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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不能变成人形吗？”墨染衣突然问道。

九具炼金魔偶个个实力超凡，只看海莲娜就知道了，五个水晶棺中，俱都是人形，但本体并非如此，只是幻化之功。

海莲娜笑了起来，和煦温暖的笑容宛如冬日的骄阳，照的人暖暖的，“泰坦和六翼失了动力之心，那只九头蛇更加麻烦，它有九个脑袋，每一个都只剩一点点神晶，如果你不能修好它们，它就只能这样了，再别想化成人形。”

她们两个在海面快速掠飞，九头蛇咬着五个水晶棺苦命在海底爬行，墨染衣甚至能看出那一只只蛇头上表现出的哀怨。

“那水晶棺，是你的手笔吧？”墨染衣目光灼灼的望着海莲娜，“在我们见面的那一刻，你已经不能在维系你十二翼天使的实力，对吗？”

“呵呵，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不管和过去有多不同，你还是你啊，我的主人！”海莲娜承认了，这也是她第一次称呼墨染衣主人。

“我们九个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泰坦和六翼的伤势最重，几乎要被毁去，九头蛇比他们好一些，却也好不了多少，我因为能力特殊，保留了大部分的实力·却在你强行越界的自杀行为下，几乎消耗一空，只勉强能维持十二翼的模样，实际上，我的等级跌落已经跌落到炽天使的境界，后面又将它们五个封印，强行撕开空间，释放绝对领域，净化之光…···就像你看到的·我的翅膀一只都不剩，按照光明天使的等级，唔，大概是待选一列吧。”

所谓待选，也可以被称为是半天使，没有翅膀，有一定的神力，比凡人中的圣者稍稍强些，等同天使的后备军，光明天使军团阶级严明·职权划分很细致，上面空出位置，下面的才有机会补上。

海莲娜名为智慧女神，是光明阵营的顶级神邸，但她的这个称号，也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从下向上，凭着军功一步步挣来，直到上一任智慧女神陨落，才继位上去。

夜之女神将其改造成炼金魔偶·其实是钻了空子，海莲娜性命无忧，便得以继续享有智慧女神的称号和尊荣·只不过在她被改造成炼金魔偶之后，剥夺了执掌军团的权柄。

神后的位置，却是神王赋予的，不管海莲娜的等级跌落到什么程度，只要她还在，就不会更改。

也就是说，现在光明神王，有了一个待选天使的妻子。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讽刺的结果。

墨染衣一下子想起来·是海莲娜在夜之女神完全陨落之前，施放神技大天使的救赎救了她·才留下了夜之女神的一缕残魂并完整的神格。

“是你救了······我？”她现在已经很自然的接受和夜之女神二合一的身份，不过对于这段记忆·她抱有迟疑的态度，不敢相信。

“这是我应该做的，海莲娜是你最信任的伙伴，这一点，请不要怀疑！”她神情真挚的说道。

望着那蔚蓝的双眼，墨染衣迷茫了。

“那它们呢？”她指的是其他的炼金魔偶。

“除了我，你不能信任任何人。”海莲娜肯定的说道。

“约瑟夫呢？”九头蛇看起来很……脱线，对她的态度还算不错。

“九头蛇，泰坦和六翼，还有在水晶棺里躺着的五个，都包括在内。”海莲娜微笑道：“你忘了的东西，终究会慢慢想起来，现在我只能说，他们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老实。”

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划过墨染衣的脖颈，那里静静躺着的蛇形蓝晶项圈，微不可见的闪了闪。

墨染衣和海莲娜，在苍澜大陆东方深海，一处弃用许久的上古传送阵处止步。

海莲娜虽然失了翅膀，实力大损，却仍是墨染衣望尘莫及的存在。

按照魔法世界和修真世界的对比，人界圣者相当于是大乘期的修为，海莲娜应该是比正牌渡劫成仙后的仙人差些，却要高出处于渡劫期即将飞升的上境界修真者。

是以，她们这一路走来十分顺利。

墨染衣已经确信了海莲娜的话，不管到底因为什么，海莲娜的的确确值得她信任。

反而是她一直以为无害的巨魔泰坦和六翼魔蛇，在海莲娜的点拨下，被她发现端倪，这两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初步恢复神智，却一直装作死物一般的模样，实在很令人气愤。

她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毕竟不管是巨魔泰坦也好，六翼魔蛇也罢，都跟随她多年，数次大战，都有它们帮手，她方得安然，从感情上说，它们要比才见面没多久的海莲娜近的多。

不过理智也告诉她，假设是她被人改造成炼金魔偶，心中还不定如何恨的，信任炼金魔偶？还真是嫌命长，与其信它们，还不若相信自己。

巨魔泰坦和六翼魔蛇没有造反，还不是因为它们无法挣脱她的掌控，只有她个人的强大，才是真实的。

至于海莲娜，她只能说，她是个暂时无法理解的例外。

她隐隐感觉，她和海莲娜之间，有外人不足道的联系。

海莲娜总是能看透她的心思，像她肚子里的蛔虫·海莲娜虽然有时会叫她主人，却在细微之处可见两人惯常平等的相处，海莲娜维护她，就像在维护自己一样，容不得约瑟夫对她半点的不尊重。

虽然九头蛇实力大损，甚至不能变幻成人形，可和墨染衣比还是强了许多，若是没有海莲娜从旁压制，她还真是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更别说让它服服帖帖的效命。

修真体系和魔法体系是完全不同的。

面前残破的传送阵，让墨染衣一筹莫展。

海莲娜星眸闪动，微蹙着眉，金黄色的秀发，被海风拂起，荡起一道道淡金色的光晕，炫目迷人。

“约瑟夫，借你的神晶用一用。”

九头蛇的九个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可怜兮兮的往后退，“哦不！我最亲爱的海莲娜，你不能这样对待可怜的约瑟夫。”

海莲娜缓缓转过身去·伸出手来，奶白色的双手如玉光洁，朝着那快速飞退的九头蛇慢慢招手。

一股无形的力量掐着他的身体向前，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毫无作用。

认清了现实的九头蛇，耷拉着脑袋，乖乖的不再动弹，只是用更可怜的声音不住哀求，“海莲娜，只是借用对不对？你会还给我的是不是？我最敬爱的主人·帮帮可怜的约瑟夫。”

墨染衣浅浅一笑，一如既往的带着点小羞涩的甜美。

她只是长得面善，心里可不纯善。

九头蛇求她·算是求错了人。

再说，海莲娜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五块神晶从九头蛇的蛇头里飞出来，那五只蛇头迅速的萎靡下来，慢慢消褪，九头蛇瞬间就成了四头蛇。

约瑟夫痛苦的扭动着，被生生拽出的神晶的滋味，真tnd的疼！

可就算咒骂·他也只敢在按捺在心里·事实上，智慧女神海莲娜虽然是辅助型的神邸·却狡猾奸诈，手段狠辣非凡·她从最底层的普通天使爬到智慧女神的神位，手染的鲜血，怕是比他们的主人，夜之女神也少不了多少。

这样一个女人，从来都不是屈居人下之人，可让他们都想不明白的是，海莲娜异常的忠诚，且在她加入到主人麾下后，就代替了主人对他们发号施令，不止成了所有炼金魔偶的头领，还握有一部分黑暗势力的权柄，当真让人捉摸不透。

不止是他约瑟夫，其他几个家伙最为忌惮的，除了主人之外，怕也就是海莲娜了。

爱慕？

见鬼去吧！

他才不会喜欢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你卖了的女人。

四头蛇终于不扭了，静静的匍匐在远处，它身边是五具被神光包裹的水晶棺。

海莲娜已经将传送阵修复完成。

确切的说，是重新布置了一番。

“传送阵的位置必处于空间节点上，以前的那个传送阵完全不能用了，只能按我掌握的空间传送阵来布置，有了约瑟夫的神晶，便不用担心能量不足的问题，只等这个星球外面的空间波动再减少一些，更稳定一点，便可以离开了。”海莲娜对墨染衣解释道。

墨染衣看到熟悉的六芒星构造，其上镶嵌的五颗神晶闪着不同的光芒，琉璃炫彩，分外灵动。

从九头蛇消失的五个蛇头来看，它代表金木水火土的五个蛇头全都不见了，只剩下风雷冰暗四个脑袋，现在的他，恐怕比巨魔泰坦和六翼魔蛇强一些有限。

她觉得海莲娜是在借机削弱九头蛇的实力，却从始至终都保持默然。

直到踏入传送阵的那天，她才明白海莲娜这么做的原因。

单纯的五块所剩不多的神晶，不足以支撑他们跨越空间的全部能量，海莲娜还要将所剩不多的神力填充到里面，才能冲出仍有絮乱空间之力残留的星球外壁。

这是因为，他们不能等到这颗星球彻底稳定下来才走，到那时，恐怕就来不及脱身了。

在传送的过程中，海莲娜又取走了四头蛇的风系神晶，九头蛇跌落到四头蛇，又再一次跌落到三头蛇。

约瑟夫眼中的愤怒与恨意，藏都藏不住了。

只是还在海莲娜主持的传送过程中，不敢乱动，若是惹恼了海莲娜，直接将他扔出去······他不可想迷失在星际乱流之中。

被取走了六块神晶，就算炼金魔偶有永恒的生命，也抵不过能源的缺失，就好像泰坦和六翼魔蛇一样，若不是有墨染衣，就只剩下一副不会腐烂的躯壳。

这种“永恒”，他可不想体验。

墨染衣在传送的过程中，一直被暖暖的神光包裹，她看到海莲娜所做的一切，就像看一场无声的电影，被放慢的动作，拉长的画面……

海莲娜的实力在传送中不断跌落。

九头蛇，不，三头蛇幸灾乐祸的很。

墨染衣看着这一切，终于明悟，或许能源不足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但海莲娜是担心她不能再压制九头蛇也是有的，所以才······

当墨染衣再次脚踏实实在在的土地，腿软的跌出传送阵。

耳边传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她茫然的抬头，目之所及，是零星站立的几名筑基期修真者。

黑色缎子一样的长发，自然垂着，只有几缕不怎么顺从的凌乱，挂在胸前。

众人眼前这个，明显是不习惯使用传送阵的筑基期女修。

身着一身深蓝色的宽大道袍，道袍上面，正反有银丝勾描的八卦符文。

皮肤如玉光泽，盈盈泛光，双眼迷茫的望着四周，好似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巴掌大的小脸，秀挺的鼻子微微津着，樱红的唇小巧诱人，分外惹人怜爱。

“道友是从哪里来？甚少用传送阵吧。”距离最近的修士宽和的说道，伸出手来虚扶，将她托起，却并未碰触到墨染衣的身体。

“我······”墨染衣飞快的分析着眼下的情况，双眼迅速蔓延上一层水雾，眼泪欲落不落，“家师与我遭遇强人，对战不敌，师傅将我推进传送阵中，不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