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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琦问道:“文兄,何出此言?”
陈文道:“大量人口涌入荆州,势必引起荆州局势不稳,更易引起周边豪强忌恨。目前南方宗贼盛行,主公兵权却依仗蔡氏、蒯氏等几大家族,并未见有何动作,说句不该说的话,主公虽为荆州刺史,未必能坐实荆州啊。”
“文兄说的在理,我想父亲会有所考虑的。”
“但愿。”
刘琦不愿深谈荆州局势,荆州的大势现在还不是刘琦所能考虑的。
所谓近乡情更怯,毕竟远去江陵盗剑离去一月有余,今日回公子府,还不知府中是何等一番光景。刘琦想着,不知管家刘忠的腿伤好了没?不知陈武训练的三百兵卒情况怎样了?
陈文驾着马车驶到城门口时,却被城门守卒拦住,要求查验进城马车。
城门守卒是新面孔,陈文没见过,怒眼一瞪:“放肆,公子别驾的马车你也敢拦,让开。”
守卒不吃这一套,理直气壮:“我不认识谁是公子,就算是公子刘琦也不例外。蔡将军有令,进城马车一律检查,进城难民一律抖开包袱,不许携带兵器及战乱之物。”
“你……”陈文被守卒一顿抢白,一时还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守卒是公事公办,都明说了就算是大公子刘琦来了,人家也不鸟你。
陈文压制了下心中的无名火,阴冷地问道:“你是新来的么?”
守卒有点张狂,扬起了上嘴唇:“这有什么关系吗?”
陈文嘿嘿冷笑:“你是蔡瑁派来守城专查公子刘琦的?”
守卒一惊:“你怎么知道?车里坐的不会真的是大公子刘琦?”
刘琦走下马车,风轻云淡:“阁下,我就是刘琦,你要查什么?是不让我进城么?”
守卒仔细打量一番,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从怀出拿出一张画像对照了下,果真是大公子刘琦,最后确认下,问道:“你真的是刘琦?”
刘琦有点愠怒:“废话,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公子就是刘琦。”
“哈哈,蔡将军等的就是你。”守卒猖狂一笑,朝门楼上大喊一声:“兄弟们,刘琦来了,蔡将军有令,抓到叛贼刘琦有重赏。围住刘琦,速去报告蔡将军。”
守卒话音刚落,便见城门楼上跑下一列全幅武装的铁甲士兵,足有五十人之多,气势汹汹奔向城门。
陈文脸一变,说句:“公子,请上车。”挥剑将拦住马车的城门守卒脸上劈去,驾的一声直冲进城。
守卒没料到眼前的人如此凶悍,就两个男人敢于城门口杀守卒,当然马车棚里还蹲着一位,那就是体形巨大的类人猿——猿王,刘琦示意猿王不要轻易露脸,所以未上马车检查的士卒自然没有发现猿王。
可怜的守卒,正在得意能抓到大公子刘琦后向蔡瑁领赏,却被陈文突然一剑劈中面门,顿时啊的一声惨叫,满脸鲜血,痛得地下打滚。
城门口正在受检欲进城的难民见到这一幕,纷纷惊得四散跑开,谁也不敢想象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擅闯重兵把守的城门。
其他守卒还未反应过来,陈文已驾着马车飞奔向公子府,后面五十人铁甲士兵跑步沿着马车奔驰的方向紧追不放,而城门口已有两匹快马飞奔蔡府报告蔡瑁去了。
马车在街道上狂奔,连着撞倒几个行人,后面五十人的铁甲士卒死命追赶,猿王见此情景,嗷嗷怪叫着几次欲冲下马车与铁甲士卒决斗,被刘琦拦住。
陈文快马扬鞭,脑子转得飞快,带着忧虑的口吻说道:“蔡瑁如此大胆缉拿公子,看来公子府的情况不妙啊,会不会二百亲兵已被主公收走?”
刘琦也不确定,愤愤然道:“应该不会,父亲可是当面说赠二百亲兵于我的,哪能反悔?若父亲真的要那样做,岂不是要断了父子情分?”
陈文又分析道:“有两种情况,要不就是蔡瑁瞒着主公于城门口私自缉拿公子,要么就是蔡瑁向主公施加了压力征得了主公的默许或同意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刘琦叹了口气:“但愿是前者。”
陈文急了:“公子,勿要伤心。无论哪种情况,蔡瑁都是要将公子置于死地不可的。我看荆州不可久留,必须尽快脱离蔡瑁的控制后再从长计议。我担心公子府已被蔡瑁围了,我们回不去了,要不咱们回头冲出城去,如何?”
刘琦想了想:“蔡瑁要加害我们,估计城门此时已关闭了,文兄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头冲出城吗?”
陈文一惊,道:“应该回不去了,那就只有硬着头皮去公子府再说了,这个蔡瑁太可恨了,以后决不能轻饶他。”
刘琦没有出声,现在对蔡瑁的仇恨都已经麻木了,估计蔡瑁是得了脑膜炎,脑子坏了,如此三番五次明目张胆的加害荆州刺史刘表的大公子刘琦,岂不是蔡瑁要将自己置于不仁不义的地步吗?俗话说,挡人财路,犹如伤人父母。
蔡瑁之于刘琦,岂是挡财路那般简单,那是要人性命啊。蔡瑁啊蔡瑁,你永远都不知道,也不会明白,现在有王者剑在手的刘琦,可不是特种兵高强穿越前的病公子刘琦,由不得你当软柿子那样拿捏了。刘琦被你压了十几年了,就如弹簧,压到极限状态,反弹的那一刻便要强力无比了。
刘琦默然无语胡乱地想着,恐怕王者之剑——越王勾践剑到荆州的第一天就要见血了。
陈文见刘琦没有说话,也就专心驾驶马车飞奔。
一路疾驰,已将尾追不舍的五十铁甲士卒甩在车后,马车离公子府越来越近,再拐过一个街角,就能驶上公子刘琦府前的千米通道了。
当马车正欲通过拐角驶上公子府前通道时,突然从另两个方向冲出一二百持矛握盾的步兵,将刘琦的马车团团围住,并与后面追上来的五十铁甲士卒合围,几百士卒大喊着“杀、杀、杀”不问青红皂白齐齐刺向刘琦和陈文,有的士兵用长刀砍马腿、用长矛刺马肚,有的长枪长矛直取刘琦与陈文,更有士卒对着马车棚一顿乱戳,对方仗着人多招招致命,似乎已得到了命令要置刘琦于死地。
“公子,我断后,你往前冲。驾……”陈文说着抽出佩剑用剑背拍了下马屁,自己一个鹞子翻身,跳进人群,挥剑便杀。
刘琦哪会丢下陈文不管,抽出勾践剑照刺向马车的枪矛一阵乱削,但见寒光阵阵,一片叮叮当当的枪头掉地声。
混战开始了,又见拖着马车的马腿被乱兵砍断,马匹跪倒于地,马车侧翻,顿时一阵乱枪将蒋琬在当阳预赠给结义兄弟刘琦的马匹刺死。
马车侧翻时,猿王嗷嗷叫了两声,顶破车棚,连着几个腾跃,踩着追杀刘琦的士卒头部上下跳跃起来,立时便见几个士卒架不住笨重的猿王踩踏,纷纷哎哟倒地。
或许猿王要在刘琦面前急于表现,或许猿王见刘琦遇到了危险,猿王根本不顾自身安危,一手抓起一个士卒就象老鹰抓小鸡一样,当起了武器,轮着就象人群中舞起来,被猿王当枪使的两名士卒早已吓傻了,顿时被自己人的刀枪刺杀的血肉模糊。
有了血的刺激,猿王兴奋得不得了,身上挨了几枪竟然浑然不知,与刘琦和陈文并肩战斗,越战越勇。
有了勾践剑,刘琦几乎所向披靡,士卒的刀枪根本近不了身,勾践剑削铁如泥,触肤见血,轻刺重伤,重砍取命,只眨眼间地下便躺了十几具尸体,眼前一大片血雾,黄舞蝶精心为刘琦缝制的锦袍大氅沾满了血迹,满是刀枪窟窿。
刘琦杀得兴起,忽然听得一阵拉弦之声,带眼一瞧,旁边的民舍屋顶居然站了十几个弓箭手居高临下张弓欲射。
刘琦见状,朝陈文大喊一声:“文兄,保护猿王,我来杀出通道。”
刘琦说着朝前挥剑直冲,幸得勾践剑杀出了威风,士卒根本不敢阻拦刘琦,放过刘琦,反而专门拦阻陈文与猿王疯狂砍杀,迫使刘琦又杀回来。
嗖、嗖、嗖,又是一阵自杀式的射箭,一片箭雨落下,追杀刘琦的士卒倒下了一大片,同样,有铁甲护身的刘琦与陈文身中几箭倒无大碍,倒是可怜了毫无护体的猿王,猿王身中几箭,虽未命中要害,猿王却已浑身是血,要不是陈文拼命护卫,恐怕猿王就要死于乱箭之中了。
猿王中箭,仍然张牙舞爪,发了狂般对士卒又抓又咬,加之中箭半死不活的士卒,顿时街道的转角处一片哀嚎,哭声、喊杀声不绝于耳,场面极其的血腥与混乱。
或许是屋顶上射过来的自杀式的乱箭起了作用,砍杀刘琦、陈文与猿王的士卒,让出一条道来,谁也不愿意在追杀刘琦的情况下,被自己人的乱箭射死。
士卒退向两边,虽说让出了一条通道,却将两人一猿晾在了空旷的街道上当成了箭靶,屋顶上的弓箭手一射一个准,猿王手脚已多处受伤,忽有一箭射中巨猿前胸,猿王扑通倒地,生死未卜。
弓箭手越射越来劲,刘琦与陈文只有挥剑挡箭护猿之功,根本无还手之力,更无还手之机。
就在此时,又见街道杀出一队人马,黑压压一片足有两三百之多,大喊大叫着“杀啊,杀啊”直冲向刘琦这边来。
陈文大惊失色,边舞剑,边解下身上绑着的牛皮袋,将牛皮袋抛给刘琦,牙一咬,说道:“公子,三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山,你有勾践剑,可以杀出重围,往民居多处跑,寻机出城,我来断后。”
“不,二哥,咱们是结义兄弟,要生同生,要死同死。”刘琦接过陈文抛过来的装有金缕玉衣和刘邦金简的牛皮袋,舞剑跳到陈文身后,与陈文背靠背准备悲壮地战死在公子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