“郭道闿，你带领人即刻占据敌楼，稳固战线，等候后续部队登城。”孙日萱怒斥了一声，“任泰，你还等什么？”

“啊，是！”任泰急匆匆的带领战士们冲下马道，日军的反应速度也是非常之快，暗黑成一团的夜色中，已经有敌军的部队快速迎了过来，“打！”

任泰命令着，自己单膝落地，举起步枪，突突突的放了机枪，黑暗中冲击的敌军被放倒几个，日本人摸不清对方的人数，只觉得火力猛烈，不可硬抗，不得已之下，只好慌慌张张的退了回去。

胡大毛在城外听得清楚，孙日萱等人的行踪暴露，从夜袭转为明攻，迫使他不得不立刻下达了全军突击的作战命令，“金镇，命令汪自修、李鉴、崔国政、陈颖函四部即刻强占城门，打开通道！”

“是！”四名管带领命而动，在黑暗中贴近城门口，听里面枪声时有时无，可见战斗仍在进行，但比较起刚才来，却已经减弱了很多，“炸开大门！”汪自修用力挥手，示意战士们退到门洞之外，这一边则取出火榴弹，以最快的速度安装在城门上，拉燃引信，轰然炸响！

宁静的夜里，**的轰鸣震耳欲聋，城门被炸开一个大洞，清军部队鱼贯而入，快速占领城门前的小片区域，“老孙？老孙呢？”

“我在这里。”黑暗中，孙日萱答应一声，身形闪现了出来，“怎么样，弟兄们有伤亡吗？”

“没有。”

“那就好。”汪自修点头说道，“军门说了，让你和你的人即刻退下去，这边的战斗交给我们。”

孙日萱一愣，胡大毛怎么下达这样的命令？“怎么，你还不满意？”汪自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特种分队，可是大帅心中的宝贝呢！”

“但，我的人还在城上呢……”

“没的事，我即刻派人上去接应作战。”

耳边听着城楼上的密集的枪声，李鉴和崔国政的两个营跃步顺马道上城，城门顶的敌楼中有火焰冒出，为战场态势提供了照明之用，任泰中了两枪，肩头和左腿鲜血淋漓，看起来很吓人，但都是皮肉伤，无甚大碍。

李崔两个迅速接管战斗，一千名清军战士加入战团，形式瞬间逆转，听敌楼中呼喝连连，越来越多的战士从中出来，向己方队列靠拢，“怎么样？”

“都拿下来了。”

李鉴点点头，羡慕的向任泰众人的背影看过去，“娘的，孙日萱简直成了大帅的宝贝疙瘩了！当年……”

“行啦，别提当年了，全省谁不知道，孙日萱进营的时候，是在你手下受训的。”崔国政微笑着拿他打趣，“哦，大帅进城了。”

胡大毛快步通过城门口，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孙日萱几个，管自吩咐，“盛朝辅、徐焕垣、刘炳青、王有成四个在城门前一千米组织阵地；曹树奎等人以五营为单位，分三路进攻。以城内教堂为最终目标。记住，千万不能伤及城中的洋人，明白吗？”

寒江川比较起三原、福山等城市来算是内陆城市，但这里因为是日本北地著名的粮食产地，城镇非常之繁华，不但来自日本的各省商人多有，就是连洋人也是经常出入其中的，明智六年的时候，有个叫汤玛斯的美国传教士在城内的中心部位兴建了一座教堂，数年之下，在城中居然也有了很多教徒。胡大毛所指的就是这里。“明白！”

“就这样，行动吧。”

因为胡大毛性情的原因，部下的将佐也同样养成了沉默寡言的脾气，长官的命令得到彻底的执行，绝没有一个人敢于多问，盛朝辅带领部队快速展开，这样的作战训练他们多有进行，动作起来非常高效，先一步踢开街边建筑的大门，把听见枪声吓得缩成一团的百姓从被窝中掏出来，胡乱押解着向外集合，男人的嚎叫，女子的哭闹、孩子的喊叫响成一片，听起来热闹极了。

金镇看看大帅的脸色，回头吩咐，“告诉盛朝辅，让他们清净一点！吵什么吵？”

传令兵把命令传达下去，这一次清军不在留手，乒乒乓乓的钝响声起，枪托击打在人体上， “再敢出一点声音，就立刻枪毙！”日本人听不懂中国话，但看着对方凶恶的表情，变得老实了。

一个一个的家庭被袭扰，一群一群的百姓被从房间中拖到大街上，驱赶着到城外集合，胡大毛望着从身边走过，满脸惊恐的百姓，沉默无语。“大帅？”金镇在一边说道，“这也只是权宜之计，等拿下寒江川，就让他们回来的。”

胡大毛依旧沉默，他心中实在不愿意这样做，但一时的软弱更会给这些人造成巨大的伤害——等不到多久，战事打响，流弹飞矢，很有可能会造成误伤，到时候，怕他们因为战争受到的牵连就不会仅仅是临时失去家园这么简单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枪声在临近不远的街道响起，紧接着就是火榴弹爆炸的声音，“军门，好像是老曹那边。”

确实是曹树奎等人的部队和日军接上了手，五个营的部队分头行动，曹树魁和邱以德、马国翰三人为一组；林发森、陈仁淳两个为另外一组，分别向城内进发，在寒江川东门进城不远处，是一所占地十二亩的日军警用部队驻防营地，自从鹤冈府、酒田城和朝日城连续为中**队占领之后，日本人就知道，中国人的脚步一定会踏上寒江川的土地，因此，城内也做好的一切必要的战斗准备。

日军驻守在寒江川的是第三、第四、第六师团的三个联队，另外还有在战争开始之后，日本征调第一、第二后备军中的六万七千人，全新组建了六个师团中的第二和第三师团的大部用来抵御中国方面可能是进攻——但新组建的师团不论是战斗力还是部队的装备都不及正规师团，因此，在战场上能够发挥多大的作用，就是连陆军卿岩仓具视也是不知道底细的。

除了这些部队之外，就是各个城镇中自有的警用部队和屯田兵部队了。寒江川是大城，面积比鹤冈府和朝日城加在一起都大，在山形县中是仅次于县治的第二大府城，人口超过十万，这还不包括流动人口。

东城处的警用部队是城中常备警力的一部分，在这一天之前，部队也统一配发了武器弹药，指挥官是个少佐（日本警用部队也是沿袭使用军队职衔），姓十条。第一声枪响在城头回荡的时候，他就醒了过来，胡乱套上衣服，蹬上靴子，“是中国人来了！准备作战！”

“少佐阁下，要不要派人去看看，不会是误响吧？”

“笨蛋，即便是误操作，也不会响那么多次！你聋了吗？”

“啊，哈！”下属的司官答应着，快步跑出，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部队集结完毕，“我们出发！给中国人一点教训。”

四个中队的日军冲出驻防营地，还不及就势展开，曹树魁的三个营就出现在街口，双方同时发现了彼此，冲在最前面的部队一声呼哨，枪声大作！

邱以德的一个营瞬间倒下六个人，剩下的部队快速卧倒，趴在地上开始形成单兵阵地，用手中的步枪向敌军还击，日军也采取了同样的动作，子弹呼啸中，马国翰片刻不停，呼喝了一声，带领部队越过己方战士所在区域，冒着纷飞的子弹猛冲了上去。

日本人不料中国人会这样疯狂，黝黑成一片的夜色中，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敌军，呐喊成一团，奋勇向己方阵地冲来，十条大惊，“开枪，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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