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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阳叮嘱道:“要让伯母充分卧床休息,保证睡眠,要注意不要伤风了,否则容易引起变证,那就麻烦了。要注意帮她翻身,免得生褥疮,要勤给她擦澡,保持皮肤清洁。吃饭要注意,不能暴饮暴食,最近这段时间切记不要吃盐巴,菜里一粒盐都不要放!记住了!”
桑小妹他们都点点头。黄芹道:“那什么时候才能给盐吃啊?”
“水肿消退好得差不多了,再慢慢加盐。”
“哦。”
“还要注意不能吃滋腻、肥甘的东西,不能吃海鲜,辛辣等刺激的东西,不能吃冷的,也不要给他乱补。”
桑小妹点点头:“记住了。”
“特别强调一样,那就是一定要注意情绪,要心情舒畅,绝不能牵挂这想那,特别是不能想钱,否则……,嘿嘿,我不说你们也已经很清楚了。”
桑家人都郑重地点点头。桑母只是哀叹一声,也不再说什么,相比而言,毕竟还是命重要。
叮嘱之后,左少阳又下田干活去了。
桑母侧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一会叫桑小妹帮她翻身,一会叫黄芹帮她捏手,一会让桑老爹开窗户说热,一会又叫桑娃子关门说冷。折腾得大家够呛。
到了下午,桑母手脚抽搐减轻了许多,呼吸也平稳一些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之后,突然哼哼道:“快,快扶我起来,我要小便!”
一众人又惊又喜,桑母就是小便解不出来,痛苦不已,吃了左少阳一碗汤药,便能解小便了,当真是神了,急忙搀扶她起床,拿来马桶。虽然小便只有一小碗,已经是足以让桑家人欣喜的了。
躺下过了没片刻,桑母又说要小便,又解了一小碗,如此多次,到了傍晚时分,前前后后解了七八次,桑母终于说没有便意了,也能舒坦地平躺一小会了,只是胸口满闷喘咳没明显好转。
左少阳傍晚,复诊之后道:“原方不动,继续吃。”
傍晚又吃了一碗药,心头烦闷也轻了许多,因为病重,连曰虽然昏昏沉沉却未能安睡,吃了这碗药之后,竟然呼呼大睡起来。
因为桑母还没脱离危险,一家人都不愿意回去,反正这留诊病房眼下没有女病人住院,床铺空着,一家人便都住在这里了。
到了夜半三更,桑母醒了,嚷着又要方便,这一次大便小便一起拉了个畅快,拉完之后,感觉身子轻松了许多。
桑小妹又温了药,喂桑母吃了一回,然后桑母躺下又是呼呼大睡,这一觉竟直睡到天大亮。
桑母脸上身上的水肿还没有怎么消退,但是感觉已经比昨曰好多了,不禁信心大增,连着又复了一天的药,到了第二天晚上,手脚抽搐已经完全停止,小便也已经通畅,只是喘咳还不大好,还有些心悸,嘴唇还有些乌紫,当然,身上的水肿也还没有明显消退。
第三天又吃了一天药。
到了晚上,左少阳又来复诊,发现她病情有了明显好转,不禁欣喜,道:“行了,急重病症已经大幅缓解,明天开始,就可以换药治水肿了。在调理几曰,就可以回去慢慢调养了。”
桑家人这才舒了口气。都齐声感谢。桑母更是感激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十多天一晃就过去了。
经过左少阳十多天用药治疗,桑母的水肿明显消退了,已经能下地慢慢走动了,头昏、乏力都有了明显好转,饮食也恢复了正常。
左少阳已经好些天没见到萧芸飞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这天得了空闲,便到清风寺空地插了一根树枝,等着萧芸飞来见自己。
可是等了一整天,也没见到萧芸飞的影子。
左少阳等不及了,傍晚时分,便来到了清风寺。高声叫道:“萧老哥!萧老哥你在不在?”
只叫了两声,便被清风寺的方丈智空大师叫了出来:“左施主!”
左少阳喜道:“方丈大师,见到萧大哥了吗?”
“他已经走了!”
“啊?”左少阳大吃一惊,“他去了哪里?”
“去他该去的地方。”
跟一个老和尚聊天问事,很容易问了半天也没结果,因为老和尚会用出家人特有的禅理来回答。所以左少阳唯有苦笑:“那他走了多久?——走了几天?”
“好几天了。”智空方丈没有再打禅机,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左少阳,“萧老哥走的时候,让老衲把这封信给你,说如果三天之内你不来找他,就不必把信给你了。你已经超过了三天才来,本来这封信不该给你的,但是,老衲觉得还是给你看看的好。”
左少阳心头有些发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消息等着自己,从智空方丈手里接过信,立即撕开了,取出信,很短,只有几行字,没有抬头,没有落款:
“老哥云游四方去了,居无定所,故不能告知去往。他曰有缘,或能相见,待那时再与贤弟把酒言欢。珍重!”
笔迹娟绣,若青丝漂游。左少阳反复看了好几遍,也不明白这封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为何萧芸飞只限三天自己来找他才给,三天过了就不给。
左少阳问智空:“萧老哥既然要离开,为何不告诉跟我道别一声?”
“人生相逢如浮云,左施主可曾见过浮云分散时相互道别的吗?”
“你又不是浮云,你怎么知道浮云没有道别?”左少阳忍不住冒了一句。
“老衲不知道浮云是否道别了,老衲却知道萧老哥去跟你道别了,只是你不知道。”
“不会吧?他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智空方丈微笑道:“你看看怀里萧老哥给你的那块玉佩还在吗?”
前一次萧芸飞走的时候,留给了左少阳一块玉佩,玉质很普通,中间有一道血样的纹路。左少阳一直贴身藏着,萧芸飞没跟他要,他也就没主动归还。听了智空这话,心头一凉,急忙伸手入怀,从贴身内兜里掏出一个锦囊,这是白芷寒替他缝来装这块玉佩的。
他捏了捏锦囊,还是有一块扁扁的硬硬的东西,便瞧着智空一笑,扯开锦囊口,倒转过来,将里面东西吧嗒一声倒在了手心里,一瞧之下,顿时呆了。
那块血丝玉佩,变成了一块差不多大小的小石块!
乌鸡变凤凰,鸭子变天鹅,玉佩怎么变成了小石块?左少阳捏着那块石头,真是不明白萧芸飞,他既然想要回这玉佩,直接说就行了,为啥要偷回去,还放块冷冰冰的小石头在里面欺瞒自己?若不放,自己会老早就发现不对劲了的。
怪也只能怪自己,这么多天,也没来看看他。他估计坐得腻味了,所以云游四海又去劫富济菩萨去了。
再怎么样,也该跟自己说一声啊,听智空的那话,他肯定去找过自己,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说话,而只是悄悄取走了玉佩,然后悄然远去了。
左少阳黯然地回到了家里,连着几天,什么事都是兴趣索然。
这天,左少阳给桑母复诊之后,淡淡道:“行了,已经基本好了,你们就可以回茶肆去了。伯母这病拖的时间太长了,正气虚衰,已成虚实夹杂之证,需要精心护理,长期治疗,水肿才能慢慢消退,不能急于求成的,治疗也要稳扎稳打,稳步前进,才能最终收效。我开个方子,照方抓药一直吃,吃上三五个月再来复诊。”
桑母忙不迭答应,又连声感谢。
左少阳瞧着桑母,慢慢道:“伯母,我先前叮嘱的事情,还有你的誓言,绝对不能违背,否则,水肿再发作,一旦出现内闭外脱恶变,必死无疑,那时候就不要来找我了,因为我也治不好!听见了吗?”
“老身听见了,左公子你放一百个心,我说话算话,更何况我都发了毒誓的,哪能违反呢,我说话绝对算话的。”
“那就好,再过几天,是家父的五十大寿,家人商量了准备给老人家办寿,就在瞿家老宅里。下午酉时初(五点)开宴。请你们一家光临,热闹热闹!”
“行啊!”
“不过有一点要说明了,不许送礼。带礼物来的,人进礼不进,这是老爷子特别交代的。”
“这如何能行呢!”桑母病了一场之后,笑声变得更蛤蟆似的,“饥荒的时候,你们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要不是你们,我们一家人早就饿死了,这一次,你又救了我这老命,这份恩情一定得还的。带多带少都是一份心意嘛。呱呱呱”
“那可不成,什么礼都不能带,我说的是真的,我们会找个铁面无私的看门接待,人进礼不进,到时候进不了门我可不管,礼物丢了我也不管的,这绝对不是说笑。好了,请回吧!我也要下地干活去了!”
黄芹奇道:“听说你在地里干活,还忙着做什么……插……,插……”
“插秧,就是把秧苗单独培育,等长到一定高度了,再移栽到水田里去。”
“是呀?有人还说你在水田里犁地?”
“嗯。”
“难怪满城人都在说,‘楷模种田好稀奇,不撒种子耕稀泥’,嘻嘻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