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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石勒一番表面上理由充足的责问,把我气笑了:“哈,哈!好你个蛮酋石勒,还真能强词夺理!本都督本就是苟大将军的嫡亲子侄,接任青州都督顺理成章。何言得尔相助?尔等蛮夷不在塞外过尔等的野人生计,却跑来我中原大地烧杀抢掠。为给被尔等蛮夷蹂躏的我万千神州子民报仇雪恨,苟安恨不得能食尔等之肉、饮尔等之血!至于泄洪之事,确是苟安所为。苟安是想到尔等征战过久必已困乏饥渴,苟安乃是借天赐之黄河之水,劳心费力的给尔等运到数百里之外,以解尔等之饥渴。尔不思感谢却恶言相向,实乃野人而不通人情事故也。哈、哈、哈!”
气得石勒大骂:“无耻狗(苟)!一派胡言。孤王恨不能食尔肉、寝尔皮方泄心头之恨!”“且慢,且慢!”我故作认真的连连摇手:“尔切勿因气而伤身,苟安担待不起也!苟安在此等候尔等,就是想起尔等对我华夏百姓所犯下的种种恶行实已罄竹难书。既然尔等又思北行,苟安不对尔等略为款待实难得过去。苟安已为尔等准备了一份大礼,稍候即可奉上。苟安听尔之帮凶王宾自诩为当今‘子房’,尔不妨让王宾算算苟安为尔等备下了何种大礼。苟安就失礼不陪矣!”捎带着脚儿也打击一下王宾的自信心。
在石勒强压着怒火,与紧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王宾面面相觑的时候,我边拨马而回,边高举起手中的方天画戟连连的摇晃,率领着铁骑快速的循原路返回。
石勒呼喝住了跃跃欲试想要追赶的石虎,边拨马返回大队,边目视着仍是一脸困惑之相的王宾。王宾回视着石勒渴求的目光,叹了口气,无言的摇了摇头,紧锁着双眉打马随石勒返回了大队。
‘轰、轰、轰隆隆!’石勒三人刚刚返回大队尚立足未稳,震天的轰鸣在拥挤在一起的石勒大军中间接连响起,人喊马嘶、鬼哭狼嚎的石勒军亡命的乱窜,冲天的碎石尘土漫空飞舞,中间还夹杂着残肢断臂、四溅的污血。一时间,数万的石勒大军乱成了一团,惊狂的战马践踏出的碎裂骨肉声瘆人心脾,惊慌失措的兵卒如呆滞的疯狗也似狂奔。
一阵恍若洪钟大吕的暴笑声在轰鸣停歇后、盖过了人喊马嘶、从半山坡传来:“哈、哈、哈!石勒老贼,某乃是青州大都督的二弟虎翼将军冉闵。奉某大哥之命,特放礼炮恭送尔等北行!哈、哈、哈!”被炸得惊慌失措的石勒,气得仰天大叫:“苟安狗!孤王与尔势不两立!”因战马惊狂被甩到了地上、刚刚被扶起、灰头土脸、钗歪发散的王宾悄声的劝道:“王爷息怒!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日方长。我等还是先安定军心,扎营略作休整吧;以防再生变故。”石勒瞪着面无表情的王宾,强压着怒火默默的了头。
由于所率的铁骑与石勒的大军相较太少,我也就放弃了趁着石勒军大乱突击一下的想法。再被围住跑不出来?那可就要命了!转过山坳不久,就遇到了还在大笑不止、赶来会合的冉闵。冉闵强忍住笑问道:“大哥!我等还去那里耍石勒?”我也面带笑容的嬉笑道:“走!马上赶往汲郡。再到那里去让石勒做一次落水狗!”
其实,虽然响动弄得巨大,但石勒军真正被炸死的也就几百人。不过,由于出现大乱人踩马踏所造成的损伤,却达到了千人以上。气得像大肚蝈蝈似的石勒,把整军的事宜扔给王宾和石虎,就一头扎进寝帐,自己去生闷气去了。
生了一阵子闷气的石勒,稍稍缓解了烦躁的情绪,传令侍卫去请左右长史王宾、刁膺,以及参军张敬;商议下一步的具体方略。待三人到来落座后,石勒沉声的道:“孤王纵横中原十几年,何曾受过此等羞辱?苟安这个狗(苟)行事太过狡诈!令孤王颇生无从琢磨之感。不知众位可有何妙计消除这个隐患?”
三人听石勒完后,前次被石勒借故训斥降职的刁膺首先开口道:“我等何不转向向东,直击苟安狗(苟)的老巢青州。以我军的实力,当可一举击败苟安狗(苟),为王爷泄恨的同时,亦可取青州作为我等的根基。”与刁膺一样,最早随侍石勒,并与刁膺关系莫逆的张敬也附言道:“从苟安狗的两次的行事来看,其肯定是实力尚有不足。因而,其才采取了这等耍狡计,一击就遁的办法。我等如直击青州,当可令其逃无可逃,一举被我等歼灭在青州。”
已经颇有些意动的石勒,看向一直目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王宾问道:“右侯之意若何?”瘦弱的王宾习惯性的拈着几根鼠须缓缓的道:“王爷如思尽快的败亡,就马上兵发青州吧!”石勒气愤兼有不甘的道:“右侯何出此言?难道孤王还拿不下一个的青州?打不过乳臭未干的苟安狗?”
王宾仍然是一副吊死鬼儿的模样道:“且不言王爷能否攻取青州,亦不言王爷能否打败苟安。王爷想想现在的形势当知:苟安已经攻取青州半年有余;且在苟晞出任青州都督之时,就已多年的经营青州的东莱作为最后的退路。现在的青州,必已被狡诈多谋的苟安经营得形如铁桶一般。王爷再想想我军的状况:既无方寸之地做根基,又粮草匮乏。即使是苟安的军力现在还弱于我等,如果苟安派亲信卡住要塞只守不战,而其本人就像现在一样,率少量的铁骑四面游走的骚扰我军。王爷还能言轻取青州、打败苟安吗?”
石勒打了个冷战,喃喃的道:“如果那样,只需月余我军就会因粮草不济、加之疲于奔命,非溃散不可!想来以狗(苟)的狡诈,必如右侯所言一样的对付我等。既如此,那、那我等又当如何?”这时的王宾才面上露出了微笑的道:“不忍则乱大谋。岂能因一时的义气用事而不顾大局?前次王宾已予王爷言:邺郡山河四塞,西倚平阳。我等可继续原来的方略,只要我等渡河后攻下离此不足两百里的汲郡,就可一泻而下攻取邺郡。那时,我等就可选邯郸或襄国为都,稳固冀州并北略幽、并,王霸可图也!我等又何惧一苟安也?”
石勒面色稍缓的了头:“右侯真乃上天赐予孤王之股肱也!一切就依前议,继续兵近进河北。”完,石勒还侧目瞪了刁膺和张敬一眼,吓得二人面色陡变。
王宾见石勒情绪已趋稳定,也是为了缓解刁膺和张敬的尴尬,就又斟酌着词句道:“王宾尚有一言相劝王爷:我等在河北立基未稳之时,且勿轻易地招惹这个苟安。”石勒诧异的问道:“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孺子而已,右侯何以对其如此的看重?”王宾面色忧虑的答道:“王爷可能是因愤而失聪。今日苟安其人曾提到:王宾自比‘子房’之事。王爷可曾记得?”
在石勒默默的头的同时,王宾接着道:“此事本是十几年前,王宾少年轻狂之时的一句戏言。王宾自己都有些忘却了,然今日却被苟安所提起。由此看来:苟安其人所谋所虑颇远,不仅是对王爷,就是对王宾也寻觅到了十几年前的事。此何其惊人也!王爷切勿因其年轻而请看之。其现今只不过是因王爷斩杀了其伯父苟晞等,其才有些年少冲动的一再与王爷为敌,兼以借此来安抚苟晞的原有部属。
以王宾测之:其人亦所谋非浅!现必已开始以青州为基的同时,向徐、兖两州拓展。而我等则是欲以冀州为基,经略并、幽两州。故而,刚好与其风马牛而不相及,也避免了双方因过早相拼而导致两败俱伤。其人目前已抢先了我等一步,我等目前亦应效法其人,先避其锋锐,待立基稳固后,再与其一决不迟。否则,如过早的与其人发生龌龊,从苟安已拥有青州为根基、并已初步稳定估测,我等实难有所胜算。”
听王宾完,石勒不由自主的道:“承如右侯所言,这个狗(苟)还确是有些不简单!想来当初苟晞如能用其之言,我等亦不会如此轻易地屠灭苟晞等也。此后对付此人,当以右侯之谋为主;孤王亦不会再对其掉以轻心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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