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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时节,暑浪滚滚,炎日高挂天际,万里晴天一片云絮也没有,碧空如洗。公羊别墅一如既往,褐瓦白砖的屋舍上头,烟囱正冒着间续白烟,仿佛要为这蓝天补足些云朵,遮掩这扰人的夏意。
凡尔纳盯着桌上的午餐“白酒海鲜义大利面”,脸色有些阴沉,这倒不是他吃腻了佩雷纳尔手艺的缘故,而是因为他与尼可.勒梅的下一个行程──魔法部神秘事务司。
待三人用完午餐后,凡尔纳扶着尼可.勒梅,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壁炉,前往魔法部。到了目的地,他根本没去留意四周的景况,而是注视着尼可.勒梅,在发现对方没有因为空间旅行的副作用而身体不适后,这才松了口气。
“导师、凡尔纳,我们在这里!”蓦然,一个口音古怪的女声,从右侧传了过来。
凡尔纳转头望去,只见一名长着棕色长发、面庞圆润的中年妇人,正站在一座喷泉旁招着手,而她的周遭还站着不少熟悉的身影。
那喷泉的外型,是一组矗立在圆形水潭中的镀金雕像群,其中最高的是一位风度高贵的男巫,手持魔杖笔直的指着天空。围在他周围的是一个美貌女巫、一头人马、一只妖精和一个家养小精灵。后三者仰着头,崇拜地望着那两名巫师。
闪烁的泉水从巫师的魔杖顶端、人马的箭头、妖精的帽尖,以及家养小精灵的两只耳朵里喷出,发出淅沥沥的悦耳水声。
凡尔纳扶着尼可.勒梅,缓缓地朝几人走近,“好久不见了,佐科、乔伊斯、巴德、盖奇、加布尔、玛吉、莱瑟姆。”接着,他又望向气色不错的加布尔,问道:“加布尔学长,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哈哈,我现在身体好得很,最近甚至还去了亚特兰提斯一趟。”加布尔拍了拍胸膛,微笑着对凡尔纳使了个眼色。
因为之前那段在阿尔巴尼亚的遭遇,加布尔非常熟悉奎里纳斯的遭遇与性格,所以凡尔纳也没有向他隐瞒奎里纳斯如今的情况,甚至还托他有空时能去拜访对方,而加布尔自然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接着,一旁的沃顿教授也耸了耸大鼻子笑道:“凡尔纳,你点名一样把我们的名字一个一个叫出来,是怕我们迟到吗?”
还没等凡尔纳回答,尼可.勒梅便笑着应道:“凡尔纳是给我做个提醒,我最近记忆力越来越糟了,总记得有个长着油腻腻大鼻子的学生,却差点叫不出他的名字。”
虽然尼可.勒梅是用打趣的语气这样说道,但在场所有的学生们都面色一黯,先前强装的热络气氛也消失殆尽。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了一个虚假的干咳声,待凡尔纳回头望去,才发现一名留着灰色卷发、身材粗壮矮小的老年人,正用手帕抹着满头大汗,浑身像刚从水中捞出一般,那湿润明亮的额前,甚至与光可鉴人的暗木地板相互辉映。
“很荣幸能再一次见到你,勒梅大师。”矮个老年人微微一礼道,而他身后两名保镳似的巫师,则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尼可.勒梅,似乎想看看活了六百多岁的巫师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好,部长。”尼可.勒梅点了点头。
凡尔纳看着原着中碌碌无为的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发现对方并没有因为尼可.勒梅的冷淡回应而有所不愉,仍是笑咪咪的擦着汗道:“勒梅大师,这大厅里魔法空调最近在维修,十分闷热,不如大家先去我的办公室坐坐?”
“那些贵族呢?”尼可.勒梅皱着眉问道:“还没来吗?”
“我想他们应该快到了吧……”福吉取出了一个银色怀表看了下,“离我跟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想或许你们需要时间先作些准备,所以请他们晚点到……”
“你还真是会替人着想啊,部长。”加布尔闷哼一声,打断了福吉的话,语气颇为不满。今天对于尼可.勒梅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日子,而他请那些魔法界的高层贵族观礼,可不是让他们来摆架子的,“但是,勒梅导师有说过需要作准备吗?况且,让那些贵族等一下,是会热到连脸上的妆都化掉?”
“这个、这个……”福吉的汗帕越加湿了,微微弯下了腰。他发现自己又愚蠢的好心办坏事,要知道尽管从今天以后,尼可.勒梅便会丧失永生的能力,即将归于尘土,但对方的学生,那些能够列席于“开罗国际炼金术师大会”的炼金术师,也不是他愿意稍加得罪的。
忽然,一个低沉的嗓音从后方传来:“我想福吉只是出于好意,你们就别怪他了。”
尼可.勒梅微微一笑,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来啦,我的朋友。”
“我有提早赴约的习惯,更何况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来人向前几步,银白的长髯、花哨的尖顶帽,正是邓不利多,“福吉,我想我们就直接去‘死亡室(Death-Chamber)’吧,想必在场有很多人对神秘事务司非常好奇。”
福吉感激地看了邓不利多一眼,“请跟我来。”他率先领路前行,朝着门厅尽头的金色大门走去,沿途魔法部的官员,或是来洽公的一般巫师纷纷避让,仿佛摩西分开红海一般,让福吉毫无阻碍的轻松前进,这也使得原先有些驼下背的他,又重新高高挺起了胸膛,似乎颇为志得意满。
众人穿过大门,来到了一个较小的厅房里,此地至少有二十部电梯,被精致的金色栅栏挡着。福吉走向了当先的一台电梯,还没靠近,电梯内原先站满的巫师皆匆忙走出,将电梯让给了福吉一行人。
“魔法部的装潢越来越奢华了……”尼可.勒梅瞥了眼金色栅栏,以及神色压抑不住得意的福吉,摇了摇头。
“总是会变的。”邓不利多微笑道。
搭着发出震耳嘎嘎声响的电梯,众人来到了九楼,伴随着一个冷漠的女声说道:“神秘事务司。”栅栏打开了,他们踏进了长廊,两旁的火把在电梯搅起的气流中摇曳闪烁,照应着一扇朴素的黑门。
福吉领着一行人来到黑门前,抽出魔杖对着门射了几道红光,接着只听喀嚓一声,黑门便缓缓开启,露出一间巨大的圆形屋子,里头的所有事物都是黑的,无论是地板,甚至是天花板皆是如此;十二扇模样相同,既没有特殊标记,也没有把手的房门彼此相邻,镶嵌在黑色的石壁上,一簇簇闪烁着蓝色火苗的蜡烛点缀其间,烛光清冷摇曳,倒映在闪亮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使众人仿佛踩在一汪黝黑的水潭上。
圆形屋子正中央,此刻正伫立着三个男子,左右两侧皆是中年白人,中间则是一名年轻的高瘦黑人,他的脸庞硬直刚挺,头发如钢刷般尖耸,右耳挂着一只银质耳环,正是凡尔纳的至交好友──达卡瑞.沙克尔。
此刻,达卡瑞踏前一步迎向福吉,用低沉的嗓音说道:“尊敬的部长,你好。”
“你好,嗯……”福吉似乎一时间想不起达卡瑞的名字,迟疑了片刻后才道:“我想已经有人通知过你们了吧,今天会有不少贵客莅临神秘事务司,缄默人--‘沙果尔’。”
听到这错误的称谓,达卡瑞面色一僵,却没有反驳,只是冷静地继续道:“是的,部长,我们有接到命令,据说需要征用死亡室。”
“没错。”福吉微微颔首,转身面向尼可.勒梅,“勒梅大师,请问你要直接去死亡室吗,还是想要先休息一下,我可以请人准备一些点心……”他很担心尼可.勒梅现在会迳自完成今日的目的,到时那些迟来的贵族因为他更改与会时间的缘故,而没有观到礼,即使身为魔法部长的他,也会被狠狠冷嘲热讽一番的。
同时,达卡瑞也顺着福吉的动作,将目光投向了尼可.勒梅,进而发现了正搀扶着对方的凡尔纳,刹那间大感诧异,面露惊讶之色。
“直接去死亡室吧,我想好好看看那面美丽的帷幕……”尼可.勒梅温和一笑,“放心吧,部长,魔法石还需要静候一段时间才能处置,我想足够等到那些贵族到来的。”
“那就麻烦你了,勒梅大师。”被当面揭穿了心思,福吉的神情有些尴尬,正要准备带路时,他的口袋处却震动了起来,接着只见他取出了一个迷你版的双面镜,歉意地点了点头,走到了角落。
过了片刻后,福吉面带怒意地走了回来,强挤出笑容对尼可.勒梅说道:“不好意思,勒梅大师,我有紧急公事得先离开一下,但我一定会赶在仪式开始前回来的,真的非常失礼……”他微微弯了弯腰,随后回首道:“‘沙果尔’,还有你们两个,好好招待勒梅大师。”
“没关系,部长。”尼可.勒梅摆了摆手,不在意地道:“是我们麻烦了你才对。”
福吉苦笑着一礼,匆匆忙忙地朝门口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对他身后的两名随扈叨叨絮絮,隐约传来“该死的妖精”、“古灵阁”等语。
目送着福吉踏出大门,达卡瑞摇了摇头,接着望向凡尔纳道:“嗨,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沙果尔’先生,其实我是勒梅导师的学徒。”凡尔纳促狭一笑道。
“闭嘴,难不成你也要我学宾斯教授叫你‘凡尼纳’吗?”达卡瑞哼了声,“看来你在上学时期,每次寒、暑假的行踪都说不清楚,就是去向勒梅大师学习吧,竟然还瞒着我们,我跟费雷就在想,以沃顿教授的长相,他的女儿怎么也不可能……”
“咳咳……”沃顿教授从人群中踏前一步,脸色阴沉地问道:“沙克尔先生,我的女儿怎么了?”
“教、教授……你、你也在啊?”达卡瑞见到沃顿教授后悚然一惊,原本低沉的嗓音都尖锐了许多:“当、当然是跟精灵一样美貌啊……
“否则怎么把凡尔纳迷得神魂颠倒!”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是与沃顿教授和凡尔纳十分熟识的人,闻言无不大笑出声,将刚才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平日与沃顿教授总是你来我往、相互讽刺的乔伊斯,更是笑骂道:“好个心机重的家伙,莱瑟姆,亏你半个月前还在跟我抱怨凯萨琳没人要,结果原来是在放假消息!”
大家又笑闹了一阵,凡尔纳也没辩白,只是微笑不语地看了达卡瑞一眼,吓得对方缩了缩脖子,紧紧的闭上嘴巴。事实上,凡尔纳并未生气,反而就如他的神色一般心情愉快,达卡瑞这一番胡说八道,让尼可.勒梅笑得欢畅,这也就足够了。
接着,达卡瑞身旁的两名中年人也纷纷自我介绍,他们其中一人面有菜色、愁眉苦脸,叫作布罗德里克.博德(Bode,Broderick),另一位则是高大健壮,身材足以媲美凡尔纳,名为克罗克(Croaker),都是神秘事务司的缄默人、达卡瑞的前辈,但因为平常工作环境的关系,不善言词,今日反倒以达卡瑞为主,负责接待尼可.勒梅等人。
“我先带各位去死亡室坐坐吧,那里的椅子还挺宽敞的。”达卡瑞幽默地说道,接着用脚跟顿了顿地面,四周便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巨响,蜡烛开始向一侧移动,圆形墙壁旋转了起来,上方的蓝色烛火也随着围墙的快速旋动,变成一道道霓虹灯般的线条。
紧接着,周遭倏地停止了转动,奇异的是,烛火也并未因为这阵旋转而熄灭。达卡瑞与另外两名缄默人几乎是看也不看的,就选了其中一扇门轻轻推开,招呼众人进去。
凡尔纳搀着尼可.勒梅缓缓前行,但在进门前,他却微微侧过头,凝望着其中一扇门,他敏锐地发现那扇门后方藏有一种浩瀚的力量,十分隐晦,但却对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而他的目光,也被达卡瑞发现了。
死亡室是一间宽阔的石厅,光线昏暗,中心部分向下陷落,形成一个大约二十英尺深的巨大石坑。房间四周环绕着层层向下递延的石椅,放眼看去恍若一个露天圆形剧场。
石坑中央是一面突起的石台,上方矗立着一座拱门,看起来年代久远、斑驳不堪,有许多地方已经崩落粉碎,却仍是屹然挺立,而其上垂挂着的破破烂烂帷幕,即使无风仍自行摆动,替整座拱门增添了一丝萧瑟孤寂之意。
众人沿着一阶阶石椅下跃,尽管它们的高低落差不小,但在凡尔纳的帮衬下,尼可.勒梅还是安然地来到了石坑最底部。他们慢慢地走向高台,望着那座尖耸的拱门,步伐有些沉重,整间石室回荡起杂乱的闷然跫音。
拱门的高度极高,纱质的黑色帷幕微微摇曳,凝视着这生与死的象征,包括早就熟识此处的缄默人们,所有人的心头皆产生了异样的触动,眼中不由得浮现出恐惧、镇定、疑惑、勇敢,甚至欣然等情绪。
凡尔纳的目光十分复杂,曾经历过死亡的他,对于这扇门有更深的感触,他隐隐听见了帷幕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耳语声,仿佛在邀约他揭开纱幕加入其中,但他对此非常抵触,他很清楚死亡世界中的一切,那里幽静而美丽,令人着迷、使人沉醉,但从那里走出的凡尔纳心底,却异常地不愿回返其中。
蓦然,尼可.勒梅急促的咳嗽声唤回了众人的神智,当他呼吸稍缓后才喘着道:“离魔法石的能量彻底消失,还有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大家先坐着休息吧,也让我好好欣赏一下,未来我和佩雷纳尔旅行的新景点。”话声刚落,尼可.勒梅便面对着帷幕,颤巍巍的席地而坐。
众人也陪着尼可.勒梅一同坐了下来,只是都刻意地将目光从帷幕处移开,打量着四周萧索的石椅摆设,彼此皆未交谈,一时间整个石室陷入了难以形容的沉寂之中。
几分钟后,达卡瑞有些无聊地站起了身,在四周溜达起来,最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快步走至凡尔纳身旁,说道:“我的办公室里有一些点心和饮料,你跟我一起走一趟吧,帮忙搬东西。”
然而,凡尔纳此时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今日尼可.勒梅便要毁掉魔法石,选择那有限的生命,步向现世人生的终点,这让他哪来的心情去吃喝?
就正当凡尔纳准备摇头拒绝时,尼可.勒梅却拍了拍他的手,说道:“去吧,你的朋友在邀请你呢……何况即使今天我将毁去魔法石,也不代表一下就会死了,我存有一些长生药,仍有不少想做的事情,还会陪着你们一段时间的,所以去吧。”
凡尔纳愣了愣,随后站了起来,揪着达卡瑞的衣领,像拎小鸡般将对方带离了死亡室,“说吧,是有什么吃的是你不能用魔杖‘搬’来,而需要靠我?”
“当然是没有这东西啦!”达卡瑞懒洋洋地道:“我每天工作都要面对那些水母一样的怪东西,没反胃就不错了,哪有心情吃点心。”
“水母?”
“对啊。”两人返回黑暗的圆室,墙壁又再次旋转起来,待它停下后,达卡瑞便朝着其中一扇门走去,“走吧,第一站先让你见识一下我平常研究的怪东西,之后你还能看到几站,就看你的运气了。”
凡尔纳却没有跟上去,只是站在原地问道:“这样好吗,神秘事务司可不是普通人能随意游览的吧?”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带你去看看啊,我记得你对这些神奇的东西最有兴趣。”达卡瑞耸了耸肩,“反正部长想进来神秘事务司也需要我们接应,不会被发现的。而到时候如果你的导师问起,我们为什么两手空空的回去,我就说因为你在办公室里一时贪嘴,偷偷把所有点心都吃光了。”
凡尔纳翻了个白眼,但也按捺不住好奇心,跟上了达卡瑞的脚步。
房内天花板上,低悬着几盏垂着金链的吊灯,灯光明亮,让凡尔纳轻易就能看遍屋里的所有摆设,其中空荡荡的,只有几张散乱的桌椅,正中央则有一个盛着墨绿色液体的巨型玻璃槽,许多珍珠白色的东西正慢悠悠地在水槽中四处漂动。
“哇,你的工作环境还真是雅致。”凡尔纳语带嘲讽地说道。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些珍珠白色的东西是什么──那是头脑,是记忆的具体化象征。
“对啊,办公室里还能养鱼,羡慕了吧?”达卡瑞随口说道,“说起来,我会做这份工作,其实也算是拜你所赐……唉,误交损友、误入歧途啊!”
“我的缘故?”凡尔纳不解道。
“没错……”达卡瑞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凝视着在水槽中优游的头脑,“还记得毕业时,我们与格雷女士的合照吗?
“当时,我那来自麻瓜的拍立得相机,没有拍下格雷女士的身影,你跟我解释说魔法相机的原理是撷取摄影者的记忆,所以每当我们看到那张照片时,心头会涌起相同的感动……”达卡瑞眯着眼睛,露出缅怀的神色。
“你知道的,我从以前就对气质冷艳的女人没有抵抗力,而不瞒你说,我曾经有段时间非常迷恋格雷女士……”达卡瑞看着面露惊愕之色的凡尔纳,大笑一声后道:“很可笑吧,我是活人,而她却是一个幽灵,但青春期的爱神作祟,什么问题都能忽视的……
“当我毕业后,我因为父亲的关系,成为魔法部的一员,但我并没有如他所愿报考傲罗,而是在机缘巧合下进入了神秘事务司工作,掌管大脑厅(Brain-Room),负责研究人们的思想和智慧。”达卡瑞说到这,忽然抽出魔杖轻轻一挥,随即就有一个头脑如鱼跃般从水槽内飞出,紧接着一条条像是活动影像似的彩带从它身周窜出,并逐渐绽放开来。
“这些是‘思想的触须’,任何物理性打击都无法伤害,因为它们意味着人的思想……”达卡瑞旋绕着魔杖,随着它的移动轨迹,一丝丝银光划出曲折的弧线,将头脑那色彩缤纷的触须吸引了过去,“它们会被任何记忆吸引,无论痛苦的、快乐的、乏味的、精彩的都一样。
“当然,可不要小看了这些触须的攻击力,一旦它们紧缚在人的身体上,可是难以解开的,并烙下可怕的伤痕,甚至会让人产生窒息般的痛苦压抑……就恍若人的思念一般。”
达卡瑞突然深深叹了口气,眼神迷离。
“因为,思想会比其它任何东西留下更深的印迹。”
(终于又填了一个小坑了~~神秘事务司是本文非常重要的一个场景,会埋些伏笔,也会填些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