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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天旋地转。
当白夜再次睁开眼眸的时候,眼前还是他盘坐之前的那个石室,在石室之中,燃烧着一根蜡烛,此时蜡烛快要燃尽,却还要一点火苗在跳动着,挣扎着。
白夜摸了摸自己,有一种极度的不真实感,在七情六欲道之中几百年,几世的轮转,让他眼眸之中多出了许多沧桑和沉淀,那种气质,需要时间才能够打磨出来,此时再白夜身上,却显得很突兀。
“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白夜站起来,凝视着那根蜡烛,轻声自语。
古时曾有贤者庄子梦蝶,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是蝴蝶还是庄子,此时白夜也有了同样的错觉。
七情六欲道之中的经历并非虚幻,白夜有着极深的感触,对生死,对感情,对时间,等等,那种感触,不是一时间能够整理清楚的。
此外,还有大量的记忆和消息涌来,让他的脑袋乱乱的,理不清头绪,呆立片刻之后,白夜再次盘膝坐下。
意识海的汪洋之中,白夜现出身影。
意识海,是白夜在被埋葬的五百年之中领悟出来的一个能力,实际上每个修道之人都有意识海,但区别在于,有人修道之人能够利用、进出意识海,而有的则不能。
白夜在被埋葬的时候,被《阴符经》生生拉扯进意识海,误打误撞,让他提前开启了这片宝藏。
道家真人,讲究魂游千里,这个魂,乃是蕴养在意识海之中,而紫府之中则是存神,这里的魂和神,是不同的,魂就是灵魂、魂体,神则是指意志。
人体如同宇宙,存在着无数的宝藏,意识海、丹田、紫府则是诸多宝藏之中较大的,一旦开启,就会拥有种种玄妙神通。
像白夜开启意识海,能够“看”到许多平时看不到的东西,能够察觉到许多不利于自己的杀机,甚至能够感受到与自己亲近的人的安危。
意识海内,汪洋大浪,波涛起伏,天空则是由宇宙星辰构成,那一颗颗巨大的星辰,全部都是由《阴符经》文字化成,以玄妙的轨迹运转。
在海洋之上,白夜盘膝而坐,将一道道意识梳理而过,整理出来,理清头绪,这就像是在乱麻之中抽丝,需要耐心。
许久,白夜才将一切理清。
在七情六欲道之中,白夜的收获是巨大的,首先那种历经劫难,时间的沉淀,是任何东西都难以买到的,其次,他在其中验证了诸多道理,并且得到了答案,对他现世的修炼有着极大的促进作用,最后,就是收获了妖魔本命神通祭炼的灵魂镰刀,还有残留在玉清溪所留古剑上的一道剑意。
白夜的身躯无法从那个世界回来,只能羽化,古剑他赠给了李长生,还有那本得自血魔的古经,也一并送与他。
尽管如此,白夜的收货还是超乎想象。
紫府之中,一道黑色灵魂镰刀虚影沉浮,被紫气蕴养,散发强悍的气势,而在丹田之中,那块得自括苍山的青阳玉,此时被白夜赋予了一道剑意,顿时光芒四射,有了蜕变,渐渐多了些许锋芒。
“呼!”
等白夜再次睁开眼睛,头顶上的日光已经变成了月光,而蜡烛也仅仅剩下一滩蜡炬,火苗熄灭多时。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自语道:“我就是我,哪怕再多轮回,也不改本心,哪怕沧海桑田,我还是白夜。”
站起来,白夜推开石室的门,外面豪华宽阔的石屋,此时半个人影也没有,七情六欲道之中几世轮回,外界仅仅不过一日时光,黄粱一梦也不过如此。
玉清溪回归,阴葵道有了主心骨,许多时间肯定要展开布置,此时屋外无人,白夜也没有吃惊。
离开密室,仅有几个阴葵道弟子守候在这里,看见白夜出来,连忙上前,语气颇为恭敬,道:“白公子,道主吩咐若你出来,请你去易凤阁商议大事。”
“前面带路!”
在几个阴葵道弟子带领下,白夜来到一个颇为恢弘的大殿,走进去,左右一看,在座的都是人比花娇的女子,身上都有不俗的气息,性格各异,看待白夜的目光也各不相同,有不屑,有重视,也有敌视。
萧凤凰也在其中,见白夜进来,默不作声的轻轻颌首,白夜看了一眼,便胸有成竹,看来阴葵道不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阴葵道主坐在大殿宝座上,看到白夜时,面无表情,似乎未曾认识一样,白夜摸不准她的脾气,走到大殿中央,朝阴葵道主欠身行礼。
“你来的正好,我们在商议开启葬剑窟后,进入其中的人选,你送来了两张地图,就许你三个名额,此外再由本派之中选出七人,共计十人,如何?”
阴葵道主语气不冷不淡,很是平和。
“道主,三个名额是不是太多了?”蓝衣女子不禁开口。
阴葵道主瞥了她一眼,蓝衣女子顿时面色苍白,低头道:“是!”
看得出来,阴葵道主在阴葵道之中有着绝对的权威,极受门人弟子敬畏,她的话一出口,那就是法旨,必须遵从的东西。
白夜去易凤阁仅仅是一个过场,阴葵道商议的事情和他无关,便提前告退出来,回到住的地方,青苍和青儿都在修炼,唯有猫妖魂坐在桌上,把弄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阴魂,看见白夜回来,两口就把阴魂吞进嘴里。
“你又杀人了?”
白夜看了她一眼。
猫妖魂被白夜这一眼看得浑身毛发耸立而起,比以前多出一股巨大的压力,这种压力,是白夜在七情六欲道之中养出来的气场,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强者该有的气质。
有的人,不用出手,只是往那里一站,就有股令人臣服的气势,而这种气势,是需要时间的积淀才能够养成的,白夜在那方世界五百多年,逐渐才积累起来。
“没,没有,是它误打误撞,送上门来的!”
猫妖魂牙齿打颤,感觉此时的白夜好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