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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墨枫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娘没救了?这怎么可能?低头看向小床,只见安王妃眼眸紧闭,头慢慢垂向一边,嘴角缓缓溢出一缕鲜血……
“娘!”安墨枫大惊,一个箭步来到小床边,一手按在安王妃的后心输送内力,另一只手揪着府医的衣领,焦急的命令:“你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救她!”
府医的衣襟被勒的很紧,险些喘不过气,他轻抹着额头的冷汗,连连答应:“是是是……”
安王爷看府医拿出银针,扎了安王妃满身,安王妃的生机依旧在缓缓流失,深邃的眼瞳微微错愕:他不过是来试探试探他们两人,并没有给他们定罪,也没有带人来抓他们,她怎么会怒气攻心?
沐雨棠美眸凝了凝,转身跑出安府,来到马车前,挑开了帘子,萧清宇坐在窗前,垂眸看书,翩翩雪衣流泻而下,清隽高贵俊逸非凡,璀璨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车厢,在他周身晕染出淡淡的暖黄光晕,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
赏心悦目的美男图,沐雨棠却无心欣赏,抓着萧清宇的胳膊往下拽:“快随我来!”
萧清宇猝不及防被拽下马车,手中书本掉落车厢,看着沐雨棠焦急的神色,他黑曜石般的眼瞳里闪过一丝疑惑:“出什么事了?”
“安王妃病发了!”安王妃怒气攻心,奄奄一息,府医束手无策,萧清宇才华横溢,武功高深莫测,医术肯定也很高明,可能有办法救下安王妃。
树荫下,安王妃静静躺在锦褥上,面色惨白的毫无血色,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府医不停的变幻着针法,却依旧阻止不了她生机的缓缓流失,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无奈叹息:“世子,王妃病情太重,老朽实在无能为力……”
安墨枫闻言,黑玉般的眸子里凝起了暴风骤雨,眼看着他要揪起府医的衣领怒声斥责,沐雨棠急忙高喊:“我带了位神医来!”
清灵的声音钻入耳中,安王爷目光闪了闪,率先转过了身,看沐雨棠紧拉着萧清宇急急前行,深邃的眼瞳里浮现一抹惊讶:“萧世子!”
他知道萧清宇武功高强,才华横溢京城无人能及,惊才绝滟的让人只能望其项背,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懂医术!
“萧清宇!”安墨枫看着雪衣翩翩的萧清宇,眼瞳也满是震惊:“你还懂医术?”他在梦遥书院授课那么多年,从未见萧清宇施展过医术,他隐藏的可真够深的。
“略懂一二!”萧清宇淡淡说着,悠悠的走到小床前,白玉手指一点安王妃前襟,满身银针瞬间倒飞出去,掉落进府医的银针袋里,他白玉手指按上了安王妃的手腕,感觉着指腹下微微弱弱,几不可察的脉,声音淡淡:“中毒十年,毒入肺腑,生命已在旦夕!”
“中毒?”沐雨棠一怔:“安王妃不是生病?”
安墨枫墨玉般的眼瞳里满是嘲讽:“我娘是习武之人,身体很好,怎么可能会生重病,是某个眼瞎心瞎的人,为了维护自己王府的名声,硬给我娘安了个生病的由头……”
安王爷沉默,久久不语。
沐雨棠知道高门内院多阴谋,悄无声息的弄死某个人后,给她安个重病过世的理由,合情合理,也不会惹人怀疑,安王爷散布安王妃重病的消息,只怕也没安好心:“安王妃怎么中的毒?”
“是我中了奸人诡计,身中巨毒,疼的死去活来,我娘不忍看我受苦,将毒吸到了自己身上……”
多年前的往事,安墨枫说的轻描淡写,沐雨棠却听的皱起眉头,十年前安墨枫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对他下巨毒,绝对是想要他的命,那人真是心狠手辣。
“那毒很霸道,我娘吸到自己身上后,医治及时,没有丧命,但最多也只能活十年……”安墨枫望着天空,目光幽幽,清雅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无限悲伤,听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安王爷目光闪了闪,低着头,沉默不语。
沐雨棠也沉了眼睑,心中不知怎的,涌上淡淡的伤感,见萧清宇收回了手,急忙询问:“安王妃……怎么样?”
“怒气攻心引巨毒入心,时日无多。”萧清宇轻轻说着,点了安王妃几处大穴,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她口中:“这是九转还魂丹,能保她一月性命。”
“我娘只能再活一个月!”安墨枫紧紧皱起眉头,眼眶里隐有泪光闪烁:还有半年才到十年时间,他一直以为,他还可以再照顾母亲半年,没想到眨眼间就只剩下一个月。
“柴侧妃……您不能进去……”
“我有重要事情要找王爷……请不要阻拦……”
一阵激烈的喧哗声传了过来,打破了悲伤的气氛。
沐雨棠转头看向大门,只见柴侧妃在两名暗卫的保护下,甩开安府的侍卫,急步走了过来,焦急的呼唤:“王爷,王爷……”
温温婉婉的声音是安王爷的最喜,但今天不知怎的,他听着有些刺耳,深邃的眼瞳里闪掠一抹不悦,皱着眉头道:“什么事?”
“是晓月……”柴侧妃轻声说着,快步来到安王爷身边,不着痕迹的瞟向小床,见安王妃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美眸里闪掠一抹阴毒:王爷一大早出府,果然是来了这里,不过,王爷没有和她情深意浓,也没有对她起怜悯之意,自己可以放心了。
硬撑了十年,终于快要死了么!真是天大的好事!
“姐姐这是……病发了?请大夫了吗?王爷,要不要将咱们安王府的府医叫来为姐姐看诊……”柴侧妃小鸟依人般站在安王爷身边,殷殷切切的征询着他的意见,美眸里深情款款,情意浓浓,远远望去,就像一对和乐融融的般配夫妻。
沐雨棠紧紧皱起眉头,她明知道安王爷和安王妃感情不睦,还当着安王妃的面炫耀自己和安王爷的恩恩爱爱,夫妻情深,她是故意刺客安王妃的吧?如果安王妃清醒着,肯定又会被她气昏过去。
“世子别担心,姐姐一定会安然无恙的。”柴侧妃美眸盈盈,笑颜如花。
安墨枫目光一寒,足尖轻点,修长的身形在空中划出道道残影,瞬间来到柴侧妃面前,锋利长剑闪烁着幽幽的寒芒,朝她胸口狠狠刺了过去。
“萋萋!”安王爷面色一变,伸手将柴侧妃拉到了身后,安墨枫的长剑顺势转弯,毫不留情的刺穿安王爷的胸口,扎到了柴侧妃身上,像串糖葫芦一样,将两人串在了长剑上。
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寒芒闪烁的剑刃上缓缓汇聚着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
安墨枫紧握着剑柄,看着意识清醒的两人,黑玉般的眼瞳里闪烁着滔天怒火:“我娘快死了,凭什么你们还活的好好的!”
低沉的怒喝钻入耳朵,沐雨棠轻轻一叹,没有多言,如果她是安墨枫,也会这么做。
萧清宇淡淡看了重伤的柴侧妃一眼,黑曜石般的眼瞳深若幽潭。
安王爷看着安墨枫,眼瞳里满是震惊与错愕:“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子杀父,天理不容,他以为,他将萋萋拉到身后,墨枫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暂时饶过萋萋,可墨枫却为了杀萋萋,连他也一起刺杀,弑父,这大逆不道的事情发生在了他儿子身上,被弑杀的人则是他……
“亲生父亲?”安墨枫墨玉般的眼瞳里尽是嘲讽,冷冷看着他,一字一顿:“你可曾尽过一天为人父的责任?”
“我娘怀我的时候,你和柴萋萋双宿双飞,我娘生我的时候,你和柴萋萋打情骂俏,我娘独自一人,辛苦抚养我的时候,你和柴萋萋守着你们的庶女安晓月甜甜蜜蜜,我中毒快死的时候,是我娘吸出了我身上的毒,用她的命换回了我的命,而你,袖手旁观,对我不管不问,你,不配做我的父亲,不配!”
铿锵有力的话语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钻进安王爷耳中,直达心脏,他只觉轰的一声,头脑发懵,朦胧的视线里浮现第一次见安墨枫的情景:小小的,软软的,刚刚出生,躺在温软的襁褓里,睡的昏天黑地,他不喜自己的王妃,连带着也不喜这个儿子,只匆匆看了儿子一眼,就离开了房间。
第二次见他,他趴在假山上玩耍,小小的手里捧着一只大大的莲蓬,映的小脸更加玉雪可爱,黑玉似的眼瞳滴溜溜的转,清清脆脆的唤他:“叔叔!”
晓月是他捧在手心里呵护大的,天天宠她爱她,享受着他所有的父爱,而墨枫,是阿菱所生的儿子,为他所不喜,从小到大,见他的次数都非常有限,他没疼过这个儿子,也没宠过这个儿子,于墨枫而言,他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可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你母亲是白虎国人,而我的父兄,都在战场上死于白虎国人之手,我恨死了白虎国人,你让我怎么对她和颜悦色?”
安墨枫冷冷的笑:“你父兄又不是我娘杀的,你凭什么恨我娘?她也有亲人死在了青龙国人手里,可曾怨过你?”
安王爷一噎,阿菱嫁他后,他除了新婚夜与她在一起外,十多年来,基本没去过她的房间,他从没了解过她,不知道她是否怨他,恨他。
阿菱是白虎国将门嫡女,他在战场上见过她,银枪闪闪,武功不错,两国交战时,杀了不少青龙*士。
后来,两国休战,阿菱是和亲之人,而他,是青龙国最适龄的少年将军,皇上下旨,强逼着他娶了她,他最恨白虎国人,却娶了个白虎国女子为妻,他怎能不怨,怎能不恨?
“你们的婚事是国家联姻,两国皇帝同时赐婚,你身不由已,不能不娶,难道我娘可以不嫁?你为了九族性命娶她,可曾想过,她也是为了九族性命嫁你?你委屈,你气愤,难道她不委屈?她不气愤?”
安墨枫和安王妃相依为命,清楚知道父母是两国联姻的牺牲品,安王爷无辜,他母亲更无辜,背井离乡来到青龙国,没有亲戚,没有朋友,还被夫君迁怒,嫌弃,安王爷可以不喜他和母亲,但不能那么狠心绝情的伤害他们。
安王爷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若你是我,娶了个不爱的女子,会怎么做?”
安墨枫迎着他的视线,冷冷一笑:“如果我是你,宁愿抗旨丧命,也绝不会娶自己不喜欢的人。”
安王爷没料到他是这种答案,面色瞬间惨白,嘴唇动了动,低低的道:“我有九族人的性命要顾,岂能那么任性!”
“真是牺牲小我,顾全大局。”安墨枫不屑的嗤笑:“身为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娶了妻子,就要负责,就算没有爱,你也可以善待,可这些年来,你是怎么做的?你没本事对抗皇权,不敢也不能阻止皇帝赐婚,就拿我娘这无辜女子撒气,你算什么男人?”
冷酷无情的质问钻入耳中,震慑人心,安王爷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尖锐的疼痛自胸前传来,他喉咙突的涌上一丝腥甜,眼前一阵阵发黑,修长的身躯踉跄几下,栽倒在地,昏死过去,身后的柴侧妃也随着倒了下来,两人紧靠在一起,就像一对亡命鸳鸯。
安墨枫看着,眼睛里满是不屑与嘲讽:狗男女!
“王爷,王爷!”安王府的亲卫们闯进安府,将安王爷重重护在最中间,寒芒闪烁的利刃对准了安墨枫,全身戒备。
安墨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就像在看一群蝼蚁,眼晴里流转着浓浓的冰冷与嘲讽:“如果我想杀他,你们以为能拦得住我?”
亲卫们对望一眼,没有说话,安世子的武功他们领教过,深不可测,以他们之力,确实拦不住他,他没对他们动手,是不想继续动剑杀人。
亲卫首领目光闪了闪,收了长剑,上前一步,抱拳道:“世子,王爷身受重伤,危在旦夕,请您允许府医为他看诊……”
“滚!”安墨枫面色冰冷,毫不留情的打断了首领的话:他刺伤狗男女,是为母亲报仇,是生是死,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让他的府医为他们看诊?做梦!
安王爷胸前鲜血直流,面色苍白,奄奄一息,亲卫首领不死心的请求:“世子,他是您的亲生父亲……”
他才没有这么狠心绝情的父亲!
安墨枫墨玉般的眼瞳里闪烁着点点寒芒,冷冷开口:“我数三声,如果你们不走,就留下来陪葬,一!”
毫无感情的声音钻入耳膜,亲卫们相互对望一眼,站着没动。
“二!”安墨枫慢悠悠的说着,手腕一翻,一柄利剑现于手中,锐利的剑刃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寒芒,亲卫们知道他准备动手了,快速收起长剑,抬着安王爷,飞身离开了安府。
诺大的府邸瞬间寂静无声,风轻轻飘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褐色地面上遗留的大滩血液,鲜红刺目。
安墨枫收起长剑,神色复杂的看着萧清宇,好半晌方才开口:“多谢!”
他的文采、轻功都比萧清宇逊色半筹,本以为勤学苦练能够赶上他,没想到他还有这么高深莫测的医术,真是腹黑货,深藏不露。
萧清宇从鼻孔里嗯了一声,声音清浅:“你挥剑时,安王避开了要害,死不了,你不担心他苏醒后教训你?”
“我不再是只能仰仗他鼻息生存的孩童,他想教训我,尽管来,我不怕他!”他和母亲寄住在安王府,受人欺辱的日子已经过去,不会复返,安墨枫也绝不允许那种事情再发生。
萧清宇看着面色苍白的安王妃,目光沉了沉,从衣袖里拿出一只白瓷药瓶递给安墨枫:“每天给安王妃吃一颗,可抑制毒性!”
安墨枫知道萧清宇吃,穿,住,用皆非常讲究,药瓶里的药定然也是极品好药,毫不犹豫的伸手接过,看沐雨棠站在旁边,小脸被热的微微泛红,心中涌上丝丝歉意:“刚才事情多,没顾得上招呼你们,忙了半天,你们肯定也累了,坐下喝杯茶吧。”
萧清宇目光淡淡,声音清浅:“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不坐了。”
我们!安墨枫敏锐的感觉到了萧清宇与众不同的称呼,他和小野猫是师徒,称我们并不突兀,但安墨枫知道,萧清宇话里的我们,是暧昧的情侣称呼。
他最近都在陪母亲,忽略了小野猫,让萧清宇抢占先机了,可他不会轻易认输:“什么事情这么赶,连喝茶的时间都没有?”
“安王府机密信件泄露,青龙国京城有白虎国的奸细,需要尽快查清。”萧清宇声音淡淡,白虎国和青龙国实力相当,两国交战多年,一直都没分出胜负,白虎国的奸细能潜进安王府,实力不容小觑,尽快将他揪出来,确保国之安危。
安墨枫看着昏迷不醒的母亲,墨玉般的眼瞳里暗芒闪掠,母亲没有多少时间了,他要时时陪在她身边,陷他和母亲于不义的奸细,暂时交给萧清宇和小野猫:“你们小心!”
“嗯!”沐雨棠点点头,顺着青石路缓缓前行,走出很远后,还能感觉到安墨枫看她的视线,心中轻轻一叹,安墨枫和她同病相连,都有个渣爹,就凭这一点儿,她也会找出奸细,还安墨枫母子一个清白。
“安王府戒备森严,机关重重,奸细能悄无声息的寻到机密文件,肯定是对安王府非常了解的人,我觉得,应该先从安王府里的人开始查起,你觉得呢?”
萧清宇看着她光芒闪掠的漆黑眼瞳,嘴角微弯:“英雄所见略同!”
“那你想好从哪里开始着手了吗?”安王府主人,下人加起来上百人,如果一个一个的清查,需要耗费不少时日。
萧清宇沉吟片刻:“先从一府之主的安王爷开始查。”身份越高的人,接触机密文件的机会越大。
沐雨棠挑挑眉,安王爷的某些作为虽然让人不耻,但他为人还算正直,不会监守自盗出卖自己的国家,那名奸细应该不是他,那究竟是谁呢?
暖黄的烛光倾洒一室,温馨甜蜜,一名漂亮的小男孩坐在轻纱帐幔里,小脸略显苍白,双手捧着一只大大的瓷碗喝药,浓浓的苦药汁灌进口腔,他皱了皱眉,却没有叫苦,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目光闪闪的朝床边的妇人邀功:“娘,我喝完了,药不苦呢!”
“枫儿真乖!”美妇人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夸奖的话还没出口,只见那小男孩倒在床上抱着肚子痛苦的翻滚,玉雪可爱的小脸疼的扭曲,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痛苦的高呼:“娘……疼……好疼……”
“墨枫!”安王爷猛然睁开了眼睛,明媚的阳光透过格子窗照进房间,熟悉的藏蓝色帐幔映入眼帘,他长长的松了口气,原来是在做梦。
翻身准备坐起,胸口传来尖锐的疼痛,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猛然想起,他被自己的儿子刺伤了,回想受伤那一幕,他嘴角浮现一抹苦涩:他是安王府的主人,萋萋和晓月算计阿菱,墨枫的事情他岂会不知。
他讨厌阿菱,顺带着也讨厌墨枫,他喜欢萋萋,爱屋及屋的宠爱着他们的女儿晓月,所以,对于她们的设计,他睁只眼闭只眼,随她们去了。
原以为,那对讨人厌的母子消失在他面前,他会无动于衷,可当墨枫身中巨毒,奄奄一息时,他对这个仅有两面之缘的儿子有了怜爱之心。
颓然倒在软枕上,他的手伸向枕头下,那里放着一把破碎的长命锁,原是戴在安墨枫脖子上的,上面除了长命百岁四字,还雕刻着安王府的标记,安墨枫身上的巨毒被阿菱吸走后,他当着他的面,将长命锁摔的粉碎以示,他们母子不再需要安王府的庇护……
枕下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安王爷面色微变,冷声道:“来人,快来人……”
“王爷,您醒了!”一名年轻小丫鬟快步跑进内室,看着无碍的安王爷,眸子里满是喜悦。
安王爷紧紧皱着眉头道:“床铺是谁收拾的?”
“回王爷,是柴侧妃收拾的!”小丫鬟在书房伺候,但安王爷不喜别人乱动他东西,他的书籍,床铺基本都是柴侧妃在收拾。
安王爷的眉头皱的更紧,破碎的长命锁一定是萋萋拿走了:“去把她叫来。”
“这……”小丫鬟小脸一僵,犹犹豫豫的道:“回王爷,柴侧妃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安王爷蓦然想起,萋萋和他一起受的伤,伤在了差不多的位置,他习武,内力深厚,才刚刚醒来,萋萋还要过段时间才会清醒。
以前他受伤,生病时,萋萋都会坐在床前殷殷照顾,他刚才醒来,没看到萋萋,怎么就没想到她也重伤了。
清风吹进书房,带来一阵激烈的吵嚷声,安王爷不悦的皱起眉头,冷声道:“何人在外喧哗?”
“回王爷,是定国侯府的人。”小丫鬟低垂着头,声音也低低的。
“定国侯府?是那个孙伟光吧,又口口声声承诺着要娶晓月?”安王爷深邃的眼瞳里满是嘲讽:在王府门外闹腾了近半个月了,真有毅力,可惜,他绝不会将女儿嫁给他。
“不是……是小姐切了孙伟光的……男子根本……定国侯来讨公道……您和侧妃都在昏迷,无人主事……他就天天来……”小丫鬟还是未嫁女,对这种事情很是敏感,磕磕巴巴的禀报完,一张小脸也红成了苹果!
什么?晓月让孙伟光变成了太监!
安王爷面色铁青,眸子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从小到大,她几乎天天闯祸,他身为父亲,有责任给她善后,可她居然越来越无法无天,拿剑刺伤人,没出人命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将好好的人斩成了太监,她怎么变的这么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而墨枫武功高强,才华高绝,还没用他操过一次心,同样都是他的儿女,怎么差别那么大。
“王爷,萧世子求见。”门外响起侍卫的禀报声。
安王爷一怔,萧清宇掌管梦遥学院,和墨枫关系不错,来见他做什么?
“有请!”青龙国第一世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且看他,意欲何为。
萧清宇不是独自一人前来,同行的除了沐雨棠,还有宋大夫。
安王爷和柴侧妃同时受伤,王府里只有一名府医,亲卫们就将宋大夫请来为安王爷看诊,他每天都会过来给安王爷把脉,刚才和萧清宇在门口碰到,就一起走了进来。
安王爷和宋大夫很熟悉,半坐在床上,配合着他的把脉,解纱布换药,面色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目光却依旧锐利,看着雪衣翩翩的萧清宇,礼貌客套:“不知萧世子前来所谓何事?”
萧清宇优雅的坐在紫檀木桌前,瞟一眼他胸前的伤势,声音淡淡:“来看看安王爷的伤,王爷虽然没有伤到心脉,但伤势较重,需要仔细休养。”
萧清宇日理万机,来安王府绝不止是为了看他的伤势,宋大夫在这里,萧清宇可能不方便开口,那就等打发走了宋大夫,他再细问:“萧世子挂心了!”
宋大夫见安王爷漫不经心的,完全没将萧清宇的叮嘱放在心上,不由得皱了皱眉:“安王爷,萧世子所言极是,您的伤大意不得,不然,您的身体就会像您的命根子一样,内受重伤……”
安王爷一怔,面色十分难看:“你什么意思?”男子最在意的就是第二生命,被怀疑在这方面没能力,换作任何男子,都会立刻沉下脸。
宋大夫看着他阴沉的面色,也怔了怔:“安王爷不知道吗?您的根本在多年前受了重伤,平时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也能照常使用,但再也不能生育子嗣了!”
安王爷的面色瞬间阴沉的可怕:“你说的可是真的?”多年来,他也生过病,受过伤,为何没有一名大夫告诉他,他那里重伤了?
“老朽不敢撒谎,您那里的伤很特殊,平时把脉会感觉有一团若有似无的阻滞,但把不出具体伤势,对身体似乎也没什么大碍,前几天王爷重伤昏迷,血染了满身,老朽指挥着下人为您洗洁伤口、宽衣时,看到了您的那个部位,方才确定那团阻滞是根本受伤所致!”
宋大夫铿锵有力的话语,听的安王爷黑下了脸,他那里伤了十八年了,那时,他和阿菱新婚一月,他讨厌阿菱,就自告奋勇的带兵去了边关。
在一次突袭中,中了埋伏,身中好几箭,有一箭射在了那里,幸得萋萋相救,他才保住性命,保住根本,他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就带她回京,纳她为侧妃,然后,有了他们的女儿安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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