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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岭的打谷场上，老灰已经被关进了笼子。左边被告席上坐的是马行空和他的一杆兄弟，他们一个个表情严肃，眉头紧皱。右边原告席坐着李氏和李家的一帮亲戚，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啥省油的灯。玫瑰对马行空说过，李家在杨家岭可有很有名的，在他们没来之前，这一带一大半的土地都是李家的，杨家岭，刘家屿几乎所有人都是李家的长工或者佃户。自从***来了之后，施行了什么土地改革，没收了李家所有的土地分给别的百姓耕种，李家可以说对***是恨之入骨，不过没啥办法。

周恩来作为今天的主审官，坐在一个长条桌的后面，看了李家递上来的状纸，周恩来道：“今日咱们在这里进行一场审判，现在没有了县太爷，所有事情你们都摆明了说，然后由群众投票，每人手里发一粒豆子，觉得这边被告无罪的就放进左边的碗里，觉得右边原告说的对就放进右边的碗里，行了！开始吧！首先由原告先说！”

李氏擦了擦眼泪说道：“各位乡亲，我们都是这黄土塬上的乡党，别的我就不说了，我家掌柜的现在死了，死了人就应该偿命，这是自古不变的礼法，就算我们掌柜的有错，也错不致死，剩下我们这孤儿寡母的以后可咋活呀！呜呜呜……”说着李氏就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一旁的两个李家女人不断的相劝。

周恩来没有说话，扭头看着马行空。马行空正要说话，刘五突然道：“杀人偿命不假，可也要分谁，你们知道我们这头狼是啥狼吗？那可是天上神仙下凡！想当年儿郎神的哮天犬威风八面，神鬼都惧怕他，老灰的前世就是二郎神的哮天犬，他跟着我们在东北杀鬼子可比谁都厉害，一口一个那叫一个痛快，多的不说，就哈尔滨一战，老灰一个人整整要死了十几个鬼子，老灰可不是一般的狼，是老天爷派下来解救我们的狼，那小子肯定是坏事做绝了，才招致老灰对他动手！”

“就是！”龙杰急忙接口：“老灰为啥不咬旁人，专门要他？老灰是有灵性的各位乡亲，日本鬼子在东北烧杀抢掠，杀人放火，老灰只咬这样的人，这么些天，老灰连小孩都没欺负过，偏偏一口就把那小子要死了，那是他该死，老天爷派老灰来收拾他！”

人群中有些人开始点头。李家的人一看势头不对，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就算这狼是天上星宿，杀人总是不对的吧！今日杀了我那大侄，明日就有可能杀了旁人，难不成这世上就没王法了？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什么保护百姓，既然我们都是你们的百姓，为啥死了人还想放跑凶手，这狼不但该死，就是他的主人我看也不是啥好人，好人咋会养狼呢？还纵狼伤害人命？”

“对！”一个年轻人道：“就是，必须杀了这狼，还得给我二婶赔钱，替我二叔披麻戴孝！”

人群中议论的声音更大了，有些赞成马行空的，有些赞成李家的，众口不一。周恩来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好了，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现在开始投票吧！该不该杀这个狼就看诸位的了！”

两只粗柚大碗分别放在马行空和李氏的面前。众人犹豫了片刻，有些人开始走上台投票，很明显，李氏那边的人比马行空这边的人多很多。龙杰就有些着急。李勇如同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黄豆，偷偷的让众人看看，嘿嘿笑道：“别怕！咱们赢定了！”

李家人特别高兴，对着给他们投票的人连连作揖，看来他们李家在杨家岭一带并没有没落，只要***一走，重新辉煌起来不是啥难事。时间不断的过，眼看着投票的人越来越少，剩不下几人了，李家的那只碗里面已经装了满满的一碗黄豆，而马行空这边紧紧不到小半碗。

“好了，大家都投完票了，那咱们就应该宣布结果了！”周恩来左右看看。

“等一下！”马行空突然站起来，指着对面的李家人道：“他们作弊！不公平！我们不服！”

李家人的立刻高声叫道：“胡说，我们没有作弊，这都是乡亲们自愿的！”

马行空冷笑一声：“你们好好看看，今天聚集在这里的之多也就百十号人，你再看看你们的碗，满满的一碗黄豆，这是百十号人能扔的下的吗？就算所有人的黄豆全扔进你们李家的碗里，也没这么多吧！”

李勇在马行空的背后嘿嘿直笑，对刘五道：“五哥，还是你高明！这一下，李家人怎么也说不清了！”

看着自己碗里的黄豆粒都要溢出来，不用说至少也是上千颗，再看看台下，区区百十人没人投两粒也不会有这么多。直到这个时候，李家人才明白过来。自己别对面的人玩了一把。

玫瑰不由分说，急忙端过李家的那只粗柚大碗，高声叫道：“李家本来就是压迫你们的地主，这些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竟然还帮他们这些无情无义的人，你们可要把眼睛放亮些！”玫瑰这么说，无疑证明***是站在马行空这边，百姓们自然要跟着党走。

在周恩来的主持下，第二轮投票正式开始。这一次情况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马行空这边人来人往，李家那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最后的结果不用猜也知道，李家人不但对马行空仇恨，也对***的仇恨更加强烈。李家家主李世芳回到家就暴跳如雷：“给老三送信，快，就说他哥让人杀了，让他看着办！”

李家的老三可不是一般人，早年留学英国，回来后就在国民政府任职，一年前受蒋经国提拔进入财政部，正因为李家有这样的靠山，陕西几任督军都没敢对李家动手，没想到竟然被***如此欺负。李世芳胡子都在颤抖，咬牙道：“***、马行空，总有一天，我们李家要找你们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