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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大厅前人满为患,那些守在灵堂的人,本以为会是第一批看到墨心郡主的人,那知道等了半天后才被告知,墨心郡主已经前往王府大厅,可是当他们赶到大厅的时候,却根本没有看到墨心郡主的影子,就知道是那位郡主不愿意轻易露面。
大厅前面,青雪珂率领一众女眷跪在地,连墨可纯都乖乖的跪在旁边,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目光却不时的四处张望似在找人,却被身边的宫女扯了一下衣袖,连忙乖乖的低下头。
传旨的太监抱着拂尘站在众人面前,看到跪了一地的人,全是来看热闹,面上露不由出有一丝惊愕,心里暗道:“这墨心郡主,倒很是惹人注目。”
太监身边一名年轻的贵公子负手而立,挺拔的身材,容颜如玉,眉目如画,眼眸微微垂下,面容上一片平静,让人猜不到他的心思。
或许众人对墨心公主不熟悉,但对眼前的这位公子不可谓是不熟,顾玉延,左相大人的长子,帝都四公子之一,亦是最年轻的顺天府尹。
正当众人还在猜测顾玉延与太后懿旨的关系时,突然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音响起,两名打扮得一模一样的白衣的少女先出现在众人眼前,在场的人不由眼前一亮。
两名少女的气韵都十分高贵,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一人面容清冷,一人个性张扬,只是两人中究竟谁才是墨心郡主,在场的人不由在心里打个问号。
就在下一刻,一抹极飘逸的身影映入众人眼帘,瞬间摄住所有人的心神,人们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生怕气过大会吹散了眼前画面,那身影仿恍如从梦中走出来一般,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生怕会把自己从梦中惊醒。
明镜儿一袭缟素,逶迤的长裙,白狐绒的披风,墨发没有任何装饰,随意的披在身后,简洁大方中透着一股亘古而来的端庄凝重,如一卷神秘而古老的画轴,让人神往不已。缓缓而来步伐亦不似寻常女子娇柔,雍容的步履中,把世族与王族那种与生俱来尊贵和厚重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般高高在上的天人之姿,别说是那些世家贵女,只怕是天锦帝朝皇室中的公主们也是望尘莫及,众人不由心里暗暗感叹:“不愧是明氏一族早就选定的继承者。”这气度,这姿态,可不是寻常人能拥有。
遗憾的是她面上蒙着面纱,让人无法窥视到她的惊人天颜,不过仅是那一双露在面纱上面的桃花眼就让人欲拔不能,眸海如浓墨般深沉黑暗,让人既想正视却又充满了畏惧。
如此女子怎会如传闻中不堪,一切的猜测、传闻、流言,放在这女子身上,都不过是一场笑话。
待众人回过神时,明镜儿已经走到众人与太监之间,微微扬起下巴,孑然而立,天生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在她身上挥洒自如。
太监从震惊中回过神,下意识的看一眼身边顾玉延道:“太后有旨,墨心郡主明镜儿接旨!”
太监独有的阴柔声音拉得特别长,明镜儿站在原地淡淡的道:“臣女明氏镜儿接旨。”桃花眼中含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大厅前所人都跪着,独明镜儿一人静静的站着,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太监,而她似乎也未感觉到有任何不妥,众人看到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的暗暗吃惊。
青雪珂看到明镜儿上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姿态,心里不由的冷道:“明镜儿趁这会儿还能嚣张,就好好的嚣张吧。太后的懿旨一旦宣读,只怕你得赶紧得找个洞藏起来。”眼眸中闪过一铁解恨。
太监看着明镜儿眉头不由蹙起,只好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明镜儿的回答不变,姿态不变,在场的人心里不由暗道:“墨心郡主是打算站着接旨。”
太监看一眼一直没有反应的顾玉延,终于忍不住大声叫道:“墨心郡主,请下跪接太后懿旨。”这墨心郡主是怎么回事,她不知道接旨要下跪吗?
明镜儿淡淡的斜一眼太监,淡淡的道:“四百九十年前,先祖太宗陛下有旨,明氏一族不世之功,凡嫡系血脉不跪皇室中人,明氏族主不跪君王,本郡主既是明氏嫡系血脉,亦是这一代的族主,公公要本郡主下跪,莫非是要本郡主抗旨不尊?”
此言一出,除顾玉延外,在场众人的面上不由一滞,瞬间却又回过神来,若非场合不合适,早就有人拍手大声叫好,这墨心郡主的确是够狂妄。
只要天锦帝朝一天不亡,太宗大帝的圣旨就依然有效,那怕是当今陛下也不能违抗先祖圣旨让墨心郡主下跪,更何况是区区太后,她更没这个资格。
“这……”
太监面上一滞,连忙掩饰道:“是奴才一时大意,郡主可站着接旨,不必下跪。”
青雪珂闻言一口银牙几乎咬碎,直到太监当众宣读完太后的懿旨时,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其他人不由张大嘴巴,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太后竟然下旨要明镜儿同意解除与玉延公子的婚约,原来玉延公子来此是要——奉旨退婚。
这解除婚约众人倒可以理解,太妃一死墨心郡主有三年的孝期,玉延公子不愿再等要解除婚约是人之常情,只是为何偏偏要在今天,这无疑是当众甩沧澜王府一记耳光。
沧澜王墨驰,可是当今陛下登基后,亲自加封的第一位异姓王。
太后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是陛下默许的,还是太后一时考虑欠周全,原本只是想让墨心郡主出丑,却不想伤了沧澜王府的颜面。
太监看着默然不出声的明镜儿,眼中不觉露出一抹得意笑意,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看这位死而复活的郡主,是否有胆量抗旨不尊。
青雪珂眼中同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母后不愧是后宫中的胜利者,最了解一个女子最在意的什么,未出阁的女子被人当众退婚,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必然闺誉受损,颜面尽失,看明镜儿以后还有何面目见人,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嚣张。
其他人也不由惋惜不已,不过他们不是替明镜儿惋惜,而是替玉延公子惋惜,与墨心郡主这样世间少有的女子失之交臂,真是可惜啊!
就在众人惋惜不已的时候,明镜儿勾起唇角,回过头微微的一笑道:“抱歉,请公公回去转告太后,太后的懿旨,本郡主不能接。”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再次震惊得张大嘴巴,太监面上也不同上的一怔,顾玉延终于抬起眼皮,飞快的打量一眼明镜儿,眼中终于露出一抹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