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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妈已经没有打算要否认了。她放开二夫人的手，眼泪汪汪的看着二夫人，咧着嘴角说了一句：“二夫人，对不起。”

二夫人揪心的看着她摇头，还是不敢相信这事是她做的。

华妈不再去看二夫人，直勾勾的看着童欣，眼神里带着恨意。是的，是恨意。童欣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她会是这样的眼神。

刚来的时候，华妈对她不冷不热，她只当她是那样的性格。接下来的日子，她对她该有的尊敬还是有的，但依旧不是很温和。她也没有在意，毕竟是二夫人的人，她又不会常在这里，所以更不会在意。

可是依现在的情况看来，华妈对她是有恨的。还是仇恨！可是在她记忆里，她不记得她们曾经见过，没见过，又哪来的仇恨？

“夜莺，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玉琳？”

一声“夜莺”，已经让童欣皱起了眉。“玉琳”两个字让她的心紧紧的揪成一团，为什么她会知道玉琳？

童欣惊讶的看着华妈，华妈冷冷一笑。对着众人说道：“我要杀的，不是肖议员，是她！”她狠狠的指着童欣。

宁老气的火冒三丈，他信任了十九年的管家居然要杀他的女儿。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他万万不可原谅。强忍着要杀了她的冲动，他怒道：“喻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是我的独女，你竟然要杀她！”

华妈收回了手，眼睛通红。她盯着宁老，没有一丝胆怯。冰冷的语气中带着愤怒，“我不能杀她，那她就能杀我女儿！”

所有人都惊住了，特别是二夫人。她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她有女儿。但是，为什么她会说童欣杀了她的女儿？不禁又将疑惑的目光移到童欣身上。

童欣总算是明白了。玉琳，当初那个带她进夜鹰组织的女人。没想到，她竟然是华妈的女儿。有那样一个出色的女儿，华妈的本事自然是不小。只是没想到华妈居然会甘愿在宁家做一个管家，以她的本事，应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怎么？记起来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华妈怒瞪着童欣。

祈诺将童欣护着，愤怒中的人，是最冲动和最具杀伤力的。他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童欣轻轻的拉开祈诺，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她点头道：“玉琳是夜鹰组织的一把手，当年我就是被她带进去的。那个时候刚进去，是她训练我们。说起来，她算是我们的师父。”

“哼，好一个师父。你杀了她，还有脸在这里说她是你师父吗？”华妈怒急。

童欣看着她的眼睛，毫不内疚。她冷声道：“在那种强者生存的组织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组织里的领导者将我们关进一个地库，让玉琳把一些狼放进来，站在一旁看着狼冲上来咬我们。如果真是师父，她会眼睁睁的看着徒弟们被狼咬死吗？”

回想起那段地狱似的日子，她平静的外表下，那颗心早就躁动了。

“看到我们死的死，伤的伤，她拿着刀，告诉我们，只要我们能活着从她刀下走出那个铁门，我们就自由了。如果她活着，那我今天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回忆着那一次的杀戮，她到现在还记得跟她一起训练的同伴们不是死在狼口之中，就是死在玉琳的刀下。到最后，只有她，萧姻，欧阳旭活下来。如果真说杀死玉琳的，不是她一个人，是三个人。只是最后将刀刺进玉琳胸口的那个人，是她。

老大说，只要玉琳不死，他们就算输。输的结果，就是再与狼搏斗，也就是喂狼。

“害死玉琳的，不是我，是鹰。”鹰是夜鹰组织的创建者。

华妈拒绝听她的解释，她腥红着双眼，“是你亲手将刀刺进她的胸口，就是你杀了她！”

“住嘴！”宁老猛的拍着桌子。

想到童欣受过那样的罪，吃过那样的苦，差点就死了，老就来气。他站起来一脚将华妈踹倒在地上，二夫人吓的想要去扶她，被宁老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宁老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枪，指着华妈的脑门，“没想到我居然养了一匹狼。既然是我养的，那就由我来结束你！”

“不。老爷，你就饶了喻华这一次吧。她只是爱女心切，想要替女儿报仇而已。看在她在宁家十九年的份上，您就网开一面，放过她吧。”二夫人哀求着宁老，十九年的感情，她怎么能看着她死呢。

宁老一把推开二夫人，“妇人之仁！如果今晚不是出了意外，此时躺在这里的就是彤彤了。如果她女儿不死，死的就是我女儿。这就是成王败寇的道理。”

二夫人一个踉跄扑在了桌子上，她抽泣着，眼汪汪的看着华妈。

“爸，您先冷静下来。”童欣上前劝阻，然后看着华妈问道：“华妈既然想杀的是我，那为什么会杀了肖议员？”

以那么精准的枪法，要杀她真的是太容易了。

宁老气呼呼的收了枪，坐在一边。

华妈自嘲的笑了一声，“或许是天不让你死，又或许是天要我亡，没想到在对准你打出那一枪的时候，你竟然转身了。那个姓肖的又往旁边挪了一步，呵。天要亡我！”

或许真的是天意，如果那个时候她不转身，或许那一颗子弹真的穿进了她的脑袋里了。

祈诺的心猛的揪紧，他无法想象童欣倒在他面前的画面，看着华妈的眼神变得越加的阴冷。又一次，他让她的女人陷入危险之中。

“这么多天，你应该有无数次机会杀我，为什么要选择在今天？你可以在之前给我吃的东西里面下药，又或是跟我单独相处的时候杀了我，为什么要用枪杀？”

这才是童欣真的想问的。

“我不是没想过这些招数。没有外人在的情况下，我杀了你，到时遭殃的可能是宁家所有人的仆人。而且当时，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杀你。事实证明，我不该犹豫的，否则你早就跟阎王爷报到了。哼，成王败寇，我没有报得了仇，是我对不起玉琳。宁童欣，你要记住，你身上的人命已经越来越多，你会遭到报应的。”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咬牙切齿。

报应两个字，让童欣微微皱了一下眉。她确实是怕遭报应，所以才做那么多好事。但是手上的人命，似乎越来越多。不知道那些善事能不能洗掉一些她的罪孽。

祈诺抱住童欣，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就算有报应，我跟你一起担。因为我的手上，也沾了不少血。”

他的眼睛看向一脸视死如归的华妈，缓缓的抬起手，抠动扳机，“砰”的一声，华妈倒地，心脏处流着血。

童欣一怔，正好对上祈诺那双温柔的眸子。

“从今以后，谁要让你不好过，我就让谁死！哪怕我手上，沾再多的血。”祈诺咬着她的耳朵，完全忽视了所有人。

童欣的鼻子一酸，紧紧的抱着他。

既然手上的血洗不掉了，那就一起堕落，变成魔鬼。报应什么的，他们一起承担。

爱情或许是该帮助对方停止血腥，但是他们，已经停不下来了。真爱，不是口头上说说的保护，而是行动上一路随行。她笑，他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笑，她哭，他紧紧的抱着她，她怒，他替她解决让她怒的事……总之，不能挽救，那就一起承受。

祈诺就当着警察的面开了枪，华妈就这样的死了。宁老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看着那相拥的两个人，他知道，女儿是找到了幸福。哪怕他们的幸福带着血腥，这个男人，能保护好她就够了。

二夫人看到华妈死了，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邹易锋没想到这个狂妄的男人竟然敢当着他们的面把人给杀了，这简直是对他们警察最大的侮辱。

“这件事，我会给你们局长一个交待。你们先回去吧。”宁老下了逐客令，让阿魁送他们出去。

邹易锋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被人给撵了出去。

出了宁家城堡，警察们上了车。其中一个手下说：“宁家真是太狂妄了，还是那个男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当着咱们的面杀人，这不是公然挑衅警威吗？咱们干嘛要听那个老头的话？这天下又不是他的。”

邹易锋皱起了眉，“你没听到宁老说直接跟局长交待吗？别说局长，就是厅长省长，他也能交待得了。今晚这个案子，如果宁老要来硬的直接压下来，那也是没有问题的。只是碍于刚认回的女儿的形象，他不得不走程序。”

“很显然，这程序也是白走了。”一个警员耸耸肩，撇撇嘴，“有钱有势就是不得了，完全像个土皇帝一样。”

邹易锋不言，因为他说的没错，宁老就是土皇帝。那个祈诺，包括宁童欣，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能做的，尽量不要跟宁家的人唱反调，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宁老让阿魁把华妈的尸体抬出去，仆人们快速的将一切复原，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今晚发生的事，可以说能让人永生难忘。

事情总算是有个结果。已经凌晨四点，离天亮都不远了。一个好好的宴会闹出了人命，宁老气的不轻。就算是华妈死了，也不能让他舒心。他对童欣说道：“是爸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本来想好好给你办个宴会，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下一次，爸重新给你办个。”

他是愧疚的。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好，这一次还差点铸成了大错。

“爸，真的不关你的事。老天安排了今晚有这么一出，那是躲都躲不掉的。我这不是好好的没事吗，所以你不要自责了。折腾了一晚上，你快去休息吧。”

其实都怪她，她走到哪里，哪里都不会平静。总会闹出点事情来，才甘心。今晚这件事，她也没有想到。真的是完全没想到玉琳的母亲会是华妈，还这么巧就在宁家。天意弄人啊！

好不容易劝回了宁老，二夫人在华妈死的时候就晕了过去，早就被扶上楼休息了。所有人都散去之后，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那么平静。

童欣枕着祈诺的手臂，眼睛睁的大大的。她轻声说：“祈诺，我们在一起后，似乎从没有消停过。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有多久。”

没有了打打杀杀，却事情不断。今晚，她更能体会到人的生命如此脆弱短暂。一个不小心，就会死于非命。她不知道，有一天她会不会也这么突然的死掉，什么都没留下。

祈诺亲吻着她的额头，把她搂紧一些，“不会再有这种日子了。等回去之后，我会把一切后顾之忧都解决掉。我保证，再也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再也不！”

童欣也主动抱紧他，喃喃细语，“其实真的不关你的事。今天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问题。我本身就带着很多问题，很多仇家。或许有一天，我曾经杀过的人，他们的后人或是亲人，有一天也会来找我报仇。这一切，都无法预料。祈诺，你说有一天，我们会不会真的也就这样被人一枪杀死？”

她不是怕死，只是舍不得亲人。

“傻瓜，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我们会生儿育女，会子孙满堂，然后白头到老，就算死，我们也会一起。好了，不要再瞎想了，睡吧。”

祈诺轻声安慰着，其实他的心也揪的紧紧的。他完全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有这样的担心，一切来自于他没能给她的安全感。

童欣轻轻的叹息一声，缓缓的闭上眼睛，是吧，一切都会好起来。

……

雷云皇站在唐珺姌家门口，几次想按门铃，都硬是没下得了手。上一次童欣被人绑架后，她出了很多力，事情过后，她便又投入到一个案子中，然后两人就没有联络。

隔壁大妈买菜回来，又看到他站在门口。小心的凑过去问：“小伙子，又被女朋友给赶出来啦？”

雷云皇憨憨的笑着摇头。

“不是？不是那怎么站在门外？对了，我早上出去的时候还看到有个跟你年纪一样大的小伙子跟那位姑娘一起来了。咦，你们是不是吵架分手了？”大妈歪着头，很好奇的看着他。

雷云皇立刻急了，什么叫有个年纪跟他一样大的小伙子跟她一起来了？他也不回答大妈的话，不按门铃，直接拍打着门。

那气势把大妈吓的退了几步，像看神经病的一样的看着他，然后侧着脚步一步一回头的看着雷云皇。暗想这娃要疯了。

敲门的声音如锣鼓喧天，如果不是隔音效果好的话，恐怕会有不少人投诉。

敲了半天，硬是没有人来开门。一想到大妈说有个小伙子跟唐珺姌一起进了房间，又这么久不开门，他脑子里全冒出了一些不堪的画面。越想，心里就越急，越急，敲门声就越重。

手一落，空了。门，开了。

他一抬头就看到面前穿着睡衣的唐珺姌，衣衫不整，睡眼惺松。看她这个模样，再结合大妈说的话，他一下子挤进房间，开始四处寻找起来，真的像疯了一样。

唐珺姌瞌睡连连，好不容易做完事回来补个觉，就被这变态的敲门声给弄醒了。现在又像疯狗一样到处蹿，她忍着怒火，低吼道：“你有病吗？跑到我家里来搞什么？”

雷云皇没有理她，从厨房到厕所，从厕所到阳台，再看卧室。电视里都放过，偷情的人被抓到后，一般会先往阳台厕所躲，等去卧室找的那一会儿，人就跑了。所以，他先从外面找，最后再找卧室。

所有地方都看遍了，就是没有找到人。他才松了一口气，折回客厅，正好对上那双充满怒气的眼睛。

“你到底来做什么？”唐珺姌觉得自己的瞌睡全都没了。抱着双手，站在客厅中间，冷眉冷眼的盯着他。

雷云皇冷静下来，现在才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愣着站在那里，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眼神清明无辜的看着她。

唐珺姌又问一次，“你到底来做什么？又在我家里找什么？”

雷云皇舔了舔唇，还别说，穿着睡衣的样子真的很性感。松松垮垮的衣服让她娇小玲珑的身段若隐若现，慵懒的像只小猫一样，让人不禁想要抱住她，一亲芳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