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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最残忍,从死了的土地滋生丁香,混杂着回忆和*,挑动着呆钝的根。~~~~~
回到匡提科,所有人都陷入了一堆文书工作之中。若伊埋头狂敲着键盘,恨不得能把电脑和自己的脑袋连接在一起。她傻傻地主动要求帮摩根分忧,这个家伙就把主管该做的报告全部扔给她了。他还说自己是哥伦比亚的高材生,这点纸面报告完成起来肯定是很轻松的事情。
就在若伊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喂,说!”若伊没好气地说道,她实在是写得烦躁了。
“亲爱的若伊妹妹,你是不是经期到了,怎么这么暴躁?”电话那头传来了安吉拉的声音,她的嗓音很迷人,但是说的话却是让人头痛。
“对不起,安吉拉,我现在很忙,你有什么事吗?”若伊没空去戴耳机,只得把手机用脸夹在了肩上。
“哈金斯找到一家很好吃的店,我们也有段时间没见面了,就想叫你一起去吃。”安吉拉邀请道。
“你们要结婚了吗?如果是要结婚了,那我就不去了,否则我一个人太尴尬了。”若伊和这两人出去吃过饭,食物虽美味,但是看着这两人花式秀恩爱,她就有些受伤了。
“那你带一个人一起就好了啊。”安吉拉坏笑道。
“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就好了。”若伊说到这里的时候,摩根正好朝着她走了过来。
摩根是来看若伊写的报告进度如何了,施特劳斯那边可是催得厉害。见她在打电话,他就停了下来。
“呵呵,上次那位巧克力帅哥呢?那么帅,你可抓紧了。卡蜜儿时不时就问起他呢,看来是真的喜欢上了。实在不行,你把史威兹带上就好了嘛。”安吉拉八卦起来可是没完没了了,“他应该没有女友吧,就种族来看,你先天就输给卡蜜儿了。但是你这么可爱,又是卡蜜儿那种女人比不上的。你知道男人有时候……”
“停,我半小时后回你电话!”若伊怕摩根听出点什么,她立马挂了电话,拼老命一般地敲下了最后几句话,“好了,摩根主管,你的报告。”
“谢谢。”摩根听到手机响了一声,知道若伊是把报告发到自己邮箱了,“作为谢礼,今天我们就开心理辅导吧。”
听到摩根这么说,jj立马就看向了坐在对面的瑞德。她想如果是加西亚在这个大办公室里,那可就精彩了。
可是瑞德不知道jj为何望向自己,一脸茫然地回望着她。
jj无言地望向了天花板,罗西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她真是一肚子的八卦说不出来啊。
把工作彻底完成了,摩根带着若伊去了dc里一个公园。这里可以看得到纪念碑,周围有三千多株樱花树。20世纪初的时候,这些樱花是象征着两国的友好和平而赠送的,现在看看,倒也还是没送错人。
只是现在花期马上就要过了,粉白的花瓣随风洒落,被人踩碎了一地。
“我们先来回忆一下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摩根跟若伊坐在一张长椅上,他认为若伊的症状并不严重,所以就没选在安静而封闭的空间里。而他也不想在那样的环境里和若伊相处,未免有点太枯燥了,“我就在你身边,现在闭上眼睛。”
若伊微微地转身,面对着摩根闭上了眼睛。她开始慢慢想象自己又置身在那个黑暗的甬道之中,她的周围有人质,变态杀人狂,还有很多尸体。
鲜血和腐烂的味道一下子笼罩住了她,她还是在黑暗之中,但是却不是那个甬道了。
这里是……
若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她发现居然被摩根勾起了自己最不想回忆起的记忆。
克罗夫谢克特私立寄宿高中的新校舍修建于20世纪60年代,因为冷战的影响,校舍下方挖了五层的掩体。但是现在毫无用处,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方来对方杂物。有些胆大的学生经常会跑到下面去玩,作为有胆量的证明。无论他们有多么地聪明,他们都和所有的青少年一样,会犯傻。
“你听到了什么?”摩根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若伊稍微镇定了一点,她知道自己不是在面对那个恶魔,只是在回忆。
“有水滴下来的声音,还有……”若伊咬住唇,她不能说了,再说下去,摩根就会知道她不是在回忆罗马尼亚的事件了。
“还有什么?”摩根愣了一下,他记得那些洞窟还算干燥,并没有渗水啊。
“还有人在痛苦地叫喊着,她,不,是他……”若伊的记忆有点混乱了,她强迫自己不去回忆那恐怖的景象。
“别担心,若伊,我在你身边,”摩根伸出手,握住了若伊。他发现她的手一片冰凉,手心还微微地出了汗。摩根吓了一跳,他本以为若伊的情况不严重,但是现在若伊的表现却是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可是在拉斯维加斯她表现得如此地好,根本就不像是有ptsd的症状。现在怎么会这样呢?
这时若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摩根。周围的一切又回到了她的认知之中,粉色的樱花,奔跑的小孩,还有坐在她身边的,总是强大又温柔的摩根。她的手紧紧地攥着摩根,捏得自己都有点痛了。
“没事,我们下次再换另外一个方法。”摩根安慰着若伊,然后又指了指她的包,“你的手机响了很久了。”
若伊这才放开了摩根的手接了电话,但是却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你说半小时给我回电话的,现在都45分钟了!”安吉拉有些微怒,人类都这样,饿的时候容易生气。
“对不起,安吉拉,什么店,我直接过去好了。”若伊不想让安吉拉把怒火转移到别人身上,只能答应了这次邀请。
看到安吉拉发过来的地址之后,若伊对摩根问道,“你喜欢吃螃蟹吗?”
“是肉我都爱吃,当然除了人类的。”摩根也听到了若伊和安吉拉的对话,他笑了笑,想要拒绝,“这一次没有疗效,我就不去了。”
“订的就是四人餐,你不去我们就吃不了了。”若伊突然有点想让安吉拉八卦一下摩根,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虽然现在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但是暂停一下谈谈情说说爱,应该没有问题吧?
若伊突然就纠结了起来,她又想和摩根多处一会儿,又想他不搅进那件事来。
“我的食量,可能一个人就要吃四人餐了。”摩根挺了挺胸,觉得好像是有点饿了,“万一我不去,你表姐是不是就要叫上史威兹了?”
“不,她会让我自己回家做饭,然后叫上布斯和骨头博士。”若伊哈哈一笑,没想到摩根还挺介意史威兹的。
“你最近好像都没自己带饭来了?”摩根想起了上次若伊请他们吃的中餐的味道,他平时有点过好几家外卖,果然都吃不到那样的美味了。
“我的左手还没好呢,不能端锅。”若伊做了一个炒菜的姿势,她现在可是谨遵医嘱,不拿1kg以上的东西。
“能握枪就行了。”摩根也没指望若伊能做给自己吃,他和若伊一路聊着,步行去往了那家餐馆。大概就一公里的距离,两人慢慢走了半小时才到。
“上帝啊,你们终于到了!”安吉拉等得不耐烦,都守在店门口了。但是她看到摩根立马就笑了起来,“嗨,摩根探员。”
“晚上好。”摩根对她点点头,觉得她的笑容之中似乎有着很多情绪。
若伊连忙拉住了安吉拉,现在她又不想安吉拉八卦了,他们两人之间会怎样就怎样吧,她也不强求太多。
“嘿,大家伙。”哈金斯见到摩根直接就一边握手,一边拍了拍他的胳膊。
“你这次真应该跟我们去拉斯维加斯。”摩根和哈金斯也能聊得起来,虽然和若伊的感觉就差远了。
“现在已经下班了,禁止讨论这些案子。我一天到晚看那些可怕的尸体就已经够恐怖的了,所以请好好地享受美食吧。”安吉拉捂住了哈金斯的嘴,不准他说那些昆虫的事了。
四人这才就座,开始享用那阿拉斯加运过来的帝王蟹了。
席上四人随意地聊着天,但是就是不谈工作,还有感情。若伊坐在那里,都想用脚去踹安吉拉了。她又想让安吉拉去“调戏”一下摩根了,氛围这么好,不说这类话题太可惜了。
安吉拉似乎是注意到了若伊那要打人的眼神,冲着她挑了挑眉,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若伊被她弄得快憋死了,毅然决定自己还是饭后和摩根继续去散步吧。指望别人,还不如自己上呢。
吃完饭,哈金斯很主动地要开车送若伊回家。安吉拉死死地拉住了他,说要去逛街。然后还对着若伊猛眨眼睛,好像抽筋了一般。
若伊暗自叹了口气,姐姐就是姐姐,一眼就看穿她都在想什么了。
“现在还不晚,有时间再走一圈吗?”摩根看着安吉拉和哈金斯拉拉扯扯地走远了,他转头看向了若伊,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正好,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若伊看了一眼远方,夜色正浓,夜樱正美,此情此景不多享受一下,就太浪费人生了。
虽然她的人生漆黑一片,但至少在有阳光的时候,她能仰起头,直视那温暖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