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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南的功夫不是最强的，虽然尽得陈永年真传，修习的更是被称为天下第一腿法的七十二路北腿，但他毕竟习武时间尚短，满打满算才两个月而已，比起芮强都要稍差一筹，更别说高深莫测的千斤组合了。

但如果说身体的恢复能力，那楚怀南绝对是世间第一的存在，本身就有着四大天赋传承的改造，后來又经过日月精华的淬炼，整个身体已经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境地，此次他受的伤虽然看着恐怖，但比起上次在金源帮的受的伤，却又轻了很多，所以只过了几个小时，在天刚刚黑的时候，他便醒了过來。

“你现在能吃橘子吗，我刚从外面买的，但方阿姨一个都沒吃，”此时病房内只有许悠然和楚怀南二人，而方爱玉则被秦阳强拽着去吃饭了。

“能吃，不过你都快吃完了才问我，是不是想故意馋我啊，”楚怀南靠在枕头上，看着许悠然手里仅剩的一小瓣橘子，笑着说道。

“哪有，都给你吃，”许悠然嘴角轻咧，拿着橘子向楚怀南的口中塞去，事实上这个女人虽然看着成熟丰满，但一般在沒人的时候却根本像个小孩子一样，此刻屋内也只有他们两人，许悠然到也是持着本性和楚怀南相处。

“嗯，”楚怀南嘴里被许悠然塞满了橘子，咀嚼间更是有点点橘子汁从楚怀南嘴角溢出，而许悠然则像个小妻子一般的在一旁帮忙擦拭。

此刻二人相处的很融洽，并沒有因为那天的表白而有何尴尬，但事实上，两人的心思却又有不同，楚怀南之所以不提，是因为他心中想着心事，到沒有想到那一点，而许悠然的心思就值得玩味了，不得不说她是很聪明的女人，结合之前方爱玉的态度，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重新将楚怀南抢过來的机会，所以在这个时候，她要做的，只是细心的照顾楚怀南就好，至于感情的事情，却是万万不能提的。

然而在二人说笑的时候，却不知道方爱玉和秦阳已经吃饭回來，只不过方爱玉和秦阳并沒有进屋，而是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病房内的一幕。

“其实悠然这个丫头更适合怀南，你说呢，”因为楚怀南的恢复良好，方爱玉心中也放松下來，此刻看着楚怀南和许悠然说笑的样子，颇有感慨的对旁边的秦阳说道。

秦阳闻言只是点点头，却并沒有开口，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接方爱玉的话，事实上他心中也明白方爱玉的想法，任谁的儿子受了如此重的伤，心里都不会好过的，再加上之前方爱玉所说的，南宫月和凶手抱在一起的事情，可想而知方爱玉对南宫月的印象差到了何种地步，但就算如此，秦阳还是不好开口，虽然他丝毫沒有怀疑方爱玉的话，但他心中却一直有个预感，那就是南宫月早晚会回到楚怀南的身边的。

这个预感沒什么理由，只是简简单单的预感而已，但秦阳还是很谨慎，因为方爱玉如何说到无所谓，即使将來南宫月真的回來了，也不敢挑方爱玉的毛病，但他就不一样了，他可不希望一时嘴快，而使得自己和南宫月之间有什么隔阂，因为那样只会让楚怀南难做。

“悠然先过來吃东西吧，”在秦阳思量间，方爱玉已是推门进了病房，一边招呼着许悠然，一边将手中的袋子放到病房内的茶几上。

“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在饭店里点了几个菜，”方爱玉不等许悠然动手，却是已经把袋子里的餐盒拿了出來，连那一次筷子都帮许悠然分好。

“阿姨你去歇着吧，我自己來就行，”

许悠然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一直以來虽然方爱玉对她都很客气，但却从來沒有像现在这样体贴过，一时间许悠然心中兴奋不已，她不傻，自然知道方爱玉为何有如此变化。

“你这丫头啊，几天不见就瘦了这么多，等哪天回家阿姨给你做些好吃的，”方爱玉也坐在茶几旁，一边看着许悠然吃饭，一边笑着说道。

“嗯，到时候阿姨可别嫌我烦，”许悠然嘴里塞得满满的，或许是因为心中高兴，原本普通的彩到她嘴里也变的美味起來。

看着两个女人在那里说笑，秦阳却是來到楚怀南的跟前，先是看了方爱玉和许悠然一眼，接着小声对楚怀南问道：“什么情况，”

“情况很复杂呀，”楚怀南看着自己兄弟小心翼翼的样子，难得的幽默了一回。

“那……她呢，”秦阳又试着问道。

“不知道，”楚怀南自是知道秦阳口中的‘她’就是南宫月，不过他此刻也真不知道南宫月在哪里。

而听着楚怀南的话，秦阳脸上却是浮起一丝古怪，“不会真的像方阿姨说的那样吧，”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楚怀南仰头叹了口气，却是让秦阳听的莫名其妙。

“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楚怀南扭头对秦阳问道。

“再想南宫月，”

“沒有，我在想这个世界到底有多残酷，或者说到底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楚怀南仰头看着天花板，却是让秦阳越听越迷糊。

“你你……你别整的这么深奥，我听着迷糊，”秦阳直起脖子，撇着嘴说道。

“呵呵，其实也沒什么深奥的，只是心里有一些感想而已，同时也有一些迷茫，唉，我真的不知道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了，以前我总觉得自己长大了，可越长大就觉得自己越幼稚，”楚怀南口中淡淡的说着，脑海中却又浮出在楼梯口的场景，当时那个小女孩被挂在铁架上，如果自己不救她，估计她就得摔死了。

“你到底怎么了，和兄弟说说，”秦阳还是头一次看到楚怀南这个样子，心中不禁好奇起來，而此时方爱玉和南宫月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三人一并看向楚怀南。

“呵呵，你们这么看我干嘛，我只是有些感想而已，今天在宠物大楼的时候……”楚怀南把在楼梯口的事情跟三人讲了一边，接着又说道：“那时候我也明白自己的后果，但还是不忍心就那么走了，可问題就出來了，就像那个芮强说的，我的妇人之仁只会让自己败的更惨一些，”

楚怀南说话时有些落寞，他至今也不后悔救了那个小女孩，让他黯然的，正是这个残酷的世界。

说到底楚怀南还是个感性的人，他重义，他孝顺，他重情，虽然他也一心想变强，但最起码的良心却并沒有随之泯灭，他不是那种为了结果而不择手段的人。

但纠结之处恰在于此，在这个社会如果想要出人头地，如果想要干出一番事业，一颗冷酷心是必须具备的，然而楚怀南以前觉得自己已经够狠了，可现在他才知道，他依然是个心软的人。

“你别多想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听着楚怀南的话，秦阳也低头思量了一番，对于眼下的社会，人们似乎都很了解，但只有真正的融入进去之后，才会明白其中的险恶，不是沒有好人，只是好人难做啊。

“怎么会不多想，现在我忽然感觉自己一无是处，最起码比起那个芮强來，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楚怀南苦笑着说道，同时心中也想起了南宫月，似乎那个芮强更适合她吧，以芮强的性子，将來必有一番大作为。

屋内几人都沉默下來，虽然这个话題有些天真，但如果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却又如此的真实。

古人云以万物为趋狗，然而世道沧桑，倒下的，站起的，青史留名的，遗臭万年的，这种种过往看似清晰透彻，但又让人难辨是非。

从很早的时候，坏人和好人便难以辨认了，楚怀南仍然记得，以前在他小的时候，每每看到邻居家演电视，他都会拉着方爱玉的手问上一句，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

那时候的演员很敬业，好人就是好人样，坏人就是坏人样，所以方爱玉很快便给楚怀南指认出來，但时过境迁，许多年过去了，这现实却比电视剧又复杂的多，身边的人们也远远比那些演员们更会演戏，从此，好人或许是个坏人，坏人也有可能是个好人。

这是这个时代的进步，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估计会有那么一天，人都不是人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自己一无是处，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的一无是处却让我爱上了你，”许悠然久久抬起头來，拉着楚怀南的手，很是深情的说了一句，如若在平日，这句话或许太过肉麻，但此刻却显得极为适合。

“傻孩子，你这不仅仅是在贬低你自己，同时也在贬低悠然，贬低我，贬低小阳和小虎，贬低任何围在你身边的人，你觉得他们会紧紧的围在一个一无是处的人的身边么，要说真的有人一无是处，那也只能是南宫月，她总有一天会为她的眼光而感到后悔的，”

方爱玉轻轻的抚摸着楚怀南的头发，虽然她的话有些主观因素，但还是让旁边的许悠然和秦阳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