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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浩轩离开医院后去了一个酒吧,他坐在吧台,叫了一打啤酒。
他其实很少泡吧的,对于声色他向来洁身自好,酒量也不是很好,当面前已经堆满空瓶时,他的意识已不太清楚。
不时有妖艳的女子过来搭讪,他都像一座冰山一样,连头也懒得抬一下,有知趣地问一句便走了,有不知趣的将手臂或者身体挨上去时,他会轻声但绝对冷酷地吐出一个字:“滚。”
“江可可,你这个该死的,一切都只是一场算计的话,你这丫头对我有没有爱呢?”半醉的于浩轩突然惊惧地想起这个问题。
在他心里,他原本一直是很自信,自信她是爱他的,他辜负了她的爱,但此刻他突然迷茫,他想起她伏在叶凌峰怀里的表情,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莫非,她甚至没有爱过他?
“江可可!”他将酒杯猛地砸在吧台上,咣铛一声引得旁边的人都转头看着他。
于浩轩缓缓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出了酒吧。
代理驾驶将他送回了紫苑,当他踉跄着走进房子时,叶紫鸢正蜷缩在客厅的沙发发呆,她见于浩轩回来,又惊又喜地跳下沙发,跑了过去。
“浩轩!你怎么了?你喝酒了?”叶紫鸢扶着他。
“紫鸢,再去拿瓶酒来,陪我喝一杯。”于浩轩在叶紫鸢的搀扶下走到客厅,重重地倒在沙发上。
叶紫鸢松开他,跑去给他拿来湿毛巾,轻轻给他擦脸。“别喝了,你看你,从前都没有这样喝醉过。”她温柔嗔怪。
于浩轩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着她。“从前?从前——”他呢喃着,闭着眼睛倒了下去,呼吸逐渐粗重,像是睡着了。
“浩轩。”叶紫鸢轻轻呼唤,他没有反应。
她帮他把鞋脱了,打来热水为他洗了脚,把他的身子放正,蹙着眉坐在他身边凝视着他。“浩轩!浩轩!”她叫了几声,摇了摇他的肩膀,他都没有反应。
“我们去床上睡,好吗?”她在他耳边说,嘴唇轻轻摩挲他的耳朵。
他头动了动,含含糊糊地“嗯啊”了一声。
叶紫鸢试着扶他起来,却哪里扶得动,她想了想,起身将茶几搬开,去卧室抱了被子和枕头出来,她把被子铺好在沙发旁边,然后坐在沙发上,给于浩轩脱衣服。
折腾了半天,于浩轩身上只剩一条底裤,叶紫鸢伸手抚摸他的肩膀,他的胸膛,他的小腹。太熟悉了,她将脸贴在他的胸上,五年了,无数次在这怀里激荡,在这怀里享受宠溺,如今却因为另一个女人的介入,害她只能在他沉睡时偷偷靠近。
他的浓眉在梦里纠结着,发生了什么事呢?她用手指抚弄他的眉毛,蹙眉思索。
“浩轩!”她又呼唤了他一声,他已睡死,没有半点反应。
她将他的双腿先抬下沙发,然后抱着他的身子移下来,这样,于浩轩滚下来,压在了她身上。
“浩轩——”她抱着他的头,吻住他的唇,手在他身上游移。
于浩轩此时却惊醒了,他懵懵懂懂地看着身下的人,揉了揉眼睛。
“浩轩!”叶紫鸢温柔低唤,又去吻他。
于浩轩侧过头,躲开了她的吻。他撑着地板坐了起来,怔怔地看着叶紫鸢,似乎还没有完全醒来。
“浩轩,你怎么了?”叶紫鸢爬起来跪在他的身边,望着他柔声问。
“我要结婚了。”于浩轩回答,他拉过地上的毛毯,盖住自己的身体。
“结婚?”叶紫鸢惊叫,脸色顿时变了。
“是,结婚。其实原本我也是想要和她结婚的,却没有想到,她已经用另一种方式逼我不得不结婚了。”于浩轩靠在沙发上,眼睛定定地看着房顶,悲戚愤懑。
“她用什么方式逼你?”叶紫鸢忙追问。
“她竟然利用爷爷,谎称怀孕!”于浩轩突然大吼,把叶紫鸢吓得往后倾了一下。
叶紫鸢站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热开水递给于浩轩,于浩轩接过来几口喝干,将杯子重重放在茶几上。
“浩轩,你别气了,我早就看出那个女人不简单,还是在医院照顾爷爷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她接近爷爷不是那么单纯的,只是那时我们都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过分而已,这样的女人,你为她生气不值得,别气了,好吗?”叶紫鸢伸出手去抱于浩轩。
于浩轩拨开她的手,看着叶紫鸢,似问她又似自言自语:“可是她模样那么单纯,穿着白色护士服就像天使,为什么内心却这么拙劣?”
“越是这样的人越可怕,让你防不胜防。”叶紫鸢说着垂下眼睑,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天使一样的容颜,不知内情的,又有谁看得出她的历史,早已斑驳得不成样子。
“结婚,哈——结婚!”于浩轩苦笑。
“浩轩,你真的要为了爷爷和她结婚?你可以揭露她呀!在爷爷面前揭露她,拒绝这场婚姻。”叶紫鸢说。
于浩轩摇头:“不可以,不能这样去刺激爷爷。”
“那你就真的和她结婚?”叶紫鸢皱眉。
于浩轩点头。
“如果只是为了爷爷,你可以和她假结婚,等爷爷病好了之后,你再和她离婚。”叶紫鸢说。
于浩轩又摇头:“不,我不会和她离婚,我会惩罚她一辈子。”
“浩轩!你惩罚她,一样也是在惩罚自己,你何必为了她的错误惩罚自己一辈子!”叶紫鸢抓住他的手。
“我已经决定了。”于浩轩把手从叶紫鸢手里抽出来,身子往前倾,在茶几上拿起烟盒和火机,掏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浩轩!我才是真的爱你的人,等爷爷病好了之后,你和她离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对她的这段情我可以不在乎,我们还是回到从前,幸福地在一起好不好?”叶紫鸢扑到于浩轩身上,固执地往他怀里靠。
“紫鸢,别这样,你记不记得张爱玲的《半生缘》,有句话,我们回不去了。”于浩轩一动不动,淡淡地说。
叶紫鸢怔住,她在于浩轩裸着的胸膛上停靠了一会,终究得不到任何回应,只得颓然坐直身子。
“你去休息吧,我抽完烟上去书房睡。”于浩轩瞅了她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