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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以为我死了是吧？”韦高道，“这次算我命大，没有死成。又跟他老爸说，下次你再用点力，最好把你吃奶的力气也给使上，我就可以到阎王老子那里报到了。”

“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醒过来了就好。你醒过来了，妈才放心。”他老妈继续在他耳边唠叨，“我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啊，每个人都想一步登天，谁不想一夜暴富……”

韦高把脸一侧，侧到一边，做出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他老爸看了直跺脚，这还没玩，又看到韦高居然当着自己的面，点起了一根真龙。那买烟的钱是他老妈早上偷偷塞给他的。他老爸看到后，更是气的火帽三丈，圆鼓鼓的鱼眼睛瞪着韦高，回头又去质问他老妈：“你又偷偷地塞钱给他了是吗？”

“没有。我什么时候给你钱了。”他老妈装傻着过来问韦高，“你这钱是不是新年的时候，偷偷存下来的压岁钱啊，是不是，你说？”

韦高翘起了二郎腿，变本加厉，更对着他老爸把嘴里的烟高高地叼着，做出一副流浪汗才有的粗痞模样。他老爸看了就又想打他。

“你还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是吧，是不是嫌命长啊！”他老爸把手一扬，韦高的脸上就有了个鲜红的掌印，她老妈吓了一跳，从床上跳起，尖叫出来，随即看到一截点着的香烟飞向了韦高的床的正中央，眼睁睁的看到它飞过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就像一弯耀眼的彩虹，夺目极了，最后落在韦高的被子上，烧出一个大破烟洞。

“啊！”他老妈喊了一声，心疼不已，哭着喊着又去骂他老爸。他老爸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急忙指挥韦高跳上床去把那支烧着的烟拿下来。韦高不肯照做，他老爸只得自己去动手，因为买被子的钱都是他出的。韦高不知道心疼爱惜，他老爸难道还不知道吗。

他老妈大哭了一回，痛骂完自己的丈夫，又过来劝慰自己的孩子。韦高冥顽不灵，就是不听她唠叨，她只得又转回头和自己的丈夫说：“教育小孩不应该以暴力为主，应该以好言相劝。”回头问冥顽不灵的韦高：“妈妈这话说得对嘛，你没有事吧，还疼不疼啊？”

“废话！不疼你来试试看，你也让他用力打你一回。”韦高道。

“你还敢顶嘴！”他老爸站在一旁，双手叉着腰，看上去像个军队的指挥，又像正在念判决书的法官，总之身材魁梧的让人尊敬，气质庄严的让人产生畏惧。韦高依旧对他的威胁不予理睬，心里正盘算着老妈看到自己这么痛苦的样子，待会一定会给自己很多的钱作为补偿。这一次我被打成重伤，一定不能少于五百。他琢磨道：“如果我装得再可怜一点，也许就会给八百，或者是一千，总之要装的很可怜才行。”

“妈妈，我的后背痛，我的脸刚刚被打了，现在就痛的要死。呜呜呜。”韦高一下子哭了出来，而且越哭就越夸张起来。他老妈看了心碎不已，只抱着自己的孩子也跟着哭了半天，后来等他老爸出去了，就偷偷地给韦高的裤兜里塞进厚厚的一扎人民币，全是红色的，韦高心想里面至少也有十张，也就是一千块就这么进账了。

“你的脸还痛吗，后面呢？”他老妈问。

“好点了，已经。”韦高道。

他老爸又从外面进来，叫他老妈道：“你不用跟他废话这么多。”从韦高的书桌上也抽出一根香烟，点着了指着韦高的鼻尖说道：“我现在跟你说明白了，别说我没有给你足够的时间思考，我现在就给你十二个小时的时间，你要想好了，要不出去好好的找一份工作上班，要不就给我到店里去帮你老妈的忙。”

“是啊，是啊！”他老妈插进话来道，“你是应该好好想想了。韦高白了她一眼。”

“还有，”他老爸指着他老妈道，“你别插嘴。”又向韦高说道，“实在你什么都不想做，就不要整天呆在我家里，让我看了就心烦，马上给我滚出去，再也别回来了，眼不见为净。”

“这个——”他老妈又想插嘴，结果被父子两个都白了她一眼。就乖乖地闭上了话匣子。

“你听清楚了吗？”他老爸继续说道，“我现在给你十二个小时的时间考虑，明天中午，也就是这个时候，要不就给我个答复，说你愿意出去找份工作，要不没有答复也行——要是那样的，我就算你牛，但是如果真是这样，我希望你明天中午在我回到家里之前，已经卷好你的行李，还有你的这些一堆的烂书，滚得越远越好。去哪里死也别死在家里。”

“是啊是啊！”韦高学着他老妈的腔调说了一句，就倒头睡在了床上，不想眼睛正好压在方才被烟头烫出了个窟窿的位置，差点没有伤到眼球。他老妈望着床上的破烟洞，瞟了他老爸一眼。他老爸望着韦高说：“到过冬的时候，你别叫我花钱再给你买一床新的，你老子又不是印钞机。”说完就拉着他老妈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嘀咕了半个小时，最后整个房间终于恢复了平静，又可以听到窗外的鸟叫声了。

韦高一个人重新坐到自己的书桌前，翻看方才看到一半的《道德经》，他想到在家里白吃白喝一定不是什么道德的事，简直就是不孝。可是这个“不孝”的概念简直没有让他留在心上，转眼就忘了。过了一会，他又自言自语地说，不孝就不孝了，总之看书可以忘掉一切。尤其是道家的经典。

他又点了一支烟，显然也把方才被子的教训忘得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