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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任不骑马了,他现在觉得骑马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在蜀郡和羌地的时候,那是没办法。再说,蜀郡多山地,羌地那是别人的地盘。就算苏任骑马也不能纵马狂奔,顶多慢慢腾腾的走几圈,或者狂奔个两三里。
这里不一样,一马平川,道路四通八达。站在这个村庄外,都能看见十几里外的另外一个村庄。得了于单那么多的好马,以公孙贺为首,领着一帮兔崽子一路狂奔,恨不得现在就进入衡山国。离开洛阳,只用了三天时间,足足赶了五百里。
随着马车的颠簸,苏任被摇的昏昏沉沉,一路走来,闭眼的时间比睁眼的时间多,钻进车厢就没有出来过。李当户问与苏任同车的淳于意,苏任是不是生病了。淳于意说苏任得了懒病。
越往南走,天气变得越来越炎热。四周的树木发了新芽,一场大雨让那些绿芽看上去非常嫩绿。大汉这两年收成不错,百姓们有粮食果腹,也就没必要在春季这种青黄不接的时候,将树上的绿芽摘光。
伸了个懒腰,从马车里爬出来,四下看了看,问黄十三:“是不是到吃饭的时候了?早上刚刚吃过,你们怎么又饿了?”
黄十三道:“已经过了午时,李大夫让大家休息一下。”
淳于意摇头叹息:“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吃了睡睡了吃,自然觉得不是很饿,这一上午,我们走了五十里,再过一天就要进入衡山国。”
淳于意不知道衡山国的事情,只盼望着赶快到地方。他这把老骨头经不起颠簸,这才几天,每天晚上全身酸疼,若不是徒弟们给他按摩,就算到了会稽,也会散架。
“这么快!很好,按照现在的速度,过了衡山国,用不了几日就能抵达会稽。”
为了赶路,中午吃的是随身携带的干粮。这是李当户要求的,他将这次行动真的当成一次练兵,处处按照军中的规矩来,一板一眼很有些章法。知道了衡山国的事情之后,李当户便更加上心,每天晚上安排的哨兵增加一倍,白天的斥候也放出去五里。
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一边喝水吃干粮,一边休息。二百多人,经过这些天的行动,相互间熟悉不少,基本上已经融合起来。在李当户的亲卫中,偶尔能看见公孙贺与苏任的护卫。当然在他们两人的队伍中,也能看见李当户的人。唯独卫青带来的三十名南军兵卒自成一堆,很少与其他人接触。
赢广济将手中的水袋扔给苏任:“尝尝,这可是我从咸阳带来的酒,虽然没有你的酒烈,味道倒也不差,就剩这么点了,再不喝可就没有了。”
苏任接过水袋,仰头便喝了一口,擦了擦嘴:“怎么?今天良心发现了?”
赢广济笑笑:“这是感谢你送我马匹,味道不错,就是有点老。”
“什么?你把我的小白吃了?”
赢广济故作诧异到:“你那匹白马又老又瘦,连拉车的驽马都比不上,除了吃肉,我想不出它还有什么用处?”
“那匹马可跟了我五年,你就这样吃了?”
“没用的东西还留着干什么?白养着还浪费粮草,倒不如吃了干净,大家都吃了,不是我一个人独吞。”
“你!你!”苏任气的说不出话。
赢广济看着苏任生气,心里很高兴:“别惦记你的小白了,还是想想怎么破解那些刺客,三日前已经发现有人在我们四周活动,恐怕就是那些人,他们知道我们来了,陷阱已经准备好,只等着你跳进去。”
苏任扭过脸:“我不想和你说话,咱们真的做不成朋友。”
赢广济也不生气:“本来就不是朋友,何必又说一遍,记着,你又欠我一个人情,我替你打发了三波,再来我就不帮忙了。”
休息了一个时辰,队伍再次启程。苏任重新爬上马车,气鼓鼓的黑着脸。淳于意看了苏任一眼,没多问,低头继续看自己的竹简。队伍重新上路,速度越来越快,引的周边那些正在田里劳作的百姓纷纷侧目。公孙贺心情很好,超过霍金和荆棘的确让人高兴。扭头想要羞辱一下那两人,却发现霍金和荆棘咧着大嘴在笑,公孙贺心中起了警觉。
“啊!”公孙贺的战马前蹄踩进路上的一处浅坑中,战马摔倒,将公孙贺扔出去老远。就在天上飞的一瞬间,他发现左边林子里有人影晃动,急匆匆的往林子深处奔去。
灰头土脸,也顾不上疼,指着左边的林子大叫:“那边有人,快去人抓住他们!”
十几个护卫冲到公孙贺跟前,七手八脚的将其扶起来,另有十几个人朝着左边的林子去了。这一下摔的不轻,头盔掉了,左胳膊脱臼,脚也崴了。胸口的护心镜都摔到了后背,露在外面的战袍成了条状,满脸的鲜血,吐出来的唾沫里有土沫也有鲜血。
李当户带人去追,卫青指挥众人围成一团,警惕的看着四周。
霍金和荆棘纵马而来,看着公孙贺狼狈的样子大笑:“第一名的滋味不好受吧?”
公孙贺瞪着这两个家伙:“你们两个太不地道了,陷害我,早知道有人了吧?”
霍金点点头:“三天前就有人了,被那个赢公子灭了三波,我们正准备晚上提醒李大夫,谁想到你今天吃了什么,非要骑的这么快。”
到底是匈奴良马,草原上恶略的环境中摸爬滚打过来,知道在危急情况下如何保护自己。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便重新站起来,抖动身体,将身上的泥土纷纷抖落。
公孙贺无奈,自己爱出风头和别人扯不上关系,心疼的摸着自己的战马,对身旁的亲卫道:“一会弄些精料喂喂。”
受了伤,只能扔上苏任的马车。这一次出来没有女眷,也就只有苏任这一辆马车。公孙贺进来之后占据了很大一块地方,将苏任和淳于意挤的靠到了车帮上。
一爬进马车,公孙贺就给苏任告霍金的刁状:“那个小金子太不地道了,明知道有人在前面设了陷阱,也不提醒我一下,看把我摔的。”
苏任还在生气:“谁让你不小心,马上就到衡山国了,他们也该行动了,就你这样还想做大将军?”
“他们还真敢向我们动手?”
“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不是人赃并获,官司打到陛下那里,那些人都有话说,何况还有衡山王这个冤大头顶着。”
“吃了豹子胆了,我要,我要……”
“行了,乖乖躺着吧!就你这样,还想干什么?”
李当户回来了,却是两手空空,非但没能抓到人,也中了人家的陷阱,又是两个手下受伤。伤员增多,苏任的马车成了临时医院,三个伤兵住进去,就只容得下淳于意一个人,苏任被挤了出来。
李当户将手里的腰牌递给苏任:“这是那些人留下的,应该不是故意为之,我看了是韩嫣家的腰牌,整个天下除了他家用金子做腰牌,再没有人这么干。”
“很好,有这东西咱们就有话说,从现在开始要格外小心,直到见到衡山国的人之前都要提高警惕。”
“衡山国会派人来?”
苏任点点头:“若衡山王没老糊涂就一定会派人来,他可不想咱们这些人死在他衡山国境内。”
李当户想了想也点点头:“接下来怎么办?”
苏任往前面看了看:“翻过前面的山便是衡山国境内,咱们连夜启程,大家不要分散,多点火把走在一起,就算是碰上那些人也有应对时间,告诉大家真正的时刻到了,把手里的兵器都攥紧了!找些草,扎个草人放到我的白马背上,走在最前面,只有将他们引出来对我们才最有利。”
“引蛇出洞?”
“嗯!敌在暗我在明,咱们的人数也不占优,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李当户沉思良久:“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他们不是要在衡山国动手吗?前面的山不是衡山国!”
赢广济忽然插嘴,昂着头格外骄傲:“当年赵国与秦国交战,秦国大将王翦派人迂回赵国身后,斩杀两百赵兵,将尸体放在魏国境内,赵王认为魏王与秦国结盟,继而分兵攻打魏国,秦国趁虚而入击败赵军,攻克邯郸擒赵王,平灭赵国。”
苏任对赢广济翻了一个白眼:“不用解释,你家祖先的功绩我们都知道,只可惜二世而亡,算是历史上最短命的王朝!”
赢广济一滞,咬牙盯着苏任,眼里露出一丝杀气。
苏任报了一箭之仇,得意洋洋,接着对李当户道:“敌众我寡,一旦遇袭首先要做的便是防御,那些车辆是我们最好的防御物,前进的时候,将车辆放在两侧,我估计他们第一轮定然是一阵箭雨,一旦遇袭所有人第一时间要躲在车下。”
又对卫青道:“你带五十人断后,不要打火把,我们遇袭你也别管,迅速绕到他们身后,目标就是弓箭手,不可恋战,打完就走,绝不能被缠住,想要消灭我们,得有一副好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