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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宸之的消息?”杜雅汐一边急走,一边问,丽婶见她走得急就连忙扶着她,轻声提醒:“少夫人,你走慢一点。”
她现在的肚子像是鼓足了气一样,一天一天的见大,她们瞧着都不禁有些害怕,从未见过这样的长速。
杜雅汐放缓了脚步,一旁钱妈妈也是急急的劝道:“少夫人,你别心急。不是少爷的事,而是空掌柜和风尘回来了。”
空师伯和风尘回来了?
眸子轻转,杜雅汐忍住了心里的疑问,穿过抄手游廊,又穿过花园,来到老夫人居住的松院。
花厅里传来空师伯的声音,杜雅汐的脚步又不禁加快了一些,进了花厅却见到了两张陌生的脸,一个灰袍中年男子,一个是青袍侍从,她不禁一怔。
怎么回事?
这时,就听见灰袍中年男子,打趣,“丫头,怎么认不出师伯来了?”
“师伯,你这是?”杜雅汐打量着他,暗暗称奇,原来古人的易容术是如此了得,她一时还真的是没有认出来。
一旁,风尘站了起来,朝杜雅汐拱拱手,道:“师妹。”
“师伯,师兄,你们受苦了。”杜雅汐走到老夫人的左下侧坐了下来,看向坐在对面的空老头,遂问:“师伯,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空老头就摇摇头,道:“对方太神秘了,一直蒙着脸,武功也了得,我们根本就不知他们是谁?只是知道他们在打百草谷的主意,我们怕他们迟快要查到姚府来,便骗他们说带他们去百草谷,路上趁他们不注意逃走。”
这世上打百草谷的人举不胜枚,根本就猜不出来。
老夫人就放下了茶盏,道:“你们就先住在姚府,只是要先委屈你们易容一段时间。我们环山村的药园马上就要开始栽种药苗了,不知两们可不可以帮忙?雅汐现在身子不方便,而我们又没有这方面的人,我想你们就很合适。”
闻言,杜雅汐就眼睛一亮,满眼期待的看向空老头和风尘。
如果他们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当然是最好的。虽然才认识不久,但是她对他们的同门情谊却是出自内心的。
既是同门,那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当然是在一起比较好。
空老头和风尘相视一眼,随即就点头,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好!能帮上忙,我们自然要帮。”说着,他又看向杜雅汐,“丫头,那东西你一定要保管好,师伯相信你已经猜出来了。”
“是,师伯。”杜雅汐严肃的点头应是。
风尘:“我们回城前沿路就听说,【济世药堂】出了假药之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背后的黑手可查了出来?”
老夫人就轻叹了一口气,“说来惭愧,此事是小女姚灵芝和女婿徐子谦所为,实属家门不幸啊。”
杜雅汐见老夫人的眸中闪着痛色,就连忙岔开了话题,“师伯,师兄,我们买下了老君山山脉,用来种植草药。我们的药园还没有取名呢,要不,你们帮忙取一个?我看你们那空和过的牌子倒是有趣。”
空老头笑了起来,“那也不是我们的主意,我们只是用了你师父的主意,在百草谷时,她就是这么干的。”忆起了往事,空老头的眸中浮现了笑意,也拢上了淡淡的哀愁。
竟是宋三七的主意?
不过,想起她来自现代,杜雅汐就能明白她哪来这么古怪的想法了。
“叫不换如何?”杜雅汐看向空老头,见他有些发愣,又道:“药园的名字叫不换。这药园有一半是以我师父而买的,如果叔伯觉得不好听,我们再想一个?”
这时,老夫人就点点头,道:“不换,这个名字好,我喜欢。”
杜雅汐感激的看着老夫人。
三七有一个好听的别名,叫做金不换。不换的意思就是三七,她是想用宋三七之名来取药园名。
风尘凝视着杜雅汐,眸中闪过丝丝疑惑。
那个地方来的女子都有一颗七巧玲珑的心吗?
空老头回过神来,高兴的点头,“好!我也觉得不换这个名字好。”
杜雅汐就放心了下来,吩咐一旁的丽婶,“丽婶,你让院子里的婆子去老何的院子里收拾出两间房来,从今日起,我师伯和师兄就住那里。”
“是,少夫人。我这就去安排。”丽婶转身就出去。
空老头和风尘就朝老夫人拱拱手,道:“叼扰老夫人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气,你们尽管安心住下便是。你们答应去药园帮忙,我才是要谢你们。”老夫人笑着摆摆手,“不过,一家不兴说两家话,这谢字我就不提了,你们以后也别提。”
“是,老夫人。”两人拱手应是。
大伙寒暄一会,老夫人就问杜雅汐,“丫头,明天你姑母的药堂重新开业,你陪祖母去一趟吧。竟然咱们是好聚好散,那就别让外头的人看了笑话。”
杜雅汐自从听了老夫人和她堂姐的故事之后,她也就明白了姚灵芝在老夫人心中是有着怎样的一个位置。再痛再恨,老夫人始终狠不下心来对她,把家分了,让她不再终日左算右算的过日子,这是老夫人对她真心的疼爱。
只可惜姚灵芝并不珍惜这份亲情。不听徐子谦的建议前往分给他们的产业的聚集地——北方,而是选择停在这里,重新开一家药馆。
因为分家时,有明确说明姚灵芝和徐子谦不能再用【济世药堂】,所以,他们的药馆就取名为【怡安堂】。
如果换是以前的杜雅汐,她说什么也不会去捧姚灵芝的场,不过,现在她的眼皮子不会再那么浅了。有时间,你的大方也是一种保护自己和攻击别人的武器。
有多少人在等着看笑话,她心里清楚。
所以,明天,她一定会去,而且还是笑着去。
为了以后的各不相干。
“这是怎么回事?”空老头知道这是别人的家事,自己不该多嘴,但他还是忍不住的问了。
淡淡一笑,杜雅汐面色无异的应道:“师伯,没什么事。只是我们前几天分了家,姑母她们重新在苏城开了一家药馆。”
“这不是摆明了抢生意吗?”风尘皱着眉头道,空老头的眉头也是皱得紧紧的。
“噗……”杜雅汐扑哧一声就笑了,看着空老头和风尘,道:“这怎么能说是抢生意呢?只要都是为了救死扶伤,就不是什么抢生意。”
空老头的眉头骤然松开,微微颔首。
倒是他们一下想多了,大夫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挣钱。
老夫人看着杜雅汐,满意的笑了。
……
明月皎洁,群星璀璨,宸院静悄悄的,只有窗外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屋里,案台上堆着高高一沓的账本,右边角放着一个掐丝珐琅三足立鼎香炉,香烟袅袅升起,一室都是淡淡的檀香味。
杜雅汐一手拿着账本,一手飞快的打着算盘,自从当了家之后,虽然用不着她天天管这管那,但是,她知道要想彻底的了解一个家的情况,账本就是一个便捷的渠道。
突然,她停了下来,目光看向案台边上的青釉绢缸,双眼不断闪烁。
自己这是怎么了?
总是不经意就想起与姚宸之有关的东西,她轻轻的甩了甩脑袋,玉指飞快在行走了盘算之上。干活吧,这样可以不去想那么多。
月上中天,杜雅汐终于停了下来,一手支在腰上,慢慢的起身,端着茶盏往室走去。喝了一杯水,她就返回内室,却见却见一道高大的黑影矗立在案台前。
杜雅汐皱了皱了眉头,冷冷的问道:“阁下,难道不知男女有别吗?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这个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竟是一点声响都没有听到。
那人就轻笑了几声,“你难道不是应该先尖叫几声吗?”
杜雅汐就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道:“你是想让我叫人来抓你,还是想明天苏城又传出我杜雅汐夜会男子的谣言?”
“难道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黑衣人挑眉,眸中闪烁着丝丝趣味。
杜雅汐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从容,嘴角就溢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你不会!”
“为什么?我可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
“阁下若想对我不利,早就动手了,你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见他又挑眉,眸中的笑意渐浓,杜雅汐就知道他不会对自己不利,“上次在别院后山,承蒙阁下出手相救,谢谢!”
“我又不是来讨谢的。”黑衣人看着她显得笨拙的朝自己行礼,眼着那高高隆起的肚皮,眉头轻皱。
杜雅汐没有漏了他的微小动作,他的脸用黑布蒙着,她能从中探知他内心情绪变化的也就只有那双眼睛和眉毛。
他似乎很喜欢挑眉,总是不经意的挑眉。
“不知阁下今日前来有何事?”杜雅汐不想三更半夜和一个男子同处一室,对方虽对自己没有恶意,但谁又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意图?
他一开始就以姚宸之体内中的不毒而是蛊来引她一次次的前来与他见面,她可不会天真的认为,他只是想做好事不留名。
如果他真是别无他求,他当初不会要自己欠他一个人情,也不会话不尽详。明明无忧蛊就可解,他却说无解。
她很好奇的是这个究竟是谁?为何他对姚宸之的事情如此熟悉?看他的年龄似乎也就与姚宸之相仿,他不该是当年的目击者。
难道他是徐惜玉?
他是知道姚灵芝的阴暗行为?
不对!徐惜玉根本就不会武功,而是,据她了解徐惜玉就是一个被姚灵芝保护过重的男子,没有什么心眼,有时还不乏天真。
徐惜玉与姚宸之兄弟情深,如果徐惜玉知道有姚宸之中的是蛊,他不会现在才说,更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见自己。
黑衣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中含着一些杜雅汐看得懂,却也因此而气恼的东西,他见杜雅汐的脸冷了下来,就隐下了刚刚那种灼热的目光。
“小心姚灵芝。”
小心姚灵芝?
他为何要这么说?难道姚灵芝还不满足已拥有的一半家业?
这时,就听到黑衣人,道:“没错!她不满足,否则她为何要死守在苏城?她知道姚宸之活不久,她不会让另外一半家业落在你的手里。”
“闭嘴!”凌厉的目光如刀般朝他射了过去,红唇轻掀,“宸之可以活很久,我不想再听到类似于刚刚的那一句话。”
黑眸轻转,黑衣人轻笑出声,“我说的是事实,无忧蛊是无药可解的。”
“就算是无药可解,我也不会让他有事。”说话间,她的眉宇间流露出浓烈的坚定,一股不可撼动的执着。
“你敌得过阎王爷?”
“我不必敌得过鬼,我只需要敌得过人,敌得过自己。世上没有无解的东西,我也不相信世上有无解的东西。任何东西都是相生相克的,我一定会有办法。”
杜雅汐不觉就攥紧的拳头,此番话倒像是对自己下的决定。
黑衣人怔了怔,不得不以全新的目光看向杜雅汐,看着眼前这张坚毅的小脸,倔强而抿的小嘴,他真的妒忌姚宸之。
如果他中了无忧蛊就能得到这些的话,他会甘之如怡。
“你真的不知道无忧蛊的解法?”杜雅汐不相信的看向黑衣人,见他目光一滞,眼睛不由的往右转了一下,心里就笃定他有所隐瞒。
“阁下以后不用再以无忧蛊为由来引我相见了。”她的语气又冷了几分。
黑衣人不由一怔,她怎么突然这么说?她不是很想知道关于无忧蛊的东西吗?难道她是看出了自己有所隐瞒?
“为何?”
“我杜雅汐不喜与三种人结交,第一种是不诚心的人,第二种是带有目的的人,第三种是欺骗我的人。”
“你认为我不诚,带有目的,还欺骗了你?”
“有些事情不是我认为,而是你是不是这样的人。”
“就因为我说无忧蛊无解?”
杜雅汐抬眸看着他,道:“既然阁下不知解法?当然以无忧蛊见面的理由就不成立了。我欠了阁下一个人事,我一直记在心里,阁下若有需要我出力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有所推辞。”
这个人情不如早还了。
她越来越觉得此人很危险。
黑衣人无声的笑了,“就算有解法,也只是空想,何必执着?”
“执不执着是我的事,只要有解法,就是有一点点渺茫的希望,我也不会放弃。看来,阁下就真的有所隐瞒,不过,也对!你我又不是有什么交情,而你也没有义务告诉我这些,我不该强人所难的。”
杜雅汐垂首而立,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却让人感受得到此刻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忧伤。
“你对他就这么深的感情?”
“他是我的夫君。”
“就算你知道什么东西可解,他也未必能有时间等,再者,因为从来没有人解过,所以,你得到了东西,也不一定正确的解蛊。”
黑衣人说完就纵身从窗户离开,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杜雅汐走到窗户前,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明月,过了许久,她才关窗,梳洗睡觉。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无法安睡。
黑衣人的话提醒了她,就算有了亲生子的肚脐血,可她的确是不知该如何用肚脐血来解蛊?这就相当于有跟没有都一样,根本不知怎么解。
苏城城东,荷香胡同,顾家。
顾怀远坐在案台前,一手拿着一幅由碎纸拼成了画像,一手提着酒壶往自己的嘴里灌酒,耳边一直回响杜雅汐的坚定的声音。
“因为他是我的夫君。”
“只要有一点点渺茫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我不与三种人结交……”
顾怀远又猛的往嘴里灌了几口酒,看着画像里的人儿,语气充满无奈的道:“真不知我是撞了什么邪?比你美,比你艳,比你好,又很爱我的女人并不少,可我为何就偏偏就只对你动心呢?我这是在作贱自己呢?还是中了你的毒?”
脑海里不停杜雅汐或笑,或恼,或和气,或冷淡,或沉思,或娇俏的脸,每一张都是那么的生动,每一张都是那么的有力的冲击着他的心,让他不由的着迷,不由的心神都只为她而转。
“姚宸之,我真的妒忌你,你有一个护你爱你的祖母,你有一个爱你敬你惜你的妻子。再看看我,我有什么?我从小就过着与常人不一般的生活,我自记事就被告知自己是身世,自己是如何被的亲人遗弃。为什么你能拥有的,我通通都没有?难道就只是因为我娘只是一个小丫环?我不服,我更不甘心,你有的,我也要,你没有,我还要,我要比你拥有的多,我要过得比你好。”
哐当一声,他手中的空酒壶被丢在地上,碎了一地。
他又从桌上提过一壶酒,昂着头张大嘴巴,就那样一直一直的往嘴里倒。酒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从他的襟口流了进去,可他却不在意,反而有一种心在流泪的感觉。
书房外,顾委听着顾怀远自言自语的声音,心不由揪痛。
他自懂事就跟在顾怀远身边,两人一起长大,一起吃苦,一起习武,一起闯过一个又一个的难关。在他的眼中,顾怀远就是铁一般的男子,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到他,在任何困难面前,他都能一笑视之。可他现在却一个人锁在书房里,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值得的女子黯然伤神,借酒浇愁。
这样的顾怀远不是他熟悉的,他不想看着顾怀远继续下去。
他想看到意气风发的顾怀远。
顾委想了想,转身就离开了。
周海芬的手紧捏着扶手,薄唇冷抿,朝顾委挥挥手,道:“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服侍少爷吧。”
“是,夫人。”顾委拱拱手,转身退下。
周海芬就头痛的抚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都说女大不由娘,儿大也同样不由娘。从小顾怀远就对她言听计从,可是从时候开始,他不再对自己敝开心扉,开始心里有了自己的偏重的东西,就像那个杜雅汐。
她有种感觉,如果她继续留着她,只会让她们母子俩的心越来越远,可是自己若是动了手,顾怀过迟早查得出来,待到那时只怕母子间的关系就真的无法修补了。她犹记得那次自己派顾委去别院暗杀杜雅汐,没想到他回来后竟对自己发了那么大的火,一定要逼着自己同意不能再动杜雅汐,否则他就不同意娶徐宝玉。
徐宝玉?
现在也该是上门去和姚灵芝谈谈顾怀远和徐宝玉的婚事了。现在姚家的产业有一半在姚灵芝的手上,她就有更有了和姚灵芝结为亲家的理由了。也许顾怀远成亲后,就会淡了对杜雅汐的感情,再不济还有徐宝玉在一旁管着。
想到这里,周海芬就决定了下来。
明天姚灵芝的药馆开张,她这个未来的亲家,当然要到场道贺。
在人前正式公开顾徐两家的亲家关系,也是变相的断了顾怀远的念头。周海芬越想就觉得这个法子最稳妥,她当下就抬眸看向一旁的墨香,吩咐:“墨香,你去取了我的牌子,让顾全备一份贺礼,明天我要去参加未来亲家药馆的开张典礼。”
“是,夫人。”墨香领令而去。
伍妈妈就问:“夫人,不是说要想办法让他们不要分家吗?”
“【济世药堂】有杜雅汐在的一天,只怕少爷不会狠下心来对付。那们就得想办法从姚灵芝的手中夺到那一半的家业,再加上姚家二房的,迟早有一天,我会把完整的【济世药堂】攥在手中。现在先稳住少爷,我不想他恨我。”
周海芬说完,眉宇间就溢出了浓浓的疲惫。
“夫人,古话有言,最是红颜祸水。这个杜雅汐的能力不容小窥,少爷又对她事事上心,咱们得想办法。”伍妈妈忍不住提醒周海芬。
“这个道理,我懂。所以我才想让徐宝玉早些进门,有她有远儿的身边,相信他也可以慢慢收回落在杜雅汐身上的心。”
伍妈妈不是外人,她是周海芬的心腹,所以,周海芬也没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而她私下也常提出意见。
主仆二人就沉默了下来。
翌日一早,杜雅汐去松院陪老夫人用早膳后,回到宸院就和空老头关在花厅里密谈,就连丽婶都不在场。
他们在里面聊于半个多时辰,再出来时,两人都面色淡淡,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变化。丽婶想问,便想到杜雅汐的习惯,又收了口。
杜雅汐若是想让她们知道,自然就不会避着她们,若是不想让她们知道,问了她也不会说。
钱妈妈来催去姚灵芝那里的时辰到了,杜雅汐支了她回松院照顾老夫人,自己又重新换了一套正红色的冬裙,银色的斗篷。
还未出宸之,半夏就领着苏夫人和风夫人,还有杨夫人迎面而来。
她们见杜雅汐一身盛妆打扮,就问:“妹妹,可是要出门?”
“杨夫人,风夫人好。”杜雅汐朝杨风二人福了福身子,笑着将手交进了苏夫人的手中,道:“今日是我姑父姑母的药馆开张日,我和祖母去贺贺。”
几人一愣,目光惊奇的看向杜雅汐,心直口快的风夫人,更是忿忿不平的道:“像她那样的人,你们为何还要待她这么好?”
有些事情,你不说,但并不代表别人就不知道。
风夫人在别人面前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在杜雅汐面前,她根本就不会刻意伪装或是假意结交。
所以,这些话,她想也不想就直接道出了心里的看法。
杜雅汐微微一笑,道:“风夫人心疼雅汐,雅汐很是感谢。虽然姑父姑母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在外人眼中,我们终究是一家人。”
对啊!终究是一家人。
像她们这些的大户人家,谁又不是内院再不和,对外也是一派和睦?
苏夫人携着杜雅汐的手点点头,“妹妹说的对,不管如何,不能让老夫人心中不好过。你去吧,我们改来再来找你。”
“姐姐和两位夫人,今日来找雅汐,可是有什么急事?”杜雅汐问苏夫人。
苏夫人看了杨夫人和风夫人一眼,就道:“没什么急事,我们只是想找妹妹商量一下,开一家女子医馆。地方我们有了,其他的就想跟妹妹合计一下。”
竟是这事?
杜雅汐就想起姚宸之的满口赞同,又想到这事实在是对女子有好处,便点了点头,镇重的道:“此事,我也想过可行性。如果真开了女子医馆,无疑对苏城女子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是,我现在的身子不方便,一下子没有能胜任的女大夫,如果让我带几个徒弟出来,没有三五年也是出不了师的。”
三人一听,脸上就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杜雅汐瞧着,紧了紧苏夫人的手,道:“姐姐,前些日子我有构想过,另外一种造福女子的方式。前不久,我送大家的面霜,保湿霜,还有养元膏,这些东西几位也试过了,可还行?”
“那还用说,妹妹调制出来的东西,效果好着呢。”
风夫人就眼睛一亮,惊喜的看着杜雅汐,道:“雅汐的意思是先开专卖女子养身用品的店铺,等以后你带了徒弟出来再开女子药馆?”
杜雅汐就一脸欣赏的看着她,“风夫人真是聪慧,一点就通。”
苏夫人和杨夫人相视一眼,两人立刻就有了共识,“这个法子好。”
“那就容我先构思几天,三天后,我再派人给几位送帖子,咱们到时再聚在一起好好的商量一下。”杜雅汐抬头看了一下天色,苏夫人几人就立刻,道:“妹妹还有事,我们就先回去。我们在家里等你的消息,你随时可派人来通知我们。”
“对!”杨夫人和风夫人齐齐点头,两人眼中都浮现了难掩的兴奋。
“好!”杜雅汐点点头,让紫苏去松院告诉老夫人一声,自己送送三位夫人,就在大门前等老夫人。
四人边说边笑的出了大门,又在大门口紧握着手寒暄了一会儿,一直等到老夫人出来,苏夫人几人又和老夫人见过礼,这才各自上了马车离开。
上了马车,杜雅汐就将自己和三位夫人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老夫人听,老夫人听了就笑着点头,“这个主意好,不过,祖母就是怕你太累了。”
杜雅汐摇摇头,道:“不会累的,我打算提供配方给她们,具体的让她们去办。我也不想要什么分股,这些配方权当是我对她们几位的感谢。以后,我们姚家的重点是药园和药馆,我不想分了心。”
老夫人听着就欣慰的笑了,“丫头,你就是让祖母放心!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祖母都支持你。以后,在苏城有她们帮忙照看你,祖母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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