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闲言碎语(1 / 1)

江北女匪 鲜橙 1692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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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听出那是郑纶的声音。便应声答道:“是我。”

外面的郑纶似是有些意外。在远处站了站。拂开垂下的柳条走了过來。辰年忙从地上站了起來。胡乱地抹干了脸上的泪水。向着他说道:“是郑统领。是我。谢辰年。”

郑纶在辰年身前几步处停下脚步。问道:“谢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无事。就是一个人坐坐。”辰年答道。她顿了顿。又问道:“你从阿策那里过來。”

“是。”郑纶简短答道。然后就沒了话。他对辰年印象十分不好。最初只是觉得她言行轻浮。对着谁都是嬉皮笑脸。后來见她与叶小七在人前便那般亲密。心中便认定了她行为不检。谁知再重逢时。她摇身一变竟然又成了世子爷的姬妾。这样的行径。在他眼中已是算得上水性杨花。偏世子爷却还那样喜欢她。为了她连芸生小姐都疏远了。

思及此。郑纶不自觉地敛了剑眉。淡淡说道:“谢姑娘若是沒有别的吩咐。郑纶就先退下了。”

辰年却出声唤住了他。犹豫了一下。这才问道:“郑统领。阿策今天晚上宴请的是些什么人。”

郑纶答道:“贺家十二公子。薛将军和薛家小姐。还有芸生小姐。”

辰年早就隐约地听到那边有女子说笑声。还当是陪宴的歌姬之类。不想却是芸生与薛家的小姐。她闻言愣了一愣。问:“不是军中的人。”

“不是。”郑纶答道。

辰年抿了抿唇。转身便往封君扬的院落那边走。郑纶身影忽地一晃。人就拦在了她的身前。冷漠地问道:“谢姑娘。你要去哪里。”

辰年答道:“我去寻阿策。”

郑纶冷声道:“你不能去。”

辰年很是意外。不禁抬眼看他。奇道:“既然不是宴请军中的人。又有芸生她们在。我为什么不能去。”

郑纶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心道这人好不识趣。你这样身份的人怎能与芸生小姐相比。他不愿与她说太多话。便只简单说道:“你与芸生小姐不同。世子爷既沒吩咐你过去。你便不能去。”

辰年压在心底怒火被他这一句话就激了起來。怒道:“凭什么我要听他的吩咐。我想去就去。谁能拦我。”

她说着便伸手去拨郑纶。郑纶稍侧身往旁侧踏了一步避开她的手。辰年借机就闪过了他。可往前行了不及多远就又被他拦下了。辰年很是恼怒。冷声问他道:“郑纶。你想做什么。”

郑纶也不解自己为何会有这般举动。可从心里就是不想辰年去那宴席。在他心中。世子爷与芸生小姐两人才是佳偶良缘。硬生生地夹了这个女人进去。只能坏了这份姻缘。再说芸生小姐那样好的姑娘。又怎能受这人的欺负。郑纶心先就偏了。说出來的话就十分难听。“谢姑娘。请你自重。世子爷既然沒有命你侍宴。就请你。。”

辰年怒极。不等他话说完就向着他挥掌打了过去。郑纶不欲与她动手。便只负着手左右躲闪。辰年见状更怒。手上招式越发狠辣。只她功夫与郑纶相差许多。连发几招。竟是连郑纶的一片衣角都沒有沾到。

正缠斗间。却听得远处又有人声传來。他两个不觉都是微微一愣。辰年率先回过神來。趁机就往郑纶胸前打了一掌。她这一掌打得颇重。郑纶有些恼怒。伸手钳住她两侧手臂。一把将她扯到柳树后。低声喝道:“不准发声。”

辰年从不是老实听话之人。又恃他不敢真伤了自己。张了嘴就要反驳。可还不及发声。郑纶的手指已经捏上了她喉间。力道稍稍一吐。她就立时发声不得。

远处的说话声渐行渐近。两个侍女一人手里提着灯笼。一人怀里则抱着个小小的酒坛。沿着曲折的小径缓步而來。就听得那提灯笼的侍女轻声叹道:“唉。你是不知道我们姑娘有多久沒这样高兴过了。自从老将军遇害。我们姑娘脸上就再沒见过笑模样。我们夫人那里更是整日以泪洗面。只怕二公子那里把我们姑娘胡乱许配了人。”

另一人便出言劝道:“这不是都出來了么。以后就好了。待到了盛都。万事自会有贵妃娘娘给做主。”

提灯笼的侍女闻言慢下了脚步。压低声音说道:“出來了又怎样。贵妃娘娘那里再好。毕竟也是隔了几层的姐妹。再说又沒了老将军倚仗。还能有什么良缘。”

“总也是位世家公子的。”另外一个就安慰道。

“这世家公子之间差别也大了去了。天下有几位世家公子及得上这位世子爷和你们那位贺十二公子。”提灯笼的侍女用手指了指封君扬的院子。不乏艳羡地说道:“也就是你家姑娘命好。一个是比亲兄还亲的堂兄。另一个却是板上钉钉的未來夫婿。”

抱酒坛的侍女忙低声斥道:“快别瞎说。这种话哪里是可以胡乱说的。”

“瞎说。哪句是瞎说了。谁都知道世子爷直到现在都未娶。就是等着你家姑娘及笄。你们封贺两家定是要联姻的。这两位是郎才女貌。又是姑舅表亲。天造地设的一双。这有什么不可说的。我可是听说只等世子爷回了云西就会去你们泰兴求亲呢。”

抱酒坛的侍女拉住了同伴。前后看了看。这才低声说道:“唉。你是刚來还不知道。世子爷现在身边有个江湖女子。疼得跟眼珠子一样。规矩尊卑全不顾了。竟要我们姑娘管那女人叫姐姐。偏我们家那位是个憨得不能再憨的。看谁都是好人。世子爷一说。她就真的傻乎乎地去人叫姐姐。”

她那同伴不屑地淬了一口。道:“不过就是个狐媚子罢了。这些个玩意儿。哪位爷身边沒有啊。放心。不用你家姑娘操心。早早地就得被人打发了。”

“不像是能打发了。世子爷是真宠那女人。听说早前都是住在一起形影不离的。最近这才好些了。分了院子给她另住。”

“这是宠而不重。”那侍女冷笑道。“你想想。若真是有心纳她。怎会不顾及她的名声。就这样不过明路就放在屋里。我看不过就是爷们闲着时候的一个玩物。因是山里出來的有点野。世子爷这才一时觉得新鲜。”

她两人小声说着话走远。直到彻底瞧不见了。郑纶这才不禁轻轻地吁了口气。正欲松开对辰年的压制。却忽地有滴水珠落在他的手上。他怔了一怔。这才反应过來这是辰年的眼泪。他顿觉得那泪珠十分烫手。有些慌乱地松开了钳在辰年喉间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辰年声音隐隐有些发颤。问他:“封君扬要娶芸生。”

不知为何。郑纶刚还为芸生抱不平。此刻却又觉得辰年也十分可怜。一时竟不知该怎么來答她的问话。

辰年闪过他。疾步往外冲去。郑纶这里意欲再拦。她手在自己腰间一拂而过。手腕一翻。掌中已是扣了几枚亮闪闪的飞镖。冷喝道:“郑纶。你若是再敢拦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嘴上虽这样说。手上却已是毫不客气地将几枚飞镖都射了出去。就在郑纶躲避飞镖的空当。辰年人便冲到了石子路上。疾呼道:“有刺客。有刺客。”

郑纶心中一惊。万万料不到辰年会喊出这样的话來。四下里当值的暗卫已是被惊动。顿时有几个人影迅疾地往这边飞掠过來。辰年指着柳树阴影中的郑纶向赶來的暗卫叫道:“刺客在那里。”

暗卫哪里会怀疑她的话。忙挥刀攻上前去。郑纶正恼怒。一掌逼退了近前的暗卫。冷声喝道:“是我。”

前后赶來的暗卫俱都是一愣。奇道:“郑统领。”

郑纶黑着脸推开几人。再看辰年的身影早已远了。便是再追也已是拦她不下。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辰年生怕郑纶再來阻拦。一直疾奔到封君扬院外。正好赶上顺平带着几个侍卫急匆匆从里面出來。顺平见辰年跑得急。还当她是真遇到了刺客。忙问道:“谢姑娘。刺客在哪里。”

辰年抬手指了指身后。想也不想地急声说道:“就在柳树林那边。刺客十分厉害。郑纶受了重伤。你快过去。”

听说连郑纶都受了重伤。顺平面色大变。一时顾不上细细思量。忙道:“谢姑娘快些去世子爷身边。小的带人过去看看。”

辰年点点头。大步进了院子。因是夏夜。这宴席并未设在堂内。而是在后院凉亭之中。辰年沿着游廊绕过去。一踏上那石板桥就望见了亭中的情景。

亭中只摆了一桌筵席。围坐了几个年轻男女。封君扬居中。两侧下手边分别是贺泽与薛盛英。再往下來则是芸生与另外一个眼生的少女。年岁与芸生相仿。穿一身极素的衣裙。正与芸生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

说是酒宴。五人中却有三个不得饮酒。薛盛英与薛娴儿还在孝中。封君扬更是因着身体缘故滴酒不沾。与薛氏兄妹一样端着杯茶应景。贺泽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环视了众人一圈。最后只得向着芸生举杯。笑道:“那三个都是摆设。得。还是咱们兄妹喝一杯吧。”

芸生却是摆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十二哥快别说傻话了。咱们两个喝岂不是成了窝里斗了吗。白叫他们看热闹。”

众人俱都一笑。封君扬却是只浅浅地弯了弯唇角。贺泽瞧他这般。伸过手去搭在了他的肩上。话有所指地取笑道:“君扬还在担心那刺客的事。莫说他闯不到这里來。便是真來了。就凭我和盛英在这里。他还能讨得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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