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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这句话愣是惊得滕罗半晌没有动作,木勺子啪啦一声掉在了桌子上,蓦然抬头看向花容。
花容好似没看到他的反应一般,手里的动作连顿都没顿一下。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
滕罗好似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怔然的看着花容清秀的脸,细长的眸子透着一股清冷。
滕罗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看着面前的饭菜不知所措。
“吃饭吧”花容拾起桌上的木勺递到滕罗手中,滕罗有些迟疑的去接花容手里的木勺,又好似害怕什么,低着头不说话。
双手捧着碗,伸头到碗中如家畜一般进食,凌乱披散的头发整个遮住了他的模样,扫到桌面上。
花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看着他这般举动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清楚是怎么回事时,蓦然回神!
“你干什么!谁教你像畜生一样这么吃饭的!”花容猛然站起身,一把扫开他面前的碗!细长的眸子渗出冰冷的冷芒!
他不会用筷子,她还能接受;他独自一人生活没人,没吃的她也明白。但是,这种行为是怎么回事?!
他活着这么多年,难道就一直这样,没有人告诉他这样是多么耻辱的行为?还是有人知道却当没看见!
“哐当!”一声,陶碗被花容猛然扫落,摔成四分五裂的碎片四溅,只剩一半的米饭倾倒在地。
滕罗似乎已经见惯了这般的对待,只是垂着头,沉默的去捡滚落一地,沾染尘土的饭粒。
花容一时怒意冲顶,见他竟默默趴在地上吃饭粒,做的这般毫不迟疑,熟稔而流畅,心中百感齐聚。
“不要吃了”花容已经不知该说什么,蹲下身,捋开他面上散乱的头发,握住了滕罗苍白瘦长的手。“滕罗,以后不要这样吃饭好么?”
滕罗不敢回拒花容,低垂着墨绿的眸子,怔怔的看着握在他手心的那只手,带着奇特的温度,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经过这么一闹,花容也没有多少吃饭的心情,在一边督促滕罗拿着勺子吃饭,待他吃的差不多了,花容看了一下天色,竟然陪着他吃饭也用了一个时辰。
本来是打算把滕罗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处理一番,但是目前来看,恐怕有些难度,她还需要一味三花莲。毕竟他与别人的体制不同,而且,两个月之后蛇群到来之前,她也需要大量的治疗药材。
花容决定暂时还是先去看看伊蓝的阿爹,明日寨子里便会有猎户出去狩猎,她也好跟着一起去凉花河面采集。
有个人带路总是方便很多,她的方向感都不是很好,容易在偌大的森林中容易迷路。
“你在家里呆着别出去,我午时会回来”花容嘱咐好滕罗,瞥到他身上破烂的衣服,眉头微拧,又反了回去拿几株草药,这才出去。
花容走远了,附近只有滕罗一人,这时他才抬起头,墨绿的瞳子追着花容离开的背影,抱膝坐在门口等她。
今天是他从小到大吃的最饱的一天,不用躲在丛林里偷偷吃令人厌恶的毒蛇,也不是被人倒掉的馊饭……
花容到伊蓝家时,大长老与六长老也在,见她过来,态度谦恭。“滕家简陋,委屈了容姑娘,不知姑娘可还有什么需要?”
花容为伊贺看了一下伤势,听到两位长老的话,手中的动作微顿。
“我打算明日与猎手一起出去一趟,采集一些需要的药材,届时蛇群到来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如此甚好,明日我便让寨子里的猎手都随着姑娘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大长老见花容对上次自己拜托之事上心,心中也甚是欣喜,当即便答应下来。目光也有意无意的瞥向花容的手腕,六长老已经与他说了这位容姑娘与九尾的渊源,未曾想到竟是真的。
花容换了伊贺的伤药,仔细的向伊蓝阿妈询问情况,叮嘱一些注意事项,却见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事,犹犹豫豫的搓着蓝色的衣裙,小伊蓝躲在一旁的木椅后,眨巴着圆圆的眼睛瞅着她。
小姑娘小小的个儿,一张椅子都能将她整个儿遮挡的严实,只留一双明晃晃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
花容莞尔,蹲下身,伸手唤道:“小伊蓝过来姐姐这里”
小女娃漂亮的眸子一亮,却赶紧跑到母亲身后,两只小手如白面馒头,攥着母亲的衣摆,羞怯的躲在后面瞧着花容。
伊蓝阿妈见状,赶紧把自己的女儿拉过来。
“你容姐姐叫你呢,你还不快去,不是要和姐姐一起学医术?别怕!”
花容闻言,眸光不动,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笑道:“小伊蓝是不是不喜欢容姐姐?不愿意学的话,姐姐可要走了哦”
伊蓝的阿妈见花容这般说,浑浊的眸子霎时发亮,没想到容姑娘答应了。
花容作势正要起身,小家伙小脸一皱,迈开小短腿,赶紧扑到花容的怀里。
“姐姐不要走!伊蓝喜欢姐姐!伊蓝要和宓姐姐、摩卡哥哥一样!也要学医术,将来可以为爹爹治病了”小家伙抱紧花容的脖子,晶莹剔透的小脸圆嘟嘟的,配着一本正经的表情,逗得花容忍不住发笑。
“小伊蓝真有志气!”
两位长老抚须淡笑,看着花容似乎与寨子里的人相处的不错,心下安慰。如果村寨里有几个孩子能跟着容姑娘学习也是不错,容姑娘的身份总不可能一直都呆在寨子里,能教几个孩子也是极好。
花容在伊蓝家待了不少时间,日午的阳光渐烈,摩卡与妹妹听说容姐姐过来了,也都赶着到这边,花容便安心教他们辨别每株药草的药性。
这座森林是医者的宝库,有取不尽的材料,即使是她也不能完全知道每一样植株的作用,但是治疗一些蛇毒还是没问题,丛林里的危险多,寨子里的人知道一些预防毒虫的信息,关键时刻也能保命。
“容姐姐,这是什么?好香哦”伊蓝小手抓着一只小木瓶,散逸的香气迷人,小家伙漂亮的眼睛都是晕乎乎的转圈。
花容一瞧见,赶紧抱住摇摇晃晃的小伊蓝。
一旁的两位长老见状,忍不住开口道:“这是什么?伊蓝怎么闻了就这般?”
花容轻拍已经睡过去的伊蓝,笑道:“无妨,这东西只对赤头蛟一类的毒蛇有效,伊蓝一时被迷,稍后便醒了”
“对赤头蛟有效?”
“正是,赤头蛟、尖头蚺,以及乌冥虬之类毒蛇,一旦被咬,恐怕会立即丧命,能及时预防自然是好的,这些药粉洒在身上可以驱赶这类毒蛇,这其中有一味迷神草末,对抵抗力低的孩子会造成暂时性昏睡,对大人却是无碍……”
“如此,在蛇群到来之时也能避免很大一部分死伤!”毕竟毒蛇咬伤之后会立即致死,有这个也能避免遭遇毒蛇。
花容敛眉,将瓶子递给六长老,却没有多少高兴的情绪。“这东西只是不让毒蛇靠近,但是蛇群众多一拥而上,怕也有万一情况,所以我需要一味血螭魂,加进去,这类毒蛇袭来时,沾染上会立即丧命……”
“如此甚好!有这一样,容姑娘已是能救我们村子!”大长老颇有些激动,这般东西当真是从未听说,至少平常的蛇类即使被咬中也不会丧命,但是毒蛇不同,有这个不就相当于寨子里不会有人中毒而死!
“明日我便去采血螭魂……”花容将伊蓝递到她阿妈手中,站起身收拾东西离开,一旁的小宓与摩卡转着圆溜溜的眸子看着花容,听得一愣一愣的,花容伸手摸了摸它们的脑袋,笑道:“你们今日学会识别这些草了么?”
两个小家伙茫然的摇头,两位老长老老眼一瞪,一双小家伙赶紧点头!
花容有几分好笑:“没有全记住也没关系,以后容姐姐会慢慢教你们,只是,可千万别不会也说知道,明白吗?”
“小宓知道了!”
“摩卡也会听话的!”
花容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快过正午了,她说过午时回去,也不知道滕罗是不是乖乖的呆着?
“容姑娘留下吃个饭吧,我已经做好了饭,姑娘可不能就这么走了!”伊蓝的阿妈系着围裙从内间走出来,见花容要离开,拉着她不让走。
“不了,花容还有些事,稍后恐怕有雷雨,我晾在后院的药材淋了便不好,我就不多打扰,先回去了”
屋里的几人看着外面阳光万丈,灼灼烈日,笑道:“容姑娘吃个饭并不会耽误多少时间,这天气晴朗,想来一时半会也不会下雨”
花容笑而不语,只是摇头,拍了拍阿妈的手,并不打算留下。两位长老看着万里晴空,虽心中疑虑,却没有开口。
“既然如此,容姑娘慢走,倘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花容出门的脚步一顿,拿起自己的竹篓,转眸看了一眼两位长老,笑道:“不知两位长老可否送几匹布与花容?”
“这有何难?我晚上就让人替姑娘送过去”
“多谢两位长老,那花容便告辞了”花容笑道,转身便离开了此处,实在不是她提要求,而是这地方没有买卖交换之处,这类东西皆是各家自己制造织布,她实在是不会这技术。
花容一路小跑的回滕罗家,走到大半路程的时候天空便阴云密布,乌紫的闪电劈裂天空,轰隆的雷声在耳边轰鸣,花容到家时雨却已经停了。可惜她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
这地方的雨水一度让她无语,来势迅猛,雨滴更是大的出奇,如盆兜头浇下,眼看就到家了,她还是无法避免的成了这般狼狈模样。
花容捋开贴在脸颊的发丝,拉了拉湿漉漉的衣服,有几分无奈。匆忙进屋去换件衣服,尚未进门,就听到草棚后传来了一阵呵斥声,花容心中一个咯噔,顾不得换衣服,披上一件外衣便匆忙赶出去!
“你还挺大本事,竟然连我们家的龟蛋也敢偷!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蛇妖!”
“还知道煮熟了吃!你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畜生也知道吃熟的!我打死你!你这个扫把星!”
一名身穿褐黄短衫,腰系黑色麻绳腰带,浑身酒气中年男人对着滕罗大呼小喝,又踢又打,凶狠的好似对方是他的仇人,口中更是连珠炮般恶毒咒骂。
滕罗蜷缩在地上,修长的手脚都缩成一团,却难以避免的被打出淤青,浑身几乎没有完美的地方,整个人沉默寡言,好像打的不是自己。
花容细长的眸子冰冷,秀长的身影出现在后门时立刻引起了滕槐的注意力,踢打的力度一顿,目光痴迷的看着她。
花容搬进来的时间很短,滕槐一直在外,又嗜酒如命,虽有人对他提及花容之事,他却多半是醉酒状态,根本就不认识花容,此时心里眼里只有美色。
“美……你……你是谁?竟然敢跑到我家来!”中年男人摇摇晃晃的走到花容这边,敞开的胸口露出狰狞的伤疤,赤着脚踩在地上,站在花容面前,意识还有些不清醒。胡茬满面,浓眉厉眼,与寨子里的其他猎手特征极为相似。
花容冰冷的看着他,大概猜到他就是滕罗的二叔,滕槐!
滕槐见花容不说话,愈发放肆,凌厉的眼中露出猥亵之意,抬手就摸向花容的脸!“真漂亮,不如嫁给老子,老子就不怪你闯进来!”
他猛然扑向花容,然而下一秒,花容眸光倏冷,一脚踢到他肚子上!
“砰!”的一声,滕槐猛然倒退数步,撞上了几步之外的篱笆!整个篱笆砰然倒地!
滕槐完全懵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打他!一向都是他打别人,在这方圆几里的猎户中还没有人打得过他!今日竟然被一个女子踢到这般狼狈?!
滕槐被花容一脚横踹总算是清醒了不少,努力爬起身,横眉竖眼地看着花容!怒吼:“别以为你长的漂亮,老子就不敢打女人!”
“砰!”一声巨响,滕槐尚未反应过来,又被花容一脚踢到滕罗的身旁!
这次兴许是真撞到了腰椎,滕槐疼的浓眉皱成一团,倒吸凉气,指着花容说不出话来!
“你再说一声听听!”花容闪电般以肉眼难以追逐的速度,飞速掠过滕槐身前,速度快的身后的影子都来不及消失!
滕槐铜铃般的大眼瞪着花容,心下狐疑,这个女人从来没见过!
“妖孽!老子就说了!怎么样?!”
滕槐是硬骨头,吃软不吃硬,可惜花容也是硬骨头!
花容蓦然抓住他的衣领!勒得滕槐黑脸涨红!花容细长的眸子微眯,一把按住滕槐的脑袋强硬转向一边沉默的滕罗!
“今日本姑娘就让你知道滕罗平时是什么感受!不过,本姑娘心肠好!至多就只让你还十倍!”话闭,花容一把甩开滕槐!一阵拳打脚踢!
一脚一巴掌都是力气十足!毫不留情面!
滕槐也是寨子里数一数二的猎手,力气更是无人能敌,却从未想到在花容这么一个“弱女子”面前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完全只有挨打的份儿!
“妖孽?!本姑娘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妖孽!你不是很厉害?怎么不除了我这妖孽?就知道对一个无辜的孩子动手!本公子今日不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就枉为地仙桃灵!”
花容气极,这段时日的郁气全权撒在这个壮汉身上!不是挺有本事?还知道刻薄一个无辜的孩子,今日就让他知道真正的妖怪是什么样子的!
滕罗原本冷漠的眸子瞥到花容,薄淡的唇微张,死寂的眸中添了几分呆懵。
花容挽起袖子,对着滕槐猛甩耳刮子,纤纤细足一脚落下估计也好比重锤击打滕槐,踢一脚,滕槐就惨叫一声。没多时,滕槐的脸就已经肿的挤歪了眼睛,身体更是整个大了一圈!
到最后滕槐连叫都叫不出来了,花容这才意犹未尽的收了发麻的脚。
“哼!骨头不是挺硬?再叫一句试试!叫你横!”
滕槐能叫就不是人了。
花容看了一眼一旁的滕罗,什么也没说,直接进屋去换衣服。经过这么一“运动”,她衣服都快干了,身上湿黏的很是难受。
滕罗看着倒地不起的滕槐,目光转向屋内的花容。
地仙桃灵……
桃?是什么?
仙,他知道。
无论是人还是妖,穷尽时间想要达到的一种境界。
花容换了身衣服,出来时见藤罗依旧缩在一边,素指流光微转,直直点入藤罗的周身。
对一个哑巴,似乎也没有保密的必要,如此,伤口也好的快一些。
藤罗虽是低垂着头,墨绿的眸子幽深震颤,难以遏制的颤抖,手臂上的伤痕淤青在银色的光芒中飞速愈合,超出了常人接受的范围!
“我先出去一会儿,你如果饿了,我竹篓里有吃的,你自己去拿”花容拿起几件衣服,吩咐了两声转身走了。
“还有一件事!”花容似乎想起什么,回头又看了一眼后院,瞥了一眼倒地不起的滕槐。“你二叔在这一个多月之内是不会再来打你了”
滕槐墨绿的瞳子望着花容不说话。
花容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眸光却瞧见滕槐似乎动了动,红唇一挑,凉凉道:“如果他以后再打你,我会考虑在三日内治好他……如此……以后我得空就会去瞧瞧他,帮忙松松筋骨也好……”
滕槐:“……!”
呻吟都呻吟不出来了。
花容说完,高高兴兴的洗澡去了。
奇华森林广袤无垠,凉花河蜿蜒崎岖,究竟有多长,没人知道。每一段河流中的物群也不尽相同,靠近南冥村寨的河流至少没有太大的危险性。
这次她在河岸上明里暗里设置了众多陷阱,总不会有人再和当初的子玉一样闯进来。
这里的气候湿热,河水却凉,花容没爽快多久,就感觉有些手脚有些僵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和这个时空犯冲,似乎气温总对不上号。
差不多了,花容看了一眼手腕上被蒙上一层麻布的玉环,扶着青石准备上岸。
“唔!”
花容尚未反应过来,感觉小腿剧痛!被什么咬中,猛力拽向水底!一头灌入水中!
花容咕噜一声,溺水!
霎时防御的本能促使桃灵的身体出现,银色的光芒映亮了整个水底!花容睁开眼,看清是怎么回事,又差点被水呛住!
“咕……龟……噜……乌龟!”好大一只绿色的长毛乌龟!
花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被乌龟攻击的一天!她果然是和这个时空犯冲!
花容在水底使劲扳开乌龟的嘴,血色从小腿处弥漫开,花容脸色发绿,另外一只脚顶在乌龟的脖子里,防止他当缩头乌龟!
他一缩进去,她就得丢腿!
在这种河水中,血腥会吸引远处食肉种类,一两个她还能勉强应付,如果是一群……
花容头皮发麻,简直欲哭无泪,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倒霉?
在水里本来就处于劣势,万一真来一群食肉鱼,她就要被这只顽固的乌龟害死了!
花容薄唇一抿,细长的眸子冰冷的看着面前的绿色乌龟,一把踹向他的眼睛!没想到这只巨大的乌龟不是放开嘴,而是撒开双鳍拖着花容拼命游水逃跑!
花容:“……!”
花容瞬间成了被动,被他拖着跑!
这只龟游水飞快,花容心里发寒,她觉得这只乌龟可能……大概是成精了,不然不会愚蠢成这样,只有刚刚成灵的生灵,在成人前脑子不够用!
关键是,她的衣服还在刚刚那块石头上!
花容忍不住心底泛冷。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他住的地方,花容看着附近水底已经和刚刚的地方完全不同,水底露出很多洞穴,不知道里面都住着什么生物,花容浑身僵硬。
大约是到了这只乌龟的地方,花容目光扫了一眼周围,俏脸煞白!
旁边积聚着大群的尖嘴利齿食人鱼,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却都不敢上前,花容浑身僵硬,一眼望去,这片水域黑压压的大片食人鱼!
乌龟不知为何,终于肯放嘴,摆着双鳍,扭过头朝花容低低叫了两声,如猫咪一样,听得不太真切。
花容头次听说乌龟还会叫的,他一叫,旁边的鱼都飞速的往后退,花容搞不清他为什么对自己叫,但是现在如果她逃走,还不死无全尸?!
花容顾不得腿上的伤口,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这只乌龟。
她听说乌龟住的地方都是在岸上,那她摆脱了这群鱼再跑也不迟,到了岸上,她再收拾他。
乌龟对着花容游了一圈,花容面色发黑,指尖指着水面,示意上岸,可这乌龟却只一味对着她低鸣,还不停的撞她,抖动双鳍,似乎想咬她,花容一头雾水,不知道这蠢乌龟到底想干什么。
躲他这硬壳已经是快要了花容半条命,如果不是这块儿的水温高,她八成冻成冰棍了。
见他又撞上来,花容左闪右躲,拼命往上游,引他上岸。
花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上了岸。
一上岸,飞速窜进茂盛的树丛中,先折几片大叶子遮住赤条的身子。
她是不敢用法术,一用势必会让九尾看到她现在的模样,这般狼狈的模样,她是断断不敢让他看到!
如今该怎么回去?她根本就摸不清方向,就算知道方向,她这野猴子的形象在整座森林里跑,她是万万做不出来。
就在花容裹在树叶里茫然的时候,水底的绿龟慢悠悠的爬上来,左右看了一眼,朝着花容的方向就爬了过来。
花容瞧了一眼自己的脚,水里泡久了,血腥味极重,血还没止住。
“你这只愚蠢的乌龟!等来日,本公子非得宰了你炖汤!”
“姑娘为何不肯接受我?”乌龟爬到花容所在的树下,仰着长脖子,认真的看着花容。
他突然这么一说话,花容差点从树上跌下来。
“你……你……!”花容指着树下站着的青衣的小少年,简直气冲脑顶!俏脸通红,气的说不出话来。
“姑娘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子,我父亲说过,将来最漂亮的女子就是我的媳妇……”
“你爹没告诉你,你要娶母乌龟吗!”花容倏然跳下树,指着这个混账的鼻子骂!不停的戳他额头。
“你难道眼睛长斜了!没看到本公子不是乌龟!你不知道跨物种乱来是多么可怕的事吗!不知道这棵树上长一个乌龟脑袋会吓活你老爹吗!”
花容气的说话都没有理智。指着面前的大树,提着青衣少年的衣领!喷火的眸子几乎要烧死小少年。
这个混蛋竟然干出这般猥琐之事!简直和那个该死的蛇一模一样!
小少年碧绿的眸子懵懂,歪头不解:“你不是母乌龟吗?”
“你他娘才是母乌龟!”花容怒气冲冲,掉头不甩这无知的乌龟。“你以后最好别招惹我,不然,趴了你龟壳!”
花容迈开步子,转头就走。今天真是有史以来最霉运的一天!
“你要去哪儿?我看了你,是不是要负责?”小少年思考片刻,对着花容绿色的背影喊道。
花容脚下一个踉跄,黑着脸又回来了!
“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就把你的龟壳扒下来当球踢!”
“哦!我不会说给别人听的……”青衣少年面上浮了一层红晕,偷偷瞧了花容一眼,似乎想起咬住花容小腿的情形。“我只说给我赤哥哥听……”
花容揪住他的衣领,阴森道:“要是今日之事有第三个知道,我就……”
“趴了纨儿的龟壳?”小少年双手一托,绿色的龟壳到了手中,眨着绿色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花容:“媳妇喜欢,送给你好不好?你要好好收着哦,这个可好用了!”
花容有晕倒的冲动,抚额让自己冷静发热脑子。
酝酿良久,一本正经道:“我刚开始呆的那个地方在哪个方向?”
凉水河七歪八扭,支流也不计其数,她又是被强拖着拖过来,如今只有找到大概方向才能回去,而水底,她是没胆子跳下去喂鱼。
青衣的小少年眨眨碧绿清澈的眸子,指着南方,思索道:“好像这边哦”
“是吗?”花容看着他指的方向,刚准备走。小少年迷糊道:“好像不是那边,是这边才对”
“你确定?”花容已经对他无语了,冷眸快冻死小少年。
小少年颇为无辜的看着花容,怯怯的又指了一个方向:“好像是这边……”
花容已经彻底认输了,额角细细的青筋突突的跳。
“你要是再敢诓我,现在我就就地解决了你!”花容眸子喷火,冷盯着小少年。“我是绝对不会嫁给……啊啾!”
花容冻得哆嗦,把身上的叶子紧了紧,效果不太明显。眸光瞥到小少年身上青色的衣服,倏然危险的眯起。
小少年迷惑的看着她,听到她似乎是着凉了,立刻关心道:“媳妇,你是不是不舒服?”
“你过来……”花容勾了勾食指,薄唇勾起一抹狡诈的弧度。
“什么?”
“当然是……”花容尚未说完,还没来得及下手剥了小纨的衣服,突然丛林中传来一阵醇厚的笑声。
“竟还有这般事情?小纨还真的到处抓母龟?”
“我昨日还瞧见他追着一只鼋鼍跑”
“今日早晨我可是看见他在追鸭獭到处赶!哈哈!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几人调侃说笑,花容听着这声音熟悉,毫无疑问,这几人说的是眼前这位,竟然还真的分不清乌龟长的什么样,难怪自己倒霉。
这是这几人的声音当真是要命的熟悉,花容正想着,冷不丁,旁边的那位突然兴奋起来!
“是几位大哥呢!媳妇,我们去见哥哥好……唔……”
花容赶紧捂住这厮的嘴!警告的看着他!胆敢让人知道,立刻趴了你衣服!
小少年面上霎时通红,清澈的眸子蒙了一层水雾,变得异常安静。
“咦?刚刚好似听到小纨那小子的声音!”
“凤兄听错了吧?这小子现在大概还在到处追母龟”
花容听到此,瞳孔蓦然瞪大!倒吸一口凉气!
是风宸他们几人!
“去看看吧”冷淡醇厚的嗓音透着一股冰凉之意,光听着花容就浑身发冷!
是他!绯玉晗!
------题外话------
鸭獭是鸭嘴兽。
明日绯玉晗就要出现了。
感谢以下亲:
isabel亲的大钻石,很惊喜,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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