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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了？”
眼前突然飘起了雪花，寒风凛冽，似是野兽呼啸，身周的千家万户，都亮起了灯火，透过窗户，那徐徐燃烧的蜡烛，在这黑夜中，显得格外温暖。
是夜……秦枫一身松散的白衣，在这黑夜中，显得格格不入。
那大汉和女子已经消失，秦枫脸色有些发白，一种许久都未曾出现的寒冷之感，突然从全身升起，让他忍不住的双手抱臂。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冷？”
秦枫喃喃自语着：“我的灵力呢？我是灵虚期的灵者，我不可能会冷，怎么……怎么会冷？”
寒风刺骨，那冷意愈加强烈，他的脸色有些发青，膝盖以下，已经全部被白雪所覆盖，他的身体不能动弹，就这么站立着。
“嘻嘻……嘻嘻……”
不远处，铜铃般的清脆嬉笑声突然传了过来，秦枫抬头一看，却是两个五六岁大小的小娃娃，头发只留下前面一撮，手里正拿着花灯，一边嬉闹，一边奔跑。
他们在说着什么，距离是如此的近，可秦枫，就是听不清……“咦？”
那两个小娃娃似乎看到了秦枫，有些疑惑的朝着秦枫走了过来。
此时的秦枫，全身皆是冰冷，宛如尸体一般，见这两个娃娃走过来，他心头终于燃起了一丝希望，再这么下去，会被冻死的。
逐渐的，这两个小娃娃走到了秦枫身前，清澈的双眸带着些许惧怕，打量了秦枫一番，嘴巴蠕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秦枫努力的聆听，可即便是如此近，他依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怎么了？我到底是怎么了……”
秦枫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第一次，他有种心慌的感觉，有种害怕被冻死的感觉。
两个小娃娃似乎觉得无趣，在秦枫身边玩耍了一会儿之后，又嬉笑着朝远处跑了过去。
望着这两个小娃娃的背影，秦枫彻底慌了，他想要大喊，想要嘶吼，但任他再大声呼喊，那两个小娃娃的身影，却是依然越来越远。
冰雪融合，面前的房屋一间间消失，地面上的白雪，也是迅速的消逝，有些炎热的感觉，突然自心头升起。
一瞬，一生。
秦枫呼吸起来，突然觉得有些气喘，他原本英俊的面孔，此刻却是变得满是褶皱，苍老异常，漆黑眸子，变得浑浊无比，一眼看去，就是一个暮色苍苍的年迈老者，腰背已经完全佝偻了下来，下巴上，一撮白色胡须，缓缓的出现。
这一幕，秦枫清清楚楚，但他的心理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忤逆，仿若这是应该的，自己就是这样，生老病死，天道轮回……天道轮回！
秦枫浑浊的双眸陡然睁大，其内猛的射出光芒，苍老的脸色猛然向天，望着那深蓝色的虚空，竭斯底里的大笑道：“哈哈哈！天道轮回，天道轮回！！！宇有生命，灵有生命，天有生命，所有的一切，都有生命！”
“我秦枫一瞬，体会了一生所要经历的事情，这便是天道，这便是轮回！”
大笑声，如震雷一般，在整个天际回荡。
“轰隆隆~”
原本晴朗无际的虚空，突然被乌云所覆盖，雷鸣响起，银蛇冲窜，豆大的雨点，自天空中，缓缓的滴了下来。
“是雨……”
秦枫突然愣在了原地，他的身体不能动弹，大雨如同可以冲刷污秽的清水，把秦枫苍老的身体完全打湿，他体内的一切不满，一切仇怨，尽皆随着大雨的冲刷而逐渐消失，到最后，他彻底的变成了暮色老者。
“要死了么……”满是褶皱的嘴角微微一扬，喉咙中，发出了涩涩的沙哑呢喃。
“轰~”
就在此刻，眼前突然震动起来，一道裂缝缓缓出现，其内仿若是冲出了什么，直接融入脑海之中，但到底是什么，秦枫却是丝毫不知。
裂缝闭合，秦枫苍老的身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衣衫依然是白色，眼眸依然是漆黑，四周的景色，也是再度变成了冰雪、寒风、娃娃、房舍……一切都在褪变，一切都在循环。
这一次，是一生，一瞬。
站立，寂静，许久……一切的一切，都在秦枫脑海中迅速的演变着，一幕幕，一场场。
陡然间，秦枫脑海顿住了！
“轰~”
毫无预兆的冲击波，自秦枫体内轰然而出，四周的一切房舍，一切冰雪，一切空间，皆是被这冲击波横扫而过，如同是玻璃破碎，刹那全无！
“回来！”
秦枫大喝一声，四周原本破碎的空间，募然开始融合，房舍，冰雪，皆是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他站立的，还是冰雪之中，他身处的，还是屋舍之外。
“天道，轮回……天道，轮回……”
似是千万年未曾动弹，秦枫身体有些僵硬，他脚步突然抬起，一步迈出，其画面立刻转换，女子出现，大汉出现，惨叫声，再次在耳边回荡。
秦枫脸色漠然，身影直接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就这么平静的看着，待大汉彻底将女子强暴，又将其杀死之后，秦枫方才眼望前方，一步迈出……唰！
太阳、海面、山头。
最开始的一幕，再次出现在秦枫面前，望着这一切，秦枫心头极为平静，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宛如这一切，就是应该发生的。
“九阶凤凰翎羽……”
秦枫望着海面，喃喃自语道：“此悟，是天道轮回，也是时间轮回。”
“岁月蹉跎，一瞬，一生，一生，一瞬……”
“天地法则，宇宙演变，这一悟，可是一瞬，可是百年。”
在原地站了片刻，秦枫深吸口气，手指前伸，只是轻轻一点，面前空间轰然破碎，其身影，缓缓消散不见。
……茅草屋中，秦枫盘膝而坐，白色衣衫之上，已是布满了灰尘，英俊的面庞上，生出点点胡渣。
在其头顶，那本尊灵魂也是完全恢复，静坐在虚空之上，隐约可见，一只七彩凤凰，正在其体内匍匐。
就在此时——“唰！”
本尊灵魂陡然睁开双眸，轻轻一闪，直接融合了秦枫体内。
睫毛微微动弹，秦枫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
“呼……”
一口浊气自嘴中吐出，秦枫扫视四周一圈，还是茅草屋中，但这时间，却是有了很大的推移。
面前人影突然闪现，青韵大帝有些惊诧的望着秦枫，抬声说道：“你醒了？”
闻言，秦枫眉头一皱，轻声问道：“多长时间了？”
“八个月。”青韵大帝淡淡道。
“八个月？”
秦枫心头暗叹口气，果然，青韵大帝当时便说过，融合一根凤凰翎羽，需要接近一年的时间。
八个月，对秦枫来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长，因为在明悟之时，那一瞬间所发生的一切，已经取代了一生。
轻轻起身，秦枫身体一僵，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突破了？”
体内那汹涌澎湃的灵力，让的秦枫瞬间明白，自己竟然突破了，而且还是从灵虚中期，直接跨越灵虚后期，达到了灵虚巅峰！
“融合九阶凤凰翎羽，竟然还没突破灵丹，仅仅这点修为，值得你如此高兴么？”青韵大帝瞥了秦枫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
闻言，秦枫沉吟片刻，突然说道：“青韵大帝，这九阶凤凰翎羽所能给予的，只是修为上的增加么？”
青韵大帝一怔，有些迷惑的问道：“什么意思？”
秦枫微微一笑，缓缓走出茅草屋外，望着眼前那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嘴唇轻抿，沉吟片刻，手掌突然挥动。
但见那无数的花草树木，竟不断的长大，而后迅速枯萎，然后再生根，再发芽，再长大，再枯萎……望着陷入呆愣中的青韵大帝，秦枫眼眸眯起，喃喃说道：“一瞬，一生……”
青韵大帝陡然看向秦枫，忍不住倒退数步，不可思议的说道：“你竟然领悟了，不可能，不可能……”
秦枫自然知道青韵大帝在震撼什么，灵虚期领悟天地法则，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天方夜谭，可秦枫，就是领悟了。
许久之后，青韵大帝终于冷静下来，努力压制着心头的不敢置信，对秦枫说道：“这是……时间法则？”
秦枫微微摇头：“我也不知。”
青韵大帝一怔，随后恍然，也是，秦枫是第一次领悟天地法则，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法则，只是看其特征，应该就是时间法则了。
“我原以为，这九阶凤凰翎羽，能让你恢复灵魂，且提高一些修为，就算是很不错了，却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领悟天地法则，我只能说，你很变态！”青韵大帝盯着秦枫，眼神已经不再是如同之前那般淡漠，反而有了丝丝尊敬。
秦枫笑了笑，他的心境已经趋于平淡，那一瞬间所发生的事情，让他几乎经历了一生，若说他原本的心姓，乃是一块经过打磨的玉石，那此刻，他就是一块已经雕琢成功的玉石，即便领悟了天地法则，他也没有太多的兴奋。
秦枫知道，这只是开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