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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社会发展到不同的历史阶段,都有着因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所产生的各自不同的社会运行法则。而就目前我所处的这个时代来讲,由于民族之间的矛盾已经势同水火,并且把有着数千年古老文明历史的汉民族逼到了濒临灭种的边缘;因而,为了民族的存亡,就必须要采取强硬的铁血手段来奋起抗争,用热血的浇撒来唤起民族的觉醒,进而用头颅的抛掷来搏取得尊严的永存。
其实,因关中出现的危局而使我首次表现出来的有些过于的急躁和烦闷的心情是有一定内在原因的。由于以往一直以来司马氏子孙所表现出来的近乎于禽兽行径的作为,使作为一个民族的代表和象征的皇权已经低靡到从古至今的最低,帝王的威严在司马氏子孙的眼里宛若变成了可以随意耍弄、践踏的玩物而已。并非是我对封建君主制有什么太过的偏爱和崇尚,而是因为任何一个时代都有这个时代所必须遵循的法则;在社会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以皇权来掌控整个社会则是最佳的社会管理方式。
特别是在目前这个夷族肆虐的时代,汉民族也迫切需要一面旗帜、需要一个可以掌控整个民族的偶像,来把所有的各个州、郡的官吏、百姓聚集到一起、形成统一的一股力量,才能把奴役、屠戮汉人的蛮荒异族驱逐出这片国土,重树华夏民族的赫赫神威!否则,还会像以往一样的整个中原的各个州、郡均在各行其是、各自为政的宛若一盘散沙,也就不可避免的会被蛮夷各个击破;而帝王则是这面旗帜和偶像的责无旁贷的承担者。所以,我也就极其的关注被我寄予厚望的、有所偏爱的皇帝司马业的安危。
但话又回来,青州都督府的众位高参的意见也是就目前的局势下最合理的、最切合实际的意见。要知道,青州如果派大军驰援关中,青州是否空虚、是否会遭到强邻石勒部的攻击且不去;就仅大军过了洛阳以后就已经是完全进入了后汉的控制区域来就不容乐观,大军在后汉的控制区域里必然会遭到后汉的强力阻击,能否顺利的到达长安根本就是未知数;况且大军还要冒着孤军深入后被全部围歼的危险。所以我这种极其行险、成算不大的意见根本就难以得到众人的支持。
但考虑到现在整个民族必须要有一个共同遵崇的偶像、也为了显现我个人的所有作为均是大公无私的完全是以江山社稷为重、使以我为中心的青州集团能够产生更牢固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想办法驰援长安、最低的要求也要救下皇帝司马业的这件事还是必须要做的。但如何做、怎样做?几天来一直让我辗转反侧的不停的筹划,以至于被王猛、荀灌当成了囚犯一样的‘看押’也没有吸引去我的太多注意力,仿佛是在听凭他们胡搞一样听之任之。而我几天来的这种恍若梦游也似的状态,则更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自然是被看得更紧了!他们也许是在怀疑我在绞尽脑汁的考虑怎样‘越狱逃跑’吧?
当然,这个时代实际上也就尊崇的是‘一人主政、众人遵从’的理念,而我的的一身则牵扯着整个青州集团的所有属吏、将领、甚至因陆陆续续的接收、以及控制区域的扩大已达近千万的百姓的每一个人的生死存亡。故而,众人又怎么能不严密的关注着我的行为状态哪?这可能也就是所谓的‘身系万千’吧?
哼!不让我从正道儿挽救关中的局势,我就想儿斜道儿;不让我亲自去,我就派你们中的一个人去。看你们还能有什么辞?坐在都督府大堂中的我边想着,边吩咐侍卫去把青州的主要官吏、将领都请来议事。
当然,第一个马上就来到的自然是都督府的第一高参、左长史王猛了,他可能就在邻近的房舍里边处理着公务、边监视着我哪?还真是有趣儿!这几天为了看住我把他和荀灌忙得肯定没睡过一宿好觉。呵呵!由于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设想,我的心情也开朗了许多。虽然做大事者要心胸开阔的‘能吃能装’,那也只是相对而言的;如果没有一种强韧的毅力、执着的精神,相信也不会有任何事能做成功。同样,适当的自我调节过于紧张的心态也是必要的。
其实,在我不断地筹思如何对长安的晋室朝廷进行援助的这几天里,整个河北的局势也在不断的极其诡异的变化着;鉴于现在风起云涌、极其动荡的河北局势,已经不允许我再考虑大规模的对关中进行驰援了;这也从河北不断传回的敌情方面,间接的印证的祖逖、王猛、温峤、莫含等人意见的正确性,否定了我想对关中大规模出兵驰援的可能性。现在虽有赵染和王赞各统领的一支青州军在西进,但要仅靠着两支青州军驰援关中,那只能是杯水车薪的自寻死路,必然会被实力强大的后汉给吃掉;如果想保证驰援关中有一定的把握,就必需要再调集三、五万的铁骑前往。但由于现在河北形势的急剧变化,已经不允许我再冒着风险大规模的出兵关中了。
首先是并州的刘琨倚为强援的鲜卑拓跋部发生了内乱,已经被刘琨举荐为代郡王的鲜卑部酋猗卢在内乱中死于非命,其代郡王之位出人意料的被猗卢的从子(侄子)普根所继承;拓跋部此时内部极其的不稳,因而也就根本无法对苟延残喘的刘琨加以支援。得知刘琨的后援鲜卑拓跋部发生内乱消息的石勒,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夺取并州全境的大好机会!石勒马上委托其智囊王宾代其坐镇襄国,率领着夔安、支雄等嫡系大将亲统大军已经出发准备对并州发起了攻击,石勒此次是下决心要消灭刘琨这个一直以来强硬的坚持抗胡的晋庭重镇。
起鲜卑拓跋部的内乱,其实也无外乎是兽性大发的为争夺权利的兄弟、父子之间祸起萧墙的自相残杀。已经被晋庭封为代郡王的猗卢一直以来极其宠爱自己的儿子比延,并把比延立为了王位继承人;猗卢‘废长立幼’的行为不仅引起了本就野心极大的长子六修的不满,同时也使族内部曲之间也因支持比延、六修的各有不同而产生了离心离德的状态。
在一次族内的大型聚会上,由于比延身为王位继承人的身份要高于长子六修,故而需要哥哥前来叩拜弟弟;原本就秉性桀骜不驯的六修当时难以忍受这种长幼颠倒的地位差距,不仅没有安仪规上前拜见比延,反而不知道怒骂了一句什么后,转身就离开了聚会现场。在猗卢怒气冲冲的吆喝让把六修抓回来时,六修却在原来支持他的拓跋部众的保护之下逃了出去,返回了原来其驻军的新平城。
大感有失颜面的猗卢怒火中烧中当然不肯就此善罢甘休了,当即下令亲统铁骑前往新平城抓捕六修。听到父亲猗卢统兵前来抓捕自己的六修为了保住性命耍了一个狡计,派人送信给猗卢谎称自己罪孽深重,无颜去军中叩见猗卢;此时已令所属把自己绑缚在了新平城的居处,静等猗卢前往处置。实际上却是聚集了手下的亲信,准备连夜前往偷袭尚在前来新平城途中的猗卢。
而收到六修谢罪信函的猗卢则信以为真,夜间宿营后还在作着‘赶到新平城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六修这个混子!让他以后要多多的襄助其弟比延,兄弟相帮才能把拓跋部发展得更为强大。’的春秋大梦的时候,六修已经率铁骑趁夜色掩杀进来。在猗卢毫无防备之心的情况下,结果就可想而知了!猗卢极其不幸的死于了乱军之中,最后连具完整的尸体也没有找到。
而这时拓跋部的另一位具有极大野心的王族成员、猗卢的从子普根马上也就想到自己的机会来了!普根随即就开始鼓动部众言:六修以子弑父大逆不道!族人应共讨之。被普根的一番渲染之词所迷惑的拓跋部众无不群情激昂的跟随普根往讨六修,数战下来六修被普根打得一败涂地,在逃亡途中被侍卫所杀,并把首级献给了普根。而这之前狡猾的普根同时还假借六修的名义暗算杀死了王位继承人比延,故而普根的即位已成定局;普根自然也就假惺惺的略为推辞就堂而皇之的登上了代郡王之位。但由于普根先后杀死了比延和六修,族内自然有一些看出端倪之人在三道四,虽然普根即位已成为既定事实,但拓跋部内部还并不稳定,沸沸扬扬的谣言不断,反对普根的暗流也在不断的涌动;初登王位的普根自然不敢轻离老巢,当然也就无法给予身处危局中的刘琨以帮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