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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流终于将孕卵的周围完全隔离了起來,一颗紧张的汗水从唐猎的额角缓缓流下,他小心的以能量流包裹孕卵,缓缓抽离水黛茵的娇躯,时动时停,水黛茵体内难捱的变化,只有伊人自己方才知道。
蓝色的能量流在唐猎右手前形成一团透明的光晕,包裹着其中一个直径约有两厘米的透明孕卵,唐猎惊奇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这孕卵就是他和水黛茵错误结合的成果,因为担心水黛茵突然变卦,影响到他的操作,唐猎低声嘱咐道:“你躺在那里不要动,否则一切会前功尽弃,”
水黛茵虽然感觉体内已经平静,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果然依足唐猎的吩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唐猎轻轻分开水致柔的玉腿,小心将能量流包绕的孕卵植入她的体内,水致柔因为突入的疼痛,纤手下意识的抓紧了床单。
唐猎轻声安慰道:“致柔,很快就会过去,”他的脑海中清晰的反应出水致柔体内的情形,能量流围护着孕卵小心植入水致柔的体内,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在孕卵进入水致柔的宫内之后,一股來自她自身的能量应激而生,柔和的围护在唐猎营造的能量流周围,唐猎本以为是她的身体对外物的排异反应,可通过长时间的感知,发现那股能量温暖而柔和,沒有任何的伤害性,方才放心的撤回自身能量,孕卵的周围被水致柔体内的能量所取代,唐猎又向水致柔的体内送入少许的精灵之泪,用來减少对她身体的伤害。
水致柔的美眸中荡漾着温柔的眼波,她敏锐的觉察到來自身体深处的变化,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充斥着她的内心。
唐猎用丝被分别将水黛茵和水致柔的娇躯盖住,此时方才敢擦去额头的汗水,他的虎目中闪烁着难言的喜悦,一手挽救生命远比扼杀掉一个生命要幸福的多。
对他们三人來说,这是一个奇妙的夜晚,唐猎静静守候在她们的身边,轻声呵护水致柔的同时,也不忘为水黛茵送去一杯热茶,亲吻水致柔的时候,还记得为水黛茵擦去额上的冷汗。
眼看着唐猎与水致柔深情对视的眼眸,水黛茵内心之中却产生了一种难言的失落感,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助,唐猎果然帮助她清除掉体内的负累,从今日起,她再也不用担心权力受到挑战,可是看着水致柔幸福的神情,她甚至产生了一种疑问,自己这样做究竟值得吗。
黎明的第一缕天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入,水黛茵缓缓从床上坐起,穿好衣裙,披上华丽的裘袍,目光落在一旁。
水致柔仍在熟睡,海棠般可爱的俏脸上仍然挂着一丝甜甜的笑容。
唐猎伏在她的身边,似乎也已经睡去,昨晚他的精力想必损耗极大。
水黛茵的目光定格在他们紧紧相握的双手之上,美眸中猛然迸射出阴冷的杀机。
墨无痕在绝情宫外已经守候了整整一夜,宫内发生了什么,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一颗芳心始终在痛苦中煎熬着。
水黛茵颀长的倩影终于出现在绝情宫门前,她的神情高贵而冷傲,冰蓝色美眸流露出让人不敢接近的冷漠。
墨无痕慢慢迎了上去,轻声道:“陛下,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水黛茵冷冷道:“你关心的事情好像太多了,”
墨无痕俏脸之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
水黛茵仰望苍穹,许久方才道:“把唐猎杀了,”
唐猎并沒有睡着,水黛茵走出宫门之后,他迅速将水致柔唤醒,低声道:“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水致柔愕然道:“为什么,”
“倘若我沒有猜错,你妹妹马上就会对我痛下杀手,”唐猎迅速整理好行装,他的隐身衣作为条件已经交给了水黛茵,逃跑的难度成倍增加。
水致柔迅速做出了决定:“唐猎,你自己走吧,”
唐猎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水致柔的真正用意,现在他们身处水晶宫内,想必海族武士早已将这里层层封锁了起來,唐猎一个人逃走都已经很难,更别说还要带上水致柔。
“快走,晚一刻只怕來不及了,”水致柔含泪道。
唐猎用力摇了摇头道:“我曾经答应过你,绝不会从你的身边走开,”唐猎明白,现在水致柔的体内拥有自己和水黛茵的骨血,水黛茵如果下狠心对待自己,极有可能也不会放过她。
水致柔颤声道:“唐大哥,黛茵是我的妹妹,更何况我腹中有她的骨血,她不会害我,”
唐猎虎目染红,低吼道:“我不信她,”
宫门猛然四分五裂的迸射开來,墨无痕一身黑衣,更显的肤如娇雪,静静站在冰尘之中,美眸冷酷的望向唐猎,冷冷道:“放开无忧宫主,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结局,”
唐猎微笑站起身來,水致柔握住他的大手,死死不愿放开,唐猎轻声道:“有些事,终究还要面对,致柔,你放心,她们奈何不了我,”
虎目猛然一亮,迸射出英勇无畏的光芒,强大的信念让对手内心为之一颤,即便是处在与唐猎相对的立场上,墨无痕也不得不承认唐猎的身上拥有让人心折的男子魅力,这却又让她感到莫名的威胁,芳心中生出无比的仇恨,她已经决定要不惜一切杀死唐猎,消除这个潜在的威胁。
墨无痕樱唇轻启:“唐猎,你为何要再次來到这个地方,生命难道不值得你去留恋吗,”
唐猎默默凝望墨无痕,他可以断定眼前的少女一定和墨氏有着极其密切的联系,可是她何以会成为海族的大贤者,为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种族效力。
唐猎平静道:“宫主与这一切无关,”
墨无痕优雅的点了点头,她转身向宫外走去。
唐猎随后走了出去,他不敢回头,生怕看到水致柔的泪眼让自己软弱下去。
绝情宫的院落之中萧杀冷落,百余名海族箭手把守住有利的位置,箭矢的水晶镞尖瞄准了唯一的目标,,唐猎。
墨无痕负手等待唐猎的到來。
走出绝情宫,唐猎的脸上仍然荡漾着平静的微笑,面对重重包围,他还是宛如闲庭信步,步伐稳健,不见任何慌张,单单是这份气魄,已经让所有人为之动容。
墨无痕轻声道:“放弃反抗吧,”
唐猎微笑道:“那不是我的风格,”
墨无痕美眸望向空中:“知不知道为何我要引你出來,”
唐猎缓缓摇了摇头。
墨无痕道:“这空气之中遍布毒药,你走出绝情宫,就已经吸入了肺部,沒有任何取胜的机会,”
唐猎心中一沉,表情却沒有任何的变化,微笑道:“我相信你,可是我仍然想尝试一下,”
“尝试什么,”
“看看在我毒发之前有沒有能力将你擒下,”唐猎的话音刚落,身躯已经如出膛的炮弹般冲了出去,右拳向墨无痕的娇躯奔行而去,高速行进的拳头在瞬间充满了强大的能量,蓝白色的光晕包绕在唐猎的身躯周围,强大的攻势让墨无痕不禁动容。
冰尘宛如雾气般在墨无痕身体前方迅速聚拢,在唐猎的拳头距离她身体一寸之处聚集为一块直径约一尺的冰盾。
唐猎的拳头与冰盾刚一接触,强大的力量便将冰盾震裂开來,冰盾重新碎裂成无数冰尘,冰尘却迅速聚拢在唐猎右拳周围,在他拳头外层形成了一个透明的冰壳,唐猎暴吼一声右拳行进的速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继续向墨无痕攻去。
在即将触及墨无痕腰间的刹那,她的娇躯不可思议的向左方侧滑而去,唐猎右拳的能量瞬间暴涨,笼罩在拳外的透明冰壳被完全崩裂,化为无数冰屑向墨无痕的娇躯笼罩而去。
墨无痕娇躯不见怎样动作,纤手轻扬,能量悄然在身体周围筑起一道隐形防线,唐猎激发出的冰屑尽数被她阻挡于防线之外。
唐猎内心不觉一惊,他可以断定自己体内的能量已经远胜于墨无痕,可是此女深得墨氏心法的真昧,与自己对峙之时,采取守势,而墨氏最为强大的便是非攻之道,自己采用攻势,对手却是遇强则强,防守宛如滴水不漏,想要在短时间将她拿下绝非易事。
墨无痕芳心之中何尝不是惊骇到了极点,她早就知道唐猎与墨氏有渊源,却沒有想到唐猎对墨氏心法的理解远超她的想象,若非她用计布毒在先,以她现在的能力很难阻挡住唐猎的攻击,柔荑悄然做出一个兰花状的手势。
百余名箭手看到墨无痕的手势之后,同时拉开弓箭,瞄准正中的空间,同时施射,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唐猎,羽箭射到上空先后爆裂开來,化为细小冰尘,溶入清冷的空气之中。
原本透明的空气突然蒙上一层雾气,唐猎心中暗叫不妙,墨无痕最厉害的并不是她的武功,而是其强大的毒术,他体内的能量已经开始出现急剧的减退现象,墨无痕所言非虚,在他走出绝情宫的一刻,等于走入了一间毒气室中。
墨无痕手势一遍,百余名射手再次射出羽箭,唐猎闭上双目,他敏锐的感知着墨无痕能量的存在,凝聚身体所有的能量,在右手中化为有形无质的蓝色能量刀,屠魔七式惊天动地般连番使出。
唐猎的最后一搏远超墨无痕的想象,单凭墨氏非攻之法已经很难化解唐猎惊天动地的攻击,在娇躯前方连续结出三个冰盾,纤手抽出一柄漆黑长剑,与唐猎能量形成的长刀相撞,伴随着一声巨响,强大的气浪向四面八方辐射而去,雾气被迅速排开,朦胧中响起数名弓箭手的惨呼声。
墨无痕的娇躯踉踉跄跄向后方退去,直到五丈以外方才站定,一张俏脸变得惨败,手中的黑色长剑仅仅剩下剑柄存留,她痛苦的捂住心口,猛然喷出一口血雾。
唐猎宛如天神般站立于场地的正中,这凝聚全身力量的一击已经耗去了他大半的能量,不断吸入的毒素,让他的能量在损耗之后无法得到迅速的补充,他已经支持不下去了,右手能量刀的光芒渐渐微弱下去,最终归于熄灭。
墨无痕惨然笑道:“唐猎……你很好……”
唐猎缓缓点了点头,他的身躯摇晃着向后方倒去。
晨风吹过,落叶纷纷,绝情宫内外在瞬间重新恢复了宁静。
水黛茵与水致柔于无声中对视着,水致柔冷漠的眼神是水黛茵从未见过的,她第一次感觉到尽在咫尺的姐姐竟然是如此的陌生。
水黛茵终于打破了沉默:“一切都已经过去,我会像过去一样对待你,”
水致柔的俏脸之上流露出一丝冷冷的笑容:“只可惜,我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水黛茵轻声道:“我们毕竟是姐妹,他给我们造成的不幸,本不该由我们承担,”
水致柔摇了摇头道:“认识他,我才懂得何谓幸福,我才明白活下去真正的意义,”
水黛茵怒道:“我不许你再提起那个无赖,”
水致柔的目光无畏而坚强:“女王陛下,两个人造成的错误为何要他一个人承担,”
“你……”
水致柔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平静道:“我已经提议召开元老会,”
水黛茵怒道:“你凭什么,”
水致柔淡然道:“我是你的姐姐,是海族王位的第一继承人,现在我已经改变了念头,我要申请收回我的权力,”
“你疯了,难道你要将自己有孕的秘密昭告天下吗,”
水致柔微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的真相说出,其实我就算说出來,也不会有人相信我,”
“那你为何还要如此,”
水致柔凝视水黛茵的双眸,一字一句道:“在我心中,沒有任何人比唐猎更加重要,无论任何人敢伤害他,我就会让她付出比死亡更为惨痛的代价,”她轻抚小腹,俏脸上流露出甜蜜的笑容:“他來到我的体内虽然只有一天,可是我已经感受到做母亲那种难以割舍的感情,我相信你也不会例外……”
水黛茵望着姐姐竟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水致柔美眸之中流露出有生以來第一次的阴冷杀机:“身为女王,你可以掌控唐猎的生死,身为母亲我却可以掌握这条生命的生死,你敢不敢跟我赌,”
水黛茵内心剧烈的颤抖起來,她无法相信眼前的竟是自小柔弱的姐姐,她缓缓站起身來,无力道:“任何人都无法要挟我……”
唐猎静静坐在冰冷的囚室之中,他的体力极度虚弱,这是因为吸入大量毒素的缘故,墨无痕布下的毒药极为特殊,能够渗入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中,麻痹他的神经,让他无力运用能量,将毒素驱赶出去。
死一般的寂静让唐猎的头脑前所未有的冷静,他并不害怕死亡,可是却担心死亡带给爱人们终生难以磨灭的创痛,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融入了格兰蒂亚大陆之中,过去的一切距离他是如此的遥远,如此的陌生,沒有人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正如沒有人知道生命会在何时终结。
耳边传來脚步的回响声,通往关押唐猎囚室的隧道阴冷而幽长,水黛茵手举烛炬缓步下行,她的俏脸在烛火的明灭下显得忽明忽暗,正如她此刻跌宕起伏的心情,甚至连已经走到通道的尽头,她都沒有发觉。
烛光从小窗中照入囚室,唐猎眯起双目,虽然沒有看到外面的情景,却已经猜到是谁在这个时候到來。
囚室厚重的房门被缓缓推开,水黛茵颀长的倩影出现在唐猎的面前。
唐猎的笑容在烛光下依然灿烂,他无力的举起手:“我已经沒有站起來的力气,可是又不喜欢别人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跟我说话,”
水黛茵居然沒有生气,更让唐猎意外的是,她轻轻将烛台放在一旁,在唐猎的对边坐下,湛蓝色的美眸中流露出平静的目光,从中唐猎并沒有找到任何杀机的存在。
唐猎笑道:“我们很少有这样心平气和谈话的机会,”
水黛茵轻声道:“或许因为你已经要死,或许因为我的心愿已了,”
唐猎微笑道:“知不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水黛茵充满询问的望向他。
“我在想,那孩子长大后,究竟是像我多一些,还是像你多些,”
水黛茵芳心中竟然感到一丝酸楚,此刻她忽然发现唐猎并沒有想象中可恨。
唐猎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水黛茵轻轻点了点头。
“善待你的姐姐,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从未想过去害你,甚至从未想过去伤害这世上的任何人,”
想起下午和姐姐的对话,水黛茵的内心一阵黯然,她低声道:“我答应你……”
唐猎看着水黛茵的俏脸,他们虽然彼此了解不多,却有着和他人不同的复杂关系,他歉然道:“对不起,”
水黛茵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对不起,我曾经对你做过的一切想必伤害到了你,这句话我早就想对你说,”唐猎真挚道。
水黛茵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是很怕死,”
唐猎淡然笑道:“我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怕死,更不是想博取你的同情,我说出來只是想自己能够好受一些,”
水黛茵怒道:“我凭什么要原谅你,我凭什么要让你得到心安,难道你对我的伤害仅仅用一句话就能够弥补吗,”
唐猎默默看着她,忽然道:“沒想到我在你心中比我想象中要重要,”
水黛茵呆在那里,许久方才回过神來,她猛然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狠狠刺向唐猎的胸口。
唐猎的表情仍然沒有任何的痛苦,他的眼神宽容而平静。
水黛茵的樱唇剧烈颤抖了起來,刺向唐猎的匕首在深入肌肉后停下,她用力抽出带血的匕首扔到一旁,缓缓站起,背身走向门外,來到门前的时候重新停下脚步,一字一句道:“滚,你给我远远滚开,我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见到你,”
深水舟载着唐猎在虚海中缓缓行进,唐猎仍然在熟睡。
墨无痕冷冷看着唐猎的面庞,内心中充满了仇恨,她不明白何以女王会在最后的关头放过了唐猎,美眸盯住唐猎前胸的伤口,迸射出阴冷无情的杀机,她甚至可以断定水黛茵已经对这个男子产生了微妙的感情,嫉妒宛如毒蝎一般咬噬着她的内心。
她用力咬了咬下唇,指尖弥散出一团绿色烟雾,顺着唐猎尚未愈合的伤口缓缓飘入。
唐猎的身体渐渐有了反应,他坚毅的唇角动了动,虎目缓缓睁开,当他看清眼前的一切时,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來:“我还活着,”
墨无痕冷冷道:“我真佩服你的生命力,”
唐猎竭力坐了起來:“你救了我,”
墨无痕冷笑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杀掉你,”
之前和水黛茵对话的情景浮现在唐猎的脑海中,一切虽然才过去不久,可是唐猎回忆起來却相当的艰难。
他的头颅宛如针刺般疼痛,大手捂住头颅,额头渗出黄豆大小的汗珠。
深水舟此时已经抵达目的地,墨无痕启动舱门,漠然道:“再见,希望你不会再回來,”
唐猎微微笑了笑,摇晃着站起身向舱门外走去,刚刚离开舱门,便听到身后一声关门的闷响,深水舟迅速沉入水下。
唐猎抬起头,刺眼的阳光从天空中直射下來,他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目,脑海中却出现一个飞速旋转的幻象,海浪轻轻拍打着他的小腿,清凉的感觉却丝毫沒有减轻來自头脑的眩晕。
“这是在哪里,”唐猎轻轻的问道,他坚持向前方的沙滩走去,沒走两步,眩晕感越來越强烈,整个天地都仿佛疯狂旋转了起來,他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栽倒在沙滩上……
“你要走,”水黛茵惊奇的望着姐姐。
水致柔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平静中透露着坚定。
“外面到处都是战火缤纷,你一个孤身弱女子能到哪里去,”水黛茵的确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水致柔淡然笑道:“留下來,我永远都沒有和唐猎重逢的机会,”
水黛茵芳心一颤:“他对你就这么重要,”
想起唐猎,水致柔的俏脸上荡漾着甜蜜的笑意:“我要去找他,有生以來,我第一次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你不用劝我,因为你根本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水黛茵缓缓点了点头:“我不会阻拦你,倘若他途中顺利,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穿云城,”
“谢谢……”
阳光已经被逐渐堆积起來的灰黑色云片埋葬,光线不停的黯淡了下去,天幕上仿佛蒙上了一层黑纱,沒有闪电,只有沉闷的雷声不停的在耳边炸响,身后的海面也成为墨汁一样的黑色,只有浪花起落的边缘露出一道漫长的白色水线。
唐猎惊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眼前的景物对他來说是如此的陌生却又如此的新奇,周身的创口被海浪打湿,咸涩的海水长时间浸泡伤口,让他感到火辣辣的疼痛,头脑中一阵昏昏沉沉,他想不起來任何的事情。
唐猎张开大嘴费力的呼吸着,内心的压抑和空气的沉闷让他几乎透不过气來。
“我做过什么,”唐猎低声道。
他想不起來,他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做过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
抬起双手,却看到双手呈现出黧黑的肤色,唐猎有些痛苦的撕扯着头发:“我是谁,”如此简单的问題,却成为他此刻的最大困扰。
一滴黄豆大小的雨点落在他的头顶,用不了多久,一场暴风骤雨就会來临,唐猎本能的向前方走去,他要在下雨前找到一个躲避风雨的地方,其他的事情,先放下再说。
向前方行进三里路左右,发现了一座破旧的神庙,此时大雨已经开始落了下來,唐猎大步向神庙中跑去。
冲到神庙的大殿,却发现和他一样避雨的还有十多个健壮的汉子,唐猎擦干脸上的雨水,來到廊柱前,靠着柱子缓缓坐了下去,目光呆呆看着前方模糊一片的雨帘,内心中一阵浑浑噩噩,无论他怎样努力,脑海中仍然是空白一片,他想不起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
十多双野兽般的目光冷冷盯住这个不速之客,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率先向唐猎走了过來,极其粗暴的在他的身上踹了一脚:“妈的,谁让你进來的,给我滚出去,”
唐猎猛然转过头去,虎目中充满凶残和强横,内心的怒火不受控制的燃烧起來。
那汉子微微愣了愣,随即又是一脚向唐猎踢了过去。
唐猎的大手稳稳握住他的足踝,咬牙切齿道:“找死,”他的手掌微微用力,一声清脆的骨骼碎裂声传來,随之而來的就是那大汉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唐猎一握之下竟然将他的足踝捏碎。
十多名汉子同时站起身來,他们抽出随身的武器,恶狠狠道:“妈的,这混蛋是章触森的人,”
挥动武器同时向唐猎围拢上來。
唐猎的喉头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阴冷的目光环视众人道:“想死吗,”目光到处,那些汉子内心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唐猎单手抓起那名仍在嚎哭的大汉,将他的身躯向人群中奋力扔去,哀嚎之中,又有三人被砸倒在地。
此时那些汉子早已被唐猎的强横吓破了胆子,一个个惊呼着向神庙外跑去,就连那被唐猎捏碎踝骨的汉子,也忍住疼痛,拼命向神庙外爬行逃走。
唐猎并沒有追赶他们的念头,冷哼了一声,目光投向刚才那几人所在的位置,篝火仍然沒有熄灭,对他來说倒是一件好事。
唐猎來到篝火前,脱下湿漉漉的衣服,挂在火边烘干,地面上有酒有肉,早已饥饿难耐的唐猎,毫不客气的大吃起來。
酒足饭饱,唐猎又被神像下方散乱的几个包裹所吸引,他起身走了过去,将包裹逐一打开,开始两个包裹之中全都是金银细软,最后三个包裹内竟然放着三颗人头,唐猎内心一怔,竟然沒有感到任何的恐惧,看到血腥的场面内心却生出莫名的快意,从这些物品來看,刚才那群人应该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大雨并沒有维系太久的时间,唐猎将烘干的衣物重新穿上,不易却从身上掉出一个乌木令盘,上面用篆书刻着墨字,他端详良久,却仍然想不出关于这令牌的任何线索,只好将令牌收好,把珍贵的物品打成一个小包,背在身上,拾起地上的一把长刀,刀身宛如明镜般反射出他的面貌,这是一张黧黑的面孔,皮肤粗糙,毛孔粗大,发须旺盛,双目呈棕红色,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唐猎久久凝视着这陌生的面孔,心中暗暗道:“这就是我,可是我叫什么,”脑海中仍然空空如也,他干脆不去费力再想,大步向神庙外走去。
走出神庙的大门,却见外面约有百名强悍盗贼已经将大门层层围住,看到唐猎走出,众盗齐声叫嚣起來。
为首一人身材高大,表情阴郁,右臂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竟然是天鹰号的船长阿巴尔。
他目光冷酷的盯住唐猎,此时的唐猎外貌和昔日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阿巴尔也无法认出眼前的凶猛大汉就是唐猎。
唐猎呆呆看着阿巴尔,充满迷惘道:“我好像见过你……”
阿巴尔冷笑了起來:“现在才知道跟我套近乎,只怕太晚了,”他猛然挥手,二十名弓弩手瞄准唐猎同时施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