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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眉轻皱,杜雅汐看了一眼人群前眼角泛泪的古闻清,见他朝自己投来一个哀求的眼神,杜雅汐便携了赵氏的手,笑着点头,“嗯,我回来了。走,咱们回家。”
瞬间,赵氏就笑得像个孩子似的,拉着杜雅汐就往大门口走去,她边走还边向大伙挥手,道:“我的红花回来了,谢谢大家的帮忙。”
胡荽连忙扶着姚宸之一起进了朱家。
赵氏拉着杜雅汐坐了下来,笑眯眯的打量着她,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红花,你回来了就好。只要你不要离开娘,我就不逼你向雅汐道歉了。”说着,她懊恼的站了起来,焦急的走来走去,一个人自言自语,“不行!不行!咱们不能不道歉。”
看到这里,杜雅汐大概的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起身拉着赵氏的手,安抚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向她道过歉了。”
“真的?”赵氏喜出望外,拍拍她的手,欣慰的道:“真乖。”
杜雅汐笑着点头,就拉着她坐了下来,不动声色的替她切脉。突然,她站了起来,赵氏立刻也跟着站了起来,紧张的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哪里也不去,我就是想给你倒杯水。”杜雅汐背过身倒了水,递到了她的面前,道:“来,喝点水。”
赵氏见她不走,情绪也就慢慢的平稳了下来,只是一双眼睛一直随着她而动,一眨也不眨,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她接过水,喝了几口,只觉眼皮渐重,不由自主的合上眼帘。
看着趴在桌上的赵氏,杜雅汐扭头看向半夏和紫苏,“半夏,送她回房,你暂先在此照顾她。紫苏,待会我开个方子给你,你速去药堂抓药。”
“是,少夫人。”两人福了福身子。
杜雅汐想到丽婶的伤,于是就开了两个方子,嘱咐苏紫不要混淆。
出了朱家大门,杜雅汐就见古闻清焦色朝自己望了过来,见她和姚宸之出来,连忙迎了过来,目光朝朱家瞥了一眼,问道:“她怎么样了?”
“情绪有些激动,一时之间受不住打击,有些岔神了。”
闻言,古闻清的脸色苍白,颓丧着退了几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都是因为我。”
因为他?
难道不是因为朱红花的失踪吗?
难道昨晚的人真是他请来的?
念头闪过,杜雅汐就问:“村长,为何这么说?”
“少夫人,麻烦再去一趟我家吧,看看桂香的身体有没有起色?”古闻清岔开了话题,杜雅汐环顾了四周一圈,点点头,“好!正好我要替古婶子复诊一下。”
几人便又一同来到了古家。
昔日总有妇女子来窜门聊天的古家,如今却是静悄悄的,就连母鸡在院子的一角咯咯叫,也显得声音很大。家里的摆件已没有她上回来时,那么整齐干净,古闻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尴尬的解释,道:“家里头乱,委屈少爷和少夫人了。”
杜雅汐没有说话,心里暗想,一个家果然没有女主人。
也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家里就乱成一团糟。
古闻清推开门,侧身做了个请势,“少夫人,辛苦你了。”说着,他又看向姚宸之,“少爷请随我到堂屋去喝杯热茶。”
姚宸之点点头。
杜雅汐进了屋,只觉屋里流趟着一股怪怪的味道,便走到窗前,伸手打开了窗户。微风吹了进来,房间里的味道瞬间就好了不少,她笑着走到了床前,探首看向刘桂香。
“古婶子,你感觉好些了没有?”
刘桂香终于动了动眼珠子,移眸看向杜雅汐,点点头,“好多了。少夫人,你怎么来了?”她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显然没有好转的态势。
杜雅汐坐了下来,搭着她的手腕,凝视切脉。半晌过后,她松开了手,严肃的看着刘桂香,道:“古婶子,你若是不配合一点,我的药根本就是白费。你就是不想着自己,也该想想村长,想想老人和孩子们吧?”
很显然,刘桂香并没有服过她开的方子,如果她猜得没有错的话,她甚至没有好好的吃过东西。
大夫什么都不怕,就怕碰到一心求死的病患。
那真的是有仙丹也用不上。
“他都不想活了,我还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刘桂香想到昨晚的事情,眼泪就流了出来。
听着刘桂香的话,杜雅汐不禁疑惑。
刘桂香却是一副绝望的神情,打了话匣子,自顾自的说:“真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想要干傻事。难道在他的心里,就从来都没有这个家的存在吗?朱红花的一句话,他就真的寻死?”
朱红花?
杜雅汐越听越糊涂,在她看来古闻清是一个很珍惜自己性命的人,他居然为了朱红花的一句就寻死,那一定是他把关系跟朱红花挑明了吧?
“古婶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桂香泪眼婆娑看着她,缓缓把昨晚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原来,古闻清不放心就去看了朱红花,听到赵氏坦白了朱红花的身世,又让她道歉,然后母女俩一起离开环山村。结果,母女俩在道歉这事上起了争执,古闻清就出现了。
朱红花对古闻清的劝说,冷嘲热讽一番,古闻清就问,他怎么做她才会原谅他?朱红花只给了他四个字——除非你死,没有想到他一声不吭就回家了。
夜里,古闻清表现很怪异,先是打水给古老夫人洗脚,又对刘桂香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交把家里的细软都交给她……
半夜,赵氏放心不下,就找上门来,她跟刘桂香说了在朱家发生的事情。刘桂香听着再结合古闻清回家后的举止,便猜到他起了傻念。
两人最后在芦苇丛后的大石头上找到了企图喝毒药的古闻清,一番劝说之下,古闻清才跟刘桂香回了家。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赵氏回到朱家后,朱红花却不见了。这一下,赵氏就急火上头,寻人不果之后,她便神志不清了。
杜雅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同样的,可恨的人也有可怜之处。
赵氏和古闻清、刘桂香之间的纠缠,这并不是旁人看得清,或是能说出个谁是谁非的。
“古婶子,不管如何,你不能放弃求生的希望。村长那边,我会找个机会劝劝他,还有,朱大娘她疯了。”
刘桂香惊讶的瞪大双眼,骤问:“怎么会这样?”
“朱红花不见了,她一着急就成这样了。”杜雅汐看着她复杂的表情,又道:“婶子,你们的家事,我没有立场说话,但是,作为大夫,我希望自己病人能够配合治疗。你的病并不是没有希望,人生也并不是只有一个活法。好了,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药我会每天让人送来,喝与不喝你自己选择。”
说完,她就出了房门,留下一脸沉思的刘桂香。
她在堂屋里将病情都古闻清如实的说了,然后又寒暄了几句,便与姚宸之一起离开古家,去了一趟木青那里。
农村里就是这样,平时,你说三我道四,几个人围在一起,说说东家长道道西家短,但真正是谁家出了事,大家都会给予帮助。
自从朱红花失踪,赵氏的病情时好时坏,有时人很清醒,一个人坐在家门口望着通向村口的小路发呆,有时又犯糊涂,见到与朱红花年纪相仿的姑娘,都会抱着人家喊红花。
村里的人,默契的选择忘记以前的不愉快,一日三餐都会有人送去给赵氏,谁若是有空也会上朱家去窜窜门,就怕她一个人做了傻事而无人知道。
刘桂香开始配合的喝药,能下床后,她就揽下了赵氏的一日三餐,每天都会去看她,有时,古闻清也会一起去,对此,大家都选择缄默。
并不对他们两家的关系,多加猜测。
杜雅汐看着,不禁感慨农村人的质朴,在大是大非面前,有时大家还是都有恻隐之心和容人之量的。
经过了这一件事,古闻清变了许多,药园前期,他绝对说得上是一个功不可没的主事。对于杜雅汐,他由原来的怀疑到后来的信服,最后是绝对的忠诚和拥护。
杜雅汐有时不禁在想,如果她当初没有选择换个方式处理古闻清,那么现在的药园还能进行得这么顺利吗?
“雅汐,你在想什么呢?”一旁的姚宸之从她的沉默中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便出声轻问。
杜雅汐站在山腰上往下望去,看着村民个热火朝天的干活,她笑了笑,道:“我在幸亏自己当时的决定。”
“听起来是一个好的决定。”姚宸之笑了笑。
“目前看来是正确的,希望不会让我后悔的那一天。”
“我相信不会有那么一天。”姚宸之握住了她微凉的手,蹙了蹙眉头,“山上风大,咱们回家吧。”
“好!”杜雅汐点点头,举目四处张望,看着还有大部分还未开始的山坡,道:“宸之,明天就冬至了,药园的整理也进行了一个月了,按现在的进度,怕是跟不上年后春季的种植。”
他们跟顾家买了一千亩药田的草药苗,还有一些地方,杜雅汐是规划来种三七和茯苓这些在山上就可找到种苗的草药。
只是,三七还缺不少,她仍旧需要顾怀远的供应。
“这事咱们稍候找村长商量一下,现在是农闲,别的村里一定有许多人可以临时请来干到年前。”姚宸之轻摇晃了下她的手,“下山吧,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着凉了。”
“好!”
两人携手下山,回到杜家。
杜瑞兆和杜雅兰已经下了学堂,两人正在房里读书,朗朗的读书声萦绕在杜家。杜母和丽婶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做针线活,两人一边忙一边聊,不时的轻笑,见他们回来,便笑道:“你们回来啦,药园的情况如何?”
丽婶的就站了起来,到厨房去端了两碗银耳羹出来,“少爷,少夫人,喝碗银耳羹吧,这天气干躁,喝这个润润。”
两人笑着点头,坐了下来。
杜雅汐看着竹篮里放着一顶可爱的小帽子,便拿过来左瞧右瞧,喜欢得不得了,“丽婶,你怎么想着绣小虎帽?”
这帽子上的小老虎绣得活灵活现,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里有两个小月芽,让人一看就不自觉的弯起嘴角。
丽婶见她爱不释手,便瞄了一眼她的肚子,道:“少夫人若是喜欢,我改天再多缝几顶,这帽子和这些小衣服是给苏小少爷做的。”
说完,就见杜雅汐和姚宸之都红着脸垂下了头。
苏夫人这期间曾来过两回,都是来找杜雅汐帮她针炙和复诊的。她是一个极爱面子的人,那么私密的不适,当然不会找旁的大夫。
然而,苏城除了姚老夫人又没有别的女大夫,她想着这事还是熟悉的人好一点,而且,自那次后,她对杜雅汐就有了亲切的好感,便坐着马车到这里来找杜雅汐诊治。
一来生,二来熟。
来过两次之后,苏夫人就与这个家的人熟稔了起来,更是嚷着要与杜雅汐义结金兰,不过,都在杜雅汐的一笑中带过。
“原来是给苏宁缝的。”杜雅汐又伸手拿起一旁的小衣服看了起来,满目的温柔,丽婶看着就挪揄:“少夫人,上回你抱苏小少爷时,他尿你身上了。这可是一个好意兆,我相信,少夫人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闻言,杜雅汐不禁啼笑皆非。
这个说法能靠谱吗?
笑着,她就想起自己肚子的孩子,按说也有四个月了,怎么她的肚子就是不见长?她反反复复的确认过了,自己的确是有了身孕,可就是不长肚子。
看来,这孩子也是一个知道心疼娘的,如果这个时候她就凸起了小肚子,倒是让人生疑。
“呵呵!”一旁,姚宸之听着就笑了。
杜雅汐嗔了他一眼,邰氏和丽婶见状,两人相视一眼就轻笑了起来。
“我进房了。”杜雅汐被她们大大咧咧的目光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起身要回房,姚宸之也站了起来,道:“我也回房。”
“呵呵……”邰氏和丽婶不禁掩唇笑出声来,看着他们二人的目光满满都是打趣。
杜雅汐就红着脸,道:“你去瑞兆屋里考考他们的学业,我去找一趟老何。”说完,就径自去了竹林新屋。
老何正在专心致志的调配着药,见她进来,也只是抬了一下头,打了一声招呼又继续忙自己手中的东西。
“少夫人,你先坐一下,我手上这个不能等。”
杜雅汐点点头,也没有坐下来,而是走到一旁的架子上,看着上面摆放的瓶瓶罐罐,思绪不禁飘远。
老何将调好的药装进瓷瓶中,又净了手,这才走到杜雅汐身旁,“少夫人,这几天就是少爷毒发的日子,咱们什么时候回别院?”
他的声音满含疼惜,还有浓浓的无奈。
他按着每次毒发日子,按着规律做了一个推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就是姚宸之复发的日子了。
每到这个时候,他的心就特别的沉重。
倏地,杜雅汐的神情就黯淡了下来,她沉吟了一下,道:“吃了午饭,咱们就回去。”
老何点点头,又问:“少夫人,不知有没有怪医的消息?”
杜雅汐突然转身,看着他点点头,见他脸上掠过一丝惊喜,她的心就沉重了几分,她苦涩的笑了一下,“老何,这个世上没有怪医。”
她决定坦白。
既然是信得过的人,她也不想总是瞒着。
每次听到老何问起怪医的行踪,每次看到他失望的表情,杜雅汐就觉得这事不能再瞒下去,不能让他把希望都寄托在怪医身上。
“怎么会没有怪医?”老何疑惑的看向杜雅汐,不敢相信她的话,这怪医可是他亲眼见过的,那么一个大活人,又怎么可能没有这个人呢?
“那是我假扮的。”杜雅汐再次语出惊人。
老何瞪大了双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杜雅汐,很难把她和怪医联想在一起。那一次,虽然姚宸之是假装晕迷的,但是她的诊治手法,那可是连老夫人都赞叹有加的。
一个人有没有本事,只需一些细小的动作就能发现。
如果少夫人就是怪医,那少夫人又师承何人?她怎么会这般花样年纪就拥有这样的医术?杜家的情况,他虽不是全都知道,但是,关于杜雅汐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以前病弱内向,直到杜远砚断了脚,她就开始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她在那段时间有什么奇遇?
杜雅汐看出了老何的疑惑,也了解他此刻的心情,毕竟这事换是谁都无法相信,她就是怪医,也不会不产生旁的怀疑。
“自小,我因为身体原因就不爱出门。在我六岁的那年,有一个老者送了我一本医书,又让我每天三更就到松山林去找他,他在那里教我医术,天亮之前,我就回家。我试着白天去那里找他,可从未见过他的身影,如此我就跟着他学了半年,后来,他就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老何一听她竟有这样的际遇,也渐渐明白了她的医术是怎么来的?只是他不明白,她为何连家也瞒着?
“少夫人没有把这事跟家人说吗?”
杜雅汐摇摇头,“没有!”说着,她轻笑了一声,“那时年纪小,不知道害怕,也觉得学医术很有意思。可后来,他不辞而别,年纪大了一些,我反而就害怕了。”
“少夫人害怕什么?”老何问道。
杜雅汐看向他,自嘲的笑了笑,“怕他是鬼。”
“呃?”老何愣住了,这世上还有会教人医术的鬼吗?他怎么就碰不到?
杜雅汐又道:“这也不能怪我会这么想,你想啊,他总是三更才见我,天亮前又离开。我怕家人担心我,便就把这事给瞒了下来。”
老何听着,觉得也是这个理,小孩子开始不懂事,天不怕地不怕,长大一点后又会后怕,这也是正常。
“那医书呢?”
“我收着呢,改天我取来给你看看。”杜雅汐很大方的道。
那医书她是用简体字写的,与这的繁体字有许多不一样,又是用树枝沾墨写的,字体是龙飞凤舞,有着一股秘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