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到底是谁暗中破坏(2 / 1)

点裙臣 云外天都 3144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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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心底轻叹,心道如果不是证据确凿之时,我又哪里胆切都告诉你?当年之事,我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多么?他们那么的狡猾,你的耳根子又软,就差一点让他们入罪了,却还是因为你的心意摇摆,使得他们落了罪责,更害了之柔一条性命。

她抬起头来,望着皇帝清俊的脸,心想,这一次,她不会再犯那样的错了,既使是那样天大的喜讯,也不能让他事先知晓,那个人说得没错,要一击既中,让他们永不能翻身!

她垂下眼眸,遮掩住了眼底不自觉地流露出来的柔情,低声咳了一声:“皇上,臣妾有些累了,恐是刚刚吃了药,有些困倦………………”

皇帝忙柔声道:“那朕就不打忧皇后了,皇后可得好好儿休息。”又吩咐宫婢们好好的侍侯着皇后,这才走了。

待皇帝走后,皇后让屋子里其它人等都退了下去,这才从床上缓缓地坐了起来,又走了去,将屋子里的鹤嘴铜灯调得暗了,亲自动手把柜子里放的糕点取了出来,放在桌上,柔声道:“你来了么?”

隔了良久,屋内薄纱垂垂,却不闻半丝儿的人声,她有些失望:“今夜怕是不会来了?”

她望着那糕点道:“上次你来,我知道你最喜欢这糕点了,今日便特意叫御厨多做了一些,可宫里面的玫瑰花蕊不多了,勉强只能做成一盘,这香味儿倒是浓,只怕味道不够,下一次我叫人多备一些,你来了,就能吃上了。”

粉色酥脆的玫瑰糕在桌上散着淡淡的香味,使得屋子里也仿佛填塞了满室了花香,门隙间传进来的风将屋子里的帷纱吹得轻轻拂起,那花香便四处充盈带着淡淡的甜味。

“娘娘何必多礼?”不知何时,屋角已立了一人,声音低沉如琴奏一般,他的面孔隐隐藏在暗处只见身材修长,容廊如雕。

皇后脸上俱是惊喜之色,手开始颤抖,想要走过去,却又不敢,怕那屋角的影子被风一吹,便散了。

到底她还是没有走过去,只是手抬起,似要隔空扶摸他的面容,却不可得,但仅仅是这样,也让她满足:“你在外边可还好?”

“一切顺利,娘娘以后不必等我了,我该来的时侯就会来的。”他低声道,“夜里风大,娘娘把窗户关紧了才好。”

只这一声问侯已经让皇后哽咽出声:“我知道我知道,我定不会叫你担心。”

他的身影缓缓向暗处移动了一下,却使得皇后惊道:“这么快,你就要走了么?”

他身形一停,似有些犹豫,到底解释了:“娘娘,那些人四处钻营,我要盯紧一些才是。”

见他又欲离开,皇后急道:“至少你吃些糕点才走?”

他停了停,到底从暗处走了出来屋子里的灯光虽然调得极暗,但那翩若惊鸿的容颜却依旧能夺人心魂,他走近皇后,伸手拿起那碟子里的糕点………………皇后贪婪地望着他,却似怎么也望不够,想要触摸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因为,她看清了他眼里的防备与警诫,他叫自己娘娘?皇后心底发酸,但只要他好好儿的,叫自己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忽地,他将手里的糕点丢到了桌子上,凝神侧耳听了去,他脸容一端,低声道:“娘娘,屋顶有人!”

还没等皇后反映过来,他已如惊鸿一般地飘身而起,往窗户处飞了过去,转眼不见了踪影。

皇后望着那散在桌上了点心,粉碎四处,却清晰可见那上面的咬痕,她眼里泪光显现:“他吃起来是否还合口味?”

景德殿内,李景誉望着跪在地上的叶子初,抬了抬手让他平身,低声道:“如何?”

叶子初站直了身子,道:“陈福已经自裁身亡,没说出什么来,王爷请放心。”

“本王问的是萧南逸的情形,他既已经死了,想来你也不会知道萧南逸到底如何了?”

看着李景誉全没有将陈福放在心底的模样,叶子初眼眸冰冷:“乾武殿守卫森严,皇上两大暗卫常福常乐带了十大高手在殿周围护着,属下实在没有本事接近。”

李景誉皱着眉头在踱步:“素巧那儿呢?可有人审她?”

“没有,素巧被关押,皇后和平妃都没有动静,皇后病体未愈,想来也没有空闲管这事儿了,素巧指证,依属下来看,皇上还是相信的。”

李景誉沉思起来:“素巧这一次立了大功,找到了萧南逸写的那张檄文,但本王总感觉这檄文来得太过蹊巧,有些来历不明。”

叶子初道:“素巧不是秉告过王爷,这檄文是萧府的一位痴儿拿出来的吗?属下也见过那痴儿,他武功是极高的,但却只是八九岁小儿的智慧,听闻在萧府经常惹得萧南逸大怒,但因是从小被萧夫人指派护卫萧家长女的,极得她的爱护,所以才没被萧南逸赶了出去,据属下来看,这檄文必是他在萧南逸的书房翻查,不经意翻出来的,却被素巧知晓了,素巧也说了,她骗那痴儿说这檄文是神佛祈过福的咒文,能使鬼神不近其身,又骗他说萧南逸脾气不好是因为身上染了脏东西,让他把檄文放在萧南逸的怀里,可以让萧南逸脾气变好,这才使得此计得以实行,属下相信,皇上再怎么相信萧南逸,见了这篇檄文,也会不再信他!”

“可萧南逸无缘无故为何写这篇檄文?”李景誉疑道,“此计行得太过凶险,没有查个明白就用了这篇东西,本王总感觉有些不妥。”

叶子初道:“王爷不用担心,那檄文言词激烈,怒意满纸,依属下看,萧南逸恐怕早有反心,一时愤激下写下了这篇东西,王爷忘了当年萧夫人是怎么死的了?萧南逸恐怕一直怀疑是皇上下的手……………依属下见,他一时激愤写下这东西,却没实行将这篇檄文顺手放在了书房里,自己也怕是忘记了。

李景誉道:“也只能如此想着了,事情已到了关键时侯,不是成功便是成仁,本王不能再失手了!”

叶子初道:“属下明白………”他抬头望了李景誉一眼。

李景誉见他欲言又止:“有什么发现,就说吧!”

叶子初迟疑道:“属下也不知道看得对不对,刚刚属下从长秋宫回来,见到皇后的寝宫有人……”

“什么?是什么人?”李景誉冷声道。

“那人身手极快,属下只略一动,便被他发觉了…但属下从他的声音听来,那是个男人!”叶子初轻声道。

“男人?声音怎样?”李景誉道。

“这个,属下就分辩不出了,他刻意地压低了声音说话………………”

李景誉皱眉道:“也许是皇后请的高手?她不是在民间请了许多人给暗暗地进宫给她治病么?”他笑意清冷,“再怎么治,怕也都治不好了……行了,此事你经常看着些。”

叶子初低声应了。

两人正说着话,小顺子在门外禀报:“三殿下…娘娘驾到。”

李景誉示意叶子初从窗户出去了,这才站起身来,来到外间…却见刘贵妃满脸俱是怒意,冷冷地望着他,忙笑道:“母妃,怎么啦,有谁惹您生气了?”

刘贵妃冷声道:“除了你,还会有谁胆敢惹本宫生气?”

李景誉一愕,上前扶了刘贵妃,却被刘贵妃一下子打开了手:“你告诉本宫,本宫密室里的东西去了哪里了?”

李景誉松开了手,脸上笑意消失:“原来母妃这么生气…为的却是这些身外之物?”他面容转冷,淡淡地望着她,“儿臣连这些身外之物都比不过么?您自己收藏好的东西,儿臣怎么知道去了哪里?”

刘贵妃把手心底拽着的一根透体碧绿的簪子丢到桌子上:“你还狡辩?这是本宫初沐皇恩时,皇后送给本宫的,是用老坑玻璃种的翡翠制成…万金难求,连这样东西,你都敢胆拿出来变卖了?买给东夷来的商队?你知道落进了什么人的手里?”

李景誉表情清淡:“你要儿臣怎么办?刘家能帮得了儿臣么?儿臣做的是大事,一时手紧,才将这些不重要的东西远远地卖了出去!”

刘贵妃气道:“誉儿,你要什么东西,向本宫说明便是,为何要偷偷地拿了?幸好这东西落到了本宫的手里了,如若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李景誉心道告诉了你,你又把这些好东西不知道藏到哪儿去了,脸上却带了些愧意:“母妃,是儿臣的错,儿臣一时心急。”

刘贵妃道:“我知道你买了一个废庄子,被人设了局,最近手头紧,但你要明白,这东西是皇后送的,可不能随便的拿了出去…………”

李景誉见她脸有忧色,道:“莫非这簪子真的落入了不应当的人的手里?”

刘贵妃抬头望了他一眼:“如果当初能找得到那本调羹集便好了,那么中宫那边,任皇上对她怎么样的深情,都不会再信她,只可惜那调羹集被人烧了,里面的东西也毁了。”

李景誉心中一突:“母妃,你说得到这玉簪子的人,难道是他?”

刘贵妃点了点头:“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忘不了她,多年之前,他还没有东夷皇家身份,不过是个东夷的闲散游民,想以偶然找到的金矿为聘礼,娶天家看中的女人,真是痴心妄想!可惜的是,他送给她的东西途中出了差错,他被人劫持回了东夷,而那东西也没有落到她的手上,现如今,他在东夷已经权倾一方,却还是不能忘了她,派人来寻找那样东西,被本宫派往东夷的探子知道了,本宫这才叫你一定要拿回那本东西的,哪知你……哎……”

李景誉心头一亮:“你是说,他又派人潜中中原了?”

刘贵妃道:“这一次,不是‘他派人,,是‘他亲自,!”

李景誉想起了叶子初刚刚汇报的消息,心中大喜:“难道长秋宫的人,会是他?”

如果真是他,这可真是天下掉了好大一个馅儿饼下来,如此一来,皇后既使能病体痊愈…但有了这一个致命把柄在手,她就会和死了没什么分别。

如果不是那人……?

李景誉轻声一笑,只要那人在京师,他也可以使得他出现在长秋宫……到时侯…皇后那里便会百口莫辩了。

“如此说来,这翡翠簪子是落在了他的手里了?”李景誉道。

“差点落在了他的手里,你放卖的那店家,凑巧本宫派人去取些东西,见到了这样物件,拦了下来。”刘贵妃道。

李景誉心底知道刘贵妃对自己的一举一动怕都是派人盯着的,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只低声道:“幸而有母妃,如若不然,儿臣闯出大祸来了。”

“你心底明白就好,誉儿,你要什么,便跟本宫说,宫里面的东西全都是有典可查的,既使卖去了外邦…也不能落人把柄。”刘贵妃道,“如今皇后身体病弱,仿佛她身上的福气也渐渐消褪了…等到她福气殆尽,没有人去查这些了,你再将这东西拿了出去,也不会有人理你。”

“母妃说的是,这些日子,宫里面是非多,母妃可得多注意些才”李景誉道。

刘贵妃将视线投于他的身上:“誉儿,你老实告诉我,这烛阴布局,当真是万无一失?”

李景誉淡淡地道:“母妃…这人间的甘夕福祸是岂是常人能够左右的,母妃对此事,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誉儿,当年因狻狁咒太子之事,宫里面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今儿又出了烛阴之事…本宫实在是怕又牵连开来,到了无法收拾的田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刘贵妃脸色暗沉,“只要我们多等些时日,长秋宫便会大变,咱们是不是太过着急了?”

李景誉声音拔高:“等?你叫我怎么等?人家都欺到头上来了!本王说过,对不起本王的人,本王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刘贵妃被他如寒冰一样的眼眸一扫,心头略惊:“誉儿,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凡事理应隐忍才是”

“母妃,咱们要忍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李景誉道,“不,我再也忍不下去了!你知道他们联起手来,从本王手里骗了多少银子?”

刘贵妃见他一双眼寒冰似冰一般,心底无由来地打了一个冷战:“誉儿,如此兵行险着,我只怕咱们会惹火上身………………”

李景誉道:“母妃怕什么?那萧家既已被皇上软禁,皇后病体泱泱,眼看时日无多了,至于老二,在祈福台上来了这么一场,再加上往日里的名声,父皇岂会再信他?而老四……”他嘿嘿冷笑,“我倒是要多谢他和萧家连手,布了一个这么大的局给我,如若不然,我怎么能把那私运的矿石牵连到萧家?”他直直地盯着刘贵妃,“母妃,塞翁之马,焉知祸福,这句话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刘贵妃听了他的话,心底稍安,拍了拍他的手臂:“誉儿,既如此,本宫就略放心一些了,只是皇后已经拖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本宫实在是怕……”

李景誉道:“母妃怕什么?她既使身体能好得了,也逃不脱本王接下来的布置,试问一下进了被废进冷宫的皇后,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本王说过,凡事都要万无一失才好!”

刘贵妃放下心来,脸上带了些冷意:“誉儿,有了你这句话,本宫彻底放下心来了,你说得没错,咱们十几年的隐忍,终于要到头了。”她迟疑了一下,“还有一件事,前些日子,有人报永妃当年的医录无端端地失了踪,你说,这是不是有人在暗底里查找当年的证据?”

李景誉皱了皱眉:“那医录里有什么?”

刘贵妃道:“誉儿,你还不相信你的母妃么?既使是他们将这医录偷了去,也找不出什么来的,重要的东西,连同当年重要的人,都已灰飞湮灭。”

李景誉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他望了刘贵妃一眼,“母妃这些日子也警醒一些,有些不需要查找的,以前的旧人旧事,让它乱在心底就好,毕竟这眼前的荣华富贵才是最重要的。”

刘贵妃心底一惊,抬起头来却见李景誉眼眸冷得似冰一般,散着淡淡的寒意,她垂下头来:“誉儿,你在怀疑什么?母妃和你切肉连着皮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放心…………”

李景誉笑了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如此甚好。”

素巧望着屋顶那的缠枝牡丹图案,一那一朵朵大红的牡丹图案在刺绣的青底上盛开,铺得整个屋顶繁花似锦,富丽堂皇既使是一个羁押罪囚的场所,但因是宫内,却也富贵皇华,不比它处。

可这宫里的蝼蚁,是不是比外边的要好?

素巧问着自己,为了当这能穿着锦衣玉食的蝼蚁,将一切都抛在脑后,这是对还是错?

无来由的她想起了萧府那人纯净如泉一般的容颜,正因为他,她才能立得大功能继续当这宫里的蝼蚁。

因为她那条被割开了皮肉,露出骨头的腿,所以她才能被萧家长女怜悯,才会被她留在了萧府,而全无一丝防范。

因此,她才能在花园里遇到他。

那个时侯,他正拿着水壶小心地浇着花园里的花,一边浇,一边和花树讲话:“你今年几岁了,有十岁了吧那我得多给你浇些水才行,这样才能长得高大。”

他是一个痴儿,她是知道的。

但她从来没听过那么好听的声音,如有琴弦在风中弹奏拨弄,低低地闯进她的耳内,她拨开花丛便见到那夺人心魂的容颜,半掩的秀发丝丝垂落,却丝豪摭挡不住那扑面而来的气质,半开的花儿在他面颊两边盛开,质纯如玉,薄薄的唇微微地开合,专注的却是一株没有生命的花树。

初一开始,她没有想着利用他的。

他很寂寞,她看得出来,所以,他才会和花树说话。

而她,也很寂寞,要忍受在萧府里随时被揭穿身份的危险,所以,在所有人的面前,她都戴着一张假面具,尤其是在对她好的人面前。

也许这人那清澈而不染尘世的目光吸引了她,所以,头一次,她和他讨论起了花树,她告诉他,通过花树的横段面可以揭示出这花树有多少年了,两人竟相谈甚欢。

她没有想着利用他的,但他却把自己的行踪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和盘托出,包括今日悄悄去了老爷的书房,想拿张纸来折纸鹞玩儿。

他还把那张偷偷拿出来的纸给她看,告诉她,这张最大,最轻,折出来的纸鹞一定能飞得很高。

她看清了那上面的笔迹,以及上面写的内容,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她不敢相信,这样大好的机会会让她得到了。

这是能置萧南逸于死地的罪证!

而她知道,这个痴儿的武功很高!

她已经和外面的人联系过了,就在明日,主子就要对萧家动手了,她望着面前这喜悠悠对一张纸如获至宝一般的痴儿,忽地心生一计,她将脸孔调整成惊慌失措,告诉他,这张纸的做用是什么!把这张纸放回到萧南逸身上,他才会除却了身上附着的脏物………………这种鬼神之论,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可那痴儿却相信了,真将这张檄文放到了萧南逸的身上,她想,这张檄文已经搜出来了,萧府就快大祸临头,而她的主子,便会再登高位,那么,她是不是可以不再作蝼蚁?

她想起那不通世事的痴儿,心底忽有些抱歉,但随便想,也许这一辈子,他也弄不明白是他的错,才将萧家拖进深渊,这样也好。

弄不明白,他便不会伤心烦恼,象她,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要做。

素巧舒了一口气,闭上了眼,静静地想,还有多长时间,她才能从这里出去?

正在此时,门口有人轻轻地磕击……每日送饭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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