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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100级台阶我就往左边口袋放一粒松子——这是我爱吃的零食,每级台阶大约4寸,100级就是11码。在我放入第62枚的时候,我意识到松子可能不够,因此改为每1000级台阶放一枚,现在已经放到37枚了。”
“可你一直在走啊,换来换去不会乱吗?”
“不会,”肖恩愣了一下,“为什么会乱?”
“你解释的时候也一直在数吗?”
“脑子里数,很容易的。”
“呵呵呵,确实很容易。”艾茉丝面无表情的笑道,一边心里想:怪胎。
萨姆叹了口气说:“所以让你别问。”
时间似乎静止了,阶梯和墙壁的样子始终如一,如果忽略重心的变化,让人有种阶梯在不停上升,自己不过是在原地做下楼动作的感觉,而且自己的速度永远超不过阶梯上升的速度。
每隔一段时间,肖恩就会报出一个数字,随着数字不断增长,大家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但没人停下脚步,生怕自己一旦停下就再也没有力气站起身了。
萨姆想到一个办法,取一段楼梯坐在上面,用魔法把前面的楼梯变成斜坡,一路滑下去,能提高不少速度。
“要考虑加速度,以及发生意外如何安全停下。比如,楼梯的尽头是悬崖。”肖恩说。
“呸呸呸,你这张嘴比废土森林的蜥蜴还要臭。”艾茉丝嚷道。
“我可以施放缓降术来应对,但必须一直加持,不然临时反应来不及。”肖恩不理她,“萨姆也要不停放法术,这样jing神力的消耗是巨大的。”
“总比蜗牛爬要好。”萨姆已经停下来准备强拆楼梯了。
肖恩略一思考,点头同意。于是萨姆向上走了几级台阶,看准地方便要下手。几人看着他先是单手轻挥,接着用力猛挥,然后双手乱挥,最后回头说:“抱歉,好像不能用魔法了。”
艾茉丝毫不留情的发出响亮的嗤笑,肖恩皱着眉头试了试自己的魔法,果然不行。里达急忙掏出魔法餐布,见他顺利取出一瓶麦酒,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萨姆心中懊恼,抢过麦酒抬头猛灌。大家也都泄气的坐了下来。里达和莫古力陆续取出食物分给大家。
肖恩等大家休息够了,说:“看来这里有封魔效果,好在魔法物品还能用。”
里达说:“可这不是很奇怪吗,封魔效果应该对所有魔力都有阻隔作用,怎么只作用在人身上呢?”
“或许这里缺少jing灵。”艾茉丝说出了不同意见。
“jing灵?那种长的很漂亮但是身材飞机场的jing灵?”萨姆很有兴趣的说。
肖恩却心中一动,马上明白过来:“对,很可能这里缺少元素jing灵,因此我们魔法无法施展,但魔法餐巾这类本身储有魔力的物品不会失效。”
“元素jing灵,干嘛的?”萨姆说。
“安西老师提到过,元素魔法中魔力的源泉来自于元素jing灵,jing灵无处不在,因此我们才能随意施放魔法。”肖恩回忆到。
萨姆心想这种事情谁关心,随口哦了一声说:“总之现在不能放魔法了。”
艾茉丝盯着他们2人说:“你们真的是魔法师吗?”
“见习,是见习魔法师。”肖恩更正到。
“感知魔法元素是基本,否则连学徒也当不了,别提成为哪怕是见习魔法师了。”
其实这并不能怪他们,安西教导时有意忽略理论部分,只要他们能正确的魔法就行了。
萨姆存心挤兑说:“看来你很懂行嘛,怎么不去当魔法师算了?”
“我有个好朋友是大魔法师。”艾茉丝说。
“是嘛,那你干嘛不干脆去投奔,还要当小偷?”
“是杀手,杀手!”艾茉丝转过头不再理萨姆。
五人重新上路,气氛更加沉闷了,魔法火炬的光芒由明亮的白se转为昏暗的黄se,火苗也只有原先的四分之一大小。大家还依稀记得肖恩的解释:火炬的能量不仅来自于本身的魔力,还能吸取周围的元素jing灵——最有可能是火jing灵和光jing灵,不过大家并不关心。
光线的减弱了,原本局促的空间逼仄感更强,众人的脸渐渐隐没在黑暗中,只剩下轮廓。杂乱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单调的回响。除此之外,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肖恩不时轻声报出的数字。
失去了元素jing灵,火炬的魔力难以为继,最终闪烁了几下熄灭了,像耗尽电池的灯泡。大家虽然早有准备,但还免不了慌张了一下,只能拉着手连成一线,背靠着一边的墙壁摸索着向下走。
失去视觉后其他感觉都被放大了,彼此间可以清楚的听到各自浑浊而厚重的呼吸声。疲劳感像chao水般席卷而来,额头的汗水一滴滴的经由鼻尖和耳际滑落。大腿根酸痛无比,小腿已经开始打颤。
黑暗像一层茧,紧紧束缚着外面的身躯,烦躁像一团火,从内部烧的人发狂。虽然谁也没说,但是大家都能感觉到。
脚步越来越慢,不知谁先停下脚步,然后大家都停了下来。里达掏出火折子吹亮,艾茉丝想拿来看看,被他躲开了。萨姆从袍子上撕了几条布,缠在熄灭了的火炬上,拿去让里达点燃。
这简陋的火炬只烧了一会儿就熄灭了,萨姆于是又撕了几条,直到长袍撕成马甲。他又强迫莫古力脱下脏兮兮的外衣,让他只穿了条内裤和腰带可怜巴巴的坐在那里。莫古力的袍子富含油腻,燃烧时间明显长多了——虽然伴随着呛人的油烟味儿。
肖恩轻声说这样毫无意思,被大家一致无视了。大家都贪婪的盯着冒着黑烟的火炬发呆,又好像在参拜某种图腾。
终于,一切又归于黑暗,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停止了。
艾茉丝发出了一声尖叫,从怀里腰包里掏个东西往楼梯上一扔,瞬间暴起一阵雪亮的闪光。众人不无双眼刺痛,流泪不止。
萨姆摸黑抱住她,制住她的双手说:“傻妞,没事扔什么闪光弹,你这是要亮瞎我们的氪金眼么,别再给我们添乱了。”
里达颤抖的说:“真主的教诲说人死后会走下无尽的阶梯,罪孽愈重走的时间愈长,罪无可恕者最终就会掉入地狱的深渊。”
萨姆眉头一皱说:“放屁,你死了才去爬楼梯,我们又不是莫霍尔人。”