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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语岑回国的时间他是知道的,只要他一查一下航班,没有他不知道的。而且她在棠煌酒店预订了酒店房间,却没有等到她来入住。霍靖棠的心里多少是失落的。明明深爱的女人已经回到这个城市,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她不出现,他也没有勇气去打扰她。他依旧选择在她的身后默默地关注着她,他想只要她转过身来就可以看到他,便好。
三年不见,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会是在监狱的高墙之外。他离她只要几米的距离。
她变了许多,时间让她成长,让她成熟,让她气质越以得出出众,让她从骨子里散出熟女的优雅,她的举手投足间都充满发女人味,低眉浅笑间,都是无尽的风情,都让人心醉。她比曾经加的美丽,也更加的从容自信。也许这也是她,本该散发出最最夺目的光彩,这才真正的她。
而这样的她似乎离他很遥远,她就天上那颗璀璨的星子,他伸手却抓不住她。曾经,她是属于自己的,而现在,他突然不再这么确定她对自己是否还一心一意。也许曾经遭遇过伤害的她现在已经不像曾经那样相信会有童话了吧?也许爱情在她的世界里已经不再是第一位的,而事业却可以带给她更多的成功和强大,至少不会带给她伤害,可以让她快乐。看着她快乐,也就足够了。
“霍总,秦小姐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打算一直坐在车上,不去见她吗?”徐锐看着静坐在后坐,一言不发的BOSS道。
当霍靖棠知道秦语岑回来后,他整个人都起了变化,虽然一由既往的冷淡,但是徐锐可以从他的眼底深处偶尔看到那一丝微笑流过。他是深深思念着秦语岑,恨不能马上就见到她。可是现在秦语岑就近在眼前,他的老板却没有任何行动,这让他都有些替他着急。
“徐锐,你的话太多了。”霍靖棠不想别人看穿她的心思。
“霍总,你是男人,你应该主动一些。不能这么做以待毙。”徐锐依旧劝着他,“霍总,秦小姐变了很多,由内而外,就像女神一样,你说这样的她追的帅哥一定很多,你若是这样一直坐在这里,若是秦小姐被别人追走了,霍总你真打算当一辈子的光棍吗?”
霍靖棠冷了一双眸子:“胡说什么!岑岑是那么容易被别人追走的吗?她不是肤浅的女人。”
她的确不是肤浅的女人,可是他却已经不确定在经过三年后,她始终如一。
原来,时间让他也改变了许多,让他变成不再自信。
因为当初最有勇气结束这一段感情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她有时候很脆弱,但有时候却又坚强无比。
“霍总,你等了三年多了,秦小姐回来了,就站在那里,你又在犹豫什么呢?你不想好好地和她说一句话吗?你不想紧紧地抱着她吗?如果你想,那就去啊,在我心里霍总你是敢做的男人,而不是一个人坐在这里空相思。”徐锐见霍靖棠没有一点要去和秦语岑相认的意思,他这个做下属的都看不下去他如此的冷静。
霍靖棠抿紧着唇,墨眸幽暗深沉:“其实这才是她想的,不被要打扰的安静。就这样看着她便好了。如果她想见我,她会打给我的。”
他的言语间体现出他深深的无奈,他竟然没有勇气主动站到她的面前。他怕看到她眼里的云淡风轻,怕他已经被她遗忘在她的记忆里。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秦语岑,见她和席言在低语着什么,有一缕发丝从她的额前落下来,更是柔美万分。她轻笑着,如水的眸子晶莹,伸出葱白纤细的指尖把发丝别到了耳后。她笑得比这阳光更加的灿烂。
这样的她便好,开心快乐!
就在这个时候,高大厚重的铁门被拉开,一抹纤细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身后的门也渐渐关闭。
秦语容从暗处走到了阳光之下,看到了等候在门外的秦语岑和席言。
她的瞳孔晃动,捏紧了自己手里的包包。她是眼花了吗?秦语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在国外吗?她是在做梦吗?
秦语容像是失去生命的木偶,就站在原地不动,就这么惊讶地看着秦语岑。
“姐,是你吗?”秦语容感觉到喉间干涩。
秦语岑走上前去,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压抑不住声音里的酸楚:“容儿,是我,我回来了。我来接你回家了。”
“姐……我好想你。”秦语容手上一松,包包掉在了地上,她却没顾上,只是用双手扣住秦语岑的肩,紧紧地回抱着她。
这些年的磨砺已经让秦语容改变了,改成了一个重情感恩的好女孩子。
此刻的她激动地泪水决堤,染湿了秦语岑肩头的衬衣面料。原来她并没有做梦,她真的回来了。
“好了,别哭了。”秦语岑抬手扶去她脸上的泪痕,“我们回家,从今天以后,站起来,开始自己新的人生,还要活得更精彩漂亮。我也不会让别人再欺负你。”
“嗯。”秦语容也破涕为笑,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席言,“言姐。”
“你们两姐妹不要站在这里说话了,有什么话回家再说个够。”席言建议着。
看着他们两人像真正的亲姐妹一样感情交好,席言的心里也替他们高兴。
秦语岑替她打开了车门,秦语容坐了进去。秦语岑关好了车门,席言则拉住了要绕过车身的她,目光越过她落在了对面的黑色宾利车上:“岑岑,他来了……”
“他……”秦语岑对上席言往她身后看的目光,似乎才才明白了什么似的,她也转头,顺着席言的目光看过去,这才注意到了停在对面的黑色宾利轿车。
秦语岑没有想到霍靖棠会来这里,没想到三年后第一次相见的情景会是这样的,他们在监狱外面相遇。
霍靖棠感觉到了秦语岑看过来的目光,他的视线与他的相接。两人就这样隔着一些距离看着彼此,这一眼万年,穿越时间的洪荒和记忆的盲区,眼中唯有彼此,身边的人事物都纷纷风化为粉尘,世界只是他们的世界。彼此眼中盈起了微笑,和着深深的思念化成无尽的缠绵眷恋,在对方的眼中燃烧。
他们静静的凝望,那些曾经,那些笑和泪,都在他们记忆里穿越而过,也化成一声叹息。
他人之间似乎已经不需要言语,不需要行动,要的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
也许这样便能知道对方的心思,也能知道对方是变还是没变。
霍靖棠坐在车内,那张英俊的脸依旧是记忆中般的迷人,那深刻的轮廓和立体的五官,丝毫不比混血的蓝斯和凯文逊色。时间的淬炼让他的魅力有增无减,让他比年轻的男子更加的稳重和成熟,就是这份属于男人独有的味道独一无二。他依然是她记忆里的他,依旧是那个让人心动不已的男人。
他的黑眸虽然如千年古井般深幽和冰冷,但潭底那抹温柔却比任何人都温暖。也许只有她能感到。
他们这样凝视彼此足足有五分钟,似乎都不愿意移开目光分毫。
而谁也不愿意打破这份静谧的美好,也想这样的美好一直定格在这一刻。
终于,霍靖棠推开了车门,迈开了长腿下车。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向秦语岑走来。
秦语岑被席言推了一下:“主动一点,自然一点,就算是分开了也是朋友不是吗?”
秦语岑也轻轻地迈开了脚步,向霍靖棠走去,两人走近彼此,站定。
“你还好吗?”
“在国外好吗?”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好打破这份沉默。
也许是分开了三年多,初次见面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这第一句话,所以用问好来表达关心。
“我还好。”霍靖棠回答着她。
“我也挺好的。”秦语岑让自己表现得很自然,让他们看起来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她扬着明媚的笑容,以证明自己真的很好。
霍靖棠看着她眼角眉梢的暖意,似乎也放心了许多:“这样就好。”
接着便像是没有话题一样,气氛的沉默让空气有些凝窒。
他们都幻想过他们再见时的情景,想过分开三年有他们一定有很多的话想告诉对方,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却又发现预想的那些话似乎都变得苍白无力,怎么说都表达不了自己心里的意思。也许这样简单的对话才是最好的开场白。
秦语岑抿了抿唇:“谢谢你。”
“‘谢谢你’不是三个简单的字,如果真心想谢我,那请我吃饭。”霍靖棠看着脸上闪过惊讶她,突然有了想逗她的心思,“不会你去国外后把钱都花完了,穷得连请我吃一顿饭都请不起了。还是你成名后不屑于请我吃饭?”
什么话都被他给说完了,她还以能说什么。
“今天不行,今天容儿才出来,我想陪陪她,吃饭的话改天请你可好?”秦语岑征求着他的意见。
“一言为定。”霍靖棠似乎很明事理的点头,但话锋一转,“不过可别无期限地让我等,最好明天晚上,你应该有时间吧?明天也是周日,我也正好休息。”
如果不是多年不见,他想和她单独吃一顿饭的话,今天他是可以请秦语容,席言和徐锐一起吃饭的,只是他有这个私心,所以就让他自私一次。
“好。”秦语岑已经拒绝不了了。
“那我等你电话。”霍靖棠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我的电话一直没变,还记得吗?”
秦语岑只是轻点了一下头,想忘记又谈何容易。
“你等一下。”霍靖棠转身,往车子走去,后备箱打开,他从里面取出了一个袋子。然后关上了生备箱,然后又折了过来,重新站在秦语岑的面前,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给,记得回回去用柚子叶熬水给秦语容去晦气。”霍靖棠提醒着她,“这叶子不好找,所以我让刘妈提前准备了一些。”
秦语岑眸光一晃,没想到他连这个都准备好了,他的心真是细细腻。她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一次。她被困在警局里,他匆匆赶来,替她解围,把她带回家,便是用柚子叶熬的水给她洗脸洗头洗澡。时光回流,一切都清晰如昨天发生的一般。他们像是没有三年的分离,没有那些不愉快的过去。分离后的疏离渐渐被曾经的那份甜蜜所取代。
“你记得的我也记得。”秦语岑接过那袋柚子叶,微笑着,笑容很美,很淡然,“我会的。那……我们先回去了。谢谢你。”
“和我不必说谢,但别忘了请我吃饭。”他怕她忘了她答应他的事情。
秦语岑有些想笑,他似乎如一个讨糖果吃的小孩子般:“我记忆还没差到这个地步。”
她与他说再见,提着那袋柚子叶子,明明是很轻的,伸手上却仿佛千斤重般,就连这颗心都快负荷不了他的给予般。
她在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站在原地的霍靖棠,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晕开的光泽仿佛神圣的光环一般。像是天使一样,永远都默默地守候在她的左右。
霍靖棠冲他挥了一下手,秦语岑开门坐进了车里。
席言在上车前对霍靖棠恭敬地微微含首,便上车,开车离开了这里。
霍靖棠看着他们远去的车影,他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勇气,原来不是,而是他在等着她的主动可以给他一点信心和勇气。
冰雪素裹的冬天快要过去了吧一?他的世界将迎来最温暖的春天和明媚的夏天了吗?
秦语岑握着那个袋子,目光落在窗外,突然就这么沉默了。
“姐,你还好吧?”秦语容问她,见她和霍靖棠见了一面后,有些失魂落魄的。
“我很好啊。”秦语岑收回目光,与秦语容目光相对,“就是觉得仿佛在做梦一样。”
“姐,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秦语容把秦语岑的心思看得明白,“跟着你自己的感觉走,不要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委屈了你自己,不值得。人生苦短,匆匆几十年,所以更要活得快乐而恣意。”
秦语岑听到秦语容说出这番道理,唇角勾起浅笑:“我知道。”
“他给你的这是什么?”秦语容看着她手里的袋子。
“这是柚子叶,用它熬水沐浴可以洗去身上的晦气和辟邪,虽然是一种迷信的说话,但是试试也好,让人可以找到一丝心安。”秦语岑打开袋子给她看,“以前我也用过一次。”
“他想得还真周到。”秦语容都有些动容。
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大多在分开后不愿意提及女方,但是像霍靖棠这样痴心守候的真的很少,长年的寂寞和孤单是打倒一个男人最好的武器,而能一直不倒都是拥有坚定意志和认真情感的人。
“是啊,他一直想的比我周全。”秦语岑也承认这一点。
回到了席言家,秦语岑便把已经洗干净的柚子叶放到锅里熬水。然后去取了早替秦语容准备好的一套睡衣和衣服:“这都是我和言言去逛街新买的,已经洗过一次了。你放心穿吧。”
“姐,没有你我不知道我现在会是什么样。我虽然经历了很多苦难,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拥有了你这样的亲人。”秦语容捧着那沁着淡淡洗衣液清香的衣服,满心的感动。
“这个家只告我和你了,谁也离不谁。”秦语岑伸手抚过她已经剪短的发,想到她受的那些苦,也替她心酸着,“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说过要过得更好不是吗?那就忘了过去。”
秦语容的泪滴在了衣服上,一个劲儿的点头:“好。从今天告别过去。”
秦语容用柚子叶水洗了澡,吹干了发,秦语岑和席言便也做好了晚饭。
今天的菜色可丰富了,有豆豉蒸桂鱼,还有牛肉烧土豆,麻婆豆腐,糖醋排骨……一个紫菜蛋花汤。
秦语容看着这么多的菜:“姐,言姐,我们就三个人能吃得完吗?”
“不仅有这些,还得来一点红酒。”席言把两瓶上好的红酒取来,“这可是我们公司过年发的福利,只要我这样的高级秘书才有,法国进口的,听徐锐说这一瓶至少得有好几万。今天是一个好日子,我们当然要庆祝一下,所以怎么可以少了酒来祝兴。”
“容儿,今天你只管好好享受。”秦语岑取了高脚杯来在桌上一字排开。
席言把红酒倒进去,醇厚芳香的美酒在透明的杯壁上流淌而下,暗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十分的鲜艳夺目。
“来,为了我们的新生干杯。”秦语岑举起杯来。
秦语容和席言配合着,三人撞杯,然后缓缓饮尽。
“来,容儿,多吃点。”秦语岑心疼地替秦语容增夹菜。
不过因为霍靖棠的关系,秦语容这一年多在里面也相安无事,除了少了自由,其他方面都还是不错。她并没有因为里面的艰辛劳作而消瘦太多,或者精神方面不好。她看起来除了清瘦了一些,气色还是挺好的。
三人可能是高兴了,把那两瓶红酒给喝光了。幸好三人的酒量都还不错,至少也是因为以前的工作关系而锻炼过的。
有很多的情绪都可以随这酒一饮而尽,也许就不会那么烦恼。
三人最后躺在了客厅里,谁也没有回房间,这样的放纵已经许多年不曾有过,偶尔一次也无大碍。
他们聊着天,过去,现在,未来……最后,他们就在客厅里睡着了。
不过不幸的是三人都有些感冒了,不算严重。
秦语岑第一个在晨光的温暖里醒来,她揉了两下眼睛,打了一个喷嚏。她知道不好了,立即去熬了一些姜汤。期间取了毛毯来给还在熟睡中的席言和秦语容盖上。
她喝了一碗,有辣得想流泪。
昨天晚上因为在沙发上睡着了,所以餐桌厨房都还没有收拾。她挽起衣袖,系上围裙,一个的先收拾着。
在洗碗的时候,秦语容和席言也醒了,上前帮忙。
“你们先喝点姜汤。我都有些感冒了。”秦语岑满手的泡沫,指了一下炉上的小锅。
秦语容和席言喝了一碗,帮着清碗和擦碗,三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把厨房和餐厅收拾的焕然一新。
秦语岑和席言分别去洗澡,换衣服。
因为和霍靖棠约好今天晚上吃饭,所以秦语岑还是要准备一下,不能太随便了。现在的她比较注意一些细节。
她化了淡妆,喜欢盘着优雅的发髻,额前两边垂下少话的卷曲的发丝,增加了一丝女人的妩媚。换了一件水鹅黄色的长裙,系着一条红色的腰带,上面镶着水钻做为点缀,十分的漂亮。裙子很柔软,腰带一收,细细的皱褶十分的柔美,十分的有仙气。
“岑岑,我都要被你迷死了。”席言看着优雅大方的秦语岑赞美道。
秦语岑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凯西打来的:“凯西,有事吗?”
“苏菲亚,你挑的作品我已经给给蓝总过目了,他和我哥做了最终的决定,换了一些事,你自己看看,蓝总也选了几个地址让我给你看看,决定在哪里开画展好。我已经把资料发到你邮箱里了,自己看一下,然后告诉我。”凯西和她谈工作上的事情,“或者直接告诉蓝总也可以。我和我哥这几天可能会飞过来着手准备了。订的酒店也在棠煌,方便我们沟通工作上的事情。”
“凯西,我并没有住在酒店。”秦语岑没有告诉他们。
“亲爱的,别任性了。在我们来之前,我搬进去就好。”凯西便挂了电话。
秦语岑无奈的笑了一下,她见天气不好,便取了披一件粉色系的披肩,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是凯文打来的电话:“苏菲亚,你在哪儿?”
“我在家啊?”秦语岑轻声道。
“我没想到蓝总先一步来京港市了,他一点也不熟悉那里,你能去机场接他吗?五点十分的飞机到。”凯文请求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