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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永宁跑到玉华门来接她爹,最开心的人却不是皇甫敬德,而是齐景焕这个未婚夫婿,虽然被警告不许笑的祸国殃民,可是齐景焕眼中的笑意却丝毫没有减少。这两三日他忙着清理王府里的蛀虫,一直没有时间去定北侯府,自然也就没有机会见到皇甫永宁了,虽说还没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程度,可是齐景焕已经有些儿吃不香睡不着了,总觉的心里缺了些什么,原本他就打算出宫之后去定北侯府走一遭,好歹与皇甫永宁说句话也能聊慰相思之情。
皇甫敬德瞧着女婿的一双眼睛都快长到他女儿身上了,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女婿对女儿上心他原本应该高兴,可是心里头酸酸的却是怎么回事,明明齐景焕是燕京城第一的俊秀人物,可是皇甫敬德这会子却是怎么瞧他怎么不顺眼,极其想胖揍这小子一顿。皇甫敬德身边诸人,除了有女儿的公孙胜略微能体会皇甫敬德酸掉牙的感受之外,其他人可都不明白,毕竟高三保是自小净身的太监,而白苍是个自小练童子功,近四十岁的童男子。
“皇甫兄!”公孙胜略略提高声音叫了一句,昭明帝派下来的可是个急差使,万万不能耽误了。
皇甫敬德明白公孙胜的意思,点点头道:“贤弟放心,刚好永宁也过来了,我叮嘱她几句便直接出城。”
皇甫永宁一听她爹说了出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急切的问道:“爹,你要回营?”
皇甫敬德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永宁,你赶紧回府守好门户,爹有公务在身,今晚不回府了。”
皇甫永宁立刻叫道:“爹,我也去。”
皇甫敬德眉头皱起加重语气说道:“永宁,爹有公务!”
皇甫永宁的眼神立刻黯淡许多,闷闷的“哦”了一声,显然心里不痛快。皇甫敬德此时也没有心思与女儿细说,又看向齐景焕,沉沉说道:“焕儿你也赶紧回王府,务必紧守门户。”
齐景焕立刻躬身应道:“是,小婿谨遵岳父大人的吩咐,一定紧守门户,加强巡查戒备,不给任何屑小之人可乘之机。”
皇甫敬德满意的点点头,转头看向白苍,向白苍托付道:“白卫士长,这几日还要请你多多用心。”白苍二十年之前也是燕京城中响当当的豪侠人物,皇甫敬德与他也算是旧识。
白苍点了点头,沉沉道:“侯爷放心,乐亲王府的飞虎卫不是吃素的。”
皇甫敬德点点头,招手唤亲兵带马过来,他纵身上马抱拳说一句“告辞……”,双腿一夹马腹,马儿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往城门方向飞奔而去。公孙胜见皇甫敬德走了,他也得赶紧去安排换防之事,便也抱拳匆匆说了一句:“永宁,赶紧回家去,王爷,您请自便,下官告辞。”说罢便匆匆走了。
齐景焕也岳父和公孙胜都走了,悄悄舒了一口气,他向皇甫永宁笑着说道:“永宁,我陪你一起回府呗?”
皇甫永宁上下打量了齐景焕一眼,淡淡说道:“我骑马,你坐轿子。”
齐景焕净白如玉的脸上腾的烧起了两团火,他被他媳妇儿鄙视了。这不会骑马又不是他的错,这十六年来,他能有口气活着就是老天爷开恩了,别说是骑马,从前他就连坐轿子都会嫌累的。如今已经好多了,或许等他的身体彻底好了,他也可以学一学骑术,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他的皇祖母皇伯父还有娘亲肯不肯让他学。人人都已经习惯将他当成雪人儿,呵口气都怕将他吹化了,又怎么敢让他去做那么激动的事情呢。想到不开心之处,齐景焕闷闷叹了口气。
白苍是看着自家小王爷长大的,不独将他当成小主子,其实在心里还将他当成了自家的孩子,因此见齐景焕因被未来王妃鄙视而心情低落,白苍立时不答应了,他上前一步沉声说道:“王爷,您是金玉之躯,岂可做些粗人之事,快请上轿,属下这便护送您回王府。”
白苍走出这一步之时暗运内力,但凡是个懂行的都能看出其中的门道,皇甫永宁就是懂行之人,她不由轻轻咦了一声,然后便自然而然的称赞道:“好身手!”
白苍听说过皇甫永宁的名声,可是从来没与她交过手,所以白苍心里并不相信皇甫永宁真就有万夫不挡之勇,什么生擒纳都汗王,立下十转军功,白苍心想那些必定都是皇甫敬德将自己的功劳让于皇甫永宁的。
所以皇甫永宁的一声称赞非但没有让白苍高兴,反而让他面上隐有怒意,不屑的冷哼一声,白苍伸手打起轿帘,催齐景焕道:“王爷快请上轿。”
齐景焕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可是很快就松开了,他极为了解白苍,白苍是个绝对的以实力为尊之人,他现在瞧不起皇甫永宁没有关系,只要找个机会让皇甫永宁以绝对的实力碾压白苍一回,保管白苍会对这位女主人口服心服死心踏地。
皇甫永宁其实真不是鄙视齐景焕,她只是想表达自己骑马速度快,齐景焕做轿子速度慢,两人走起来并不同步,她在军中长大,直来直去习惯了,说话之前绝对不会在心里打上几回腹稿。正因为她是直爽率真心胸豁达之人,所以白苍的话中有话皇甫永宁也完全没有听出来,反而还催齐景焕道:“阿焕,你快上轿吧,我爹要你赶紧回府的。”虽然皇甫敬德没有明说,可是父女相依为命整整十年,皇甫永宁岂会察觉不到京中必将有事发生,象齐景焕这样风一吹就能飘起来的美人儿风筝,他还是赶紧回王府更安全。
齐景焕当然知道京城中将要掀起什么样的波澜,这事儿原就是他挑起来的。不过在外头不便细说,齐景焕又担心皇甫永宁多想了,回头再做些什么,便说道:“永宁,我先去侯府,有事同你说,说完我就回王府,保证不再出门。”
皇甫永宁想了想,点头道:“也好,那就赶紧的吧。”说罢,皇甫永宁将奔雷带到一旁让出道路,让齐景焕的轿子先走。白苍低吼一声,八名飞虎卫士稳稳的抬起轿子,脚不沾地的飞奔起来。皇甫永宁在后面看了片刻,笑着赞了一声好,她看的出来白苍和八名轿夫以及八名侍卫身手极好,从玉华门到定北侯府的路也没有多远,想来不会有任何安全隐患。
在确认齐景焕的安全之后,皇甫永宁才翻身上马,轻轻一抖马缰,奔雷撂开四蹄,眨眼工夫就奔的无影无踪。皇甫永宁的骑术极精,纵然街道两侧都有行人和做生意的小贩,可是皇甫永宁却能纵马如游星一般在闹市飞奔而去却不引起行人一丝一毫的惊慌。基本上路人只是眨了眨眼,皇甫永宁便已经从他们面前掠过了。
白苍眼力好,见皇甫永宁骑术如此之精,已然达到了人马合一的境界,不由暗暗点了点头,由衷的赞叹一句:“好骑术!”此时他已然有点儿相信皇甫永宁有真本事了,只是这如此精妙的骑术,没有个十年以上没日没夜的苦练,是练不出来的。
皇甫永宁回到定北侯府,大客家方义立刻迎了上来,因没见到元帅一起回来,方义便担忧的问道“少将军,元帅怎么没有回来?”
皇甫永宁随意的说道:“元帅有事情要办,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方叔,我爹刚才吩咐了,要谨守门户,回头加几个暗哨,巡查的次数也要增加。”
方义脸上没有丝毫紧张惊慌之色,只是笑微微的点头应道:“少将军放心,方义省得。”
皇甫永宁点点头,又说道:“乐亲王很快就到了,他来了直接引他去真武堂。”
方义一一应下,皇甫永宁牵着奔雷先去了马厩,给它添了食水,然后也不回宁虎园,直接就去了真武堂。她已经估算过飞虎卫的脚程,这会子齐景焕应该已经到了侯府门外。
方义听说姑爷要来,便一直在门上候着,亲自引着未来姑爷的八人大轿进了府门,来到过马厅前的院子,齐景焕才下了轿。
“姑爷,少将军请您去真武堂。”皇甫永宁虽然被封为郡主,可是定北侯府上下人人还都以少将军称呼皇甫永宁。郡主什么的,那是只有在外人在场的时候他们才那么称呼。
齐景焕最爱听的就是定北侯府的人唤他“姑爷”,每每听到这两个字,齐景焕便控制不住自己的高兴的心情,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璀璨,就算是已经看惯了自家主子(姑爷)的绝世容颜,方义和白苍等人还是忍不住的沉迷在这样的笑容之中。
“我知道了,方叔你忙去吧,我自己过去。”在定北侯府之时,齐景焕从来不摆王爷的架子,特别的平易近人。一应称呼都是跟着皇甫永宁叫的,方义从前是皇甫敬德的同袍,皇甫永宁便叫他一声方叔。
白苍听到自家小王爷这般称呼一个下人,心中不免有些不痛快。他这十多年来一直在乐亲王府北苑训练飞虎卫,对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所以不知道定北侯府并没有奴仆,有的全是从定北军中退下来的伤残将士,他们都是平民。
方义应了一声,由着齐景焕自己往真武堂走去,反正齐景焕对定北侯府极为熟悉,就连少将军的宁虎园他都可以随意进出。方义早就将齐景焕当成定北侯府的一员了。倒是白苍是头一回来,方义看他英雄气概,心中颇有好感,便亲自招呼白苍等人。只是是白苍心中不痛快,难免端出些架子。方义见了也不恼,他是在阎王殿里走过一遭的人,是杜老大夫生生将他从鬼门关里抢回来的,经历过死生之人又岂会在意别人对自己的态度。
齐景焕来到真武堂外,正好遇到从马厩那边过来的皇甫永宁,他立刻招呼道:“永宁,刚安顿好奔雷?刚才我在轿子里看到你骑奔雷的样子,真是飒爽英姿,太帅了!”
皇甫永宁挑眉一笑,毫不谦虚的应道:“那当然了,阿焕,等你身体好了,我教你骑马,你放心,有我这个明师,你的骑术绝对差不了。”
齐景焕眼睛一亮,立刻笑着叫道:“那可太好了,永宁,等我身子好,你就悄悄的教我骑术,等我学成出师,也好给岳父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皇甫永宁也还有些孩子心性,立刻连连点头,还刻意压低的声音,用很神秘的语气说道:“好好,就这么说定了,你得快些养好身子,这学骑术总是越早学越好的。”
齐景焕也学着皇甫永宁的样子连连点头,亦压低声音做神秘状的说道:“好,我一定快些养好身子跟你学骑术,永宁,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咱们谁都不告诉。”
这两个人说的热闹,却是让前来奉茶的陈宁哭笑不得,他那么大个人,走路的声音也不小,怎么就没被他家少将军和未来姑爷发现呢,未来姑爷要学骑术之事他也知道了,可怎么算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呢,他有法子突然失忆么。而且更让他无语的是添福添寿两个小太监就在五六步之外低眉顺眼的站着,算上他们俩,都有五个人知道了,这还能算秘密么?
齐景焕与皇甫永宁说完悄悄话儿,两人这才注意到陈宁和添福添寿,皇甫永宁眼风一扫,问道:“你们刚才听到什么了?”
添福添寿两个小太监可比陈宁机灵多了,两人眨巴眨巴眼睛,用极纳闷的语气问道:“郡主娘娘,您刚才说话了,求娘娘恕罪,奴才刚刚走神了,没有听到娘娘的吩咐!”
陈宁用鄙视的眼神看了添福添寿一眼,然后向他家少将军用力摇了摇头,言道:“少将军,您说啥?小人这几日耳朵总是嗡嗡的响,听什么都听不太清楚,您刚才说啥来着?”
皇甫永宁被陈宁还有添福福寿夸张的表现逗笑了,她一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们也别装了,装的都不象,太假了!听就到听到了,只是不许外传,否则……”皇甫永宁将手放在回廊栏杆的青石狮子的头上轻轻一捏,那如同绣球一般大小的青石狮子头就没了半个脑袋,皇甫永宁攥了攥拳头,然后凌空松开,只见石粉纷纷扬扬的飘落,吓的添福添寿两个脸都绿了,两人再也站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陈宁倒没有害怕,他早就知道自家少将军神勇无敌。可是陈宁却皱起了眉头,苦着脸说道:“少将军,那个石狮子值十两银子呢,维修侯府的钱得我们府里自己出的。”
“啊……得我们自己出啊,嗯,我知道了,往后不这么干了。这石狮子这么值钱,要不都拿去卖了吧。”皇甫永宁闷闷的说了一句。十两银子是一个伤残将士半年的救济款,皇甫永宁才会有此一说。
陈宁以手抚额,偷眼看向未来姑爷,见未来姑爷满眼心疼的看向自家少将军,陈宁才略略松了一口气,他真怕未来姑爷嫌自家少将军钻到钱眼里了,万一想悔婚可怎么办?
齐景焕心疼的拉起皇甫永宁的手,双眼凝望着她,用极怜惜的语气说道:“永宁,你再不用为钱的事情担心了,有我呢,救助定北军伤残将士的担子交给我,你只要快快乐乐就好。”
皇甫永宁却是摇了摇头,很坚决的说道:“那是我的责任。”
陈宁心酸极了,以他家元帅和少将军的军功,原本他们可以过的要多奢华就有多奢华,虽然不能说富可敌国,但是历年的所得的战利品和皇家的赏赐以及他们的俸禄加起来,足够他们父女二人几辈子的花用了。可是就因为要救济所有伤残的将士,堂堂定北军元帅和少将军的日子连燕京城中等富户的日子都比不上。
齐景焕如今也知道挺了解皇甫永宁的性子了,所以他并不会与皇甫永宁做口头上的争执,只是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永宁,我们先不说这事了,咱们进厅里说话?”皇甫永宁点点头,两人走进了真武堂。
陈宁上茶之后便退了出来,将犹自瘫软在地的添福添寿两个拎起来,带下去安抚教育一番,毕竟这两个小太监将来也是要服侍他们家少将军的。
齐景焕想与皇甫永宁多相处一阵子,所以人便从发落乐亲王府的下人开始讲起,一直细细的讲到他皇伯父调定北军进宫,明日发动突袭,封禁内府以彻底清查内府中的蠹虫。
皇甫永宁一直很安静的听着,这让齐景焕有些惊讶,以他对皇甫永宁的了解,她不应该这么平静的听自己讲述这件事情,若是一早就跳了起来,那才是正常的。“永宁?你在听我说么?”齐景焕试探的问了一声。
皇甫永宁点点头,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我在听,你说完了没有?”
齐景焕点头道:“我说完了,永宁你……”
皇甫永宁嚯的跳了起来,拔出腰间宝剑便往外冲去,吓的齐景焕失声惊叫:“永宁,你要去哪里?”他心里一急就忘记了皇甫永宁是个武力值极其恐怖的姑娘,竟然还冲上去抓皇甫永宁。可皇甫永宁的身法多快啊,齐景焕非但没有抓住皇甫永宁,还被她卷起的风带倒在地,齐景焕的脚扭了,疼的“哎哟……”大叫起来。
皇甫永宁刚刚冲到真武堂外,就听到身后传来齐景焕的惨叫之声,皇甫永宁气的一跺脚,将宝剑插回剑鞘之中,复又冲了回去。
“阿焕,你怎么坐在地上?伤到哪里了?”皇甫永宁见齐景焕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坐在地上,白玉一般的脸上尽是冷汗,眉头紧紧的皱着,都夹出的深深的一道沟。
“永宁,我的脚伤了,好疼……”对疼痛几乎没有耐受力的齐景焕平生头一回受外伤,硬是疼的连声调都变了。
皇甫永宁皱着眉头走过来,弯腰伸臂穿过齐景焕的肋下和膝窝,以公主抱的方式将齐景焕抱了起来,齐景焕本能的偎往皇甫永宁的怀中,用极为委屈的声音软软的撒娇道:“永宁,我脚好疼……”
不知怎么的,听到齐景焕呼痛的声音,再看到他那水雾迷蒙的眼睛,皇甫永宁觉得心里仿佛被针刺了一下,那种疼的感受她以前从来没有过感受过。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声音,皇甫永宁抱着齐景焕边往椅子走边说道:“别怕,我也跟杜伯伯学过一些,回头帮你看看,是哪只是脚扭伤了?”
齐景焕指了指左脚,用湿漉漉的声音小声说道:“这一只。”
皇甫永宁点点头,将齐景焕放到椅子上,然后伸脚勾过一只小几,皇甫永宁面对齐景焕坐好,将齐景焕的左小腿放到自己的膝头,二话不说便剥了齐景焕左脚的鞋袜。齐景焕的脚极白,如同最上好的羊脂美玉一般,皮肤极其细腻,几乎看不到任何毛孔,皇甫永宁忍心不住惊叹道:“真好看!”齐景焕立时羞的满面粉红,原本如羊脂白玉般的脚也变成了桃花玉,他的眼神也越发迷蒙了。
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脚踝上出现一大片瘀青,其实并不是很重的伤此时却显的那般的触目惊心。皇甫永宁伸手轻轻摸了一下,齐景焕都疼的倒抽一口凉气,五个粉嘟嘟的脚趾头都勾了起来。“疼……”齐景焕低低呼道。
皇甫永宁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得检查你的骨头有没有受伤,可是你都不能碰,让我怎么检查?”
齐景焕也知道自家娇气,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你检查吧,我能忍的住。”
皇甫永宁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齐景焕却坚定的点了点头。皇甫永宁便真的开始检查了。
还是疼,皇甫永宁看到齐景焕的脚背都勾了起来,可是却没有听到他呼痛的声音,抬头一看,皇甫永宁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原来齐景焕怕自己再叫出声音,竟然将帕子卷起来塞到口中死死的咬住,这才没有发出声音。
见皇甫永宁笑自己,齐景焕越发的尴尬,他赶紧拽出口中的帕子,闷声问道:“检查好了?”
皇甫永宁忍笑点了点头,正色道:“检查好了、骨头没事,用冰块冷敷,十二个时辰之后再热敷,歇几日就全好了,不用上药。”似齐景焕这样的伤情,在定北军中那都不能叫受伤,凭是谁都不会上药治疗了,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也没有那么多的药材。
齐景焕郁闷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丢人丢大发了,不过好在是这人是丢给他媳妇了,也算是肥水没流外人田,齐景焕只能如此自我安慰。
皇甫永宁看了看齐景焕,估计他这会应该没法子自己穿鞋袜,事实上就算是齐景焕没有受伤,他也不怎么会穿衣裳,这些事情一向都由他身边四个太监来做的,齐景焕只需要当个活动的衣裳架子就行了。压着性子给齐景焕穿上袜子,皇甫永宁向外面高声喊道:“来人,赶紧去找些冰送来。”外头有人应了一声,然后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齐景焕不解的问道:“永宁,既然要冰敷,你为何还要给我穿上袜子?”
皇甫永宁没答理齐景焕这个问题,她总不能说自己看到那白中泛粉,如玉一般的脚,心脏突然跳的失了原本的节奏吧。
取冰的家丁飞快跑了进来,打破了皇甫永宁的小小尴尬。皇甫永宁抓过那方齐景焕咬过嫌脏而丢弃到一旁的帕子,抓起冰块包起来放到了他的脚踝上,冰凉的触感让齐景焕口中又逸出一声“咝……”的抽气声。这一回不是疼,而是被冰着了。
“你真娇气!”皇甫永宁到底没忍住说了一句,齐景焕立刻低了头,象小媳妇的闷闷应道:“我改,我以后不这么娇气了行么,永宁你别嫌弃我……”
皇甫永宁还没说话,那个送冰来的家丁却忍不住“扑哧”一声,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深深的低头,免得让人看到他眼中藏不住的笑意。
皇甫永宁瞪了那名家丁一眼,沉声笑道:“笑什么,不许笑,也不许外传!”
那名家丁身子一挺,立刻站的笔直,大声应道:“是,小人遵令。”皇甫永宁挥了挥手,言道:“退下。”家丁躬身退下,果然就当此事不曾发生过,没有向任何人提起,好歹保全一些齐景焕的脸面。
真武堂上有些尴尬,齐景焕为了打破尴尬,便问道:“永宁,你刚才拔剑而起,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