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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笃第一个打破了寂静,纳闷的说:“怎么了?”
黑羽毛笑眯眯的说:“没什么,累了就快去休息。”
七笃点了点头,刚要站起来钻进帐篷,结果就被黑羽毛拦住了,黑羽毛说:“等等,还是吃点东西再休息。”
七笃肚子虽然有点饿,但是什么也不想吃,而且身上没有力气,蓝色的眼睛无力的看着那一锅煮挂面。
黑羽毛知道七笃现在不喜欢吃油腥的味道,为了让挂面不单调,刚才挂面里煮了牛肉和一些干蔬菜,黑羽毛立刻要去再煮一锅没有油腥的挂面。
但是黑羽毛根本不会煮饭,他比万俟景侯的生活技能还低,万俟景侯从墓里出来之后,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就算生活技能很低,也慢慢自己锻炼出来了,起码自己饿不死。
而黑羽毛根本就是那种破/坏性的,煮挂面嫌水开得慢,轻轻吹了一口气,“呼——”的一声,火就燃/烧了起来,气罐的火焰再加上黑羽毛的火精,差点爆/炸了!
七笃看的心惊胆战的,何止是七笃,其他人也是心惊胆战的,温白羽赶紧拦着自己儿子干好事,接手了炉灶子,把挂面给煮好了。
一向很冷漠的黑羽毛把挂面盛出来,亲自递给七笃。
七笃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感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了,蓝色的眼睛注视着黑羽毛,看起来像是大型犬一样。
虽然七笃并不是太想吃,但是黑羽毛“亲自”为他煮的,七笃就算再难受,也要唏哩呼噜的全都吃掉,吃的样子特别香,一边吃还一边傻笑。
温白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七笃吃了饭,黑羽毛就带他先钻进帐篷休息去了。
程沇作为一个普通人,还没能接受这个视觉冲击,一根一根吸溜着面条,满脑子都是奇怪的脑补,或许七笃是个女孩子,只不过长得比较爷们而已,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女孩子……
温白羽看见程沇一脸苦思冥想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响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万俟景侯的时候,然后接踵而来的是一些奇怪的事情,或许也是这个感觉。
温白羽说:“你的面条刚才都掉出去了,要再来点吗?”
程沇:“……谢谢。”
程沇吃了饭,把刚才的事情就给忘了,反正是想不通。
但是新的问题也来了,以前两个人一个帐篷刚刚好,现在多了一个七笃,他们的队伍一共七个人,帐篷虽然小,但是并不是住不下三个人,但是程沇感觉自己特别多余……
肯定是想多了。
考虑到七笃很有可能是“女孩子”,黑羽毛和七笃应该是夫/妻关系,自己再和他们住在一起不太方便,所以程沇决定和其他人说说,跟其他人住一个帐篷。
这里面最好说话的当然是温白羽了,温白羽面相就温和,给人好相处的感觉,虽然景爷不是太好相处。
程沇挪过去一点儿,说:“我今天晚上能跟你一个帐篷睡吗?”
温白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七笃的那个帐篷,然后刚想说“当然可以”,就听到万俟景侯很自然的说:“不可以。”
温白羽:“……”
程沇也没想到万俟景侯会拒绝,当时都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温白羽赶紧说:“可以,当然可以,他跟你开玩笑的。”
程沇看了一眼万俟景侯,满脸都是惊讶,心想着道上赫赫有名的景爷,人家都说是阎/王一样的人,竟然还会开玩笑?
不过这一路走过来,万俟景侯给人的感觉并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起码对温白羽就不是。
程沇觉得其实景爷应该是不善和别人交谈,对朋友其实是特别好的。
程沇的想法其实是大错特错的,万俟景侯并不是交际恐惧症,而是真的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也不是对朋友温柔,而是对自己的恋人温柔。
然而“没见过世面”的程沇,还不知道温白羽和万俟景侯的关系,只是以为温白羽是这群人里的领队,所以万俟景侯总是听他的。
众人都吃好了东西,时间不早了,第一班决定由噫风守夜,后半夜由万俟景侯守夜,其他人就都去睡觉了。
温白羽钻进帐篷里,程沇负责在外面收拾炉灶,把气罐给砸漏,这些善后工作。
温白羽一钻进帐篷,立刻就被万俟景侯从后面抱住了,温白羽的后背撞在万俟景侯的胸口上,撞得生疼。
万俟景侯的胡子茬长得还挺快,一低头就扎在温白羽的脖子上,温白羽缩了缩脖子,头皮都麻了,身上一阵打冷战,说:“干什么,程沇一会儿就进来了。”
万俟景侯用胡子茬在他脖子上轻轻的滑,最后含/住他的耳朵轻/咬,很自然的说:“干/你。”
温白羽:“……”
温白羽挣扎了一下,万俟景侯箍/住他的手臂,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亲/吻着他的脖子,用低沉的嗓音说:“你让程沇跟你一起睡,我吃醋了。”
温白羽心里顿时掀起“卧了个大槽”的感觉,说:“你别故意歪/曲我的意思啊,我是让他跟咱们一个帐篷。”
万俟景侯说:“那也不行,白羽可爱的睡相只能我一个人看。”
温白羽真的真的很无语,万俟景侯总是用严肃的口气说这种话,说实在的,温白羽听着都觉得不好意思,而万俟景侯自己说出来竟然一脸坦荡荡,看来是温白羽的功/力还不够深厚。
万俟景侯捏住他的下巴,突然含/住了温白羽的嘴唇,两片薄薄的唇/瓣轻含/着温白羽的嘴唇,不停变化着角度,轻轻啜/着,吮/吸着,弄得温白羽痒痒的,麻嗖嗖的。
温白羽头皮发/麻,一边担心程沇弄好了外面的东西会进来,一边又要抵/抗万俟景侯的“美/人计”。
万俟景侯的吻技很高超,全是在温白羽身上勤勤恳恳练出来的,两个人唇/舌很快就纠缠在了一起,温白羽的鼻子里发出轻微的呻/吟声,被吻的双眼水汽朦胧,腰都有些软/了。
万俟景侯将他压在帐篷里,笑着轻啄他的嘴唇,说:“叫老公。”
温白羽:“……”打死不叫,我是有骨气有原则的人!
万俟景侯则是笑眯眯的,用下巴蹭着温白羽的脸颊,弄得温白羽麻嗖嗖的,用一种拐骗的口气,温柔的说:“乖,叫老公,程沇要进来了。”
软/硬/兼/施,诱骗还带威胁!
温白羽只好硬着头皮,小声的说:“老公……”然后在心里接了一句你大/爷。
万俟景侯笑眯眯的说:“真乖。”
他说着,亲了一下温白羽的额头,然后翻身坐起来,与此同时,帐篷帘子发出“哗啦”一声,程沇钻了进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笑着说:“外面都处理好了。”
他说着,奇怪的看向温白羽,温白羽躺在地上,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程沇担心的说:“你是不是发烧了?要体温计吗?”
程沇还在翻背包,准备给温白羽那体温计试试,温白羽那叫一个无语,程沇看起来很担心他,真的把体温计递过来了,温白羽只能默默的接过来,然后说了一句“谢谢”……
万俟景侯则是坐在一边,又开始“扮酷”,不过看到温白羽接过体温计,轻笑了一声。
温白羽侧眼去瞪他,天生神/经比较大条的程沇根本没发现他们的异常,说:“这地方干冷干冷的,千万别生病了。”
温白羽量了体温,三十七度二,有点低烧,温白羽心里却咆哮着,低烧你妹啊,全都是万俟景侯的错,自己身上狼血沸腾的,能不低烧吗!
温白羽在程沇掏出感冒药之前,果断的说:“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
万俟景侯笑着说:“那就休息吧。”
温白羽偷偷又瞪了他一眼,然后钻进了睡袋里,程沇也钻进睡袋里,万俟景侯则是检/查了一遍帐篷,把漏风的地方塞严实,然后才躺下来,不过没有钻进睡袋,他后半也要去守夜,弄睡袋很麻烦,而且他自己体温就高,根本不怕冷,只是盖了一条毯子。
温白羽刚要闭眼睡觉,万俟景侯就伸手戳了戳他,温白羽无语的睁开眼睛。
万俟景侯轻声说:“白羽,来。”
温白羽立刻摇头,他好不容易整理好睡袋,虽然平时在野外露营,都不需要睡袋,只是窝在万俟景侯怀里就够暖和了,可是今天还有程沇在,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睡,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万俟景侯则是百折不挠的说:“白羽,过来。”
温白羽又使劲摇头,万俟景侯则是指了指身后的程沇,示意程沇要醒了,温白羽那个扼腕,看着万俟景侯一脸吃定他的狡黠笑容,只好愤愤然的解/开自己的睡袋,然后小心的钻了出来。
万俟景侯也帮他解/开睡袋,然后让温白羽挪过来,把身上的被子掀开,让温白羽进来,伸手抱住了温白羽,给他也盖好被子。
被子里面一片温暖,温暖的根本不像话,万俟景侯是个天然的大暖炉,温白羽差点舒服的叹息出来,忍不住双手抱住了万俟景侯的腰,手掌下面是坚/硬的肌肉,却有脉搏的跳动,一股温暖从掌心里传上来。
万俟景侯低声说:“暖和吗?”
温白羽点了点头,眼皮特别重,万俟景侯搂住他,轻轻/抚/摸/着温白羽的脊背,一顺一顺的就像哄孩子睡觉一样,弄得温白羽更加舒服了,没有一分钟就完全睡着了。
隔壁黑羽毛和七笃一个帐篷,七笃吃了东西,困意被打断了,竟然有些睡不着,他躺下来,黑羽毛就伸手拥住他,这么亲/密的睡觉姿/势以前的确有,但是让七笃有一种很怀念的感觉。
七笃靠在黑羽毛怀里,能嗅到黑羽毛身上的气息,他的长发一直扫到七笃的鼻子尖儿,七笃感觉鼻子痒痒的,耸/动了两下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闻到的全是黑羽毛的气息,让七笃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蓝色的眼睛偷偷打量黑羽毛,黑羽毛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睡相很温和,看的七笃有些痴迷,他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和黑羽毛的那次,虽然很痛苦,但是七笃很喜欢,因为那时候的距离很近,他能大胆的摸/到黑羽毛的躯体。
七笃想到这里,觉得自己竟然有些蠢/蠢/欲/动,张/开嘴来,红色的舌/头卷了一下自己的獠牙,轻轻的舔/着,觉得口干舌燥的,终于忍不住,轻轻含/住黑羽毛的发梢,放在嘴里轻轻的舔,感觉身/体更加热了。
就在七笃搞小动作的时候,黑羽毛突然睁开了眼睛,七笃都没有发现,他半眯着眼睛,捧着黑羽毛的一缕头发,正在深深的吸气,那表情又虔诚,又陶醉。
黑羽毛轻笑了一声,说:“七笃。”
七笃吓了一跳,猛地睁大蓝色的眼睛,好像被抓包了,赶紧把黑羽毛的头发松开,看到黑羽毛脸上戏谑的笑容,脸上顿时通红,但是身/体里的燥热让他更加彷徨了。
七笃躁动的鼓/起勇气,伸手搂住黑羽毛的腰,让黑羽毛感受到自己的躁动。
黑羽毛有些惊讶,七笃似乎特别躁动,不只是搂住自己的腰,还用小/腿夹/紧自己的小/腿,轻轻的磨着,他的嘴唇鲜红鲜红的,獠牙呲出来,用舌/尖轻轻的卷,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雾气。
黑羽毛低笑了一声,手掌沿着七笃的后背,往下抚/摸,直到搭在七笃的紧翘的臀/瓣上,然后轻重的揉了两下,说:“想/做吗?”
七笃的呼吸一下快了,夹/住黑羽毛的小/腿也更加用/力了,脖子扬起来去亲黑羽毛的嘴唇,凸出的喉结艰难的上下滚动,呼出来的气热到吓人。
黑羽毛亲了亲七笃的嘴唇,但是并没有深入,让七笃像是在望梅止渴,津/液分/泌/出来,润/湿/了鲜红的嘴唇,伸出湿/润的舌/尖,轻轻/舔shi着黑羽毛的嘴唇和下巴。
黑羽毛笑着说:“不可以,七笃。”
七笃的表情顿时僵硬/起来,身/体有些打颤,小/腿和手的力气都松了一些,呼着热气的嘴巴也合了起来,嗓子里发出“咕噜”的野兽声,似乎在克制自己,蓝色的眼睛里露/出一股失望和苦涩。
黑羽毛见他这种近似于委屈的表情,如果七笃是兽型,那么他现在的耳朵一定是耷/拉在头顶上的,黑羽毛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恶劣了,竟然觉得挺有/意思的,但是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失去光彩,又有点心疼。
黑羽毛伸手捧住七笃的脸,说:“你现在身/体不适合做这种事。”
七笃狐疑的看着黑羽毛,刚才噫风给他搭脉的时候,七笃还没睡醒,一副迷茫的样子,根本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吃东西的时候才完全醒了。
七笃是现在最迷茫的人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真的怀/孕了。
黑羽毛看着黑羽毛迷茫又委屈的大型犬模样,忍不住也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他嘴角勾起笑容,亲了亲七笃的嘴唇。
黑羽毛眯着眼睛,用一种沙哑低沉的嗓音说:“但是你很难受,要我帮你吗,用嘴?”
七笃的呼吸陡然粗重,嗓子里发出“嗬——”的一声轻叹,牙齿都兴/奋的“得得得”相击,渴望又矛盾的看着黑羽毛,用艰涩的声音说:“不……我……我帮你……”
黑羽毛笑了一声,说:“真是乖孩子。”
温白羽睡得很熟,结果就听到隔壁的帐篷传来奇怪的声音,开始是呼吸声,然后变得粗重,最后变成了野兽的粗喘声,听起来特别激烈。
温白羽都醒了,真想到隔壁去敲门,让他们悠着点,自己还想要狼宝宝呢,之前秦夏和罗开的狼宝宝温白羽就特别喜欢,但是是人家的儿子,现在好了,虽然温白羽对做爷爷还没有心理准备,但是如果有只可爱又软萌的狼宝宝,温白羽觉得这不需要做准备。
最好还是带着小翅膀的狼宝宝,一定可爱到爆了。
温白羽听着隔壁的声音,翻了个白眼,万俟景侯一直没睡,他睡得浅,也不需要太多睡眠,就连旁边的程沇都醒了,起初还奇怪是什么声音,后来脸色就通红了,把头都钻进睡袋里去了。
温白羽也有些不好意思,偏偏万俟景侯脸皮有神功,一点也没不好意思,还笑眯眯的盯着温白羽。
万俟景侯缓慢的低下头来,温白羽的眼睫快速的颤/抖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紧张,但是万俟景侯的嘴唇随时都要压下来,温白羽感觉自己的体温又开始升高了。
结果就在两个人要亲/吻在一起的时候,万俟景侯轻笑了一声,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说:“白羽,我要去换班了,你去睡袋里继续睡吧。”
温白羽:“……”
真是日了万俟景侯了,又戏/弄自己!
温白羽愤愤然的钻进自己的睡袋里,万俟景侯把外衣穿上,心情大好的出了帐篷,温白羽用恶/毒的眼神目送他走出帐篷。
万俟景侯把外面的噫风替回来,噫风就钻进帐篷去了。
温白羽两眼瞪着帐篷顶,隔了很长时间,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旁边的程沇把头钻出来,看见温白羽也没睡,咳嗽了一声,说:“那个……”
温白羽站过头去,说:“怎么了?”
程沇说:“其实我也就是有点好奇……他们俩是……是一对吗?”
温白羽知道程沇问的是黑羽毛和七笃,点了点头。
程沇说:“哦哦……那七笃是……”
温白羽说:“男的……”
程沇说:“我觉得也是。”
程沇似乎觉得七笃是男的挺合情合理的,如果是女的长那么高,自己就要去跳黄河了,对比起这个问题,程沇已经大条的把怀/孕给比下去了,似乎重点捏错了……
温白羽和程沇在帐篷里大眼瞪小眼,似乎两个人都睡不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找到了正确的路线,所以兴/奋的。
两个人小声的闲扯了一些话题,温白羽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和万俟景侯合照,还把照片烧了?”
程沇笑着说:“当然是给我爹看,不过我爹死了,烧了他才能看,我想和他示/威。”
温白羽听他提起自己的父亲,感觉自己又戳到程沇的禁区了,但是程沇似乎想要和人说话,叹了口气,并没有终止这个话题,慢慢的说:“我爹早就死了,他是个土夫子,其实就是个盗墓贼,我听道上的人说,这个圈子里,万俟景侯是第一把手,而且以前也听我爸提起过,大家都以见到景爷一面为荣,更别说和景爷搭伙了。”
程沇说着,插了一句题外话,说:“没想到景爷这么年轻?”
温白羽:“……”不年轻了,好几千岁了,只是长得像老王/八,不显老而已。
程沇继续说:“我父亲很早就在这个行当里做了,他说起初是为了活命,但是后来……就变得上瘾了,毕竟这种事情,就像赌/博一样,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刺/激还有钱财让他在这个行当一直混了下去,后来他和我母亲在一起了……”
程沇的母亲是大家闺秀,在当地家里很富裕,其实是一个古董商的女儿,因为程沇的父亲和这个古董商来往,结果就认识了程沇的母亲,两个人都互相爱慕。
但是程沇的父亲是把头挂在裤腰带上的人,他们这行当虽然钱多,但是不安全,而且也没几个出名的,能像万俟景侯这样的,几乎没有,一提起来全都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所以富商不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土夫子。
当时程沇的父亲就提出他会出一个天价的聘礼,程沇的父亲消失了半年,他拿到了一张羊毛地图,用这张羊毛地图做了聘礼,这张地图就是曹操的其中一个疑冢,太平鼎的地图。
富商终于把女儿嫁给了他,后来两个人很相爱,还有了程沇。
程沇苦笑了一声,说:“虽然我父亲是个土夫子,但是我一直没觉得怎么样,后来我不这么认为了,他是个不折不扣,不负责任的父亲和丈夫,像这种人,根本不配有家庭,我母亲太傻了……”
富商很快就去世了,把财产都留给了程沇的父亲和母亲,他们的生活本身很富裕了,不需要程沇的父亲再去下斗。
可是后来,只是消停了几个月,程沇的父亲竟然开始痴迷于羊毛地图,他整日捧着羊毛地图,茶不思饭不想,就跟中了邪一样。
程沇那时候太小了,还不到记事的年纪,但是他能清晰的记得当时的父亲,或许这件事情给程沇的刺/激太大了。
程沇的父亲又重新回到了这个行当,因为羊毛地图,后来他和别人搭伙下斗,一出去就是三年,第一次三年,第二次五年,第三次去了几年,程沇不记得了,很多很多年,他数不清楚了……
就在父亲为了羊毛地图出去第三次的时候,程沇的母亲得病了,一年比一年重,终于挺不过来了,临死的时候拉着程沇的手,叫着她爱人的名字。
那个时候,程沇恨死了他的父亲,这样一个男人,只在娶老婆的时候费尽心思,好像多爱这个女人,等生了孩子就撒手不管了,程沇完全是母亲拉扯长大的,而他的母亲死了,他的父亲根本不知道,甚至没回来看母亲最后一面。
丧事还是邻居帮忙处理的,程沇那时候觉得,他不只是失去了一个母亲,同时也失去了父亲,或许他从来就没有过。
温白羽听到这里,特别想要安慰程沇,程沇眼里全是浓浓的绝望,那时候他还很小,甚至还在上学,或许程沇总是表露/出那种无所谓的样子,也是因为小时候的打击。
程沇叹了口气,说:“后来我长大了,我父亲一直没回来过,我在琉璃厂租了一间小铺子……”
程沇想找到父亲,如果那个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渣子,他就当面揍他一拳,所以程沇一只脚踏足了这个圈子,他的生意很小,见识也很浅薄,在土瓢把子眼里,他根本是圈外人。
程沇打听着父亲的消息,直到他二十岁的时候,他终于打听到了,那是两年/前,程沇还在自给自足的读大学,他终于打听到了父亲的消息。
程沇笑了一声,说:“但不是活着的消息。”
温白羽没说话,静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程沇说:“我偶然间听到总是到我店里补货的几个土夫子说起的,说是他们出任务的时候偶然看到了一具尸体,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手里握着一张羊毛毯子,衣服还特别老旧……”
程沇那时候想,难道是他的父亲?他出了很多钱,让那些土夫子把尸体运回来,起初那些土夫子不肯,但是因为钱很多,后来就答应了。
那具尸体真的是程沇的父亲,已经腐烂的能看到骨头了,死了很久很久,全身的皮肤是紫黑色的,好像中了毒,身上也有被野兽啃/咬的痕迹,骨头上全是裂缝和伤口,程沇粗/粗的数了数,肋骨就骨折了三根,其中一根还是粉碎的。
程沇说:“那个场面……”
程沇突然用手捂住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温白羽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后背,程沇的身/体在微微打颤,艰涩的说:“那个场面,太可怕了……我虽然恨他,但我,但我没想过让他去死……”
尸体腐/败的很厉害,死了很久了,似乎和程沇的母亲去世的时间差不多,怪不得程沇的父亲这么多年不回来,因为他已经回不来了。
那具腐/败的骷髅,扭曲的手掌里攥着那张羊毛地图,因为那些土夫子没什么眼力,地图又非常恶心,羊毛上粘黏着腐/败的肉屑和血迹,所以就没多看,也留给了程沇。
程沇把父亲下葬了,但是没有和母亲合葬,他想着,如果这个男人不沉迷于他的羊毛地图,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的母亲活的那么艰难,重病缠身,他的父亲却不回来看一眼,这样的男人不配和他母亲合葬在一起,永远不配。
程沇对这张地图其实也是有执念的,他想毁了地图,但是也想找到上面的东西,他父亲一辈子做不到的,他想要狠狠地告诉他父亲,他能做到。
程沇把和万俟景侯的合照还有签/名烧了,其实也有些孩子气,但是能看得出来,他到底有多心疼,多放不下。
程沇抹了一把眼睛,说:“我真不知道这张地图有什么让人着魔的地方,我父亲他本身……本身是个好父亲的,但是……”
温白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放心好了,咱们能找到。”
程沇点了点头,突然很郑重的说:“温白羽。”
温白羽说:“嗯?”
程沇说:“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一个人活着,也没人关心我,你是第一个安慰我的人,谢谢你,你真是好人。”
温白羽笑着说:“好人卡就不用发了,其实这么久你一直封闭自己,多出去走走,多认识一些人,还会有很多好人的。”
程沇点了点头,抹了抹自己通红的眼睛,笑着说:“真的谢谢你,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觉得挺放松的,就开始吐苦水了。”
他说,脸上突然一红,然后有些尴尬的看着温白羽,小心翼翼的说:“温白羽,你讨厌男人吗?我……我好像喜欢你,能跟我交往吗?”
温白羽:“……”什么鬼,现在年轻人的思维跳跃性怎么这么快?
温白羽还没说话,帐篷帘子一下就被掀开了,万俟景侯冷着脸从外面走进来,很自然的说:“不能。”
温白羽:“……”
程沇没想到被听见了,尴尬的想要撞墙,但是这里没有墙。
温白羽说:“你怎么进来了。”
万俟景侯又自然的说:“抓奸。”
温白羽:“……”
程沇:“……”
帐篷里的气氛特别奇妙,因为那句“不能”和“抓奸”……
这个时候万俟景侯突然说:“有人。”
他说着,快速的撩/开帐篷,一把抄起火堆旁边的吴刀,“咔!”一甩,吴刀猛然伸长,吴刀上黑色的龙形血槽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看的程沇都愣住了,心想着怪不得是土瓢把子,气场就不一样。
温白羽抓起自己的凤骨匕/首,也冲了出去,隔壁的黑羽毛和七笃也听到了动静,估计是刚刚睡下,所以还没有睡熟,噫风也快速的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黑/暗的树林里,一个人影快速的往前奔跑着,他背上背着一个大背包,看起来像是旅行者,穿着一件黑绿色的休闲迷彩服,脚上蹬着黑色的大军靴,正飞快的往前跑。
那个人的动作很快,穿梭在树林里,快速的向他们扑来。
然而那个人并不是要攻击他们,他是在被什么东西追赶。
万俟景侯皱眉说:“是血尸。”
他说着转头对黑羽毛和七笃说:“你们先回帐篷。”
黑羽毛和七笃都中了血尸毒,无虞还没有赶来和他们汇合,血尸的出现可能会影响黑羽毛和七笃,所以万俟景侯让他们回避。
黑羽毛点了点头,带着七笃回了帐篷。
程沇一看竟然还是之前的血尸,成群结队的冲过来,准赶着前面那个旅人。
那个旅人跑的近了,程沇赫然发现,竟然是个认识的人!
也不算是认识,见过一面,之前在河北的时候,温白羽他们都去超市采购补给,留了自己在车上看行李,结果有个男人开着大吉普,戴着墨镜,也穿着这么一身绿黑色的休闲迷彩服,向自己问路。
但是程沇不知道怎么走,那个男人看起来有些轻浮,又问程沇有没有女朋友,还问他有没有男朋友,程沇觉得他是个神/经病,没想到在这里又碰见了。
那男人被后面的血尸一下扑倒在地上,程沇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闭眼,就听到“嘭!”的狠狠一响,男人一下栽倒在地上,血尸张/开血盆大口,就往男人的脸上咬。
男人猛地转过身来,面朝上,双/腿使劲一蹬,血尸一下被踹了出去,男人趁机跃起来继续往前跑,他的身手还不错,但是手里没有任何武/器,连个匕/首都没有,看起来有些被动。
男人跑得近了,万俟景侯说了一句“来了”,紧跟着身影立刻拔/出去,瞬间跃出好几步,众人眼前一阵缭乱,万俟景侯已经冲了上去,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动作。
吴刀在黑/暗中爆裂出一道寒光,血尸的脑袋应声飞了出去,“咚!”一声正好砸在那个男人的后背上,男人回头一看,喊了一声“草”,赶紧把那脑袋踹开。
血尸一共五个,数量并不是太多,万俟景侯一个人就都能解决,那些血尸伏尸了三个,还有两个突然转头跑了。
男人累的满头是汗,他脸上也都是血,看起来溅上去了不少,累的直喘气,说:“谢……谢谢你们了。”
温白羽见他身上都是血,怕他有伤口,说:“快处理一下。”
男人坐下来,特别自来熟,庆幸的笑着说:“太谢谢你们了,我叫贺祈,来这边旅游的,就想爬爬野山,哪知道竟然跑出这么多怪物来,那些是什么东西?属狗的吗,见人就咬?你们看。”
他说着,撩/开袖子,胳膊上竟然有个血痕,是被咬出来的,咬的还挺狰狞。
温白羽一看,顿时就泄气了,这个叫贺祈的男人也中了血尸毒。
贺祈撩/开自己袖子,发现自己胳膊上竟然有桃花瓣纹身,说:“奇怪了,什么东西?我没纹这种娘唧唧的东西啊。”
温白羽:“……”
贺祈包扎着伤口,突然看到了旁边的程沇,顿时眼睛一亮,笑着说:“嗯?是你!对了,你上次还没跟我说,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程沇脸上一阵尴尬,赶紧走到一边,离他远点。
万俟景侯则是擦/拭着自己的吴刀,然后冷淡的接口说:“他没有。”
贺祈笑着说:“那敢情好啊,我做你男朋友吧?”
程沇脸上更是红,哪有一见面就说要做男朋友的,看起来像是开玩笑,而且玩笑还很恶劣,程沇说:“你是不是有病。”
贺祈从善如流的说:“刚被疯/狗咬了,你有药吗?”
程沇:“……”
程沇觉得他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贺祈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脸上带着雅痞的笑容,这种略有些坏的男人,估计非常吸引异性目光,再加上他身材高大,一身迷彩服,袖子挽到小臂之上,看起来身材健硕,肌肉流畅不纠结,异性缘绝对爆棚。
贺祈的五官并不出彩,但是他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看起来特别有感染力,一笑起来增色不少,尤其是眼神,那种眼神会让人有种血脉偾张的感觉,似乎总是脉脉含情。
贺祈是个陌生人,应该是个富二代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像是花/花/公/子,因为想要来点刺/激,就打算爬野山,没想到遇到这些奇怪的东西。
他中了血尸毒,但是暂时没有发作,温白羽给无虞打了一个电/话,确认了一下,无虞他们快要到了,明天早上就能来汇合,带来了血尸毒的解药。
温白羽他们商量了一下,打算暂时收留贺祈,让他在营地呆到明天早上,吃了解药之后让他下山,大家分道扬镳,他们继续上山寻找地图上的路线。
贺祈受伤不严重,而且显然不信鬼神,对刚才的袭/击根本不放在心上,或许是因为受伤并不严重的缘故。
贺祈也带了补给,拿出来一边吃,一边对程沇说:“嘿,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程沇不想理他,贺祈笑着说:“别拒人千里啊,总要给我追你的机会吧?”
程沇被烦的不行,说:“求你了,别跟我说话。”
贺祈突然笑了一声,他勾起嘴角略带狡黠的微笑,平平无奇的五官竟然飞扬出一种神采,看的程沇直发愣。
贺祈低下头来,低声在程沇耳边说:“我更想让你在床/上求我。”
程沇顿时一张脸通红通红的,瞪了贺祈一眼,说:“你!你……”
程沇的骂人水平有限,他这辈子没骂过人,难听的话不好意思说出口,你了半天没说出来,干脆自己躲开了,又往旁边挪了挪。
贺祈追过去,笑着说:“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刚才跟你开玩笑的,别真生气,我给你道歉,要不你揍我一拳。”
说着还勾肩搭背的搂住程沇的肩背,很自然的伸手摸了摸程沇的脊背,一边道歉,一边把手滑/到了程沇的腰上,轻轻捏了一把,程沇没什么经验,贺祈倒是老手,程沇的腰立刻抖了起来,感觉到一阵奇怪的战栗,但是听着贺祈一直诚恳的道歉,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怕有血尸再出现,众人一直等到早上,贺祈似乎改变了策略,对程沇不再明目张胆的调/戏,而是转为地/下行动,明面上和程沇称兄道弟。
贺祈嘴巴很甜,一看就是泡妞高手,一直跟程沇聊天,后来还把程沇逗笑了,勾肩搭背的揩油,程沇神/经太大条也没发现,到天亮之后,两个人的关系竟然自然了一些,程沇没再把他当神/经病看。
众人洗漱之后开始吃饭,等到了早上九点多钟,竟然还没见到无虞。
温白羽给无虞打电/话,竟然变成了关机状态,又给老蛇打电/话,也是关机状态。
温白羽立刻感觉不太妙,说:“无虞和老蛇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他们的手/机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