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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上有东西吗?”我把右手举了起来,伸到了刚进病房的方蕾的面前。
“东西?什么东西啊?”方蕾被我问得莫名其妙,看了看我身边的李洋。
“哎!”李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看他不用继续看外科了,而是看这里,jīng神科了。”李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脸的无奈,因为他已经被我问烦了。自我从隔壁病房回来以后已经反反复复的问了他不下百遍的同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手上有没有东西?
“他这是怎么了?”方蕾继续问。
李洋耸了耸肩膀,:“我也不清楚啊,早上他到隔壁去过一趟回来以后就一直这个样子了。”
我把右手手腕放到了眼前,手腕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其实我自己也清楚是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是奇怪的是我却能够感觉的到,好象是上帝突然之间剥夺了你的视觉独留触觉一样,我可以感觉到手腕上系着什么东西,当我抬手然后再把手放下来的时候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有东西搭在皮肤上,那应该是一块木牌,一块跟那个老头手腕上一样的木牌。不同的只是,我可以看见老头的木牌,甚至可以看到木牌上写的东西:施吉祥 男 60岁。而我自己手腕上的,却只能感觉。这样的状况让我抓狂,感觉却看不到,不踏实的感觉让我心里好慌,但并不十分害怕。我想,人类对一切无法实质掌握的东西都有着恐慌。
我想我也许真的会如李洋所的那样到jīng神科里报道了,因为我就是没有办法不去看手腕,虽然是什么也没有。李洋已经被我的样子吓到了,所以忙不迭的去打电话叫来了方蕾和李海。
“他怎么了?”关心则乱,现在的方蕾完全没有刚见她时的严肃,可是现在的我也没有兴致感动,我的一切兴致和思维都迫使我不停的想着手腕上那块看不见的木牌。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李海突然问我。
“不太清楚。”我把整个脸都埋进了自己的双手里,昨天晚上的一切都象是一场噩梦,梦里的东西真实却又好象虚幻,我实在没有办法分得清楚。
“你把手伸出来。”李海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黄sè的符纸,也管不了现在是在病房了,一把把符纸贴在了我的手心里。一阵刺痛传来,滚烫的烧灼感让我下意识的一甩手想把符纸甩掉。没有想到符纸竟然瞬间变成了黑sè,就象是被烧焦的样子,黑sè的灰烬渐渐的没入我的皮肤里,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剧烈的疼痛,我忍不住叫出了声:“好痛,什么鬼东西啊?”
李海没有答话,而是迅速的抓住了我乱动的手掌,然后咬破了他自己的手指,在我的掌心上画了一阵。红sè的鲜血所形成的一个画符在我苍白没有血sè的掌心上霍然出现,血液象是有生命的东西一样蠕动着。疼痛的感觉渐渐减少了,到最后只感觉到有痒。
“怎么回事?”我好奇的问李海。
“你还真碰到什么鬼东西了哪!我刚才用的是试鬼符,越是厉害的鬼这张纸变黑的程度越厉害。”李海回答。
“那,那刚才那张纸都成灰烬了,我碰到的岂不是很大的鬼?”我摸了摸手心,问。
“不一定是很大的鬼,应该是很厉害,怨气很重的鬼才对。”李海纠正了我的法,“我刚才画在你手心里的东西可不要擦掉哦,那是驱鬼符,很有用的哪!”
“不会吧!?”我仰天长叹一声,整个人往后一躺,倒在了床上。
“我看,你还是出院吧!”方蕾想了想,劝我。
出院?这未尝不可,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手腕上的那个东西,而且我也很好奇,虽然我知道好奇心是可以要人命的。鬼使神差,又或者是一时的神经搭错,至少李洋是这么认为的,我谢绝了方蕾的建议,留了下来。
李海和方蕾在苦劝我无果的情况下也只能妥协了,不过两人在临走前分别给了我很多黄sè的符纸,什么关键时刻可以用来救命的。对于这些我并不是很相信,但是聊胜于无,我也就收了下来,胡乱塞进了口袋。倒是方蕾临行前的那道含情脉脉的目光,仿佛要滴出水来一般,里面的柔情和担忧着实让我的骨头都酥掉了,还害得我足足傻笑了三分钟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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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就到了晚上,李洋因为要表示自己的哥们义气,坚决表示要和我共患难,曹颖则表示也要见识一下鬼,于是,三个人便开始躺在床上聊天等鬼。可惜病房熄灯以后不得喧哗,我们都只好闭嘴了。渐渐的,我听到了李洋有规律的呼吸声,我知道,这子一定是会周公去了,还什么要陪我哪。而曹颖也没了声音,三个人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还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
黑暗里的寂静是最让人感到难过的,我直直的盯着天花板,手摸到胸前握住了印雪给我的玉佩。即使知道了它其实是块万年鬼玉,但是对我来它仍然只是印雪的玉佩。手里握着它,让我感到很踏实,慢慢的,我的眼皮越来越重,困意让我早把等鬼的事情抛到了霄云外。
好难过,阵阵刺鼻的焦味让我从睡梦苏醒,拌着焦味的还有一股恶臭,那是人体被烧焦后产生的味道。难道是着火了吗?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推了推李洋,可他却没有一反映,睡得好死!
叹了口气,我推开了病房的门走到了走廊上,味道是从前面传过来的。想了想,我还是准备回房叫上李洋,可当我转身的时候却发现,房门居然关上了。我使劲推了推门,打不开,我着急的敲着门,也顾不上现在是晚上要保持安静了:“李洋开门,开门啊,别睡了!”
人越心急往往事情总是背道而驰,不论我多用力的敲门或是喊得多大声,李洋都没有来开门,甚至连一个值班医生都没有经过的。好象这个医院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没有人可以帮我。刺鼻的焦臭味越来越浓,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一股燥热正扑面而来。
“不用敲了,没有人可以听到的。”一种似人非人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就象是破了的收音机一样的刺耳挠心的声音。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衣服,慢慢的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人型生物正站在我的背后。
我恐惧的往后退,却发现没有路了,自己正贴在病房的门上。人型生物又上前了一步,这回我看清楚了。这竟然是一个全身都裹在绷带里只剩下一只眼睛还在外面的人。绷带上的大面积的红sè应该是血吧,那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周围是红红白白的一片,里面的肉翻了出来,眼球突出,象是死鱼的眼睛。眼白已经呈黄sè,加上红sè的血丝,让我忍不住想把医院本就够差的晚饭全都吐出来。
“你,你是谁?”我问。
“来带你走的——鬼!”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清楚的看到那绑满绷带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