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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开庭，八点半抽空和赵奕辰一起吃早餐。
原本平平无奇的早晨，因为爱人的陪伴而变得异常的温馨。不过，比温馨更刺激人的是她无意中看到的一则‘重大新闻’。放了两颗方糖，轻轻搅动咖啡，夏谨华涂了亮泽唇彩的唇微微向上一勾，一声叹息：“看不出来，慕千雪还挺有本事的。”
闻声，赵奕辰淡眸微敛，仍旧只是不动声色地吃着面前的三明治。
看他似乎不为所动，夏谨华刻意将自己看过的报纸朝他面前推了推。赵奕辰抬起头来，问了一句：“怎么了？”
“喏！她居然和我小叔叔传绯闻了。”
“…………”
夏谨华的小叔叔是谁，赵奕辰自是再清楚不过了。不过，那个人素来低调，这么多年都没和其它女人有过什么交集，怎么会和慕千雪传绯闻？而且，像夏波清那样的人，真要和谁有什么，也只会低调行事，又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低头间思绪百转，赵奕辰却并不动那报纸，夏谨华看着他的反应，突然一笑：“怎么，不想看啊？”
赵奕辰拿起夏谨华替自己泡好的咖啡，喝了一口道：“看了你又要生气，不看了。”
男人这样乖，夏谨华觉得心里舒服极了，口气也温柔了许多，一幅大赦天下的口吻道：“这一次我准了，你看吧！”
“算了。”
既然都上了这么大的新闻，他随时可以看到，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当着夏谨华的面看。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她说让你看，未必真的想要你看，赵奕辰不想为这种小事和夏谨华闹的不愉快。毕竟，夏谨华生气的时候是很容易迁怒人的，他不想再让慕千雪因为自己而感觉为难。
看他真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夏谨华彻底放了心，越过桌子推了他一把：“好啦！好啦！你看吧！我还想和你说说这事儿呢！你不看我怎么说？”
人家给了台阶，再不下就有些刻意，赵奕辰放下手里的咖啡，笑问：“直要我看。”
“看吧！”
这一次赵奕辰没有再推拖，很自然地拿起桌上的报纸，只看了一眼，眉头便跳了起来：“小雪长得像你婶婶？”
夏谨华知道新闻是关于慕千雪的，所以才有心让赵奕辰看看，也顺便试试他的反应。可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和自己完全不一样，她关注的是慕千雪和她的小叔叔在一起‘过’夜了。而赵奕辰问的居然是她长得像聂倾城的这件事。
若有所思地看了赵奕辰一眼，夏谨华微微一笑，淡然道：“报纸上是这么说的，不过，从这模糊的照片上看，还真挺神似的。”
这则头条占据了整个版面，上面有几张或是清晰，或是模糊的照片。最正面的一张莫过于夏波清和聂倾城的结婚照，虽然报纸的印刷略显朦胧但还是看得出来聂倾城和慕千雪的五官惊人的神似。
不过，另一版的那几张照片才是重点，一张是宋三少和慕千雪舞池拥吻的物写，一张是宋三少和一个短发美女深夜‘车’震的疑似照片，还有一张，则是一男一女同时进入一间屋子过【夜】的连拍照片。虽然照片拍的不算太清楚，不过，凭身形和轮廓还是很容易辩认出来，就是慕千雪和夏波清。
这么大的重磅炸弹，就连娱乐天王的报道也给压到了另一版，这一整面就只有宋三少、夏波清、慕千雪还有那个神秘美女的各种臆测版本。精彩度直逼八点档的豪门情战大戏，就连夏谨华这种不喜欢看八卦的女人，也看得津津有味。
“像不像你不知道么？”
夏谨华耸耸肩：“婶婶去世的时候我才几岁，而且，她素来不喜欢和我们家的人打交道，我也只见过几次，哪里记得这么清楚。”
放下报纸，赵奕辰又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才又徐徐道：“前阵子风传你小叔叔终于有了目标，不会是小雪吧？”
“谁知道呢？不过，她和我婶婶长这么像，小叔想不动心也难啊！”说着，夏谨华一笑，又试探地看向赵奕辰：“只是，这个墙角可不好挖啊！你说是不是？”
赵奕辰似是观点不同，抿了抿唇道：“难说。”
“怎么？你觉得宋天杨连自己老婆也护不住？他护不住，不还有他们家老爷子和老老爷子？我小叔再厉害，能厉害过那两尊大佛？”
赵奕辰不予争辩，只淡漠道：“只是觉得宋天杨和你小叔叔过招的话，不在一个段位，未必能赢。”
“那是！我小叔叔是什么人。”
“…………”
夏波清么？确实不是简单的角色 ，如若不然，以他一个文艺男青年，是不可能把夏氏经营得这样好的。也多亏了他把夏氏发展得这样好，要不然，他与夏谨华的这段联姻将会毫无意义。
“不过，你说这报道是不是真的？”
闻声，赵奕辰抬眸看她，笑得意味深长：“你不知道么？”
夏谨华也不避忌他的目光，也同样意味深长地一笑：“我哪会知道？不过，我小叔叔昨晚上还真的没有回来就对了。”
“…………”
真的没有回来，也就是说，照片里的人的的确确是夏波清了？
可是，小雪怎么会和他这种人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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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半宿才睡，慕千雪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
天亮前的时候迷迷糊糊眯了一会儿，又醒了，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拿出手机摩梭着，许久才犹豫着按下了开机键。
通讯记录里全是未接来电，慕千雪特意数了数，一共三十多通未接电话，可这三十多通里就有三十通是宋天杨打的。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握着手机，指腹在那镶满钻石的雏菊上面无意识地摩擦着。
正失神间，手机突然便响了起来。
慕千雪惊得坐了起来，原以为是宋天杨打开来，可没想到她开机后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居然是赵奕辰打的，迟疑了一下才接通，只是听到内容后立时色变。
顾不上穿鞋，她直接跳下了chuang，拼命拍着对面房间的门。
很快夏波清便打开了门，眼里有着红丝，一幅没有睡好的样子。拉着人家吹了大半夜的冷风，现在还不让人睡觉，慕千雪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过份，可赵奕辰说的那些…………
“夏叔叔，我们赶紧回去吧！”
“怎么了？”
夏波清眉一挑，神色略显疑惑。昨晚上还说休息够了就到他的画室里看他画的作品的，怎么突然又要回去了？
“出大事了，我们好像被偷【拍】了，还上了头条。”
“…………”
闻声，夏波清秀雅的凤眸微微向上一勾，瞬间明白了什么。但却不急不燥，不慌也不忙。
看他那样子，慕千雪却急了：“夏叔叔，我们走吧！马上回去。”
“再急也得等我打电话让人来接我们。”
“…………”
一听这话，慕千雪突然又想起来了，他的车子没油了。
所以，就算她现在想走，夏波清也没办法带她走。她刚才也是急糊涂了，只想着要赶紧回去，可这里离市区那么远，又岂是她想回去就能马上回去的？
可是，怎么办？怎么办？
宋天杨一定看到了，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了…………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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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杀回宋家，宋天杨少不得又挨了父亲一顿臭骂，老爷子也气得用拐杖捅了他好几把，不过他皮糙肉厚也捅不坏，扛着也就过去了。
应付完家里的二位大佛，等着跟他一起处理这件事的，居然是二少宋天铭。不过，凌云集团这边传媒这一块一直是二少在打理着，他陪自己处理也不错。
只是这一次的绯闻闹的很大，几家媒体同时爆出来，几乎每一家都是整版的报道，宋天杨拈花惹草这么多年，还没受过这么‘高’的待遇。
放下报纸，宋天杨就狠狠地瞪了二少一眼：“这种新闻你怎么不压一下？”
二少昨晚上就被闹的xing生活不和谐，现在还要被宋天杨埋怨，顿时也臭了脸，嗤道：“你说压就压啊？压得住才行。”
宋天杨不满，鄙夷道：“你给二嫂压绯闻的时候可没这么不尽心过。”
二少不以为意，反鄙回来：“那能一样么？你二嫂的绯闻全是雷洛亲自经手的，他不让上，谁能上得了？”
“那这一次怎么不让雷洛上点心？”
“有脸问？还不是怨你自己？”说着，二少伸出修长的指，着重地点了点那杂志上的短发美人：“敢说这不是人家老婆曾柔？还车【震】门呢！雷洛现在没冲过来砍你两刀不错了。”
小样儿，这叫什么来着：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我和他老婆不可能有事。”
他和曾柔的关系，雷洛是知道的，所以也不可能有什么这方面的误会，虽然他昨晚上找曾柔确实有些草率，但也不至于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这事儿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寻常，一时却又嗅不出什么特殊的异味儿。
二少翘着二郎腿，闲闲地坐在一边喝着茶：“有没有事你都不该找曾柔，她一走雷洛在家就是一抹瞎，两个孩子折腾的他要死不活的，还有心情帮你压新闻？现在倒好，你的新闻压不住也就算了，他老婆都臭出名了，你要知道万一曾柔被人给扒出来，那个刑侦大队长怕也是干到头了。”
“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虽然这种丑闻对曾柔现在的身份来说很敏感，可她毕竟还在休假期，而且，新闻的报道也不过是捕风捉影。以后澄清一下，私下再活动活动，只要不让人继续深扒曾柔的背景，这事儿对她来说就算完了，起不了大浪。
只是，以他和曾柔的警惕性还能被拍到，只能说他被人盯上了，而且，还是专人专岗的盯，才能盯出这么猛的料。想阴他的人不少，敢阴他的人却不多，虽然现在还没什么头绪，不过，要不了多久，他一定扒了那人的皮。
二少煽完风还不够，又继续点火：“你不让曾柔有事是应该的，可人家老公那边，内分泌失调的男人不好治啊！”
“二哥，你是想打架么？”
二少无畏地伸过头来，凑兴道：“来吧！有种你就打，打伤了我正好不用去公司了。”
一听这话，宋天杨无力了，举双手给二少作揖：“二哥，你就行行好吧！这种时候就别给我添乱了成不？快点帮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压下去吧！”
宋天杨老老实实地作了揖，二少这才消了‘气’，嘴一撇，道：“早压过了，不管用。”
“怎么？这几家和你有仇？”
闻声，二少看似温和的眸底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寒芒：“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凌云集团涉猎甚广，传媒这一块儿一直是二少在打理，换言之，二少就算是传媒业龙头老大，他就是随便咳嗽一声，传媒业也要抖三抖。
宋家的四位少爷，包括二少自己，每年也都会闹出些大大小小的新闻，无伤大雅的二少一律不过问，可这种能犯‘天条’的，就算是真有，也会自动自发的压下来。实在压下不下来的，别说他自己开口，就雷洛一个人就能搞定。
可这一次三少的新闻，雷洛虽然昨晚上没怎么盯，可今早上自己已经亲自吩咐下去让封锁了，可效果却远不如想象中那么好。如果不是自己面子不够大，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几家背后有人在支撑着他们把事情往大了闹。而且，很有可能是直接冲着凌云集团或是宋家来的。这种不识好歹的角色，二少自然得记在心上，留待以后慢慢收拾。
“二哥，拍这几张照片的那小子好找么？”
嘴里问着好找么，可宋天杨也没给二少拒绝的机会，微冷的眼底划过一丝凛冽：“我要他这辈子都按不了快门。”
“喔！”
二少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那神情仿佛他听到的事情不过是按死一只蚂蚁那简单。
“至于这些喜欢乱报道不实消息的的，二哥，别给我面子，怎么‘温柔’怎么对待吧！”
“喔！”
二少仍旧是那幅漫不经心的样子，只是，这一次喔过之后，却多了句下文：“怕是没那么容易。”
“怎么说？”
二少也不明说，只提醒道：“你最好先回公司看看，至于你老婆，我看再过几个小时后也应该自己回来了，你是要收拾还是要惩罚什么的先放一放，公司那边的更紧要，先去处理一下再回来。”
闻声，宋天杨神情一凛：“知道了。”
自古以来，落井下石的人就比雪中送碳的要多，这一次，显然也不会例外。
他在回家之前已经接到程力好几个电话了，原本应该直接赶回公司的，可他还是回家先给老爷子和父亲交待了一下。不过，二哥素来不如大哥‘正经’，他既然都这么正经的提醒自己要回公司了，显然那边的情况应该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严重。
老虎不过才打了个盹儿，猴子就想逼宫了么？
哼！自不量力！
宋天杨神情莫辩，二少心里也没底，不过，想到凌云航空一直是独立出来的，自己过去也算是总公司出了面，多少能给那些老东西们一点威慑，便问：“要不要我跟你一起过去？压压场子？”
“一只老猴子罢了，我还不放在眼里。”
有了这个话，二少也没再多说，只道：“行，需要的时候打电话，哥今天有空，就在家等。”
“不用了。”
宋天杨站了起来，睨了一眼悠闲得好像在家养老的二少，不客气地道：“要压场也得找大哥吧！找你一专门整‘八卦’新闻的老大怕是压不………”
二少一口茶没入喉，全部喷了出来，抬起腿便结结实实给了他一脚：“滚！”
被踹了一脚后，宋天杨真的‘滚’了。
只是一出宋家大宅的门，他眼底的笑意便彻底凝结，只余下凛凛杀气在黑曜石般的眸底蒸腾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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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波清的车子没油了，所以必须等他的助手开车去接他们，一来一回路上就去了五六个小时，再加上路上堵车什么的，慕千雪回到宋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一进门阿兰就跟她拼命地使着眼色，她虽然看不懂阿兰想表达什么，但直觉她是在提醒自己小心。
回来的路上她已经用手机看过所有的实时新闻，闹出这么大的丑闻也是她没有想到的，所以，早就绷紧了皮打算回家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是，她一进门宋妈妈便迎了过来，也不骂，也不打，只是担心地拉着她的手关心道：“小雪，你终于回来了，可担心死妈了。”
“妈，我……”
原本还不觉得委屈的，可一看宋妈妈这样，慕千雪反而委屈得想哭。
宋妈妈摇了摇头，关于丑闻的事情是一句也没提，只问她：“吃过晚饭没有，厨房里还给你留着菜，想吃什么我让阿兰去端。”
“妈，不用了，我不饿。”
哪里是不饿，只是没胃口。再怎么跟宋天杨置气，也是不想惹宋家的几个长辈不高兴的，她们是真的对她好，好到让她现在自己恨不能抽自己几个大耳瓜子才好。
她只想到自己和夏波清没什么就算是问心无愧了，可没想到会被人拍照。她要是身份普通只是小小律师慕千雪也罢了，偏偏她的名字前现在要加上一个宋家，于是这普通的小事也就变成了天的丑闻，‘丑’得她现在在宋妈妈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宋妈妈拍了拍她的手，倒也没再多说什么，似是无声的安慰，慕千雪心里一松，眼也热了，刚要开口跟宋妈妈道歉。宋家姑奶奶却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高兴地道：“你还觉得委屈呢？”
慕千雪理亏，自然也不会回嘴，只是很诚恳地道歉：“姑奶奶，对不起！”
“小雪啊！姑奶奶可是对事不对人，但这件事儿你自己说，错了没有？”
姑奶奶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以前喜欢慕千雪是觉得她大气，懂事，也乖巧。可这条丑闻闹的太让她恼火，她可以不管慕千雪做了其它什么事儿，就算是打人闹事甚至是蹲拘留所她都可以纵着，还敢帮她去遮着。
可和男人过【夜】还让人拍了照，这要思想保守的姑奶奶怎么忍？
“我错了。”
虽然被姑奶奶骂了，可慕千雪心里反而好受了一些，如果姑奶奶也像宋妈妈一样对自己温言软语，她会更加受不了的。还是骂一骂好了，骂一骂她心里还舒服些。
慕千雪认错的态度还不错，姑奶奶的脸色总算是缓了一缓：“再大的事情，咱们关起门来都能帮你说上话，可这事儿，你得给我们一个交待，你到底是不是和那个老男人一起了？”
姑奶奶一辈子没有嫁人，思想保守到近乎偏执，当初二少奶奶因为是个明星，几次都被姑奶奶差点逼走了，要不是后来二少奶奶一举怀了三胞胎，恐怕二少到现在还得打光棍。
慕千雪进门的时候姑奶奶是没有意见的，虽然她喜欢大家闺秀，说是要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还能撑得了大场的姑娘才配得上他们宋家的少爷。但慕千雪虽然不是系出名门，却也家世清白，就冲这一点，姑奶奶就认了。可现在倒好，最让她觉得不可能出事的偏偏出了大事，姑奶奶心里也是怄狠了，昨晚上一宿没睡觉等到现在。
好容易等到慕千雪回来，不问清楚她是怎么也不会善罢干休了。
“我和夏叔叔之间没什么的，昨天晚上我确实去了他的房子，可我只是在那里休息………”
这就是说真有这回事了。
姑奶奶顿时脸都气红了，咄咄逼人道：“你没有家吗？你没有房子吗？为什么要去人家的家里住？啊？”
“姑奶奶，我错了。”
“你一句错了，宋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姑奶奶气得不轻，如果这事儿是无中生有也就算了，偏偏是事实，就算慕千雪昨晚上和那姓夏的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可谁又说得清？
像宋家这种豪门，多少人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父辈们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为了就是让这个家越来越繁荣。所以，就连宋天杨当初的‘混帐事’也给强压了下来，偏偏一个不小心就栽到了这孙媳妇的手里，而且不止栽了一次。二少奶姐一次，这三少奶奶又来，姑奶奶是真的气啊！气她们几个小辈们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看姑奶奶气得嘴都乌了，宋妈妈急忙劝道：“姑妈，您别这么大火气，小雪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问问她自己，让她拍着良心回答，她是不是故意的？”
姑奶奶字字俱厉，偏偏字字都点着理。慕千雪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可还是忍着没掉下来。况且，姑奶奶说的也没错，她真的是故意的，故意想气一气宋天杨，结果，却把所有人都气到了。她自以为理智，可偏偏一遇到宋天杨她的脑子也糊掉了，她觉得委屈，可又觉得自己没脸委屈，
“我会想办法澄清的，那家报社捕风捉影乱报道，我可以告他们………”
“告他们，然后呢？面子就回来了，脸就不会丢了？”
“姑奶奶，我………对不起！”
“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
姑奶奶一句一句跟放连珠炮似的，炸得慕千雪哑口无言。她是个律师，是靠嘴皮子吃饭的，可这时候，她却觉得自己无力驳辩。错了就是错了，要是还强辩那就是人品问题，她虽然做错了事，却不想一错再错。
感觉自己就在崩溃的边缘徘徊，需要用很大的气力，才可以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去。只是，心里的那种慌乱让她气息难平，虽然强忍着，可还是禁不住双肩抖动，难以自抑。
有宽厚的掌心突地暖上她的腰，在她尚未回神之际，宋天杨的声音便自她头顶上传来，即轻且柔，还带着她从未想过的*溺，一下子就灌到了她的心窝子里：“怎么了这是？”
男人有力的大掌控着她的腰，她便觉得全身的气力都松散了一般，只能倚着他才可以稳稳站立。可是，他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瞬间，让她突然有种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为自己撑着的感觉，很安心，很安心。
“天杨，你回来了？”
儿子回来得这么及时，宋妈妈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声音里都透着惊喜。
温热的大掌略略施力，将她扣进他怀里的同时，宋天杨又半开玩笑道：“嗯！刚回来就看姑奶奶趁我不在欺负我媳妇儿呢！”
“谁欺负你媳妇儿呢？”一听这话，姑奶奶也不依了，哼道：“我还不该生气啊？你敢说你去公司那姓杜的老小子没为难你？”
闻声，宋天杨不自觉地冷笑，声音里却透着狠：“他也能为难得了我？您也太看得起他了。”
掩下眸底的惊涛骇浪，宋天杨收起周身不自觉地散发出来的森冷寒意。杜胜确实趁这个机会对自己发难了，他以自己的声誉不佳，引起公司股价大跌为止，试图再一次将自己从总经理的位置上挤下来，让杜宏宇取自己而代之。
若在平时，他的这种丑闻股东们也是听的多了，不会怎么在意。偏偏这一次加上了慕千雪，股东们们的反应就大了起来，指责宋天杨自己不着调不说，还娶个一样不着调的老婆，形象如此不佳确实不适合做公司的‘掌门人’。杜胜一个人要求换人倒也无所谓，股东们全都起来反对的时候，也确实费了他不少的气力，甚至最后不得不真的请来了宋天烨出席股东会，才强行压下了那些愤愤不平的老股东。
宋天杨是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自己的，反正他怎么快活怎么活，可人家说慕千雪，他心就里闷着一团火。不过，如果这点事儿他都经不住的话，他也没资格管理这么大一间航空公司。只是，这件事的后劲十足，似乎不是什么偶然现象。如果他不趁早解决，日后一定会是一大隐患。但，目前对他来说，最大的隐患莫过于她家里这只不乖的小刺猬。
原是急着回来教训人的，可一进门就发现已经有人替他在教训了，而且，看着小刺猬垂头不语，想哭不敢哭的样子，他居然又觉得受不了。哪里还想着训人，赶紧过来救人才要紧。
“那这事儿闹的也是不对啊！全家人的脸都………”
不等姑奶奶把话说完，宋天杨直接打断，还嘻皮笑脸发开始和稀泥，故意把一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姑奶奶，我不就是闹了个花边新闻么？我这都闹过多少回了？您气成这样划算不？”
“怎么是你闹了…………”
“不是我闹是谁闹？您还想闹一个呢？”说着，宋天杨终于放开怀里的慕千雪，转身又去搂姑奶奶，半带半拖地将她朝沙发上带，还死皮赖脸地打趣姑奶奶。
一听这没脸没皮的话，姑奶奶也笑了：“去，胡说八道，没个正经。”
对于这种评价，宋天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什么时候正经过了？”
一听这话，姑奶奶顿时被他气笑了：“混小子，就知道贫。”
宋天杨眉一扬，顺着这台阶就找地方下：“那我不贫了，上楼去睡觉怎么样？”
姑奶奶横了他一眼，半嗔半赶：“去去去，赶紧睡去，省得我看着心烦。”
“嗯！这就去睡。”
用力点头，宋天杨毫不犹豫地放开姑奶奶，转身牵过慕千雪的小雪就朝楼上拖，姑奶奶一见就知道他小子想护短，原是想追上去再数落两句的，可看到慕千雪乖乖顺顺地跟在宋天杨的身后，也不哭也不闹的，顿时又觉得心有不忍。
一叹，也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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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走进他们的房间，宋天杨才终于放开了紧紧拉着的她的手。转身，男人的眼神中有灼灼的火焰在喷涌，但却强按着只是心平气和地问：“为什么偷偷离开？”
“我………”
她能说什么呢？
昨天以前，她还有天大的委屈，可以说是宋天杨负了她的情，伤了她的爱。可是一【夜】之间什么都不一样了，她的那些小情小爱，小感小受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犯下的错足够大到她无力反驳任何人，包括她最有资格指责的她的丈夫宋天杨。
这种感觉，痛到钻心，可就算是钻着心地痛着，她却只能自己默默忍受，且一个句话也没脸替自己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停地重复着这三个字，面前的男人却始终目光深深的盯着她的脸，她被他盯得心头慌，眼神也开始恍惚。
他这时却向她伸出双臂，柔声道：“过来。”
男人的语气平常而坚定，如一把软刃穿刺过血肉，抵达她的心脏深处。慕千雪眼眶猛的一热，声音都打起了颤：“干嘛……”
只听他温柔深情的重复了一遍：“过来……小刺猬。”
那仿佛是天地之间最重最后的一句话，慕千雪瞬间被压垮，毫不犹豫地依偎进他怀抱里，她把脸贴在他胸口上，无声而迅猛的泪流满面……
她是故意的，可是，可不可以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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