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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继续说道：“又过了十几年——”

“岁月真是……”小琪为此心生感慨。

房东奶奶继续说：“也就是二零零二年，他带着行将就木的病体，终于搭上了飞速的火车，回到了柳州家中。看到曾经的院子这时候已经筑起了宽阔的围墙（都是用他寄回来的钱起的），曾经破烂的老瓦房也变成了两栋明亮的漆着白漆的两层平房。四公子结婚的时候霸占了其中一栋，就是进门口左手边的那一栋。韦高现在租的那栋，是五公子结婚的时候给占去的。”

房东奶奶的眼泪变得滔滔不绝。小琪就拿纸巾去给她擦了。

房东奶奶继续说道：“物是人非，他为了整个家，辛辛苦苦做了几十年的工，回到家里的时候，小孩都不在家，只见我一个人守着空空的房间。他还带着一身的病回来。呜呜呜！我那死去的丈夫的命真是苦啊！……接下来的日子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为了节约日常的用度，他不顾及自己身上的病，又花了整整一年的工夫，把前面地空地挖成了一个池塘。给我在里面养了塘角鱼，鲤鱼，草鱼等等。为了解决鱼食问题，又在池塘上面放养鸭子。鸡窝里面养了几只母鸡，用它们的粪便喂鱼。同时在后院菜园里种满了青菜，香菜，姜，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日子也算过得恩爱充实。虽然缺少了儿孙们的陪伴。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可是就是这样的日子，好景并不长久。过了两年……呜呜呜……我那丈夫，我那可怜的丈夫，呜呜呜，就带着重病死去了。”

“呜呜！”小琪跟着也被感动的哭了起来。

“这看上去奇怪的长椅子现在依然完好。”房东奶奶摸着屁股下面的长椅说道，“在我老公死去的半年时间里，我每天都伤心的哭，饭也不想吃，吃不下。自己也熬成了病，晚上又睡不着，所以你会看到我这么晚了还在池塘边上转圈。就是因为这个。”

小琪的心情自此跌落到了极点。和奶奶吃完午饭，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韦高已经起床，正在书桌前肯早上房东奶奶送去的玉米饼。

下午没有什么安排。即使有，小琪也再没有什么心情了。

她和韦高两个人整整一下午都呆在二楼的出租屋里，半步不想走出门外。韦高看完两个小时的书，就躺在床上睡大觉。小琪想着房东奶奶的故事，伤心的无法入睡，就推开韦高压在自己身上沉重的胳膊，坐起在床上。为了打发空白无聊而且漫长，毫无心情的下午时光，她带起了耳塞，一边听韩流明星的歌，一边玩最近力挺的新买的最新款的三星智能手机。

韦高一觉睡到了傍晚，直到感觉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时候方才醒来。小琪还在听音乐，玩手机。韦高问她：“几点钟了？”

小琪答道：“傍晚五点钟了。”

韦高问：“你肚子饿了吗？”

小琪狠狠地瞪韦高一眼，没好气地大声喊道：“我中午压根就伤心的没吃下什么饭，一点胃口都没有。”然后跟韦高说了房东奶奶给她讲的关于她可怜的丈夫的事。韦高唏嘘不已。肚子咕噜直叫，他起身走到阳台外面，附身看到下面池塘。看到池塘里有许多浮上水面来吃草的草鱼。

“哇！”他心生一计：“要不咱们偷偷去抓它两条上来，煮着——哦，不是——要炖着……啊……那一定是美味极了！”

小琪白了他一眼道：“你好没良心哦！”韦高再不敢拿这事来跟她开玩笑。不想这时房东奶奶又来敲门。韦高去把门打开，不等他说话，就听到房东奶奶的笑声，说道：“池塘里的草鱼长的好大一条，韦高你会钓鱼不，咱们晚饭煮一顿全鱼宴怎么样？！”

“好啊！”韦高兴奋地跳起来说道。又想到小琪跟自己说的她丈夫怎么一个人辛辛苦苦开辟这池塘养鱼的故事，就犹豫起来，回头去看看小琪，小琪跟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不要。韦高就回头和房东奶奶说道：“额，我看还是不要了吧！我们打算出去快餐店里面吃，不能每天都让你破费，去您那白白蹭饭吃呀，呵呵！”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呢！”房东奶奶不等两人再多推辞，就二话不说地拉着韦高跟自己走下楼梯，叫小琪也一块跟上。房东奶奶带着两人来到一家杂物房前。

老奶奶拿钥匙把门打开了。韦高看到房间里面，堆了许多的旧农具——分别有以前牛拉的犁，因为存放的时间久了，这时候看到犁头的身上已经长满了铁锈。还有木制的吹谷机，纯手动的摇摆风扇子，用来将干扁的米糠和饱满的谷子分离开来。这东西也是经不起存放，靠近一点就闻到了木质腐烂的霉味。大概是因为在多雨的时候或者是在南风天的时候，受潮了却得不到及时地拿出来到太阳底下晒干的结果。韦高走进杂物房，看到挂在左手边墙上的镰刀，大小不同，一共是五把，其中有两把的锋口看上去相对比较新，想是最近还在使用。挂在镰刀下面一排的是专门用来割稻子用的锯口镰刀，也是大大小小各异，都已经生锈，都被钉子钉在墙上，用绳子绑住把柄，整整齐齐的挂着。其中有两三把是断了尾部的，乍看上去它们和自己并排的兄弟姐妹的个子有些不大协调。不过韦高觉得倒是有不对称的缺陷之美。太过整齐划一倒让人看起来有种刻意为之的嫌疑。韦高很不喜欢。

他又看到右手边墙角位置的锄头，新旧不一，成团地被收拾在墙角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