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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景侯的怒气渐渐的平息下来,粗重的喘着气,闭了闭眼睛,眼睛中红色的怒气慢慢消散下来。
牧冬这个时候才“嗖——”的一声,把树藤全都收起来。
万俟景侯的双手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抬了一下,温白羽立刻握住他的手,安抚的轻轻拍了拍,万俟景侯的手最终才慢慢的落下来,放在椅子的扶手上。
温白羽说:“万俟景侯发生蛇蜕,和杖头是不是有关系?我听说他烛龙很少蛇蜕的?”
九爷不由得点了一下头,似乎肯定了温白羽的说话,解释说:“确切的说,烛龙是会蛇蜕的,幼年的烛龙因为生长迅速,蛇蜕的现象非常频繁,但是成年之后的烛龙体型就已经稳定了,烛龙的寿命非常长,就相当于人的各个周期非常慢一样,从而拉长了烛龙的寿命,所以烛龙成年之后就极少极少发生蛇蜕的现象。他现在的蛇蜕应该是被身/体里的杖头激发的,烛龙的蛇蜕还能保护自身……你也知道的,烛龙有很强的自我修复能力,如果他真的能顺利蛇蜕,那么杖头会自行逼出体外,都不需要再下手去拔杖头。”
温白羽听得似懂非懂,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目前因为万俟景侯的情绪不稳定,蛇蜕使他的情绪易怒焦躁,这点温白羽也看得出来,所以根本无法下手拔杖头,这段时间万俟景侯必须自己挺过来。
但是在这段时间内,也很容易被下杖头的人控/制。
如果万俟景侯能顺利挺过蛇蜕,那么杖头按理论来说不需要拔除,自己会逼出体外。
温白羽有些担心,万俟景侯的武力值他们都见过,身为烛龙一旦失控,破/坏力他们也能想象,天都能给捅一个窟窿,更别说其他的了,在创世之神的眼睛,似乎一切都很小儿科。
温白羽抚/摸/着万俟景侯的额头,他的额头上全是汗,热得烫手。
温白羽迟疑的说:“有克制的办法吗?吃点什么药之类的?让杖头稳定一点?”
九爷想了想,似乎在冥想自己学过的所有手艺,然后摇了摇头。
温白羽顿时有些失望,唐无庸站在一边说:“我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
温白羽立刻看向唐无庸,唐无庸活动了一下自己右手的铁爪子,张合了一下,发出“咔嚓……”的声音,几乎被撞得有些变形,一会儿需要调整一下,张合手指的时候竟然有些摩擦。
唐无庸说:“可以给他搭一个固定架,让杖头稳定一点儿,只要不受太大的外界刺/激,万俟景侯的意志再稍微坚定一点儿,应该不会被人触发傀儡术。”
九爷却摇头,说:“太理想了,而且没有材料,到什么地方去找这种复合要求的固定架。”
牧冬站在旁边,说:“连我的树枝也做不到这么坚固。”
唐无庸耸了耸肩膀,转头看向温白羽,说:“你们忘了吗,凤骨可以。”
凤骨?!
温白羽顿时有些发懵,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肩,在左肩稍微靠下的位置,那里有一条长长的伤疤,是当年襄王要求剔凤骨做匕/首留下来的。
万俟景侯这个时候突然张/开了眼睛,众人还以为他因为疲惫睡着了,没想到竟然还醒着,他的眼睛通红,那种怒气似乎还没有完全消失掉。
万俟景侯的声音嘶哑,说:“不必想抑制的方法了,我能忍得住。”
温白羽却追问说:“要怎么做?”
九爷也没想到唐无庸会提出凤骨这个说法,凤骨的确是非常坚固的东西,比任何的树枝都坚固,如果能得到凤骨做杖头,那么这个杖头傀儡一定是最完美的。
凤骨不止坚/硬,而且充满了正阳之气,克制杖头的阴气最为合适。
万俟景侯转头看向温白羽,一把反握住温白羽的手腕,说:“白羽,我说了不需要,我自己能忍得住。”
九爷笑着说:“其实咱们已经有现成的凤骨了,不需要这么麻烦。”
温白羽说:“什么?”
九爷说:“你那把匕/首。”
温白羽的凤骨匕/首就是用他的骨头做成的,只是在上面雕刻了一下花纹,并没有其他的东西,所以是天然的凤骨,这么长一把凤骨匕/首,绝对够用了。
九爷说:“好了,咱们现在动手吧,温白羽你还是留下来吧,按着他点儿。”
温白羽点了点头,就留在了房间里,把凤骨匕/首拿出来扔给九爷,九爷让唐无庸把匕/首削成很细的针,这绝对是个难度很高的技术活,因为凤骨匕/首坚/硬无比,几乎无法削断。
唐无庸借了万俟景侯的吴刀,虽然他的右手已经残废了,变成了铁爪子,但是身为血月族的族长,唐无庸的确有过人之处,他的手很巧,能做最高难度的动作。
九爷拍了拍温白羽的肩膀,小声说:“忍着点。”
温白羽当时没反应过来,怎么是自己忍着点,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因为唐无庸切的是他的骨头,那种切肤之痛还是能感受到的。
温白羽疼的手哆嗦,但是不敢出声,怕又把万俟景侯惹得暴怒起来。
唐无庸的动作很快,“刷刷”两刀就把要用的凤骨切了下来,只要两条极细极细的针就可以了。
温白羽满脸都是汗,之后九爷开始指导唐无庸怎么给杖头搭架,其实就是简单的扰乱里面的杖头,让它变成废品,没有实际意义。
就好像一个完好的电路,在里面多加一条电线,很可能就形成了一个废弃的电路。
万俟景侯闭着眼睛,始终没有睁开眼睛,温白羽握着他的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万俟景侯的额头,感受着万俟景侯粗重的呼吸。
只是搭个架子而已,很快就做好了,短暂的两秒钟时间,唐无庸的手非常快,比拔/出杖头那种三个小时要短得多。
凤骨扎进万俟景侯手心里的时候,众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万俟景侯咬着牙关,感觉到嘴里的牙齿都一瞬间变成了獠牙,那种暴怒的气息真的很难控/制住。
众人做完这些,终于把门打开了,十一也已经醒了,站在门外面,说:“他的情况怎么样?”
温白羽说:“还可以。”
十一说:“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温白羽说:“你刚拔/出杖头,这么急着出发能受得了吗?”
十一笑了一声,说:“我很清楚九则的性格,如果梁绪真的被他们抓/走的话,除了凶多吉少之外,还有可能受很大的皮肉之苦,九则的手段,可比我狠得多,梁绪那个人嘴贱,你也知道吧,我怕他撑不了多久。”
温白羽似乎想到了梁绪的为人,的确是这样,大咧咧的什么话都说,不知道会不会把九则惹怒了。
但是十一刚刚拔/出杖头,万俟景侯还在昏睡之中,他们不可能现在出发。
这个时候房间里的万俟景侯突然醒了,说:“下午就可以出发,晚上趁天色黑,咱们可以摸进去。”
十一听了点点头,很快就走了,准备在休息一会儿,等下午出发。
温白羽想要制止万俟景侯,但是梁绪也是一条命,而且他们不知道九则抓梁绪的意图,万一去晚了岂不是误了大事,还有那两口青铜鼎。
万俟景侯微微抬起手来,朝温白羽招了招手。
温白羽走进来,把房间门关上,说:“再休息一会儿吧,下午还要出发,不过你可以在车上继续休息。别躺在椅子上了,我扶你上/床去?”
万俟景侯突然抓/住温白羽的手腕,一把把他拽到怀里,温白羽吓了一跳,怕压到万俟景侯,一手撑着椅子的扶手,另外一手向上撑着椅子背儿。
这动作……
好像壁咚,不对,是椅子咚,还是自己咚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挑了挑嘴角,他的恢复能力的确很强大,脸色已经恢复了,伸手搂住温白羽的腰,说:“还有些时间,但是我不想休息,白羽,咱们做点其他事情,嗯?”
温白羽听了一阵无语,真想给万俟景侯一脑勺,让他清/醒清/醒,都已经伤成这样了,竟然还在耍流氓!
温白羽翻了个白眼,说:“你老实呆着吧!你看你疼的都打哆嗦。”
万俟景侯嗓子里发出低哑的一声浅笑,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温白羽的头发,将他的头发挑/起来,放在嘴唇上轻/吻,说:“你错了,的确是疼痛,但是疼痛除了能激发本能的恐惧,还能激发本能的兴/奋。”
温白羽看着万俟景侯苏的不行的动作,脸色通红,不过听到他的话,顿时说:“我知道了,你是抖m吗?”
万俟景侯眯起眼睛,抬着下巴,亲/吻温白羽的嘴唇,说:“那你要亲自试试才知道。”
他说着,突然腰一抬,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温白羽整个人打横抱住,大步走到床前,两个人顺势就倒在了床/上。
温白羽踢着腿说:“你等等!你他/妈是一脸m的表情吗,你自己照照镜子,你那明明是一脸鬼畜!别……别扯我裤子……”
万俟景侯挑眉笑了一下,伸手拍在他的臀/部上,发出响亮的“啪!”一声,说:“不让我扯,那你自己脱,嗯?”
温白羽顿时炸毛了,说:“嗯你大头鬼,你又打我屁/股,我跟你说别以为你是病号我就谦让你,我……哎!”
万俟景侯把不断扑腾的温白羽按在床/上,亲着他的额头,说:“白羽,乖一点儿,我真的难受,下午就要出发了,我觉得时间不太够用。”
温白羽:“……”日了万俟景侯了,前半句还在装可怜,后半句就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温白羽觉得自己真是心软,竟然相信了万俟景侯的装可怜,两个人从上午一直折腾到下午,中午都没有吃饭,简直就是连轴转!
而且万俟景侯还嫌弃时间不够用,或许是因为他的烛龙本性被激发的缘故,今天的万俟景侯特别的亢/奋,温白羽两次爽的晕过去,眼前白光乱闪,一股异物感猛的涌进来,温白羽一下就惊醒过来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万俟景侯粗重的喘着气,不断的亲/吻着温白羽的额头,嘴唇,轻轻的舔/吻他的下巴,说:“白羽,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永远也不会伤害你……”
温白羽嗓子一阵抖动,有滚/烫的东西打进来,差点又晕过去,双/腿直抖,全身战栗,等他缓过一点劲儿来,立刻踹过去,踢在万俟景侯的胸口上,外/强/中/干的说:“哪那么多废话,快……快给我弄出来……”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说:“遵命。”
温白羽翻了个白眼,万俟景侯就抱着他去了浴/室,两个人洗了澡,清理了身/体,然后匆匆吃了他们的午饭。
十一早就准备好了,准备带着他们去九则的那个基/地。
因为他们是偷偷过去,所以带的人越少越好,毕竟不容易暴/露。
温白羽万俟景侯,还准备带着小白狼和小六,毕竟这两个人力气很大,是鼎顶跑和花样举鼎的两大神器。
唐子和雨渭阳本身想帮忙,但是也考虑到人多的问题,最后都没有去。
至于九月和唐无庸这些人,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血月族,血月族的族人身上,都有一种特殊的阴气,常年和机/关禁术为伍,难免会然上气息,去了容易暴/露,所以最后决定把队伍精简到最少。
于是温白羽、万俟景侯、十一、小白狼和小六,一共五个人就出发了,他们这五个人,体积也就是四个人,毕竟小六太迷你了,别人根本看不到,比较好开车去……
地方十一知道,所以就由十一来开车,小白狼抱着小六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小六似乎长了点个头,但是和小白狼比起来,那真是太迷你了,其实这两个小家伙出生也就是前后脚,并没有相差太久,但是小白狼长个就如此迅猛,小六长个就如此的缓慢。
温白羽让小六过来,把他托在手心上,从背包里翻了半天,万俟景侯本身在旁边睡觉,一直听到“簌簌簌簌,簌簌簌”的声音,就睁开了眼睛,说:“找什么呢?饿了?”
温白羽说:“不是,我找皮尺啊,咱们带那种东西了吗?卷尺也行。”
万俟景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从背包里给他找了出来,放在他手心里,食指和中指轻轻捏了温白羽的鼻尖一下。
温白羽耸了耸鼻子,把卷尺打开,然后让小六站起来。
小六就扶着温白羽的手掌站了起来,温白羽用卷尺比着小六量了量,竟然有整整六厘米了!
温白羽兴/奋的说:“啊呀,咱家闺女……啊呸,咱家儿子长了一厘米呢!”
小六颇为自豪的仰着小脑袋,似乎对自己长个这事情很高兴,万俟景侯无奈的看了一眼小六,伸出食指来,轻轻的按了按小六的小脑袋。
结果小六的身高“嗖”一下就变成了5.5厘米……
温白羽惊讶的说:“你把咱家儿子给按挫了!”
万俟景侯笑着说:“他刚才踮脚了。”
小六“啊啊!”了两声,伸着小手指着万俟景侯,一脸指责的表情,绝对不承认自己刚才垫脚量身高了。
小六在温白羽的手心里玩了一会儿,然后就跑回前面去了,坐在小白狼的腿上玩自己的尾巴。
小白狼怕小六太小了飞出去,一直伸着手在小六面前挡着。
小六却以为小白狼也想玩他的尾巴,于是慷慨的把一根尾巴塞在了小白狼的手心里,小白狼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捏着小六的尾巴,在手心里轻轻的顺。
顺着羽毛摸下来,那种感觉仿佛是摸绸缎,绸缎都没有这么光滑/顺手,如果逆着羽毛率上去,那感觉也很舒服,毛/茸/茸的感觉在手心里痒痒的。
小白狼玩得高兴,逆着羽毛往上缕,结果小六突然“啊……”了一声,一下跳了起来,把自己的尾巴抽/了回来,气哼哼的背着小白狼。
小白狼觉得是自己捏的太使劲了,毕竟小六的尾巴好像很好玩,赶紧道歉,但是小六叉着腰,根本不理他。
温白羽也很眼馋,想要揪小六的尾巴,但是根本没机会。
他们到了最后一个收费站之后,在收费站后面的休息站加满油,温白羽顺便量了一下小白狼的身高,竟然已经一米八二了,太逆天,这么涨下去就要赶上万俟景侯了。
小六伸着自己的尾巴,让温暖白羽给自己重新量身高,那意思是要把尾巴算进去,那可是本体!
把尾巴拉直之后再量,小六的身高瞬间就变成了三十厘米!尾巴竟然这么长,而且还是没有变长的程度。
众人在休息站加了油,没有休息,立刻就继续往前开,天色已经开始昏沉了,他们必须加快速度。
很快车子就开出了高速公路,拐进了偏僻的地方,地上全是土路和石子,车子摇摇晃晃的往前行进,看起来非常艰难。
十一说:“九则的基/地非常隐蔽,附近都是荒野,还有一些血尸在周围埋伏,不知情的偶然发现,会觉得是湘西的赶尸。”
温白羽想着,赶尸可没有血尸将那么凶/残。
众人在路上摇晃,天色还没有完全黑,十一突然说:“快到了。”
温白羽突然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十一把车速降低,说:“这附近可能有血尸,大家警戒,另外现在天色还没有全黑,咱们不能贸然过去,我把车子在前面找个地方停下来。”
众人都点了点头,十一把车子开进了前面的草丛里。
这一片都是荒野,有零星的树木,但是树木并不是很多,一眼望去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似乎不太适合隐蔽车子,但是幸好现在已经过了惊蛰,野草开始疯长,周围有很多小灌木,能帮他们遮掩一下行迹。
十一把车子停下来,一直都很戒备,说:“前面两点的方向就是。”
温白羽赶紧从背包里把高倍的望远镜拿出来,调整了一下,看向十一所说的两点方向,那地方隐约有个东西。
是一片楼,一片楼房,灰色的石砖楼,看起来有些老旧,老旧还是其次,在昏暗的黄昏中,那片石砖楼显得非常阴森。
温白羽皱着眉,他们停的地方正好看不太清楚,但是前面就没有这么隐蔽的草丛了。
温白羽说:“我看不带清楚了,前面那个楼怎么黑着灯,而且也没有人的样子。”
十一说:“九则用的楼,就是一个废弃的厂子楼,在外面看基本就是一个废楼。”
温白羽想把望远镜递给万俟景侯看的,但是突然记起来万俟景侯好像看不清楚,所以就递给了十一。
十一拿着望远镜看了很长时间,皱眉说:“我很久都没有回来过了,总是想着越远越好,没想到有一天还会来到这里,和以前真是一模一样。”
小六也挤过来想要看,但是看不出来什么。
很快天色就昏暗下来,现在天黑的时间相对比之前慢了一些,但是也很快黑了下来。
众人在车上吃东西,十一突然说:“少吃点,我怕你们进去吐了。”
温白羽愣了一下,说:“这么夸张?我可是吓大的。”
十一挑了挑眉,没有继续说什么。
小六吃着大面包,整个人都钻进面包里了,把面包掏了一个洞,外面的皮有点硬,显然小六不喜欢吃,所以就钻进去吃里面软的地方,简直就跟被一只小老鼠啃了似的。
天色终于全黑了,把车子熄火,大家从车上下来,十一突然说:“这种安静真是让人恐惧,咱们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巡逻的血尸,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温白羽说:“你可千万别自己吓自己,现在应该说吉利的话。”
万俟景侯把自己的裤子整理了一下,塞/进靴子里,活动了一下手腕,说:“走吧。”
众人小心翼翼的靠近那片砖楼,整片砖楼是个空心的方块建筑,从头顶往下看是个回字,中间是空心的天井,房间围在四周,整体看起来有五六层那么高。
他们一靠近砖楼,就能闻到一股巨大的血/腥味,那是血尸的味道,非常的明显。
砖楼前面有个碑,上面刻着一些文/字,应该是某某工厂,不过已经被废弃了,石碑看起来特别的斑驳。
砖楼每一面都有门,门是大铁门,门上方还有比较靠科技的电子密码锁,需要刷卡按指纹,或者输密码才能进去,众人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他们围着门绕了一圈,并没有任何的守卫,但是想要从这种靠科技的门进去,似乎不太可能,除非弄出很大的响声。
万俟景侯绕到了侧面,对着一扇窗户沉默了两秒,然后打/手势让众人跟过来。
大家全都跟过来,窗户都是封死的,而且外面竟然焊了像监狱一样的栅栏。
万俟景侯悄无声息的把龙鳞匕/首从兜里拿出来,然后拔开,小心翼翼的顺着外面的栅栏一划,栅栏一下就松动了,万俟景侯稳住栅栏,又在上面划了一下,把整个栅栏全都锯了下来。
龙鳞匕/首削铁如泥,这些都不在话下,众人赶紧把铁栅栏接住,轻轻放在草地上,万俟景侯把匕/首刃塞/进去,小心的撬开。
“咔……”一声很轻很轻的响动,窗户一下就开了,并没有任何的电子装备,因为外面有防护栏,所以只是简单的锁上了而已。
万俟景侯稳住窗户,把窗户轻轻推开,单手撑,大长/腿弹跳力十足,猛的跃上窗户,悄无声息的就落在了里面。
温白羽也跟着爬上窗户,万俟景侯回身过来,伸手把温白羽接住,从窗台上抱了下来,后面十一小白狼和小六也悄悄的窜进窗户里。
大家很顺利的就进入了砖楼的内部。
砖楼往里走,两边是各个房间,中间是一个天井,用玻璃隔起来,因为在一楼,天井就近在眼前,天井里竟然是一口大锅!
真的是一口巨大的锅,就像农家乐的大柴锅一样,下面烧着火,里面还沸腾着某种液/体,深红偏棕色,“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不停的冒着粘腻的水泡,柴锅一直沸腾着,里面还有东西翻滚起来。
温白羽突然记起十一说的话,说让他们少吃点,以免吐了。
刚开始温白羽还不以为然,下了这么多斗,除非自己怀/孕,不然绝对不会吐出来的,自己好歹也是千锤百炼的人了。
但是现在,他真的捂住了嘴巴,嗓子一滚差点吐出来,那锅里翻滚着,有东西随着沸腾的液/体往上冒,能看到一根手指,或者是一个脑子,还有煮的烂花花的各种器官……
温白羽捂住嘴,闭着眼睛,万俟景侯赶紧拍了拍他,小白狼也是一脸嫌弃的表情,小六撅了撅嘴,不过没有温白羽那么大动静,看起来比温白羽还要镇定的多。
十一则是见怪不怪了,对他们打了一个手势,让他们跟着自己走。
楼房是围绕着这口巨大的锅,也就是天井展开的,一个回形,一楼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库房。
这里非常黑,没有开灯,众人也不敢打开手电,抹黑往前走,没有任何人的声音,仿佛是一座真正的废弃厂子。
他们进去之后,跟着十一悄悄的摸上了二楼,石转楼其实有电梯,但是他们并不能用,从楼梯间往上摸,这个楼梯间应该不常用,里面灰土很多,而且堆放着各种杂物,地上好多箱子,有的地方堵住了需要挤过去。
地上满处都是箱子,温白羽看见箱子底下还有些红色的印记,那应该是血迹,从箱子里漏出来的。
众人避开箱子,悄悄往上走,路过箱子的时候,一口箱子突然“咚!”的震动一下,吓了温白羽一跳,紧跟着纸箱子的折叠口突然发出“哗!”的一声,一下就开了。
温白羽吓了一跳,箱子瞬间打开,有东西从里面一下钻了出来!
“嗬——”
温白羽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怕惊动了什么人,箱子里窜出来的竟然是一个人,确切的说是起尸的死人,全身斑斑驳驳的,上面布满了血红色的斑,那是血尸!
万俟景侯反应很快,瞬间一步跨过来,抽/出腰上的吴刀,左手一把卡主血尸的脖子,一拧,右手吴刀顺势一转。
“嗖——”的一声,血尸的脑袋瞬间就被划了下来,万俟景侯手上顿时血糊糊的,还拖着那个脑袋,血尸的身/体一下倒在地上,十一赶紧伸手托住,然后轻轻放在地上,以免发生太大声音。
万俟景侯则是淡淡的把那颗脑袋也轻轻放下,扔回箱子里去了。
温白羽:“……”
温白羽心里很想骂娘,他/妈/的这个砖楼,真是太恶心了,竟然把血尸放在纸箱子里。
十一小声的说:“这些应该是血尸的失败品。”
温白羽想着,血尸都用大锅炼,的确要有失败品……
十一招手,继续往前走,众人进入了二层,这个方位正好可以俯视天井里的大锅了,那视野相当不错。
二层竟然也没有人,十一皱了皱眉,似乎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但是他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所以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改变。
众人快速的往前走,十一在每个门前逗留了几秒钟,温白羽发现那些门上都画着几个点,就跟盲文似的,好像是一些暗语,但是他们都看不懂,只有十一能看懂的样子。
十一一直在摇头,似乎在找什么房间,他们顺着二层走了一圈,很快又进入了楼梯间,直接往上走,十一比划了一下六,十一大家直接上顶层。
众人快速的爬上顶层,顶层楼梯间的铁门是关着的,他们小心翼翼的把铁门打开,里面黑/洞/洞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温白羽开始怀疑,难道九则听到了什么消息,这里竟然人去楼空了?不然为什么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按理来说这里不是有很多血尸,还有很多雇/佣兵吗。
众人往里走,十一一间一间的看着门上的暗语,突然指着一间大铁门,给他们打了一个手势。
贴门上有锁,而且是电子锁,需要输入密码,
温白羽睁大了眼睛,这可怎么办,他转头看向十一,但是十一也耸肩,便是无/能为力。
万俟景侯突然从背包里拿出工具,低声说:“稍等。”
他说着开始动作起来,温白羽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用工具在电子锁的那些按钮上轻轻的涂抹,然后拿出一个荧光的电笔,把电笔按亮,那些按钮上竟然出现了指纹。
温白羽惊讶的睁大眼睛,没想到万俟景侯还有这种能耐,其中四个按钮上有明显的指纹痕迹。
万俟景侯把映光电笔按灭,看向十一,说:“剩下就看你的了。”
十一有些紧张,仿佛的看着那几个按钮,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伸手去按。
随着“滴——滴——滴——滴!”四声,铁门发出“咔!”的一声,竟然打开了。
温白羽惊喜极了,拍了一下十一的肩膀,然后小心的拉开门,走进去。
铁门里面是个仓库的样子,看起来平淡无奇,他们走进去,里面空空如也,温白羽还以为走错了,十一立刻走到墙角,说:“这种房子都有暗门,应该在这里。”
他说着扒/开地上的一块转,下面真的是有按钮,十一触动了机/关,这地方果然是血月族的人经营的地方,到处都充满了机/关。
按钮被按下去,很快墙壁就出现了暗门,暗门像是百叶窗,迅速的卷上去,一瞬间门就打开了。
暗门打开之后,他们看到了一个阴暗,完全不透光的房间,这个房间里摆着很多医学设备,很多温白羽都认识,例如心电监测,脑电监测,各种呼吸,各种指标的监测设备。
那些设备连接着,通着电,所有的电线一直往前,通向前面的一张床/上。
那张床摆在角落,旁边有一个大电视,似乎是播放各种监测数据的,但是电视上的各种指标都是零,心跳也是直线,毫无波动。
那张阴暗的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十一一口气猛地吸起来,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心慌,前所未有的心慌感,床/上躺着一个人,他的身形很像梁绪,瘦高的身材,但是看不见脸,安静的躺在床/上,四肢瘫/软,胸口根本没有起伏。
十一一步冲过去,他似乎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温白羽也吓了一跳,快速的冲过去,房间太昏暗了,他们冲到眼前,才看到那床/上躺着的人。
满脸血斑,斑斑驳驳的,身上全是腐烂的肉,但是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那不是梁绪,竟然是个女人,应该说是女尸……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突听万俟景侯说:“当心。”
阴暗的床突然发出“咯吱!”一声响声,床/上的血尸突然蹦了起来,一下从床/上弹跳起来,猛地抓向他们。
万俟景侯猛地一把抓/住温白羽,把他向后一拽,同时自己往前一冲,一脚踹在血尸身上,血尸发出“咯!”一声大吼,直接从床/上翻下来。
病床猛地翻了,血尸身上还连着各种器材,那些器材也一下都被拽翻了。
血尸大吼了一声,似乎还是个半成品,从她身上的血斑,还没有完全腐烂彻底的肉就能看到的出来,被万俟景侯这样一踹,摔在地上就伏尸不动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但是与此同时,就听“嘀——”的一声,有电子的声音从他们的后背传来。
小白狼猛地警戒,发出“呋——”的一声,獠牙都瞬间涨了出来,戒备的看着身后。
那张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影像。
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脸部放大,特写在大屏幕上,他只有一条胳膊。
是九则!
九则“嗬嗬嗬”的大笑着,说:“各位,还喜欢我跟你们开的玩笑吗?”
温白羽皱起眉来,盯着屏幕上的九则,突然看到屏幕旁边的墙角上,有一个摄像头,看起来是监/视他们用的。
九则的目光似乎在看向十一,阴测测的笑着说:“你真是让我失望,我本来以为是会是最好的杖头傀儡,但是你竟然背叛了我的信任。”
十一冷冷的盯着九则,双手攥拳,发出嘎巴的声音,但是语气很平静,说:“梁绪在哪里。”
九则笑了起来,说:“梁绪?对,你们应该想见见他。”
他说着,突然招了招手,几个打/手就将一个人拽了过来,梁绪满脸都是血,还有鼻血从鼻子里流/出来,额头红肿了好大一块,看起来特别虚弱,被抓过来之后,一下就倒在地上,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众人一看,顿时都紧张起来,十一睁大了眼睛,说:“梁绪?!”
梁绪似乎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稍微抬起了一点头,虚弱的笑了一下,但是说不出话来。
九则说:“人你们见过了,他活得好好的,并没有死,哦对了,我并不打算现在把他炼成血尸,因为他还有其他的作用,但是之后,就不一定了。”
温白羽皱起眉来,冷声说:“说重点吧,不用拐弯抹角了,你装神弄鬼的弄一个视/频,不会就是想要说这些吧?”
九则笑着说:“我很看好你,也欣赏你的性格,真的,你做我的血尸,我可以让你做血尸王。”
温白羽说:“你这口气,我还要感恩戴德了?”
九则笑着说:“好吧,既然你们这么不识抬举,我的时间也不多……温白羽,五天之内,带着你们手里的九鼎,来雪山见面吧,咱们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我已经幻想到你们跪在我脚下求饶的样子了。”
九则还在狂笑不止,万俟景侯突然皱起眉来,吴刀一甩,“啪!”的一声,一下将墙上的摄像头给砸碎了,九则的笑容瞬间就消失在了大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