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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天子脚下,莫小大印象中时髦、繁华、藏龙卧虎的地方而今却是一团乱麻。{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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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皇帝虽未遭擒,形势却也不容乐观。也先一举击溃大燕二十万大军,一鼓作气势如虎,听说他已经开始叩关了。
在这个年代,京城百姓连自己的皇帝都没见过,他们岂知也先长什么模样?他们了解敌情唯一的渠道就是侥幸逃回来的兵将的描述。
人,尤其犯了错误的人,总是习惯性的找一些客观因素。对于战败的士兵而言,战争失败,不是他们无能,而是敌人太恐怖。也先以及他的铁骑都不是人,他们獠牙外露,个个面目狰狞,张开血盆大口能喷云吐雾,伤风打个喷嚏,就能吹跑一排人,他们的失败不可避免。
京城人心更加惶惶,大同、宣府的城池虽然坚固,可又怎能抵挡这帮子杀人魔王?或许明天起床,也先就已兵临城下。京城守军不足十万,而且都是老弱病残,有什么本钱跟人家的铁骑叫板?
富贾豪商,十去其八;平民百姓在南方有亲戚的都去投亲,留下的要么老弱、要么贫穷,法令废弛,那些心术不正又一穷二白的家伙开始趁机发国难财。抢夺富户、强奸女子,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能多占半分便宜都是赚了。据说在这期间,八岁到八十岁的女人白天、晚上都不敢出门。
百姓希望朝廷有为者站出来主持大局,然而真正的有为者都埋在了土木堡。留下来的那些家伙要么酒囊饭袋、要么只知溜须拍马,谁顾得上管谁?建宁候提议南迁,从者云集,离去之前当然要谋个后路。他们利用职务之便巧立名目,搜刮钱财,有背景的豪绅他们不敢碰,想来想去只有穷鬼的钱拿的最心安理得。
当然,这只是小官的想法,乌纱帽越大,眼界也高。建宁候就不上这些小钱,他瞄上了没有离开的那些富贾豪商。
建宁候是个讲道理的人。他先将太后懿旨昭告全城,说如今国难当头,全城百姓需同舟共济,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为国家长治久安计,希望大家慷慨解囊。
正统皇帝生死未卜,张太后此举无异于断儿子的后路,她原本还有些犹豫,建宁候一席话却让她茅塞顿开。建宁候告诉张太后说做娘的心疼儿子。这是人的天性,可儿子长大了,娶了媳妇就忘了娘,皇帝外甥是不是不似小时候那般乖巧伶俐?
建宁候这话说到了张太后的心坎里。***儿子自从即皇帝位,他有什么心事也只会跟他的钱皇后倾诉。更过分的是他竟然反对她提议给弟弟加官进爵的事儿,这简直是没良心的。
建宁候还说。儿子亲,可他毕竟姓朱,只有咱们老张家的人才是一条心的。监国太子年幼,太后独揽大权,张太后心态发生转变,她就越发器重于建宁候。
建宁候可谓春风得意,颇有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吏部天官王直上反对南迁,贬;左都御史秦铮进谏,免官……
大燕危如累卵,建宁候却享受着权利带来的乐趣,他有时候甚至想要不要把朝廷改改姓,姓朱的时间也不短了,可以改姓张了。至于也先,这完全不用担心,他若登基,第一件事就是与他修好。送金银、送女人,即便送出半壁江上、与瓦剌划江而治这也是值得的。
建宁候宣读完太后懿旨,他又补充了几句:献爱心嘛,最好是捐银钱,国家和人民会牢牢记住你们的。建宁候带头捐献白银五十万两,对他而言,这只不过是将银子从左手挪到右手,京城的富商可是要大出血了。
此后的几天,侯府的爪牙开始挨家挨户寻求募捐。捐款本是出于自愿,然而侯府的人却不这般认为,不捐不行、捐的少了也不行,但凡低于十万的,这都是藐视国家生死存亡,这就是瓦剌的奸细,该打的打、该杀的杀,今天打了杀威棒,第二天银子就乖乖送上来。
陈氏肥皂被称为京城最赚钱的生意,建宁候岂能不动心思?他虽恨不得陈煦早点嗝屁,却也没敢轻举妄动。宁国公府、杨将军府乃至于六扇门的冯靖那家伙,这需要各个击破。
建宁候原本与阉党势不两立,王振既死,群龙无首的阉党又主动示好愿意追随建宁候,建宁候岂有不笑纳之礼?王振活着的时候勾结锦衣密探,这也顺理成章的为建宁候做了嫁衣裳。
建宁候大权在握,太后又加封其吏部天官兼兵部尚、大将军,军政大权一把抓,试问当今朝廷谁人可与之抗衡?宁国公人老成精,既知不可抗衡建宁候,他严令一家老小韬光养晦;杨云睿“战死”土木堡,杨家没了主心骨,凌月华又在月子里,此时亦无暇顾及生意上的事儿;相比而言,冯家是最难缠的角色,建宁候借故免去冯靖六扇门总顾问一职,这无异于敲掉了老虎一颗牙;至于陈煦一家,没有冯、杨几家庇护,简直不值一提。
九月初三,建宁候决定出手了,考虑到废了这么大劲儿,他暗暗发誓若不敲出一百万银子,他就不姓张。决心很大,建宁候却没有亲自出马搞“募捐”,冯靖虽被免官,她夫妇毕竟是江湖十大高手,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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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中秋至今,除了最初几天听到过那支小队的传闻,接下来就仿佛凭空消失似的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近二十天的苦等,陈莺儿嘴上虽然说儿子一定还活着,可她也清楚这种希望已渺茫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陈莺儿没经历过战争。她想象不出战场是怎样一副画面。
如果儿子被敌人围困,他能不能逃出来?“狼牙”的队员大多经历过战争,陈莺儿基本每天都会找他们询问,她只想知道乱军之中生存下来的几率有多大。
陈莺儿每天早上都盼望儿子回来。盼到日落西山,她就会绝望。每天都会绝望,可她不死心,孜孜不倦的绝望。
相比陈莺儿,梦瑶承受着更大的压力。作为新婚的媳妇,熬成婆婆以前原本轮不到她当家做主,梦瑶却要过早的扛起这个担子:陈莺儿过度思念儿子,精神有些恍惚。她常常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诸如什么修行、剑诀,要么就是一些阁楼、洞府的名字。每次说完,她都会毫无征兆的昏厥过去。留下青檀他们目瞪口呆。
梦瑶需要照顾婆婆,还要照顾家里的两个孕妇。青檀生产在即,梦瑶张罗着找稳婆、找奶妈以及准备婴儿的衣物。陈煦在时,梦瑶很反感他的那些女人;陈煦一去不复还,梦瑶又有些期盼那种呷醋的感觉。她甚至想如果相公平安归来,她真不介意家里再多几个女人。青檀出梦瑶喜欢孩子,她告诉梦瑶,待诞下孩儿。就让姐姐做孩儿的娘亲。
梦瑶闻言,抱着青檀失声痛哭。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卸下坚强的外衣,她都会偷偷的掉眼泪。虽然不愿承认,她知道她已经是寡妇了,与相公成双入对仅仅半个月的寡妇。
相比冯清,梦瑶觉得她很幸运,至少她享受过女人能体会到的快感。八月二十五那天,冯清不顾父母反对,她带着丫鬟顾盼儿搬到了陈府。那天她穿着粉红色的嫁衣给陈莺儿磕了头、敬了茶,第二天早晨,她将头发梳成了妇人髻。
柿子捡软的捏,建宁候府的管家、建宁候最器重的狗腿子张放带着人来到了陈府。他原本想堂而皇之的踹开府门却不想竟给执勤的“狼牙”队员拦住。
“大胆奴才,连侯府的人也敢拦,你活的不耐烦了?”
“狼牙”的队员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被人叫成奴才,他们能不火大?他们懒得废话,像撵狗似的将人往外挡。建宁侯府的人本就横行霸道,何况来的这些人不少有黑社会犯罪记录,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狼牙”的队员又岂会客气?两个人甚至没用武器,干脆利落的将张放带来的人全部放到。张放跑得快,他来得也快,这次带来数百锦衣密探。铁索、脚镣,他们不仅带齐了抓捕犯人的工具,甚至还带来了太后签发的“逮捕令”。
“陈府奴才图谋不轨,重伤朝廷公务人员,而今着锦衣密探带回诏狱查清原委,”张放小人得志,他又对围观的百姓说道,“父老乡亲们安心,朝廷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狼牙”仅有五十人,锦衣卫三百多人,如果生死搏杀,失败的注定是人多的一方。然而,人多的一方代表朝廷,“狼牙”听命于陈煦,他们也坚信陈煦不会有事,可他们却不能与朝廷的人动手。
他们心里清楚,一旦交手,他们将成为国家的公敌,非但保护不了陈府一家人,大燕亦不会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他们能做的只有对峙,这是一个死局,拖延一刻是一刻。
家门口发生如此大事,梦瑶她们岂能不出来?
“你们凭什么来我们家?”陈莺儿着张放,她一边流泪一边说,从小到大她都没像这般大声的说过话。对她而言,这片家业是儿子的心血,她要替儿子守着,即便死也不会离开。
“凭我们是朝廷,你们家图谋不轨,我们奉命逮捕、讯问。”
张放小人得志,到梦瑶漂亮的脸蛋儿,他就想动手动脚。
冯清一把扣住张放的手,张放叫疼,哭爹喊娘,梦瑶突然一脚踹在他的裆里。
“小婊子,老子非操死你不可。”
张放捂着裆咒骂。小依突然挤出人群,她低着头走到张放跟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