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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福威镖局一行到了开封,当然还有华山派和衡山派的人。
劳德诺已经赶上了他们一行,众人也都知道了林平之无事,众人喜不自胜,尤其是福威镖局的人,倒是岳不群,知道林平之无事,又和自己女儿在一起,起了些心思。几日后,两派又收到了嵩山派的传令,两位掌门各自冷笑,没有出声。
令狐冲因为异种真气时常发作,躲在船舱中休息。此时,他叫过劳德诺,开口问道。
“二师弟,小师妹真的单独和林平之呆在一起?”他双眼无神,喃喃的问道。
“是呀,大师兄。”劳德诺无奈的声音回答道。这是令狐冲不知第几次问他这个问题了,但是看到令狐冲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也不好发作。
听到劳德诺的回答,令狐冲的眼神愈加暗淡。
“令狐冲,今日的结局不是你早就料到的吗?小师妹移情林平之,这样也是早晚的事,为何还会如此难受?”令狐冲心中不断问着自己。虽然是已经预料到的结果,但是真实发生的时候,还是那样的难以接受。
这一刻,令狐冲体内异种真气又出来捣乱,他五脏绞痛,难以承受,但身体上的痛,比不上他心中的痛,令狐冲只觉得生无可恋,所幸就这样疼死也好。
劳德诺见大师兄满头是汗,神色扭曲,便道不好,忙去叫师傅师娘前来查看。
“冲儿!冲儿!”舱门打开,第一个进来的是宁中则,他神色焦急,担忧的喊着令狐冲的名字,箭步冲到他的身前,扶起他。
“冲儿,异种真气有又发作了吗?感觉如何。”宁中则焦急的问道,脸上全是关切。令狐冲乃是她一手带大,如同他的儿子一般,如何能不担心?
看到师娘,令狐冲心中全是温暖。
就在这时,岳不群也走了进来。
“冲儿,感觉怎样?为师帮你看看。”岳不群走到床前,给令狐冲搭脉,脸上看不出是何表情。
“师兄,冲儿怎样了?”宁中则忧心的问道。
“还是老样子,异种真气作乱。只是不知为何,这次好像比以前更严重了。”岳不群郑重的开口道。
“那可如何是好?”宁中则担心的说道。
“唉,若是林平之在这里就好了!以他的内力,加上其留在冲儿体内的内力,瞬间就可平息了异种真的作乱。他的真气到是神奇的很,就连我的紫霞功都比不上。”岳不群叹息道。
“可是冲儿不会让林平之给他治疗的。”宁中则哪里不懂得令狐冲的心思?令狐冲、岳灵珊本是他从小看大,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也是她想看到了的结果。那时,他只盼令狐冲能够接掌华山派,岳灵珊也有好的归宿,他就觉得圆满的很了。只是世事无常,灵珊这孩子爱上了林平之,令狐冲也变成现在的模样。
突然,宁中则脑中闪过了一个人,而且现在就在这里。开封——杀人名医平一指!
“师兄,咱们现在身处开封,还有一个人或许能治好冲儿!”宁中则说道。
“哦?”岳不群略一迟疑,就想到了宁中则所说的是何人。“师妹所说莫非是那杀人名医平一指?”
“正是!”宁中则越想越对,或许他真的能救令狐冲一命也说不定。
“可是师妹,你也知道,那平一指亦正亦邪,咱们正派中人,实在不好与其来往。还且他有个规矩,医一人,杀一人。咱们怎么能为了救冲儿,就去杀别人呢!”岳不群对宁中则规劝道,显然不想与那平一指接触。
宁中则还不容易找到了一丝希望来救令狐冲,怎么会轻易放弃?
“咱们坐得端、行的正!与那平一指来往,也只为救人,师兄你怕什么!他若救得了冲儿,让我去杀恶人还罢,若是杀好人,我直接自刎,赔他一命便是!”果然不愧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岳不群看妻子执意要去找平一指,也只得依她。二人去找福威镖局和衡山派说明情况。衡山派莫大对于宁女侠非常给面子,福威镖局被其保护,也没有怨言,于是,衡山派和福危镖局众人呆在船上以方便随时保护。华山派则带着令狐冲去找平一指治伤。
几经打听,华山派来到一处山前的几间瓦房,平一指就在其中。
推门而入,来到大厅。房中并没有人。“华山派岳不群特来拜访平大夫,希望平大夫替小徒治伤!”岳不群运气开声喊道。
“看看中堂的字,能否做到?之后再谈救人。”平一指没有开门,声音从屋内传来,就将岳不群晾在门外,毫不顾忌他一派掌门的身份。华山派的弟子大奇,这平大夫真是一个怪人。
大堂之中,挂着一副字:医一人,杀一人。杀一人,医一人。医人杀人一样多,蚀本生意决不做。
“平大夫,小徒令狐冲身受重伤,恳请平大夫医治。平大夫若有所求,只要不违背侠义之道,宁中则无有不从。”已经到了这里,不能就被一副字吓退,宁中则救“子”心切,开声道。
他话音刚落,大堂侧面的帘子就掀开,如同一阵风吹过,大厅之中就多了一个头大身矮,留着一撇鼠须的猥琐老人。华山弟子暗惊此人武功,同时对江湖鼎鼎大名的平一指居然是一个如此猥琐之人感到十分好奇。但是来的路上,岳不群已经交代过弟子,不可无礼,所以众人也没有什么异常。
“哪个是令狐冲?”猥琐老人平一指开口说道。同时一双绿豆小眼在大厅中扫射,向看看哪个是令狐冲。最后,他的目光射在明显身体不适的令狐冲身上。
他几步上前,抓住令狐冲的手,一根手指搭在他的腕上。
令狐冲暗惊,老者抓住他的手腕,他居然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虽说他内力全失,但也不至如此,这平一指武功很强!
“奇哉!怪哉!”平一指单手抚鼠须胡,摇头晃脑的说道。让一众华山弟子看的心中发笑。
“平大夫,如何?”宁中则关心的问道。虽然他心中奇怪,为何这杀人名医平一指前后态度变化如此之快,但是显然令狐冲的病情她更加关心。到是岳不群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那平一指在他们刚来之时,还说让自己遵循他的规矩,可是在听到令狐冲的名字后,却迫不及待的出来给他医治,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之处吗?
他们那里知道,是任盈盈派人交代平一指给令狐冲看病,只是没有提及令狐冲是华山派,显然对华山派十分藐视。
“平前辈,你的规矩是救一人、杀一人。晚辈不愿替你杀人,也不愿我师娘替你杀人,所以我的病不要你治了。”令狐冲开口说道。
平一指大奇,上下打量令狐冲,仿佛在看什么稀有的东西。隔了半晌,才道:“第一,你的病很重,我治不好。第二,就算治好了,也不用你或者你华山派任何一人替我杀人,因为我也是受人之托。”令狐冲自从岳灵珊移情别恋之后,虽然已觉了无生趣,但忽然听得这位有号称再生之能的名医断定自己的病已无法治愈,心中却也不禁感到一阵凄凉。
宁中则大失所望,岳不群却暗自奇怪,是什么让这么大面子,能拖平一指给令狐冲治伤?令狐冲到是想到了“婆婆”,这就是婆婆请来给我治伤的吗?令狐冲心中暗想道。
“令狐兄弟,你体内有七道异种真气,驱不出、化不掉、降不服、压不住,尤其那其中最强一道,一己之力,压服了其余六道,更是难以化解,是以非常为难。我受人之托,给你治病,不是我不肯尽力,实在你的病因与真气有关,非针灸药石所能奏效,在下行医以来,从未遇到过这等病象,无能为力,十分惭愧。”令狐冲叫他前辈,他却教令狐冲兄弟,显然向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令狐冲到是对平一指很佩服,单手搭脉,就能这么快就诊断出自己的伤势根源。
平一指楞了半晌,一咬牙,伸手入怀,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十粒朱红色的丸药,满脸肉疼的递给令狐冲,说道:“这十粒‘镇心理气丸’,多含名贵药材,制炼不易,你每次内力作乱时服用,能帮你理平气息。”绿竹翁传消息与他,说圣姑让他替一个叫令狐冲的小子治伤,平一指自然满口答应,圣姑的命令,他哪里敢不遵从?而且绿竹翁言语中透露,圣姑对这个叫令狐冲的小子很是关心,这让平一指更是想方设法的想要巴结令狐冲,能得圣姑关心,肯定是她的心上人了!现在巴结圣姑的机会就在眼前,但是令狐冲的伤他却治不了,只能拿出珍视的救命药丸,延长一下令狐冲命。
令狐冲双手接过,说道:“多谢。”
平一指转过身去,本想回去内屋,却又忽然回头道:“瓶里还有两粒,索性都给了你罢。”
令狐冲不接,说道:“前辈如此珍视,这药丸自有奇效,不如留着救人。晚辈多活十日八日,于人于己,都没甚么好处。”
平一指侧头又瞧了令狐冲一会,说道:“生死置之度外,确是大丈夫本色。怪不得,怪不得!唉,可惜,可惜!惭愧,惭愧!”一颗大头摇了几摇,径自回了后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