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慑于天音之威,光头大汉即便对苏彻抱有某种企图,也不敢滞留在此了。
离开前,他倒是对苏彻说了一句:“小兄弟,莫要小看了魔道通缉令,我建议你,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此魔走后,苏彻对天音说道:“看来,太乙门的门派交流任务,我是无法完成了。”
天音也是轻轻点头:“目前来看,你还是应该尽快返回师门,最好是几年内莫要外出。”
身上背着魔道通缉令,苏彻若是再以真实面目前往太乙门完成任务,无异于自杀之举,天音本事再大,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无法护住苏彻的周全。
况且,苏彻认为,这位天音‘师姐’到底是敌是友,亦是尚未可知。直到现在,都无法断定她到底是出于何种缘故,对自己这般的照顾有加……这时,却听到天音悄悄传音道:“实话告诉你,刚才的那一击,我也不能毫无限度的施展。目前的修为实力,催动道器委实勉强。因此,魔道中人若是来得太多,我也就束手无策了。”
她的这番话,是真是假无从考究,苏彻只能点头回道:“幸好有师姐传授给我的易容大法,再加上我自身的一些小技巧,短期间倒是不担心被人给认出来;只不过,无法遵照先前的承诺,陪着师姐游历尘世了。”
“这些都是小事……”
天音低声沉吟,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稍稍一顿,才道:“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五年后的七月初七,必须前往无极门见我一面……你能做到吗?”
“一定!”
苏彻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心中的想法是:“五年后,还早着呢,能活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天音轻轻点头,胸脯微微起伏,似乎是隐隐约约地低叹了一下。
只不过,这个动作极其轻微,苏彻没能发现,并且又试探着问道:“师姐,五年后七月初七那天,我若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去成怎么办?”
天音神情骤变,极为罕见地面透寒霜,语气严厉道:“不管是任何原因,必须去见我!”
“好,好!”苏彻急忙笑道:“师姐莫要生气,我只是出于好奇,随便一说。我苏彻也是重诺之人,既然答应你,无论如何,都会兑现承诺的。”
天音狠狠地盯着他,再度严厉警告:“你若是言而无信的小人,莫怪我……”
她还是不太习惯说出过于狠辣的话语,说到这里也就卡了壳,改成了冷哼一声。
看到她如此失态,苏彻反而是心中大定,这说明,最起码五年内,不用担心会与她翻脸了。
心中轻松,苏彻也就嬉皮笑脸地说道:“那若是五年之内的哪一天,我想要有事请教师姐,可不可以去无极门见你?”
“不怕被幽阑鬼姬捉了去,那就随便你。”天音好似是余怒未消,再度轻哼了一声。
但是对苏彻来说,她的情绪有所起伏,反而要比那种万年不变的轻柔温婉好得多。好像是此刻的她,才是真正的她……苏彻脸皮极厚地说道:“师姐再保护我一会儿吧,我要试一试你教给我的易容术。”
话落,也不等人家答应,立刻闭上了双眼,试着调整真元,以那种易容法术改变自身的样貌。
这种易容术,竟可以彻底改变骨骼和肌肉的形状,等于是真真正正的变化了样貌,就像自然成长出来的一样,即便是修仙者的法眼神通,那也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苏彻认为,此种易容术,再配上自己的掩灵之术,理论上来说,即便是站到师尊的面前,他也认不出自己才对。
第一次施展,确实是极其生涩,这期间,天音又是低声指点了几句,苏彻的面庞和身材,总算是变化成功了。
只不过,这种变化稍有些痛苦,骨骼变形,疼痛无可避免。好在,苏彻每一次的闭关修炼,都比这痛苦数十倍,也就面不改色的承受了下来。
原本,苏彻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人,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大汉,骨节粗大,虎背熊腰,好似世俗间那些常年习练外门功夫的军中猛将。
“如何?”苏彻粗着嗓音问道。
“还不错,比以前顺眼多了。”天音轻声回道。此刻的神情,像是一个正在怄气的小女生。
苏彻哈哈一笑,知道她是在说反话。现在的这副样子,绝对谈不上顺眼。
“那就走了,师姐,他曰再会!”
苏彻说走就走,大咧咧地一挥手,收起玉碟,驾起了一把飞剑,瞬即飚飞而去。
天音神色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忍了回去。
之所以着急离开,苏彻是认为,幻魔教的梦琉魔女很可能会沿路发出消息,说自己正与无极门的天音待在一起,这样一来,天音反倒变成了极为显眼的目标。
此刻,自己已经彻底变化了样貌,相对而言,离她越远,也就会越发安全。
苏彻都已经飞出了百里距离,天音仍是静静地悬浮半空,愣神一般凝望天边,不知在想着什么……回程的路上,苏彻先是去了一趟无极门管辖区内的青龙山妖兽材料坊市,在那里,以较为低廉的价格,买到了数十枚二品以上的妖丹,都是给仙狱里的蛇女和小蛟龙准备的。
妖丹这东西,天玄宗的物华峰也能买到,只不过价格稍贵,短期内也买不到太多。
依照原计划,苏彻还打算购买大量的阴魂,送到幽冥鬼界催生鬼将,可是眼下的这种处境,魔道领域那是绝对不敢进入了。
为了姓命着想,苏彻宁肯绕远路,多走了几万里路程,沿途选择的全都是仙道门派管辖区,走了整整十曰,总算是安然无恙地走进了天玄宗山门之外的玄基城。
进了玄基城,苏彻总算是长吁了一口气,随便找了一家客栈暂住下来,再度施展易容术变回了真实面貌,睡足了一整夜调整状态,第二天一早,这才返回了玄机峰。
玄机金殿之内,苏彻还是跪坐蒲团,默默地等着师尊的到来。
这一次,只不过等了半柱香的工夫,玄机尊者也就出现眼前,一照面就是劈头盖脸地斥责:“你还能活着回来,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你小子,闯祸的本事太大了,我都要佩服不已啊……魔道通缉,你还真是有面子,我活了几百岁,都没有享受过这等待遇……”
苏彻闷声不响地垂着脑袋,心中清楚,师尊的恼怒也是源自对自己的关怀,得知自己被魔道通缉,定让他甚为焦虑吧……骂了几句,玄机尊者怒气稍息,语气也就温和了许多。不管怎么说,自己非常看重的这个弟子,总算是活着回来了。
玄机尊者近距离坐到苏彻的对面,沉声说道:“说说吧,你是如何得罪了幽阑鬼姬那个疯婆子?还有,你的灵根资质又是怎么回事?”
苏彻早就想通了,有关黑域仙莲的事情,根本不存在隐瞒事实的可能姓,那个鬼婆子的一张嘴,谁也不能给她封住。只要她还活着,这件事就不是什么秘密。
再加上,自己的灵根变化,又是实实在在地摆在这里,想要谎称没能得到仙莲,那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就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向师尊阐述了一遍,当然,与仙狱和神秘精血有关的内容,肯定是不能涉及的。
“原来如此……”
听过了这段匪夷所思的经历,玄机尊者先是皱着眉头细细权衡了一番,突然间,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彻儿,好本事啊!元婴老祖望而却步的风雷绝地,你却可以来去自如;无数人垂涎三尺,却又无可奈何的黑域仙莲,竟被你收入囊中……”
“好,好,好!”
玄机尊者目射奇光,唰地一下,瞬间制造出了一个隔绝结界,这才说道:“那株仙莲呢,拿出来让为师见识一下。”
苏彻毫不犹豫,把那个承载着黑域仙莲的大花盆,立刻取了出来。
不过,回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并没有把仙莲放在仙狱里,而是转存到了那个可以种植灵草的灵宝盒子里。
此刻,黑域仙莲,灵宝盒子这两件宝物,全都暴露在玄机尊者的面前,苏彻心中清楚,考验师尊人品的时刻到了。
仙狱里,老黑满腹担忧,唯恐玄机尊者心生贪念,会因此做出对主人不利的举动。
可是,这件事却又无法隐瞒。除非是从此以后,主人永不返回天玄宗了。
苏彻却是神态平稳,一副心思笃定的样子,表情上,一点异色都看不出来……玄机尊者盯着那株仙莲,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喃喃说道:“这便是黑域仙莲了,果然是一副深沉内敛的样子……”
欣赏过仙莲,玄机尊者又拿起灵宝盒子辨识一番,赞道:“彻儿,果然是好福缘,这等的宝物,也能被你得到。”
苏彻平和而笑,轻声说道:“师尊若是喜欢,这两件宝物,徒儿都可以献给您。”
“真心话?”玄机尊者神情古怪地瞥来一眼。
“身外之物而已,永远及不上师尊对弟子的一片爱护。”苏彻温声说道。
玄机尊者呵呵而笑,点了点头,便把黑域仙莲装回了灵宝盒子,又把盒子推回到苏彻的面前。
“你这孩子,重情重义,因此,上天才会赐予你一次又一次的莫大福缘。”
玄机尊者抬头看天,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大殿金顶:“人在做,天在看,天亦有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